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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岑矜听着他这句话,顿时就想把身子往后移,但却没有成功,因为褚再清正擒着她的下巴,不松一分。岑矜心里有点恼,但想着她此时和他反着干,真有可能就激着他了,她服了个软。
“疼,松开。”
糯腻的女声入耳,褚再清的五指放开了。他笑睥着岑矜,偏要这回堵着她就知道求饶了,早前那么厉害。
褚再清还没坐回原位,岑矜两道秀眉就拧着了,连一个眼角都不赏给他了。褚再清又拿起筷子继续吃,岑矜却是食欲减了不少,手指在桌面上点点画画,“快点吃完,我们就撤了。”
褚再清不紧不慢地应道:“吃饭这事急不得。”
“对医生来说就得急。”
“现在就是一场约会,先忘记医生这个职业。”褚再清彼时也放下碗筷了。
“你觉得现在这是一场约会?”岑矜说完,嘴角噙着一抹讥笑。
“为什么不是?”褚再清擦完嘴,坐得十分随意。
岑矜语塞,嘴上反复酝酿了一下,赌气般说:“反正不是这样的。”
“该是什么样的?地点不对?时间不对?”褚再清停住了,过了两秒说道:“还是对象不对?”
“褚再清,你明知故问。”岑矜不想再和这人绕圈子。
褚再清敛了笑意,“陪我坐会。”他说着按铃叫来服务员撤了餐余,上了一壶热茶。给两人各添上一杯,服务员就离开了。褚再清沉着眉眼,疲惫之色尽显。
岑矜握着杯子被他这突然的转变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褚再清没答这个问题,只是跟岑矜承诺:“坐会就走,不耽误你。”
岑矜没再吱声,就坐在对面静静地品着茶。两个人静谧地各坐一边,空气里有五分不安,三分倦怠,两分缱绻。岑矜眼神清亮地欲捕捉褚再清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然他脸上神色除了疲惫再无其他,不露山不露水。褚再清回望过去,眼里清明依旧,“没发生什么事。就想让你乖一点陪我一会。”
岑矜抿了抿唇角,一颗心像似被一个大掌紧紧地拽住了,她柔声问,“你头上伤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看见酒瓶就怕了。”褚再清说到后半句时,他放下了杯子,速度极快地抓住了岑矜放在桌面上的手,“是不是练过?手劲那么大。”
“对,练了气功。”岑矜听着他这么说,竟还开起玩笑来了。
褚再清手上松了一些,五指撑开顺着岑矜的几个指缝滑进去了,不经意间两人变成了十指扣在一起。他用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按了一下她的手背,似轻似重,“现在你还要我吗?”
褚再清这一句话说完,岑矜脑袋里的那根筋忽地扯了一下,她剧烈地挣扎甩开了他的手,“褚再清,你是真心想要和我重新在一起的吗?你说个对不起,装个可怜,事情就都过去了吗?我需要你亲口的解释。你不说清楚,那你再问一百遍,我还是那个答案。”
岑矜说完就拿着包准备离开了,行至门口时,褚再清叫住了她,“我慢慢说好吗?”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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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饭最后不欢而散,岑矜本要自己回来,但褚再清说要回医院值班,顺路送她回家,岑矜没坳过,答应了。
两人在车上,脸色都不太好。到了小区门口,岑矜下车,褚再清问道:“叔叔复诊什么时候去?”
岑矜沉吟了一下,“周一就去。”
“好,等你。”
岑矜没应下他这句话,推开车门就下去了。岑矜回家发现许久不现身的孟方祈终于着家了,他又黑了,脸上甚至还有伤。或许是因为上回瞧见他隐忍而无奈的神情,岑矜这回看着他竟有好多好多打趣话都说不出口了,只是觉得心口涩涩的。
孟方祈瞅见岑矜状态不对,用格外响亮的嗓子叫了她一声,然后问道:“玩得不开心?”
