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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东来心满意足的摸摸她的头:“泽兰有什么想要的?”
真乖!论起卖萌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我要给你买买买!想要什么都行!
文四姐仰头把杯中十年陈的御酒一饮而尽。
举着筷子在桌上逡巡了一圈,红烧带鱼、爆肉片、肉末酸豆角、番茄菜花、锅塌虾仁、双椒鱼头、番茄牛腩,口水鸡,酸笋豆腐汤。她吃了个虾仁。
酒意上头,红着脸嗲嗲的说:“要哥哥抱抱~”
黛玉吃吃的笑着,借着吃了带鱼,以手遮面,挡住笑意。
她心中好笑,心说我真是没眼看了,师父平常那么霸气又酷帅,居然能这么疯狂的卖萌!
虽然很好笑,可以心里头不知怎的又有些不舒服,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皇帝差点被酒呛住,心说在朕养心殿的偏殿里,你就这么疯狂卖萌?
真是喝多了,没规矩。但是很有趣哈哈哈哈~
卓东来看她撒娇已经满足了,而且不喜欢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不抱。”
皇帝被雷的很爽,喝着酒看热闹,忽然看出来卓东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大为高兴,幸灾乐祸的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姚三郎也被雷的很爽,一起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黛玉眉头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地方。
文四姐可怜巴巴的扯他袖口:“抱抱~”
卓东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别闹。你看你徒弟那样大家闺秀,你跟她学学。”
黛玉忽然想弄个恶作剧,也找个人喊哥哥抱抱,可是左右看了看,无论是对二郎哥哥还是三郎哥哥,她都不好意思说那样的话。
若是爹爹再旁倒是可以喊一句,嗯,其实也不能,爹爹会说那样不好。
她只是掩口而笑,笑嘻嘻的看热闹。
皇帝逗他:“东来,别害羞嘛~”
卓东来淡淡道:“我和泽兰的关系很正直干净。”
皇帝这才想起来,喔,刚刚起哄起的有点太轻浮了,弄的跟喝花酒似得。
黛玉是看热闹,可脸上也红得发烫,刚刚师父的举动太轻浮太不尊重。
她心里忽然一动,狐疑的猜测,师父是不是很喜欢卓伯父,要不怎么总跟他撒娇呢?
师父和卓伯父到底是什么关系?相处的好复杂,很奇怪又很自然呀。
文四姐松开他的袖口,嘟嘴:“哼,哥哥真无聊。”
皇帝笑个不停,虽然不起哄了,还是觉得很好笑,非常好笑。
姚三郎简直想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留待笑话文四姐到她八十岁~
卓东来啜饮一口酒,叹了口气,柔声道:“黛玉。”
黛玉放下筷子,脸色有些不太好,轻声道:“伯父有什么吩咐?”
卓东来道:“日常行为举止别学你师父,更别学她喝多了就撒酒疯。”
文四姐吭叽了一声。
黛玉知道这是好话,虽然借机讽刺了我师父,但也是好话,刚要应是。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大叫道:“不对!”
文四姐吓得把红烧带鱼糊自己脸上了:“嚷嚷啥呀!咋地了?”
吓得她东北口音都跑出来。
把带鱼扔碟子了不吃了,接过卓东来递来的手帕擦脸。
皇帝对黛玉说:“往后你不能在管东来叫伯父了,辈分不对,朕跟他论兄弟,你是我妹妹是玄真长公主,不能让他辈分凭白长一辈。”
黛玉惊呆了,看看师父,师父醉醺醺的好像没听见,看看卓伯父。
卓东来露出了和善的微笑:“陛下说得对,黛玉以后管我叫哥哥就好了。”
皇帝气的横眉竖目,差点摔杯子:“朕好不容易有了个温柔可爱聪明伶俐的妹妹,居然管你叫哥哥?你想的美!带着你的蠢四妹妹回家玩去,别烦朕!不许跟朕抢妹妹。”
卓东来笑了,看了黛玉一眼,笑而不语。
文四姐心中嘲笑这个妹控:没有妹妹也要创造妹妹控一下哈哈哈~
黛玉心领神会:“哥哥别生气,我可不敢称卓先生为哥哥,那是我师父的哥哥。”
她心说:你这就受不了了,那我在你面前还能称我爹为爹爹吗?你要生气吗?
