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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萧朗面前大呼小叫的。
萧朗做事确实对着孩童妇孺留了善地,加着老六的事他没下死手,大概有些人已经忘了萧家萧朗是何等人物。
这般在他面前蹦跶鬼跳,不是赤果果的找死嘛。
他坐姿闲适没有一点不悦绷紧的感觉,眼眸温润,抚摸着他背上的掌心动作很轻也很温暖。
言傅抬着头呆呆的看着萧朗。
议事厅里很安静,直到中间跪着的人突然崩溃之后额头砸地一边大呼着向萧朗求情。
萧朗却视线都没有给一个。
开口吩咐他手底下的人,“一刻钟,背后关系网罗列出来。”
议事厅大门对着萧朗的主座,旁边两边的桌椅后面靠墙的位置却全是长长的木桌,上面放着纸笔还有其他公事用品。
萧朗站起身来,视线从其他几个文婧帝点来的人头顶上一晃而过,“你们?”
其中官衔最高的,比萧朗还好着半级,现在却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朝萧朗半弯腰道,“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萧朗点点头,抱着猫儿提脚往外面走,“辛苦各位大人了。”
至于还跪下地上的人,萧朗往旁边路过的时候都没敢偏头看过来,还在以头抢地。
萧朗出了议事厅,直接出了小院子,议事厅外等着的福顺一路跟上,出了小院子以后萧朗才站定轻声命令,“让暗七那边带着人去几位大臣家,在我下令撤回之前,每个大臣的家眷务必保护好。若是有人动手,不必留手,可当场革杀。”
“城门口那里去告知守城将士们,但凡有一点点身份可疑的,不许出去。”
福顺把头压得很低,应声却是又沉又稳,“奴才省,现在就去办。”
福顺走了之后萧朗也没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看着福顺匆匆离去的背影,外面是帝都,是最繁荣的地方,也是权力最集中最放大的地方。
直到福顺的背影已经消失很久,萧朗才轻轻叹了口气。
言傅想,萧朗可能已经知道最后牵线的人是什么身份了。
千不该万不该,既是皇家人,天下为子民,无论贵贱,士农工商,商末错不在人,人家同样是脚踏实地,一分一毫自己辛苦挣来的,为了野心,怎能纵容或者是本身就是设计者,理所应当去夺取来成就自己。
即便是赢,也早早就输了个彻底,连最基本皇家人的资格,都不够。
先是一个老六,想要弑君篡位,现在又是谁。
言傅难得的现在没有幸灾乐祸的期待,言家呀,江山之主,那个位置,真的就那么叫人不择手段吗。
不过这话,他还真不够立场说,他之前不也为了自己,顺水推舟既坑了老六一把,又在文婧帝面前做足了戏。
原本萧朗可能没有想下这么重这么利的刀,只是何大人会在他面前问出那些话,基本上也就表明了后面那些人的态度。
这么一个快速来钱的路子断了,大概时间久,已经成为了习惯,反而理所应当觉得现在萧朗要管那是断自己的财路,怎么可能乖觉配合。
萧朗给人留的余地,从来要看值不值得。
那边大臣们将将紧凑着时间落笔,萧朗这边所有人员安排下去,一行人要直接去刑部了。
言傅想去啊,想去啊,然后正在想办法的时候感觉自己飞起来了,而后就到了丫鬟的怀里。
萧朗一个眼神都没停留,带着一行人,还有被侍卫压着的何大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哦,走之前倒是吩咐了院子里的管事一句,最近去厨房看着。
萧家是萧朗的大本营,后面的人再蠢也不会蠢到直接真刀真枪对萧家的人怎样,但是吃食会不会蠢到做手脚却不好说。
言傅本来想先乖乖跟着丫鬟,之后在自己跑出去,反正他知道刑部的位置。
但是照顾他的小丫鬟现在对他十分紧张,今早又发现他的不对劲,原本是想中午萧朗下朝回来告诉萧朗的,但是后来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现在不能和萧朗说,她只能自己非常紧张时时刻刻看着小小。
计划失败,不过仗着猫儿听力尖,言傅倒是发现了萧朗出门之后萧家不仅侍卫多了很多,暗地里的暗卫也多了起来。
晚上萧朗被放到笼子以前丫鬟还仔仔细细给他检查了好几次,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最后轻手轻脚给他放进了垫得软绵绵的笼子里,把笼子放到了萧朗屋子里的外间。
言傅一直没睡,不过直到半夜他身子眩晕感传来萧朗还是没有回来。
言傅从自己身体里醒来的时候,薛能和薛勇都守在床边,屋里点了灯,言傅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起身问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刘坚和刘洪呢?”
