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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真的不一样吗?”他说,“联邦的最年轻的执政官,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松开了手,指尖伸向衣襟,一封考究的纸笺扔了出来,掉在她脚下。
黑暗的房间中突然有了光。
她捡起地上的纸笺,考究的纸张浮动凹凸不平的暗纹。
最上面是一份详细的评估报告和建议。
因为傅家男子的“隐疾”,只有最合适的匹配对象才能延续剩余的可能,所以子嗣并不算丰盈,里面的报告是典型的傅氏方案,甚至连何时受~精、服用多少的催子丸都有清晰的界定。信笺是由傅婪亲自签字的。
她的很多身体检测结果都被标粗,加了问号,但纵然这样,最后的结果显示他们的匹配度百分之百。
——属于给傅家老爷子迫切想看的东西。
下面是几张记录,列明她所借阅所有书籍,查阅的重点,关于日食部分都做了简单标注,打上了问号。
纸张下面是一个浸透的笔记,大约是笔尖在纸上停顿太久而又没有书写所致。
傅婪是知道了吗?她被被当成试验品还是异类?
她慢慢看着,不多的信纸看了足足一刻钟,拽着纸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连肩膀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她想要说话,但是喉咙中干涩,缓缓垂下手臂。淡淡看着阴影里面的马珩。
这样无助的模样震动了对面的马珩,他伸出手来,一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残留的肌肤温度透过手指传递过来,他神色有了一丝动容。
“跟我走吧。”他说,“你早该知道,他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工具。”
他的手从肩膀向下伸过去,轻推着她,女人的肩膀又轻又软。
唐格没有动,深邃眼底还残留着震惊和未曾消去的恐惧。
她转头看向自己准备的那一盒带着讨好的生日礼物,乱糟糟的脑子一片混乱。混乱中的情绪带着他的情绪和神色。她觉得,至少他的表现显示他还是在意她的,但这在意的是她的生育价值,还是她的身体?
她推开马珩的手:“我不会和你一起走。”
马珩从喉咙逸出一声淡淡的叹息。
“在越城发现你的时候,你一身狼狈,那时候,我以为你是逃匿的女奴,所以没有多想将你送去满玉坊,但是奇怪的是核查完整个越城,都没有发现任何你出现的端倪。你不像是逃跑而来,更像是凭空出现的。”
“那之后渐渐发现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只要看着就知道你和她们不同,和我们好像也不同。”
“我会好好照顾你,而不是把你关在深宅里面;我虽然没有这位大人有钱,但是在乡野也有一套自己的宅子,那里临着一大~片湖泊,即使在寒冬,水也不会结冰,在岸边建有水榭,坐在旁边,鱼都会游过来,或者,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微微一怔。
时间微微静止,唐格停下动作,整个人,连同她的眼睛都僵硬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年轻的脸上是郑重的表情。
“我找了你很久。比我追过的最快的狐狸还要久。格格。”他说,微微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不。”唐格后退一步,“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为什么?在越城我们相处也很快乐,那时候我将你带回来,抱着你到处求药。我以为你快要死了,我向旧神发誓,只要你活下来,我愿意拿我所有的东西交换……后来,你醒过来了——你跟着我,倚靠着我,那样的日子多么温暖。我们明明可以相处很愉快的。”他想起他将奄奄一息的她抱回来,她气若游丝,在他怀里几乎下一秒就会闭上眼睛。
“我很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但,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她摇着头,“你走吧。”
唐格说,“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一起走。一旦你被发现,会很危险的。”善意的提醒听在马珩耳朵里面反而成了威胁。
