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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纷乱扰扰。
阎渊趁乱来到夏姝这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当他带着几个衷心的死卫闯进夏姝的房间时,夏姝正静静的坐在那里,好似外面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扰乱到她。
夏姝抬头看了阎渊一眼,眼中有些震惊,但很快湮没在她漆黑淡漠的眼中。
“外面怎么了?怎么这般吵闹。”她淡淡的问道。
好似对他们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是有些担心外面的其他人。
阎渊示意让那两个死卫先不要乱动。
他上前,几步到了夏姝身边。
他扯起夏姝的手,那力度几乎可以将人骨头捏碎。
“你到底是什么?”阎渊道。
药人,不该是这样的。
她并不忠诚,她甚至欺骗背叛了他,她也并非没有其他感情,这些都不可能是一个药人该有的。
她一直在伪装,一直在欺骗,连君攸宁也被她的伪装迷惑了,为之裙下之臣。
夏姝挣扎了几下,发现手腕上的力度如同铁钳无法撼动,便也作罢。
她看着阎渊,面无表情,对什么都好似淡淡的,这幅样子,倒也真似个没有感情的“药人。”
她漆黑的眼中全是漠然,还有一丝解脱。
她动了动嘴唇,道:“我跟你走。”
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示意阎渊可以将她绑起来。
她知道阎渊定会来找她,毕竟只有她能够救他。她一直在等着他来,然后,结束这次的任务。
毕竟,对于这里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游魂。虽有了些牵挂,却也无法改变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事实。
被发现了,会被当作怪物一样烧死吧。
鲜血会拼命的涌流出来吧,自己会死相很丑的吧。
阎渊来找她了,这样很好。
“为何?”阎渊道,“你不怕死?”
她愿意为他而死,却并不忠诚于他。
阎渊觉得这完全说不通,这简直有些荒谬了。
夏姝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外面越发吵闹了。
“外面怎么了?”夏姝又问了一遍,她扭头张望着。
“是,太子派人来争夺湛卢宝剑了吗。”她问。
看着阎渊的神色,夏姝就知道她说对了。
“你这般小心,只带了几人。”夏姝道,“捉拿我,一定不是太子的意思,否则又怎么会只带几个人来。你瞒住了太子,而要现下他们正在相争无人顾及你。现在不走,就错失了良机。”
夏姝将自己的手往阎渊的眼前一伸。
那古朴精致的手镯上的珠翠晃了一下阎渊的眼睛。他很快意识到这个手镯是个暗器,他飞快的躲避开来。
夏姝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她拿了快手帕出来,将手镯摘下包好,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忍丢下。
阎渊手一伸要让夏姝将手镯拿出来。
夏姝道,“我要暗杀你又何必等到现在。”
阎渊看着夏姝,那样子看上去是不肯轻易将手镯交出来的。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响,阎渊想了想不能在耽搁下去。
于是他下令,让那两个死卫去将押解着夏姝的双手,将那个镯子抢过来。
夏姝似早有预感,她向后退一步,然后道:“你这般强迫我,我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你的药人。”
“到时候做出的药若是没了药性,阁主岂不是白费了力气。”
阎渊一听这话,便不敢再动。
他狠狠的看着夏姝,心里也衡量着利弊。
夏姝要是要暗杀他,趁他开始不注意时有很多机会。阎渊看一眼夏姝手上包裹严密的镯子,罢了,难不成他阎渊还怕一个小小暗器不成。
夏姝刚刚的话实在是戳中他的软肋!
阎渊无可奈何,便索性随了夏姝。
***
君攸宁一见燕思齐,便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三殿下!”君攸宁行礼。
燕思齐忙把他搀扶起来,“此次多亏了庄主才免于一难,庄主请受本王一拜!”