薛能和薛勇一人扶他起身,一人去桌子上倒温茶,回答道,“起身一刻钟多,换他们去休息了。”
言傅点点头接过了薛勇手里的茶喝了两口之后递回去准备起身,“薛能你去准备些膳食,三个人的份。”
这么说着言傅就有点淡淡的忧伤,日后,他大概真的就要这样了。
“差人去刑部……”言傅话音顿,薛勇没有半点感觉,只等着他把话说话。
言傅轻轻勾了勾唇,一边系外袍带子一边问,“萧大人今日什么时候回去的?”
薛勇就把他早上晕倒之后所有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言傅点点头,“倒是本王麻烦萧大人了。”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王府本就是两班人,日夜都有人在候命,只是之前夜里的人比白日少一些,以后却要稍微调整一下。
“外面一直关注的,萧大人回府之后众位大人也赶去了,之后抓了不少人,现在大臣们几乎都在刑部,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都去了。”
言傅轻轻嗯了一声,“今日下方呈上来的待公拿过来。”
薛勇应声之后退出去了。
言傅就自己一个人在屋里转了转,等着薛勇那待公回来,没去书房,就在屋子里的书桌坐着处理。
薛勇在厨房那边指挥着人把饭菜准备好,送过来之后言傅交代都吃饭,吃完饭要去刑部。
他们两自然不可能和言傅同桌,准备了三个人的份,和言傅吃的一样已经是有些逾越了,言傅吃完之后撤到侧间偏房之后两人最快速度解决完了饭菜。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言傅已经漱好口整理好完全是可以出门了。
两个人想要上前告罪,言傅却已经抬脚往外走了。
薛勇驾车,言傅和薛勇坐马车厢。
帝都这会安安静静的,街道外面只有几个大户门口挂着灯笼发着微弱却亮色的光,宁静的夜只有三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有睡着被吵醒有些闹脾气马儿的声音。
言傅坐好之后突然伸手撩了一下马车帘,“不着急,慢慢去,动静小一点。”
“奴才省。”
一路车轮滚滚,言傅的四皇子府本就是在内城,距离刑部也不远,路上偶有一两声犬吠。
远远的就能看到刑部四亮的灯火。
靠近一些就能感觉到里面有多少人了,几乎是朝堂上的大臣都在这了。
不像老六那件事是谋划已久,之前都是压着暗地进行,事发之后一举所有人拿下。
这次的事牵连甚广,并且时间牵扯已久,明面上,暗地里,何况老六的事爆发出来,只是朝堂皇家内部的争斗,但是这次的事,牵连到许多无辜百姓,光是悠悠之口民心所向已经比最后的罪名重要了。
萧朗派去保护人的准备还是有用的,刑部门口没有人,但是一进去往里走就是血腥味弥漫。
外面的庭场上横着不少穿着黑衣的尸体,有些甚至还缺胳膊少腿的,大概是当场毙命,没有口供,现在腾不出人手来,只能这样先放着。
里面大厅倒是热闹,坐着的,站着的,所有大臣都穿着常服,桌子上是喝得横七竖八摆着的茶盏。
见了他都起来问安行礼,言傅摆摆手,“大皇子和萧大人他们呢?”
“在刑室。”外面等着的,自然是身份不够或者不能参与这件事的大臣。
言傅点点头,里面有刑部的官员跑过来带着他往刑室的方向走。
整个刑部内里灯火通明,刑室在地下,里面唯一流通的就是楼梯,室内的血腥味堆积久久不散,和一路的惨叫混在一起,在明亮的空间里都叫人背后发麻。
言傅下楼梯的脚步停顿了一瞬,有点,不像是萧朗的风格。
果然,现下主要操作的已经变成了言迹。
萧朗一个下午的成果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后面不是皇家人主事,也是皇家人下面第一手的人主事。
言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场三个皇子,萧朗不过是个大臣,现下倒是远远坐在了一边,只是看着,目光无波无澜,惨叫声和各种行刑的声音似乎自动屏蔽。
言傅先走向他,拧着眉轻轻开口,“萧大人?”