“难道你就那么想和他一起,就算很快死掉也没关系?”他垂下眼睑,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还是你觉得你应该和执政官少帅大人一个世界?”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赏玉猎人做事,都是需要报酬的。”
屋子里面的气氛缓缓变冷。
唐格开始感觉到不妙。
“报酬么?”她伸手将耳朵上的宝石扯下来,“我现在只有这个。”
“不,你有比这个更好的东西。”他一手猛然扣住她的腰~肢,将她就势压在窗台上,冰冷的寒风一瞬间将她后背冻僵。
他俯身吻下,并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带着肆意和粗~鲁的动作,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狂卷她口中每一处角落,唐格伸手,双手被他轻易单手扣在身后。
“这是救命之恩的一点利息。”
门外响起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他却没有停,反而再此低头,狠狠吻~向她的脖颈,牙齿如同野狼一般发泄的啃咬,唐格挣扎不过,只能以牙还牙,一口咬在他的下巴处,马珩吃痛,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另一只手缓缓探向她的腰间,稍稍用力,裙摆便裂开了缝隙。
门把上响起扭动把手的声音,咯噔一声,门开了。
这就仿佛帧慢动作,昏暗的灯光下,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定,看着昏暗的房间里,衣衫不整的男女。唐格的牙还咬在男人下颚处。斑斑的血迹侵染着她红~润的唇,有异样的妖~艳。
傅婪慢慢走过去,而另外两个人也都停下动作,缓缓凝视步步逼近的少帅大人。
“赏玉联盟高手榜排名前十的高手,听说你擅长用刀。”他从腰间缓缓拔~出佩刀。
“上一次让你侥幸走的时候,我说过,不要试图再染指她一根头发。”
“是吗?”马珩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侧头在唐格头发上吻了一口,“所以,少帅大人是预备和我按照男人间的方式决斗吗?”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微微扬头看向身后听见异动而来的崔答和珞忍。
傅婪扬手制止掏枪的崔答。
“所以,你也准备像一个男人一样受死吗?”他倒提长锋,缓缓走到了马珩前面。
马珩松开扣着唐格的手的瞬间,安保所用的长棍已然拔~出,直接一棍袭向傅婪面部。
傅婪折身避开,一手扣住了唐格手腕,只一瞬间将身上的斗篷搭在她赤~裸的肩头。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他看向马珩,“就算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剑锋陡然一起,屋子里瞬间变成打斗的修罗场,但两个人都有意避开了唐格所在的地方。
刀锋相撞,火光四溅。
马珩的刀术以厮杀实战为主,而傅婪的为名家教导,但彼此强悍的气势,崩裂的力度,很快便忽略了技巧上的些许灵敏,变成赤~裸的厮杀。
这架势,分明要一方将另一方直接打倒为止。
“不去阻止,真的好吗?”崔答早就看马珩不顺眼,眼睛飘过地上昏迷的小七,冷意更重。
珞忍冷静的看着场上情景:“没用的。你还不懂吗?你上回见少帅亲自下场是什么时候?他们到分出胜负之后自然会停下来。”
“没想到向来‘稳重’的少帅竟然会……”珞忍看着浑身带着杀意的傅婪,向来他都是在后面随便支支嘴,便轻而易举解决所有麻烦。
“可是对方是赏玉联盟排名前十的高手……少帅大人输了怎么办?”崔答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少帅从文出身。
“东野泸水一战,你不在场,如果你见过,就不会这么说了。”
锋利的刀锋撞击中,傅婪一个劈斩,半个桌角并上面的盒子一并切碎,小半个盒子直接飞向崔答,他反手接住。
顿时涂了一手的红红黄黄。
“这是什么?”他嗅了嗅,“还挺好闻的。”
马珩伸手擦了擦脸颊刀锋留下的微小血痕:“真是小看少帅大人了。”凌厉的攻势,强悍到恐怖的力量,即使在对方的盛怒之下,他也没有办法~像以前的对手一样找出破绽,而全力格挡也几乎无法抵消剑锋带来的冲击。
“果然,这家伙完全被压制住了——”崔答看着地上一地的五颜六色,“还以为至少能撑过一盏茶呢?”