堂堂君王干嘛这么小心眼呀,叫伯父也不行,叫哥哥也不行……叫哥哥本来就不行!
皇帝得到了极大的治愈,笑着点头,不由得挑衅的看了一眼卓东来,看看你妹妹的素质,再看看我妹妹的素质!虽然都不是亲妹妹,但咱眼光好!
卓东来不想跟他比这么无聊的事,就自顾自的喝酒,抽冷子说:“三郎。”
“啊?”正处于花痴脑残粉状态中,内心歌颂‘黛玉就这么冰雪聪明,八面玲珑’的姚三郎一惊,茫然看过去:“什么事?”
卓东来道:“刘太监若去找你,要和那小孩私下谈话,你不要阻拦。”
姚三郎不解:“为什么?你知道那个小孩有多惨吗?”
卓东来喝了一口酒,缓缓道:“你可知,人越是遭到了残忍的对待,越不敢背叛自己的主人。
刘太监放心把那小孩放在你这里,说明他已经把人训练成了一条忠诚的小狗,即便舌头长回来了,也不敢反咬自己的主人。
在那个小孩眼里,他的主人是世上最残忍最可怕的人,他怕。”
姚三郎听他说到一半就懂了,第一反应是伸手捂住黛玉的耳朵,怒瞪:“你说的不无道理,但这种事怎么能让黛玉听见!她还是个小女孩!”
皇帝、文四姐、卓东来都对他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啊,你还知道她是个小女孩?
黛玉努力扒他的手,弄不开,挣扎道:“干嘛不让我听?什么事?什么小孩?谁是他主人?”
“你说得对。”姚三郎继续捂着她的耳朵不松手,又对醉眼朦胧的文四姐说:“难怪你不细问那小孩的端底,连姓名都不问。文四,你早知道是吗?”
文四姐挑眉:“我知道啥?我等哥哥告诉我那小孩是怎么回事呢。你松开我徒弟!”
皇帝也道:“三郎放手!叫黛玉回避就是了,别这么拉拉扯扯的!”
姚三郎讪讪的松开捂着她耳朵的手:“我怕林妹妹晚上做噩梦。”
黛玉平静的说:“既然卓先生要说正经事,那我暂且回避。哥哥,黛玉告退了。”
她站起身,看都不看姚三郎,笼着在挣扎期间弄乱的头发就走了。
气死人了!干嘛都起哄!干什么呀突然捂着我耳朵,好讨厌!
皇帝笑了。笑的无比得意,我叫你乱摸我妹妹的脸,该!
姚三郎脑袋上如果有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垂头丧气的说:“我真是好心,那么残忍的事叫她听见不好。怕她又要哭出了了。”
皇帝幸灾乐祸:“玄真长公主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这会该你哭了。”
文四姐幸灾乐祸:“你叫她挣扎不出你手中,好啊,接下来她就该兴致勃勃的挑战你了。”
卓东来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绣衣使们定会在三两日内找你帮他们治伤,找个借口把人聚齐了,再找个借口讲经。把他们都弄睡着,其余的事情交给谁都行。”
姚三郎蔫蔫的用筷子戳番茄肉,生无可恋:“没有借口把人聚齐…也没有借口讲经…”
我又惹她生气了,不知道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因为突然捂她耳朵。
卓东来真想骂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又想吐槽‘可笑的爱情,可悲的爱情’。
然而接下来的重头戏还是他无可替代,就柔声安慰道:“林姑娘的母亲在绣衣使的袭击中,中毒很深,恐怕命不久矣,她若知道为了女婿为她报了仇,一定会对你满意。”
皇帝微笑着看好朋友忽悠人,非常认真的点头:“是的呀!”
哈哈哈朕就知道跟你们吃饭比一个人吃饭有意思多了!
文四姐又喝了两杯酒,刚有些清醒过来。
姚三郎立刻坐的笔直,端正又浑身闪亮,一脸正气的说:“卓先生说的是!嗯,我可以跟他们说念一遍咒很累,如果人多我可以设八卦阵,更有助于肢体再生。”
卓东来眨眨眼:“八卦阵?”