萧朗抬起头看,要站起来给言傅行礼。
言傅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薛勇已经把椅子放到了他身后,言傅按着他的肩膀没让他起身自己也坐下,和萧朗靠得很近。
萧朗没站起来行礼,朝着言傅低头,“四皇子殿下。”
言傅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转头隔着前面不少人看向几个正在被严刑拷打的人。
其中,还有几个女人,孩童倒是没有,只是角落有几个孩童在侍卫佩刀圈围下紧贴着墙低着头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场面是血腥的,恐怖的,也是刺激的。
因为每有一个人受不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在场即便没有人开口,但是能看到他们眼中炸然亮起来的绿光。
言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有个女人,直接被洛铁洛断气了。
一声惨叫,蹬着巨大的眼睛,眼珠几乎要凸出来滚出来炸开,不过最后没有滚出来,也没有再闭上。
言傅靠着椅子背,看见旁边腰挺得直直的萧朗,闭了眼睛。
“够了!”
言傅猛站起来出声。
“大哥,三哥,七弟!”
他口气又重又沉,话音很脆很亮,可在压抑的空间中回荡怎么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言迹直接丢开了手里的鞭子,其他人的行刑也停了下来,接过身边近侍弯腰递过的白手帕,言迹低头仔仔细细擦自己的手指,白手帕瞬间变得刺眼。
没有看言傅,挑了挑眉,口吻带笑,“怎么够了?四弟这是心虚了还是心疼这些罪犯了。”
言傅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崩起,“三哥!本王没记错的这个案子父皇是指定给萧大人的吧。”
言迹抬头,看着他眯了一下眼,而后又低头,轻笑没有出声。
倒是一边坐着的言啸漫不经心的开口,“三弟也不过是关心百姓疾苦,想要早日查出来这幕后黑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还是说四弟你有别的想法?”
言傅还没开口,身边刚才一起站起来的人声音很轻,话语却是一字一句都格外有分量,“几位皇子的好意帮助下官心领了,各位王爷心系百姓,下官不敢拖延,明日早朝也定向陛下如实汇报,不敢让各位王爷的功劳落在下官等身上。”
气氛凝待。
言迹在萧朗开口时候已经抬起头,目光像是锥子一样死死钉在他脸上。
擦手的动作早已经停了。
萧朗说完话就气定神闲的站着,整个刑室里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惨喘声还有角落里低低的哽咽。
言迹猛地手里的帕子扔在地上,“萧朗!你真想好了?”
萧朗回望,没有说话,目光淡漠一如他从来若有。
言迹勾唇,却不是笑,只是勾唇,眼眸里,凝着阴沉的愤怒和杀意,“萧朗,好,好,好,给本王记住!”
而后一撩衣袍往外走,有椅子挡着路直接被言迹一脚踹飞。
“嘭!”砸在地下刑室的墙上犹如沉重的鼓声。
言迹一走,他带进来的人也纷纷离去。
七皇子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也走了。
只剩下言啸还坐着端着茶盏。
萧朗也不管他,上前去坐到了刑室主座位置的旁边,开始审问。
言傅站了一会,直接走到刑室主座坐了下去。
言啸在这时候把茶盏一放,笑眯眯站起身,弹了弹衣袍,“四弟好本事,本王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早朝等着萧大人的‘如实汇报’。”
彻夜未眠。
言傅很少说话,他倒是不困,刑室里血腥味很重,可是在着在着竟然也习惯了。
整个刑部这一整晚都是灯火通明。
临近早朝的时间萧朗才捏了捏鼻梁抬手叫停。
“先收押。”
萧朗坐着侧过头看向言傅,“四皇点殿下辛苦了。”
言傅摇摇头,先起了身,萧朗也跟着起身往外走。
“萧大人要回府吗现在?”
