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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然这次回长安以来,常有访客登门,深感其扰,干脆尽量让家里人去应付远亲近邻,而那些商贾登门可是有正事的,只能自己接待。所谓正事,也不过是那些长安富商想在中城分一杯羹,王浩然倒也欢迎,中城周边空地,蒲州的商贾是顾不过来的,想必不会阻挠长安商贾去开发,便一口答应下来,等回蒲州后再与赵元楷商议一番。
除夕当日,王府仁一家自然还得去归义坊王家守夜。王鸿贵对王浩然甚是亲热,上次清明,王浩然特意从蒲州赶回来随王鸿贵去扫墓,期间给足了王鸿贵的面子,如今见王鸿贵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必王氏家族族长的位置他是十拿九稳了吧。
新婚女子,第一年是要回娘家过年的,王馨怡也一样,她的夫家正是当年派媒婆等错门了的崔家子弟。原本就趾高气扬的王馨怡嫁入名门后更是跋扈许多,不过她如今倒也不敢在王浩然面前放肆,晚饭后还特意过来找王浩然攀谈几句,这倒让王浩然有些意外了。
“八哥,听说如今的中城热闹非凡,各种楼房奢华壮观,小妹的夫君答应小妹年后带小妹去中城游玩一番,到时八哥可得为小妹做做向导啊。”王馨怡的言语让人感觉有些自来熟了。
“这当然可以。”王浩然有些哭笑不得,当年是王八,现在是八哥,称呼从乌龟变成鸟,貌似也算是有长进吧?
“那小妹就先谢过八哥了。”王馨怡盈盈笑道,“小妹还有一事,小妹的夫君向来敬仰八哥,说想见见你,不知八哥何时有空,届时小妹带着夫君前去拜访?”
这倒让王浩然有些意外了,当时王馨怡嫁人,鉴于对王馨怡的映像,他可是连礼都没送的啊。真的只是敬仰吗?王浩然可不这么觉得,山东四大家族之一的清河崔家可不像是会做这事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必然有所意图的。不过瞎猜是猜不出来的了,只能静观其变了,便也答应了下来。
年初六,王馨怡如约带着她夫君来到义宁坊王家。她夫君是京城崔家崔老爷的二子崔元浩,言谈举止中也能看出此人颇有才华,还精于人情世故。
王浩然与之一番闲聊下来,直至他们离去也猜不透这崔元浩的意图,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呢。不过从那之后,崔元浩三天两头的就来找王浩然联络感情,聊的也只是无关痛痒的话题,这倒让王浩然再次提起了戒心,觉得有必要叫刘翔宇去查一下这个京城崔家。
测量月亮的工具精度要求较高,使用了螺旋取数的办法,类似于后世的千分尺,这技术能繁衍出许多精密量具,对此时的制造业影响之大是不用多说的。测量工具还没制作出来,王浩然已经让人在朱雀大街建起了高台,这肯定是得先得到李世民御批的。远在城外也建了一个小台面,也就一米多高,并不起眼。而朱雀大街的高台就不一样了,当老百姓们听说这是要建几十米高的高台时,即时一片哗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之时,王浩然让人在高台旁竖起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月亮有多大”这五个大字。
众人不难猜到其中的含义,原来这是要用来测量月亮大小的啊!这真能办到吗?许多精于天文、算术的大家们研究一番后都觉得不可能,不过别人向他们求证时,他们也只是不置可否,要知道,这可是小少爷做出来的事啊,若是直接说不可能,万一小少爷真测量出来了,那不就显得自己无知了吗?
有着明确表态的大家就只有李淳风了,他认为如果王浩然能制作出高精度的测量工具出来,确实可以大概的测量出月亮的大小。此时的李淳风在长安还是很有名望的,其在天文、算术方面的造诣之高也是众所周知的,既然连李淳风都这么说,那众人基本都认为这办法可行了,不就精密量具吗?小少爷的厂房不就一直做这一行的吗?那还能难得了小少爷?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王浩然打算把原定于元宵夜测量月亮大小的活动推迟到了十六晚上,反正十六这一天也是解除宵禁的。不过他又担心十六晚上会多云遮住了月亮,所以十五晚上也同样要测量月亮。
元宵夜是最为重要的传统节日,这三天解除宵禁的日子里,就连大家闺秀也会出来看灯、凑热闹,所以这几天里,长安城内可谓是人挤人,塞车更是难免的。最为热闹的地方还数朱雀大街的高台附近,测量月亮这这么高雅、前卫的活动怎么能不过来看看热闹?还有许多商家、商贩都把生意搬到了这边来了。
按照王浩然之前的交代,陈俊这些研究队的人分工明确,一队前往城外的小平台,一队来到高台。各自在台上装上测量工具后,通过挥动小红旗各自调整好测量工具,使月亮和两处的测量工具处于同一直线上。然后各自测量月亮外径到这两处的夹角--准确的说应该是勾股两边的比例。
这步奏虽然简单,却很繁琐,且不说每次测量前的校正,单是爬上几十米高的高台都费了不少时间,遇上胆小一些的研究队队员,爬上高台磨叽的时间就更不用说了。
为了能使测量出来的数值更准确一些,王浩然让所有研究队的人都去这两个点测量一次。
剩下的就是计算了,这可是个大工程,这时可没有计算机,每个加减乘除都得一笔一划的笔算出来,等他们用每一组研究队队员测量出来的数值计算出结果来后,都已经日上中天了。
十六日晚,王浩然等人再次测量时,已经没多少人围观了,因为这过程真的太乏味了。不过皇室子弟倒还是来了,没办法,这是李世民要求的,不来观看就是抗旨。
王浩然总结了两次测量计算出来的结果,取了各组计算结果的平均值,等研究队队员都休息好后又重新检验了一遍,直到正月二十才把成果交给李世民。王浩然之所以不自己对外公布,是因为他的研究队毕竟也只是一个民间团体,只有由李世民公布结果才能让这活动显得正式,从而加大这活动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