姚三郎鬼扯了十分钟的阴阳相生相克,人体内的阴阳二气,地水火风,奇经八脉,血肉表里……
五行五通五能,五脏六腑,七情六欲。(就如同三流电视台卖假药的假中医一样。)
八卦阵可以和生辰八字相结合,四乘八是三十二。
皇帝刚开始还认真听,渐渐的手托腮,靠在桌子上打瞌睡。
本来就醉酒的文四姐差点睡的出溜到桌子下面去,被卓东来拎着胳膊拽回来。
卓东来凭借绝佳的毅力没有睡着:“嗯,说得好!”
我都听不懂,别人更听不懂。
伸手把皇帝拍醒。皇帝茫然的看了看左右,想起来自己是听着#%……%¥……¥¥&睡着的。
姚三郎非常认真帅气的说:“嗯,听起来挺对的,只有一个小纰漏,不过一般人听不到那儿就睡着了。
至于讲经……我就说他们心里太乱,要静下来才好施为。”
皇帝打了个哈欠:“本来昨晚上就没睡好…咳。”
他满脸堆笑,伸手拉住姚三郎的手:“真是有劳了,这样不会有损你的道行吧?”
你是我父皇的道友,我未来的妹夫,我可不希望你因为骗了几个坏人就有损道行。
姚三郎严肃的回答道:“不会的,他们都不是好人,上天亦不乐见。而且我也没骗他们,事后他们的断肢会再生的。”
皇帝没明白他的冷笑话。
卓东来却动了,微笑道:“未必,或许投胎成女孩儿呢?”
姚三郎摸摸下巴,不负责任的说:“那也没缺什么呀。好了,二郎,我也告退了。”
他站起身,已经从刚刚黛玉毫不留情转身而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有神采奕奕的准备去哄黛玉。
皇帝等他走远了,吐槽道:“说真的,三郎越看越不像神仙了。”
第一眼感觉超像神仙,仙风道骨,飘逸出尘,现在越来越有血有肉了。
他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黛玉一人,为她殷勤俯就,为她哭笑,为她有所求,这太古怪了。
卓东来淡淡道:“无妨,等玄真长公主回江南奔丧的时候,姚神仙就能恢复仙风道骨。”
伸手拍了拍文四姐:“泽兰,泽兰!醒过来!”
文四姐揉着眼睛:“哎呀怎么睡得这么香,难道刚刚姚三郎讲经了?”
皇帝失笑道:“怎么知道?”
文四姐仰头一笑:“喝醉睡着和正经睡着感觉不同呀~”
皇帝和卓东来聊着以后对绣衣使全部裁撤的之后的处理方法,他们现在负责的权力范畴划归给谁,还有绣衣使除了三十二长使之外,还有一些人有些才华,只是误入歧途,要不要留。
聊着聊着,皇帝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册子,展开一看满是名单,俩人对照着名单一个个的商讨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人,有些时候是用指甲在名字上划一道,代表直接杀。
他们谈论事情的时候并不避着文四姐,因为对她放心,也知道她跟官府中人不打交道。
文四姐吃的饱饱的,拍着肚子瘫在椅子上,差点又再睡一觉。
皇帝把小册子收起来,问:“江湖中人吃饭有什么特殊风格?”
文四姐愣了:“额,我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
皇帝思考了一下:“听说过孔府菜吗?”
“听说过,没吃过,好吃吗?”
皇帝道:“有一道金银蛋。蛋清和蛋黄分别放着,荸荠切末放蛋清里,海米切末放蛋黄里,煎成蛋饼摞着放。孔老夫子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是他的风格。”
文四姐抚掌:“哎呀,这个菜真麻烦。肯定好吃,明天给黛玉做!”
皇帝无语:“也添在皇后的早膳里,她应该会喜欢。江湖人有什么特殊风格的菜系?”
“噗,还菜系呢!也就是大块的卤肉加酒,爱吃米饭的吃紫菜手卷,有钱的吃肉没钱的馒头夹咸菜,走到哪儿吃啥,没那么多讲究。”
皇帝有点失望:“东来跟我说江湖中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门派林立,居然没菜系?”
卓东来眉头微动:“泽兰,你还记得那个吗?我年轻时你常给做。”
文四姐脸色怪怪的:“什么叫你年轻的时候,说的好像我有多老似得,那时候我也很年轻好吧!嗯!”她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你说的是什么了。”
她站起来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拿起放在旁边的汤碗盖子,从怀里摸出一包花生米倒里头。得意洋洋的说:“皇上,看好了。”
皇帝定睛观瞧。
文四姐把自己杯子里半杯残酒淋在花生米上。
皇帝失望的心说:酒泡花生米?
