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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筱晴点点头道:“那咱们这就走吧!”
许世菱缘却转过脸来一瞧慕容岚婧,看到她娇俏的脸颊上似罩着一层阴云,心中又不免怜意大起。眼下这小姑娘已是无家可归,若是就此将她丢在这里,她又如何能独自生存下去呢?
想到这里,便蹲下身来,拉着慕容岚婧的手,对她道:“小妹妹,姊姊问你,你愿意跟着姊姊一起回我们部族么?”
齐筱晴一听这话,顷刻间便明白了许世菱缘的用意。再一瞧那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心中也实是不忍将她留置此处,也就没有言语。
慕容岚婧见眼前这位紫衫姊姊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想到方才她及时赶到救了自己性命,料知她所言之意,也是没有一丝恶意。一双水汪汪的灵瞳眨了几下,终于开口道:“姊姊,我愿意跟你走,你带我走好么?”
许世菱缘点点头道:“好,你放心。姊姊带你回去,我们圣主见到你绝对会喜欢的。说不好,还会传你法术神功,到时候,你就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说完,又一瞧南宫易,她尚未开口,南宫易却抢先道:“这位姊姊,我是不打算跟你走的,我家里还有爹爹娘亲等着我呢!”
许世菱缘嫣然一笑,道:“小兄弟,姊姊当然不会带你走的!姊姊想说的是,这即翼山十分凶险,眼下我们就要离去了,你一个人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了,赶快回家吧!切记以后也不要来这即翼山,今日你能安然脱险,只能说你运气还好,但下次谁也说不准!”
南宫易虽然并不深信她的话,但适才刚刚从天骨猰貐兽嘴下脱生,就是给他十个胆,他也是不敢再进这即翼山了。当下点点头道:“姊姊放心,我这就下山回家,你们不用管我了,回家的路我还是认得的!”
听了南宫易的话后,许世菱缘这才将慕容岚婧抱起,转过脸对齐筱晴道:“好吧,咱们这就返回帝都给圣主复命!”两人说话间,身形一闪,已经朝即翼山下瞬移而去。
南宫易望着这三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忽见那慕容岚婧从许世菱缘身侧钻出脸来,挥舞着纤细的手臂大声喊道:“涤尘哥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咱们后会有期!”
那娇脆的声音远远的顺风穿了过来,等到了南宫易耳中,早已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总是如此,从慕容岚婧的神情之上,南宫易也大抵能看出她的心意,顿时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暖意一丝成就感。不知不觉中,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林风轻拂,花叶簌簌作响。这即翼山的山道上终于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便似南宫易中午时分来到这里一样,除了风拂林叶拨乱花草的声响之外,整个山林都是静若死寂,便连虫鸣鸟叫声也没有一丝!
人去山空,南宫易这才忽然记起自己采药的背篓、药锄、弯刀以及那些灵药灵虫也还都在即翼山中的那个断崖上。原本今日是为了来到这即翼山大捞一把,哪料到最终竟然连采药的捉虫的行头都弄丢了,若非遇到那两个姊姊,只怕连性命也要丢在这即翼山中。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所得来的回报全部都留在了天骨猰貐兽的兽穴旁,南宫易真想在返回去,悄悄地将自己的背篓、药锄和弯刀全部拿回来。但是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了几下之后,便被他彻底给浇灭了。因为他自知上午遇到的是天骨猰貐兽,眼下再次进入即翼山,会遇到什么凶兽,可就不好说了。
无奈之下,南宫易只好悻悻的沿着来时的路迅速瞬移而归。他原本还想在别的山上采摘捕捉一些仙草灵虫,但一想到一日辛劳都已付之东流,沮丧之下也就懒得在动身了。回去的途中,南宫易一直都在思索如何对南山灵猿说起背篓、药锄以及弯刀丢失之事。他自知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自己私下闯入即翼山的事情让他知晓,若非如此,以南山灵猿的精滑,以后再想得他信任,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夕阳欲沉,天色将晚,南宫易这才懒懒散散的回到了不死谷,等到了紫微斗阵之前,南宫易这才想好了一个足矣骗过南山灵猿的说辞,思忖已定,便大摇大摆的闪身穿过了紫微斗阵。
方一来到那石窟前面的空地时,南宫易便一脸愤然的骂道:“这帮杀千刀的猢狲,竟然连老子的东西都干抢,哪天若是被我逮到,非将它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不成!”