“没...没有,就是有点累了。”岑矜搪塞道,闷闷地把话题岔开,“爸就周一去复诊吧,正好妈你周一也去复诊,又吃了这么久药了。”
孟方祈果然注意力被引走了,“周一我陪着去,你不是得上班吗,我这回出差回来放几天假。”
两人就此商定下了那天的安排。岑矜没在客厅多呆,事讲完就回房了。洗漱完,她躺在床上心里有些感觉有很多疑问,但如果叫她理,她只觉得所有的源头就是褚再清的不开口。他太能装事了,岑矜这么给褚再清下了一个定义。她开始觉得他的解释不是难以开口或者叫他愧对于她,也许就只是他不那么想告诉她,他想自己消化了。
岑矜在心的一个角落里偷偷地给褚再清泄了一条缝,她决定放弃一点点原则,给他时间让他一点点地说。
周一,岑矜没和孟方祈他们一同去医院。因星期一主任要过来查房,她自个先去了,正好也去给他们拿好了号。但因为两位老人都得检查,岑矜上午跟着查完房后,还是溜了会班,让唐历安替她看着了。
孟方祈带着岑靖波去了神经外科,岑矜则带着李毓虹去了妇产科。李毓虹这边做了彩超,结果还不错,囊肿消下去一点了,岑矜悬着的一颗心渐渐往回落,但转念又开始担心岑靖波那边。那边孟方祈一直没打电话过来,一个音也没有,纵然乔蹊说过恢复情况挺好,岑矜还是有点燥。
其实孟方祈这么久都没跟岑矜联系是因为他还在检查室那边排队呢,压根还没开始检查。做磁共振不似妇产科那边做b超是在自己科里,它是全院所有需要做的病人都集中到了影像科一个地,人多了几倍,甭管在门诊看的靠不靠前,到这也一样得等。
孟方祈看着检查单上的号,心里也有点着急,倒不是怕等,就是担心岑靖波累着了。无聊之际,他给岑矜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说是让李毓虹先回去,他这边还得有些时候。事情交代完,要撂电话时,忽地过来了个年轻医生,对着一群人叫道:“岑靖波在吗?岑靖波进来做检查。”
孟方祈赶忙收起手机,凑上前举着检查单问道:“是叫我们吗?”
年轻医生瞟了一眼检查单,“岑靖波,是的,进来罢。”
孟方祈听着这句话推着岑靖波就进去,这是哪撞的好运气,不用等了,谁不要谁是傻子。岑靖波做检查,孟方祈站在等候区,发现外面的人还是按号来的,就他们是□□来的。孟方祈猜是岑矜刚刚听说他们要排队,暗地里找人了,可是也不该这么快。
检查做完拿着检查单返回神经外科,一路孟方祈也没猜出来谁帮忙了,只想着回去问问岑矜。回来看检查单就没排队了,他直接就敲响了褚再清办公室的门。
“进来。”
孟方祈正欲拧开门进去,门却从里面开了。从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色针织外套的女人,她头发半披着,表情有些沉重。孟方祈以为是病人家属,只粗粗地瞟了一眼就越过她推着岑靖波进去了。然那女人顿足了,她直愣愣地望着他,唇瓣微张,一句话没讲,是一副被吓到了模样。
坐在诊断桌后的褚再清也被秦知络的样子惊到了,“知络,还有事?”
秦知络没理他,却是直接朝孟方祈走过来,她走到他跟前,眼里有些局促和不安,且语气很慌张地问道:“你不认识我?”
孟方祈本来正在把检查的片子递给褚再清,看都没看秦知络,这会被秦知络逼的不得不仔细地端详她一番了。他看了半分钟之久,然后似不确定地问道:“秦——知络。”
红着眼眶的秦知络倏地哭了,无声地流泪那种。
孟方祈急了,把检查单往桌上一放,浑身上下开始找纸巾,嘴上念道:“不是,秦知络,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你这一看见我就哭什么呀?”他没找着卫生纸,旁边的褚再清给他递了一包。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秦知络说得很委屈,这语气让褚再清也很讶异,秦知络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落落大方的,几乎没有失态的时候。
孟方祈又给秦知络递了一张纸,他心道我就是忘记你了,你至于哭成这样吗?但他没敢问,秦知络哭了好几分钟才停。
看着秦知络情绪缓过来了,褚再清对她说道:“知络,你先出去。这里还要看病,耽误后面病人的时间不合适。”
秦知络这才退出去,出去之前还看了孟方祈一眼,孟方祈懂她意思,“你在外面等我吧,有事我们待会说。”
“好。”
秦知络站在门外,心跳声如雷,怎么深呼吸都压不住。她心里按捺不住地想狂喊:“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她这回,可不能让他没声没息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