文四姐把盘子放桌子上,确保周围是安全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一晃,往盘子边儿上一搭。
火苗又快又猛,艳红至极,呼的窜起接近两尺高,真有种烈焰冲天的感觉。
皇帝迷恋的捧着脸:“(**)哇~”
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火,玩烟花爆竹,现在也喜欢。
火苗忽的又归于无,既没有青烟,也没有烧的焦糊的味道,花生米看起来还是香脆的,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
皇帝面露欢欣的鼓掌:“这太有江湖气息了!”
三个人一边吃着酒一边夹着酒气腾腾的花生,还能听到花生噼里啪啦炸裂的声音。
花生米口感极脆,还带着浓浓的酒香。
那画面太美,冲击力极大,皇帝兴致勃勃的说:“再烧一次!”
文四姐摇摇头:“再烧就不好吃了,换新的花生米再烧。”
皇帝看了一圈:“红烧带鱼能这么烧吗?”
“不能,有油会真的着火。”文四姐耸耸肩:“玩这个菜最好是在外面,花园里,井口边,提出来两桶水准备好,万一不小心着火了能拎起桶就泼。在屋里还是有点危险。”
又吃了一会,就散了,这顿饭吃的时间也够长了。
文四姐醉醺醺的晃到竹林里,本以为姚三郎再哄黛玉,自己找个屋子听着老妖精诱拐小萝莉,或者睡一会,可是姚三郎不在这儿,只有黛玉一个人面对着竹林凝视上方竹叶。
文四姐笑嘻嘻的走过去:“小公主~看什么呢~”
林黛玉头也不回,很伤心的说:“师父,你也来取笑我。”
文四姐大惊失色:“你怎么哭了?谁取笑你,惹你生气了?”
黛玉哭唧唧的说:“我听见了,你也听见了,太上皇本来不想封什么长公主,一听说是姚真人喜欢,就什么都答应了。
皇上也不过是羡慕卓先生有个爱撒娇的妹妹,也不知是斗气还是吃醋,也要我叫他哥哥。归根结底,还不是拿我逗着玩。我虽然年纪小,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等此间事了,我就回扬州去,一辈子也不来京城了。”
文四姐拍拍脑袋,有些理解不了这清高的萌萝莉:“嗯……是啊,可你被封个长公主,能占好多便宜呢!”
黛玉哭着捂脸:“谁稀罕!”
文四姐更加茫然,蹲下来觉得头晕,干脆一屁股坐在竹叶上,挠着头:“师父喝多了,不明白你为什么难受,黛玉,慢慢说给师父听好不好?别急。”
黛玉哭唧唧的开始说:“姚三郎殷勤的过分,也不管是在哪儿,也不管是在谁面前,只顾着我,这没轻没重的,多结仇啊。”
文四姐点点头:“你说他了么?”
“没有。”黛玉摇摇头:“他…我凭什么说他呢,他对我好,我还说他,哪有那样的道理。”
文四姐点点头:“那得啦,我一会得空了跟他说。还有呢?太上皇是个老人了,老人只想着长生不老,自然是处处以神仙的喜好为准,这没啥呀,你看我不也处处以徒弟的喜好为准吗。”
黛玉哭不出来了,轻声道:“封这个长公主,有失君臣的伦常,又使父女相见尴尬。”
文四姐翻了个白眼:“别说黑话行么?”
黛玉气笑了:“师父!这那儿是黑话?”
文四姐道:“刚才我听贾啥啥嘱咐贾宝玉,说了一溜我一句都没听懂,普通人听不懂的就是黑话。你说的这个我也没听懂,怎么你瞅见你爹就尴尬了?”
黛玉解释了三分钟几百字关于礼记的话,看文四姐两眼蚊香圈,就停了下来,尽量简单的解释道:“驸马要对公主行君臣之礼,宫中的后妃见到自己的父母也不能行礼,按照礼记的规定,虽然礼记上没写,但我推测我回家去要有一堆宫女太监跟着,来回都有礼仪约束,我爹娘得叫我玄真长公主,不能再叫我黛玉,还得对我行礼。所有公主的公婆都得对她行礼,这不按照家人算,只算君臣之分。这有什么好的呀!多尴尬呀!”