其时,南山灵猿正在果林旁烧烤从一条山溪中捉来的几尾鮸鱼,打算改善改善伙食。蓦地听到南宫易一边大骂着从石阵后面走了出来,心中不觉奇道:“小鬼,谁惹你了,你竟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这还不解气,还要挫骨扬灰才能消了心头之恨?”
南宫易闻言,双手往身后一负,瞪了南山灵猿一眼,道:“还不是你那帮猴子猴孙,你瞧,今日出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寻到了几株珍奇仙草几只诡异灵虫,结果被那帮杀千刀的猢狲连背篓给我抢了去!你说气人不气人?”他虽如此说着,脸上也装出阵青阵白的颜色,别人乍见之下,还真以为他所说之言确有其事。
南宫易刚一说完这些话,南山灵后便抱着肚子大笑起来,似乎这件事乃是他与南宫易相处以来听过最好笑的事情。一只手指着形似霜打的南宫易,一直手捂着肚子,一时间竟笑的前俯后仰起来。
南宫易见状,心中暗暗好笑:“这猴子前辈可真是奸猾起来比鱼还滑溜,但呆傻起来也和那山里的野牛不相上下。老子只是这么一说,他便真的信了!”
一边想着,一边神色依旧气恼道:“兀那猴子前辈,这件事就真的这么好笑么?”他嘴上称南山灵猿为猴子前辈,南山灵猿并不生气,因为他这样称呼已经很久了。
南山灵猿嘿嘿声不断,口中却道:“这件事若是不好笑,那世间只怕就再没有好笑的事情了!”说完,有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说话间,南宫易已经走到了果林旁边,忽而皱着眉头对南山灵猿道:“南山前辈,我倒有一个想办法能够从哪些猢狲手中要回我的背篓,但却要请您老出山,不知您一下如何?”
南山灵猿闻言,强自止住笑声问道:“什么办法,你不妨先说出来让我听听!”
南宫易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你不是唤作南山灵猿么,而我的那些采药捉虫的行头却正好是被猢狲抢去的。都说猿猴不分家,如此说来,你们倒也是亲戚。我的意思是,不妨就请你过去和那些猢狲商量商量,让他们将我的那些行头送回来,怎样?”
南山灵猿听了南宫易的话,顿时明白他是在借着那些猢狲的名义咒骂自己,当下抬起毛茸茸的大手,冷不防在南宫易的脑门上敲了一个大爆粒,口中骂道:“你这小鬼也不想想,老子若何那些猢狲是亲戚,他还敢抢你的背篓么?老子又不是傻子,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中的意思!”
南宫易见这件事已经蒙了过去,当下也不再和南山灵猿贫嘴,嘿嘿一笑道:“是是是,前辈你比猴还精,我说的话怎么能逃过你的耳目呢?”心里却道:“哎,也你也就在这些小事上精明一下,我都替你脸上无光!”
这时,那鮸鱼也已经烤的差不多了,南山灵猿拿起一串递给南宫易道:“小鬼,快些吃,吃完了就去那石瓮中泡着吧,等明日,老子再给你重新找上一套行头!”
日子不经熬,转眼间又已过去了月余时日,期间南山灵猿至始至终没有发现南宫易私自闯进即翼山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知道,一来,南宫易不可能告诉他这件事情;二来,他也不可能自己去即翼山,然后发现南宫易失落在那断崖上的背篓药锄等事物;三来,妖族的紫衫灵鹤许世菱缘和黄衫水鹭齐筱晴更不可能寻到不死谷说出这件事。
这天清晨,天色一片阴霾,过不了多久,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南宫易因为这个缘故,才没有出去上山寻虫采药!