萧朗点点头,“倒是辛苦殿下了,刑部有一个浴房,条件自是不如殿下府里,不过很干净,热水足够。”
言傅点了点头,侧首交代薛能,“差人回去府里给爷送朝服过来。”
萧朗拱手,“那殿下将就一下,下官现下赶回府里去收拾一下,一会朝上再见。”
言傅看着他一整夜下来似乎有没有疲倦的面容,点了点头,“去吧。”
“下官告退。”
三个人就站在刑部大门看着萧朗带着身边小厮匆匆离去。
薛勇站在后方,拧眉一时间嘴碎,“刑部的浴房不小呀。”
薛能低着头沉声开口,“薛勇!”警告意味。
言傅也沉了脸色,“薛勇。”
薛勇噗通跪下,“奴才多嘴了。”
言傅稍微垂眸看着他的头顶,“谨言慎行。”
“奴才谨记。”
朝堂上萧朗跟文婧帝汇报的时候显然是把言傅摘出去了,只是文婧帝还是勃然大怒,一早上的朝堂被吼的全是皇亲国戚。
言啸和言迹见不得萧朗和言傅走到一边去,还一个劲的上蹿下跳的往萧朗和言傅这边挑刺。
文婧帝直接把茶盏砸了,从高台砸下来的茶盏在金墨的地上碎成渣,碎片四溅,茶水和茶叶洒了一地。
言啸和言迹也收了声音,整个朝堂都是冰冷沉默的压抑。
言傅一撩衣袍直直跪下。
“儿臣恳求父皇准许儿臣辅助萧大人查清此事。”
文婧帝没说话。
言傅继续道,“儿臣这每日晕倒半天的怪症不知道何时能好,儿臣现下手里户部的事马虎大意不得,所以儿臣恳请父皇先把户部的事交给其他大臣,若是以后儿臣好了再接手回来,这段时间,儿臣也尽自己所能为父皇分忧,眼下这件事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同萧大人一起查个水落石出。”
“老四,你说,户部的事先交给别人?”
言傅一磕头,“是的,儿臣不敢因为身体原因耽误政,让父皇忧心了。”
文婧帝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突然目光温和下来。
言傅一直没有抬头,半响之后文婧帝问萧朗,“萧爱卿你看如何。”
“有四皇子的指教乃是臣的荣幸。”
“行。老四起来吧,你就和萧朗一起负责这件事了。”
萧朗谢恩起身,文婧帝稍微蹙眉又加了一句,“太医那边怎么说。”口吻里已经是对太医的不满明显表露出来。
言傅接口把太医摘出去,只说还在确诊,他会积极配合等等。
下了朝,言啸和言迹从言傅旁边冷哼一声就走了。
言傅只是看着两人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表示。
萧朗在等他,至少看起来是在等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负手而立,站在白玉石平整的地面上,深色的朝服,阳光洒了他半个身子,一向冷峻的面容居然有了些柔软的感觉。
言傅眯了眯眼睛走上去,先开了口,“本王一会要是晕倒了又要麻烦萧大人。”
说着话脚步却没停一直往外走。
萧朗跟着他往外走侧头看他,声音淡淡的,“所以还请四皇子走快一点。”
“……”明明他腿比较短。
言傅反而放慢了脚步,“虽说本王有心,但是身体状况实在抱歉,只能先手下的人调过去给萧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去。”
萧朗点点头,“嗯,本身能用到的也就是殿下手下的人。”
“……”怎么感觉,画风不对了,一直用话头戳他干什么。
言傅瞪了他一眼,有点咬牙切齿,“是,毕竟是父皇的吩咐。”
萧朗就像没听出他的画外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之后加大步伐,“那一会让薛能和薛勇和下官交接人手就行了,殿下回府好好养身体。”
“……”言傅衣袍一甩直接走了,不要跟他说话了,这人不会聊天,聊不下去。
在小小身体里醒来的时候没见到萧朗,言傅用了丫鬟给他准备的午膳,又被丫鬟抱去给府里的大夫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而后才放开了时时刻刻对他的钳制。
言傅正想往外面跑去刑部就听着说萧朗回来了。
他跟随着府里的下人们一起往院子门口跑。
萧朗身形凌然,身后带着福顺福延,脚步很快气势却是一层层叠开靠近。