“哦……”
“而且皇上刚刚不让我叫卓先生做伯父,那他会不会不许我叫我爹为爹爹呀。”
“你问了吗?”
黛玉跺脚:“我倒是想问,只怕皇上本来没想起来,我一问反倒想起来了!”
文四姐摸摸脸:“宫女太监拨给你了,就把他们训老实,不服就揍,总该做到令行禁止吧?你回家去,天高皇帝远的,你想干什么还不都随你。即便是宫里,私下还不是一样这么随意。”
“喔……”黛玉还是个很好哄的小孩子,这么一劝,就舒服多了。
文四姐还是觉得喝多了晕,就躺在厚厚的竹叶上,枕着胳膊看着她笑。多可爱呀!
黛玉看师父都躺下了,也只好坐下来,小声说:“师父,你刚刚干嘛跟…要抱…抱啊。”
哎呀我都说不出口!
文四姐摸摸脸,一愣:“怎么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又不是亲兄妹,还有外人在旁边,怎么好肆意调笑。师父你当时喝多了,是不是不记得皇上和姚三郎起哄的样子,他们都……”黛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是真心实意为师父担心,师父喝多了行为轻浮,虽说在场众人都不会传出去,可是,会瞧不起她。
师父明明是个很好的女人,如果卓先生真喜欢她,就该娶她。要不喜欢,也别由着她胡闹。明明是那么严肃深沉的一个人,却总是逗师父玩,这逗来逗去的,叫人瞧见了会觉得师父不自重。
文四姐想也不想,躺在地上愉快的看着她,懒洋洋的说:“他们都跟我不是一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一会子,然后就散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再会,何必那么刻板呢。
既不会传出去,败坏我的名声,开开玩笑有什么。”
黛玉垂眸不语,过了一会缓缓道:“师父,你是不是喜欢卓先生?”
文四姐本来在闭眼假寐,听了这话猛地把眼睛睁开,皱眉:“什么意思?”
黛玉比她还羞羞答答的道:“师父,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对他的态度可不一般。”
“那是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啊。”文四姐略带崇拜的说:“没人能跟他相提并论。我是挺喜欢他,但不是姚三郎喜欢你的那种喜欢。”
他的智商是我的八倍以上啊!简直崇拜的要跪下了!
黛玉不好意思跟她仔细探讨这个问题,一来是她年纪还小,不好意思说情情爱爱的话题,二来是还不是很懂。
她只是懵懂的眨眨眼:“师父你看顾着自己的心,别错过了。”
文四姐笑了:“黛玉,你不懂。”他性冷淡啊你造嘛!
老娘当年勾引过他啊,他看着只披着及膝长发的我,问我我肚子上为什么有那么多肥肉。
当时我立刻就也性冷淡了。
文四姐揉揉脸:“英莲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会哭给你看呦。”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忽然眼睛一亮:“师父,你还记得卓先生第一次见甄姑娘的样子吗?他对她很不满意,就像吃醋似得!”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叫吃醋!”文四姐皱着眉:“你别自己遇到了感情问题,就拆解师父的感情生活,去勇敢的面对姚三郎去!”
黛玉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去给太上皇讲经了,我用不着面对他。”
她脸色微变:“但是,我应该去见一见太上皇是吧,我义父……这太奇怪了。怎么就成了长公主呀。”
文四姐拍拍她的手:“嗯,那你也得去看看。他毕竟在册封你的圣旨上用印了。”
黛玉嘟嘴:“那份圣旨被拿走啦,皇上派了一位御史去给我爹传旨,也不知道我爹能不能受得了。”
我还写了一封信说明原委,拜托他带回去给我爹看。据他说他刚从扬州回来,去调查我家遇刺的事,我父母一切都还好。唉,也不知道爹爹接旨之后是高兴还是伤心?
才见扶桑日出,又看曦驭衔山。
醉后倩人扶去,树梢新月弯弯。
天都黑透了,姚三郎才一脸高冷的回来。
看见三间竹屋中其中一间还亮着灯,有个纤细苗条靓丽可爱的人影,一看就是黛玉。
他本来很累了,可看见她还在等自己,就满心欢喜疲惫全消,走过去:“林妹妹,还没睡吗?”