君攸宁怎么敢真让他向自己行礼,而燕思齐此话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谦让一番过后也就罢了。
之后清理偏阁,燕思齐看到此处的惨状,也是不由心中愤愤。
安宁的王府,终究没能逃过朝廷上的纠纷扰乱。
燕思齐正要扭头去和君攸宁商谈之后的事情,
突然,一阵清脆的细小的“铃铃铃”声响起,君攸宁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铃铛,那铃铛中似有什么活物一般现下开始急切的四处乱撞。
君攸宁神色大变。
“君庄主?”燕思齐疑惑的问道。
君攸宁甚至来不及和燕思齐仔细解释一番,瞬息间,他人已在数丈之外,他拿着铃铛,朝着一个方向飞步急奔。
听着铃铛中逐渐激烈的声音,君攸宁心下更是急切。
子蛊越激烈,说明,母蛊离的愈发的远了。且母蛊身旁之人对母蛊不怀好意。
一个人影在君攸宁心头划过,是他。
一些线索都逐步联系起来,一切事情都骤然明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竟然忘记了阎渊!
他想起那支抢夺天眼石的队伍,那应该是阎渊特意派过去的,为的就是提醒他太子之计。
而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他们两个相争,然后他好去趁乱争夺夏姝。
真是好计谋。君攸宁抿了抿唇。
正好!他也有一事要问他!
不远处的庭院中系着一匹马,君攸宁飞快的跨上这匹马,然后快马加鞭以更快的速度朝远方奔去。
***
阎渊和夏姝行至一半,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得得。
一男子驾马而来,他衣带飘扬,腰间一把长剑。尘土飞扬却遮掩不住他琉璃般的双眼,他的神色肃然冷淡,但微皱的眉泄露了他心底的焦灼。
是君攸宁!阎渊回头一看心中大惊。
他怎么在这儿?
阎渊知道君攸宁过不了多久会发现是他掳走了夏姝,但,那也不该如此之快。
阎渊赶忙策马,抱起夏姝便奔走。
君攸宁自是也看到了他们,他亦加鞭快驰。
阎渊的几个死卫上去缠住了君攸宁,但君攸宁救人心切,每一招都使出了九分威力,几个死士很快便败下阵来。
君攸宁朝阎渊追赶,两马一前一后,却就是难以相遇。
两人速度都已经到了极致。
渐渐的,君攸宁的马由于长时间奔波劳累,此刻已渐渐落了下风。
两人之间的差距又逐步扩大。
君攸宁知道,再这样下去,阎渊就跑了。
于是他一夹马肚,加快了马的速度,同时,他看准了时机,飞快的一蹬马镫,而后他整个人都跃身而起,他挥手一剑,狠狠的扔向了阎渊。
阎渊一个不查,便被剑柄狠狠的打中了。
而那一霎那,君攸宁落则刚好落到了马上,他搂抱着夏姝,拉住了马绳,将受惊的马控制住了。
阎渊摔落在地上,他捂着心口,咳出一口血来。
君攸宁搂着夏姝下了马,来到阎渊的面前。
阎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竟就这样跌倒在地上也不再挣扎,他的长发在刚刚的打斗中狼狈的散落了。
他的脸色也比上次看时更加苍白了,隐隐可以看见浮动的青筋。
“我棋差一筹。”他用阴沉的眼看着君攸宁说道,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君攸宁随身拿出一瓶药来,他倒出几粒药丸强逼阎渊吃下。
他放开阎渊的那一刻,阎渊拼命的将手伸到喉头处,想要把药给呕出来。
“没用的,当药沾上你唾液的那刻起就已经开始生效了。”
阎渊瘫软在地上,他狠狠的看着君攸宁道:“我既被你抓了,要杀要剐随你!死便痛快点,我不会求你的!”
君攸宁淡淡说道:“我不杀你。”
清影剑直对着阎渊的眼睛,那上面的波光流文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刚刚给你下的是如蛇丸,能辩人是否口吐真言。若你待会说的都是真话,这药便不会伤你性命,若你说的是假话——”君攸宁看着阎渊道,“你会爆体而亡。”
阎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君攸宁道:“哪有这样的药。”
君攸宁依旧淡淡的看着他,道:“你可以试试。”
清影剑依直直对着阎渊。
只有一次机会,赌错了他就会死。而赌对了,阎渊感受着眼前的清影剑的森森寒意,他也不一定能活。
如此,该怎么选择,傻子也知道了。
阎渊狠狠握紧了拳头,他道:“你说。”
“十年前,铸剑山庄的血案,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君攸宁的语气冰寒入骨,几乎是听着便能让人胆战。
阎渊眯起眼看着君攸宁,想了一会,然后答道:“不是。”
君攸宁表情很复杂。
“我阎渊一向敢作敢当,此事非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