时至中午,那雨还不见停歇。冷冷的风从石窟口吹进来,吹在南宫易的身上,不觉有一丝凉意。南宫易正在石窟口一页页的翻看那本《神农本草经》,过了片刻,实在受不了那一阵阵阴冷寒风吹刮,便打算起身到石屋内挑灯再看。
不想刚刚一起身,便瞧见近旁石窟外的光滑岩壁上,不知在何时,竟然印上了一弯盈盈皓月,悠悠浮于一条流淌的长河之上。乍见之下,南宫易还以为是自己翻看那《神农本草经》时间太久,眼睛开始发花了。于是便卷起衣袖揉了揉眼睛,再次抬眼望去,这次却是吃惊不小,因为那映月长河的图案的确是真真切切的印在石窟外的光滑岩壁上。
南宫易望着那诡异的图案喃喃道:“咦,我在此处居住一年有余,可从未见到过这石窟外面的岩壁上有什么浮雕壁画啊,怎么今日却见到这样一副图案?莫不是撞到鬼了!”
他想了许久,确定那幅图案乃是不久前才刻上去,但在这紫微斗阵之后,就只有他与南山灵猿一人半猴,既然这幅图不是自己刻上去的,多半便是南山灵猿闲来无事,随意涂鸦而作。想到此处,南宫易倒有些惊异了,想不到这老猴子竟然还有这么巧的手艺。诧异之下,便起身踱进南山灵猿所住的石屋,想要询问一番。
其时,南山灵猿正在石屋中调配压制南宫易体内“鬼蛹九星蟥”的药剂。听到南宫易说起自己所见,原本手中抓起的几根还魂草竟不由自主的一哆嗦,纷纷洒落在身前的石桌上。
南宫易见到南山灵猿这种神情,心头的诧异与疑惑更加抑制不住,开口道:“南山前辈,我只道你除了驱蛊医病之外,便一无是处了。竟想不到你还会些丹青雕塑之能,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若放在平时,南宫易这句打趣之言定会让南山灵猿大大的卖弄一番,但今日却不知为何,南宫易这句打趣之言非但没有吊起南山灵猿的兴趣,反而像是像一枚钢针般,狠狠的刺到了南山灵猿。
借着烛火的光亮,南宫易但见南山灵猿的身子蓦地一颤,整个人顷刻间便似化作了一尊雕塑,木然无神的愣在了原地。
直到过了许久许久,才听他彷如叹息一般的沉吟道:“她终究是来了!”
听了这句话,南宫易脑袋又似变大了一倍,双目圆睁道:“谁?你说谁终究是来了?”
南山灵猿却没有回答南宫易的话,木然的神情一晃而过,接着缓缓地转过脸来,神色肃穆的对南宫易道:“你瞧见的那个图案在哪?带我去看看!”
这句话与他平时所说的话语气完全不同,平时他与南宫易说话时,语气中总带着几丝精怪与调笑。可是眼下他说的这句话,却充满了肃杀与郑重,方一出言,南宫易便觉得有一丝不可抗拒的力量在迫向自己。当下收起笑脸,点点头,带着南山灵猿朝石屋外走去。
亲眼见到那映月长河的图案时,南山灵猿再次怔住了,双目无神的望着石窟外淅淅沥沥的落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许久许久,南宫易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便开口问道:“南山前辈,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南山灵猿闻言,顿时便被南宫易这句话从深陷的沉思硬生生的拉了出来。他愣愣的望着南宫易,霎时间便似变了一个人,声音也仿佛苍老几十岁,幽幽道:“小鬼,你可听说过水月老母这个名字?”
南宫易摇摇头,道:“这个名字确实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南山灵猿嘿然可笑一声,叹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