黛玉道:“进来。”
姚三郎靠在门口,笑吟吟的:“你来给我开门。”
黛玉站了起来,笑道:“怎么不穿墙进来了?”
“累呀。”
话音没落黛玉就来打开门,她已经要睡觉了,解开发髻,长到腰的黑发散着,穿了一身浅黄灰缬印花的睡衣睡裤:“讲经讲了这么长时间?我等了你好久。”
姚三郎嘿嘿一笑:“我要是知道你在等我,早就回来了。”他脸上现出一点疲态。
两人在桌旁坐下,黛玉问道:“你是不是见到绣衣使了?”
黛玉知道大概的计划,但不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又隐隐觉察他们故意避者自己。只是看他这么累,又这么晚才回来,猜的。若只是去给太上皇讲经,何至于累成那样呢。
姚三郎喝了口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他揉了揉脸,点点头。
黛玉有些犹豫,斟酌着问:“能告诉我吗?”
姚三郎想了一下今天的经历:给太上皇当私教,讲经,带着锻炼,给他讲房中术,然后聊了一会。太上皇问对于玄真长公主,姚神仙满意吗?姚三郎满意的不行啦!太上皇又立刻作出承诺,只要黛玉到了十一二岁,就给他俩定亲,再过两年就能成亲。
离开太上皇宫中的时候,他简直是哼着小曲的。
然后丑兮兮的刘太监就出现在眼前,还打躬作揖的求他走一趟。
姚三郎演了一个虽然高冷但是心地善良的人,就被他带去宫中一个偏僻荒凉的宫殿里。
几个老太监跪求姚真人帮他们恢复子孙根,让他们能传宗接代,对得起祖宗。
姚三郎很套路的表示:你们在宫里!是太监!如果恢复了是秽乱宫廷!
套路了一阵子,老太监们就说了自己的身份,其实都是绣衣使长使,不会留在宫里,只会在宫外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而且一定会好好报答姚神仙。
姚神仙义正言辞的表示我不需要报答,假装自己看这些老头哭的很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要试一试。念咒,给其中一个弄回来了两个蛋蛋。
然后擦着汗,气喘吁吁的表示不行,每天施法只能有一次,上午救了那个小孩,现在不行了。
他又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在老太监捧着蛋蛋泪流满面的时候,说如果多有几个人,按照生辰八字结南斗祈嚮阵,一起祈请上天,或许可以逆转天时,让他们重获棒棒。
老太监们围着唯二的两个蛋蛋看了一会,又爱若珍宝、羡慕不已的摸了摸,说总共能凑够三十二个人。姚三郎闭着眼睛都对这个场景表示恶心,恶心死了!
姚神仙跟他们约定了时日,又对一定要表示谢意的老太监们很为难的开出灵芝、松子、黄精的补品清单。
老太监们一看没要钱,嗯,果然是真神仙!本着一种占小便宜的心态也一定要试试!
回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上头那些看着简单,可费了他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忽悠成功。
姚真人仔细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日程,总结为:“给太上皇讲经,感谢她封你为长公主。还开始计划了,你等惊喜吧~”
黛玉看他不肯说,知道牵连甚广,也不问,只道:“三郎哥哥,你要我给你做多大的荷包,想要什么样子,喜欢什么颜色?放什么东西?给我个尺寸,我也好去跟娘娘要料子动工。”
啊……好烦啊!不好好练武,师父会骂我偷懒。不好好读书,爹爹会说我偷懒!不好好做女红,我娘会说我偷懒!我怎么这么多活呀!
姚三郎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玉镇纸,大概两寸多长,不足三村,宽有一寸,厚有半寸,玉质白若猪油,隐隐刻画着一些怪兽的线条:“这个,你别碰,看看尺寸就行了。”
黛玉好奇道:“怎么不能碰?难道也是你的法器?”
“是。”姚三郎解释道:“这东西能召唤我师门中的凶兽和认识的朋友,很厉害的。”
黛玉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不信,又似乎有些好奇。
被那双明眸看着,姚三郎险些要给她演示一番,只是实在是累:“我回去睡了,不陪你了,太累了。忽悠人怎么那么累!这方面我真服文四姐,她太厉害了。”
黛玉对此不予置评。哼,我师父是很会忽悠人,但这不是什么好话,我不承认!
