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星飞毯

君绮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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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爷殷殷地望着水鳞儿,水鳞儿举目望去,看到哪幅图,哪幅图就在脑海中浮出,无一处不明晰。她心中十分怪异,自己何时见过这些经络、穴位图画,竟能如此明了?

    细思不解,但在李老爷殷切的目光下,水鳞儿回过神来,慨然笑道:“李老爷,你一心钻研医术,救活了多少人,这是至善之举,我既知道一二,怎能不告诉你?”

    李老爷大喜,这石室中便备有笔墨纸砚,方便他随时来临摹描画,当下磨了墨,看着水鳞儿一幅幅重新画来。

    水鳞儿这一动笔画图,才发现自己竟然下笔如有神助,一幅幅图画得工整细腻,竟似有超凡的丹青功底。李老爷在一旁瞧得心花怒放,画一幅,啧啧叹一番,又不住夸赞水鳞儿笔法如神,画得比原图不差毫厘。

    两人这么一个画,一个夸,不觉时间飞逝,待得画完,已是凌晨时分。李老爷捧着最后一幅图,眉花眼笑,感激道:“水姑娘,可让老夫如何感谢你!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知道这么秘奥高深的图画!”

    水鳞儿搁下画笔,道:“其实我也不明白,就是见了,就自然而然发觉自己竟然知道。”

    李老爷放下图画,叹道:“水姑娘,水老高深莫测,你是他的孙女,又知道这些东西,老夫料想,姑娘一定天赋不凡,姑娘虽然没有灵根,但未必不能修仙。况且姑娘帮我天大的忙,我总得回报姑娘一二。日间姑娘执意要追随龙三公子,又说是水老嘱托,老夫就送姑娘一张七星飞毯,姑娘乘坐其上,便可飞去北冥山。老夫再修书一封,请兄长好生照拂姑娘,以谢姑娘今晚赐图之恩,姑娘意下如何?”

    水鳞儿眼睫一挑,黑瞳放光,喜道:“真的吗?李老爷,你真的可以送我去北冥山?”

    李老爷笑吟吟从袖中掏出一张小手帕,道:“这张七星飞毯,乃是老夫兄长所赐,坐在上面,心念所动,便可日行万里,除了仙界,五湖四海,任凭遨游!”

    水鳞儿瞧着那张小小的棉布手帕,掩唇笑道:“这张帕子薄得跟纸一样,能坐在上面日行万里么?李老爷,你也是爱讲笑话的呀!”

    李老爷瞧她不信,将帕子一抖,双手一扯,那小手帕瞬间扯出半丈方圆,往空中一抛,便绕着密室上空飞速转了不知多少圈,停浮在李老爷面前。

    水鳞儿张口结舌,仰首看到毯子上七颗星星,呈北斗七星分布,在半空中无风却猎猎作响,这么摇身一变,果然当得起“七星飞毯”的名号!

    李老爷呵呵一笑,收了飞毯,放在水鳞儿手上,那飞毯瞬间又缩成了小手帕的样子,李老爷松手之际,一缕流萤般的星光离开他的手掌,钻入了水鳞儿手掌中。李老爷道:“它是你的了,用起来没什么难的,心念一起,它就会随你的心念而动。因为这张飞毯是兄长所赠,在北冥山可进出自由,不受护山结界所阻。”

    水鳞儿握着手中的小帕子,喜得眉眼都弯了,忽然想到一事,柔声踌躇道:“可是,李老爷,我拿走了你的飞毯,你以后要去北冥山怎么办啊?”

    李老爷笑道:“无妨,老夫再问兄长讨一张就是了!只是老夫兄长多年来也参详这些图画,若是知道这些图都已被姑娘复原,该当惊喜不已,老夫想临摹一遍,着姑娘带去北冥山,给兄长观看,对北冥剑派修炼心法当有很大助益,不知姑娘允否?”

    水鳞儿赶忙笑道:“这有何不可?只是不劳李老爷费心了,我既去投奔北冥山,就为李掌门重新画一遍,谢他收留我,岂不两便?”

    李老爷喜道:“如此甚好!姑娘,你必然是位异人,非因姑娘知晓这些图画,却因为姑娘胸襟广阔,与人为善,这等重要物什,也难得如此慷慨,毫不藏私!”

    水鳞儿笑道:“李老爷,你过奖了,这些东西对你和李掌门大有益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何必藏私呢?”

    李老爷摇摇头道:“老夫提点一句,姑娘应当警醒,这可不是无用之物,这些图卷,对老夫医术自然大有裨益,但更重要的是,它是修仙之人都梦寐以求的秘笈。如今天下,除了仙者,有名的仙侠门派,像是蜀山和北冥山,也只有较为详细的经络、穴位和器官秘图,若是能明晰了所有的经络、穴位和器官方位,在修炼中导引真气,就能事半功倍。许多修仙之人,在修炼到关键时刻,一个不慎,就会走火入魔,都是因为真气游走周身,总有一些不明白的小经络、**位,不知正确导引,才造成凶险。姑娘心中装着这么明镜儿般的图,切不可随意教人知晓,以免外人觊觎,起了歹心,挟持姑娘,姑娘又不曾修炼,何以自保?不如藏拙为好!”

    水鳞儿知道这是好话,赶忙道:“李老爷教训的是,鳞儿记住了!”

    李老爷见她谦逊答应,点点头,整理了图画,卷成一卷,提了灯,在前引路,两人出了密室,依旧从书房中出来,关上了密道,将桌上文房四宝归置原位。

    一线晨光照上窗棂,已是破晓时分,李老爷回过身来,说道:“水姑娘,不如等小女四人走了,你再随后飞去,若是跟他们同行,恐怕小女又要有话多讲!她平日里被宠坏了,但有得罪姑娘之处,姑娘不要介怀!”

    水鳞儿得了七星飞毯,感激道:“李老爷言重了,小姐脾气直率而已,我不会在意的。既然得了李老爷的七星飞毯,我随后再去,当然省事。”

    李老爷借着晨光,瞧着她脸上丑陋的胎记,说道:“老夫既称名医,说来也该当为姑娘脸上这胎记想一想法子,但自姑娘小时候,老夫就瞧过了,这胎记牵连姑娘半张脸皮,摸来连筋动骨,非刀工药石之力可除。姑娘不如放宽心,他日到了北冥山这等仙山,或许有其他奇遇,当可替姑娘去除也未可知,便是不能,也无妨姑娘兰质蕙心,璞玉之质。”

    水鳞儿第一次得人如此夸奖,心中大乐,笑道:“多谢李老爷,有李老爷这席话,鳞儿甚是喜慰。”

    一老一少,都是心中喜悦,各自告别,回了住房。

    天大亮后,用了早膳,李老爷和水鳞儿并李府一众亲眷,将李幼迦、李幼男、李潮音和龙三公子送到院中,李幼迦和李幼男在北冥剑派修炼不到一年,均已学会了御剑。李潮音自小得掌门爹爹亲传,更不在话下。只有惊澈却不愿祭出宝剑,只是折了一根杨柳,捏了个诀,便御柳而行。

    四人在空中频频招手,飞旋而去。

    水鳞儿瞧着惊澈,惊疑不已,脑中自然而然闪出一个念头,这折枝飞行之术,在凡界不是普通剑侠能办到的,便是北冥山,会的人也不见得有几个。这位龙三公子行之浑若等闲,到底是什么大来头呢?怪不得爷爷叫自己跟着他,说他是个大靠山!

    她这么想完,忽然又惊又怕,自己何以知晓这些道理?有这等见识?为何看见奇异的事,就冒出这些好像知根知底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