管事上前去询问,“朗爷,可要用午膳。”
萧朗摆摆手,直接进院子,而后和福顺福延道,“你们用了午膳去休息,半个时辰之后福延跟我出门。”
“是。”
萧朗直接关了房间门,言傅跳进了屋里。
萧朗倒是看见他了,也没管,直接走到床边外袍都没脱就睡下去了。
他眼眶周围看不出疲倦,眼眸依旧深邃冷然,可是确实,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言傅跳上他的床,落得很轻也没碰到萧朗。
萧朗闭着眼却知道,没睁开眼都没动,声音轻轻的,“小小别闹。”这时候才带出了疲倦。
言傅踩着轻轻的步伐到了他枕头边,他都没脱鞋,就这么半侧着身子躺着,被子压在肚子一圈。
言傅在他枕头边坐下,而后一动不动。
萧朗没睁开眼,说完一句话后感觉小东西跑到自己脑袋边了,而后便乖了,他也没管。
言傅就这么看着他,每一会已经睡沉了。
福延的敲门声在门外轻轻扣响三声,萧朗已经醒了。
瞬间睁开眼,声音沙沙的却没有一丝困倦,“去准备马车和路上的吃食。”
“奴才省。”
萧朗看见自己眼前有一张漂亮软萌的小脸,毛茸茸的,蓝色的眼眸水润润的,似乎还带着一点温柔。
手指伸过来轻轻拨了拨他头顶的毛之后起身。
言傅跳到他身上抓到他衣袍上。
很乖,小家伙很乖,萧朗一时间没有把他丢在床上。
心思这么一转,人已经走到了外间,快速漱了口洗了脸之后言傅还是牢牢的抓着他的衣服黏在他身上。
萧朗拧眉,把猫儿抱起来之后很认真的开口,“你如果想跟着我就要乖乖的。”
“喵~”绵绵的喵呜,还有粉粉的小舌头。
萧朗眼眸温柔,到底是抱着猫出了门。
丫鬟一路跟在后面,等着萧朗出门就接了他手里的猫,不过萧朗脚步匆匆出了门却没有把猫放下,丫鬟也没有上前说话。
福延看见萧朗抱着的小猫眼眸带笑,却没有说话,撩开车帘让萧朗上去。
马车里备好了吃食,福延一边驾车,萧朗一边匆匆用膳。
期间倒是还夹了一小块肉放在桌子边,把小小放在旁边,“要吃吗?”
言傅才不想吃,但是口嫌体质,小口小口咬着肉撕着吃掉了。
小小还是个小猫崽,牙齿还没长齐,一共就四颗尖牙其他小米牙都是一小点,一小块肉咬了半天,萧朗早就用完膳了。
靠着车壁看着他可爱的小模样手指伸过来轻轻弹了一下他的小耳朵,“小馋猫~”
“!!”言傅感觉自己惊呆了,萧朗居然有这么温柔还宠溺的声音。
而且小馋猫这种词……言傅整个人整个猫都有点震惊了。
匆匆忙忙兵荒马乱一个月过去,这次京城消息传不出去,山贼那边早就被军队彻底镇压了。
老巢找到了,但是这么一个横行猖獗的山贼老巢,值钱的东西少之又少,还不如随意一个街头混混团。
这背后是些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所有线最后断在了七皇子下方,和七皇子似乎没有任何联系,最后顶头的几个人也咬死了是背着七皇子做的。
七皇子各种补救,但是最后只是命保住了,终生□□。
言傅那日朝堂上已经坦坦然认了自己的病症就是户部的权利都交了出去,很明显,他不想争。
老六第一出局,老七接着出局,老四有病。
现在还有言啸和言迹在朝堂上准备大斗一场。
入了秋,帝都渐渐凉了下来,树叶纷纷扬扬的落得到处都是。
言傅被萧朗抱在腿上在树底下坐着。
言傅在和一个人下棋。
江南苏家的嫡长孙。
苏家地处江南,家中嫡系没有任何人涉足朝堂,但是天下悠悠文者侠客,拜于苏家门下的十之有□□,朝堂上的经世之才萧朗和苏家大爷是忘年交,而苏家老爷十分喜欢萧朗。
萧朗少年时江南游学拜交,很是得苏老爷子青眼,苏老爷子最后收下的第一弟子只比苏家大爷小着半年,当时已经快要二十几年没有收过弟子。
众人就劝苏老爷子把萧朗收做关门弟子,苏老爷子当着桃花会众多文人墨客侠士隐雄朗笑,“我苏家,恐让朗儿称师拜门托一层大了。”
众人惊,此事也就不了了之,直到当年的少年状元惊世闻名,苏老爷子那句话才有人转过味来了。
苏拂尘此次前来,一是七皇子之事,二是苏家,有事要拜托萧朗。
苏家在帝都也有院落,不过苏拂尘还未入都,将将到边界萧朗派去迎的人已经在等候,直接接到萧府,全府除了要事缠身不便出席的全员到齐,迎着苏拂尘用了接风宴,苏拂尘也就在萧府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