姚三郎回去倒头就睡,活了几百年最累的一次就是这次忽悠老太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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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来了个女子,做仙人打扮,娇声道:“道友,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
姚三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想干啥呀?”
我也算朝游苍云暮沧海,我咋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这是个野妖精?
他低头看看自己,居然是赤足穿着道袍,就是在床上的打扮。
奇怪的是我是怎么来这儿的,我不是在睡觉吗?什么玩意儿都能入梦了?
疑似野妖精的细腰大胸脯长腿警幻仙姑:“道友既有通天彻地的手段,可知那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始得久延岁月。
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乃脱去草木之胎,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
后因神瑛侍者下凡造历幻缘,触动它五内郁结着的一段缠绵不尽之情,乃决意随同下世为人,用一生所有泪水还他,以报答神瑛侍者灌溉之恩。绛珠仙草已下世了却一段风流冤家案,演绎一段木石前盟。
道友却横生枝节,转孤女为公主,拆散贾宝玉与林黛玉,这般扰动他人因果,岂不”
咔嚓!
姚三郎抬手一道□□劈过去叫她闭嘴,怒极反笑:“呵呵。”
气得我都不会骂人了,算了本来我也不会骂人,这时候真应该让文四姐跟过来负责骂街,她骂人才有花样呢!啧!这个是妖艳贱货!
他一脸高冷:“林妹妹的命数如何,由不得你这妄自尊大的山妖野怪肆意操纵。”
警幻仙子被□□擦破了衣裳,柳眉倒竖,怒道:“好狂妄!小子,你是什么来头,敢跟我如此无礼!”
她手中仗剑,态度森然。众多仙女都对她敬重有加,从未被人这样无理过。
姚三郎冷笑一声:“我师父乃是五庄观与世同君(镇元大仙),道爷赴过蟠桃宴,吃过人参果,也曾在玉帝面前献礼,也曾西天谒过如来。
你这妖女也敢在我面前胡咧咧!三生石在分明在地府,与西天灵河有甚么关系。离恨天乃是太清道德天尊,区区草木精怪岂能到达三十三层天?似你这样的好口舌,该去当个说书的女先儿,哄哄无知凡人,要骗道爷还差得远呢!”
你都不如项包子写得好!文四姐才是大忽悠!你算个屁。
警幻仙子一噎,粉面含怒:“好小子,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镇元大仙门下出去的散仙不计其数,单他身边就有四十八个徒弟,都是得道的全真。你竟敢扯虎皮当大氅,借别人的裙盖自己的脚!真不要脸!
给你面子称你一声道友,你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穷道士,幻化了好面皮来骗凡人!你还不是侍奉太上皇谋求衣食,落入凡尘被富贵所困!”
姚三郎骂道:“你这等蠢禄岂能明白道爷的用心!大豪杰用心,恩处难知,怨处易指,琐琐君子,行藏反是。你鬼鬼祟祟在道爷身边潜藏了几日,今日窥得道爷有些劳累,到来趁虚而入,好不要脸。
你当道爷真累吗?不过是设计骗你这行踪诡异的妖婆子,想不到你真真狂妄大胆。胆敢号称居离恨天之上,若早叫我道门众人听说,早早的劈碎你!”
警幻仙子气的脸上更红:“我看你容貌俊俏,才来好言相劝,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姚三郎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滔滔不绝:“你可知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待到道爷生擒了你,把你填了东海眼,再把你那姘头抓来填了西海眼,到叫你尝尝灌愁海的滋味!
凭你这妖精不洁的口中,也配称林黛玉三个字?凭你这双招子,也配看道爷容貌俊俏?”贾宝玉是吧?道爷知道情敌是谁了呵呵呵呵,难怪今日见他就不顺眼!
警幻仙子干脆闭嘴了,提剑便刺。
姚三郎在梦中哪有剑可用,趁手的法器又给了黛玉,赤手空拳又有些吃亏,他刚刚说自己不累,那是胡扯,实际上很累的,又要忽悠又要保持姚神仙的人设,很累的。
虽然不算节节败退,可要擒下她也要非一番功夫。一狠心就召唤了乾坤圈,心说明早上我在悄悄的给黛玉送回去。
不料想,出现在面前的不是乾坤圈,是抱着抱枕睡眼惺忪的黛玉。
黛玉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嘟着嘴糯糯的问:“什么?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