钝战中的两人在新一轮劈斩中再次分开,马珩的肩膀和胳膊上都受了伤,傅婪衣襟划破几处,而经过这之前的试探,两个人都知道,最后将决定胜负的一击将要到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喧哗声自走廊奔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内宅安保涌到门口,先来的看见提刀的马珩,几乎没有迟疑,直接拔枪便开始射击。
砰砰两声,马珩虽避开要害,但是肩膀和腿上都中了枪。
“护卫来迟,请少帅责罚。”满头大汗的小队长单手击胸,连声道歉。
傅婪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难看。
小队长更加紧张,冷汗从鬓角落下。
“你们来得真是时候。”他转过头,将将刀尖缓缓向下,逼近倒地的马珩,和他眼睛不过一寸距离。
“此为女眷内宅……属下,属下等在隔壁见到打斗的光影这才匆忙赶来。”小队长连忙解释。
傅婪眼睛看着马珩,刀尖异动,缓缓移向他的鼻梁嘴唇,然后在喉咙间停下,他看见马珩的瞳孔收紧,喉结缓慢动了一下。
嘴角顿时涌起一丝冷笑。
“把他带下去。”
“……不,不杀了吗?”小队长有些意外。
傅婪冷冷看了他一眼,小队长连忙闭嘴:“属下多嘴。”
“不杀,也不用治。”他讥讽施舍一般道,“我不喜欢乘人之危,扔出去,如果他能在帝都找到治疗他的人,也算他命大。”
屋子里面很快恢复安静,小白和小七一人一个被两个副官抱了出去。
满地的色粉膏脂,唐格双手笼着斗篷,整个人小小站在窗边。无论是在他们决斗的时候还是马珩被带走的时候,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过来,那边冷。”他起身去关窗户,窗台上沉积的白毯般的雪花上,有两个小小的手印,似乎有人在上面抓了雪。
他目光微闪,关上窗户。唐格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一会看地上,一会看桌上。
“没关系,以后再做就是了。”他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安慰道。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我准备送你这样的生日礼物。”她问。
“嗯,我很喜欢。很多年没有动过笔,但我读书时候还是很喜欢画画的,你能想到专门做一份特别的颜料给我,我很开心。”
“所以,其实,那几样稀缺的云母岩和赭石都是你安排给我的?”她走过来,看着桌上还残留的颜料。
屋子里面慢慢暖和起来,傅婪一手解开上衣,白色的里衫上有逸出的血迹。
她慢慢走过来,一直走到了他身前,然后从斗篷里面伸出雪白的手臂,将几张纸放在桌上,看着他。
傅婪瞳孔微微一缩,抬头看她,却也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从情理和老爷子的角度来看,对她做详细的分析都是必然的事,只是这事情由他来把控,自然不一样。
“这家伙没想到还有几把刷子。”他笑了笑,“不碍事,这些东西也就是糊弄那老头子而已……我不会让你那么早就生孩子的。”
“哦,是吗?少帅大人还是想等多玩几年,玩够了再说是吧。”她的声音平平无奇。
“你这是什么话?”
“难道不是吗?少帅大人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她看向他,“您给我的书这上面的记录和批注信息,和我实际看到的并不是一样呢。”
傅婪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只是从几个小小的批注上面她竟然也能看出端倪。
她的笑意已经有些勉强:“所以,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些书对你有害无益,对于天文啊,天狼逐日啊这样诡异的事情,我觉得并不适合一个女人去多关心。”
“那你完全可以拒绝我。”她喃喃,带着一丝被耍弄的情绪。
“我不想拒绝你。看着你因为这些书和信息,这样不断靠近我的样子,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觉得没办法拒绝呢。”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耍弄我么?”
“耍弄?不,我以为你会喜欢。至少,为了考虑你的心情和要求,我也确实打算让你好好参观一下联邦大学天文台。但是,在那之前,至少你得先表现一点诚意,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想知道这些,为什么要了解这些?”
“你看了我的笔记本?”唐格面色一变。她走前笔记本一直藏在床垫子下面,虽然走得急,但是短期并不可能因为收拾而发现,除非他一早就知道。
“关心自己的女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傅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就可以随意刺探别人的*?……把欺骗和玩弄当做喜欢?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很恶心吗?”她的手按在桌子上,指尖微微颤抖,一直以来自己的所有努力全部都浪费了,而所谓的自己的一步步循序渐进寻找的方向也全部都是一个荒谬的笑话,愤怒和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在她心底升腾翻涌,在脸上形成一丝扭曲。
“我无耻?我恶心?”他冷笑,“所以,这就是我忍耐得到的回报?”
“欺骗和玩弄?这难道不是一直以来你也在做的事情?”
“我没有。”唐格道。
“没有?”他拽住她斗篷的一角,顺手一拉,她整个人跌倒在桌上,斗篷落下,露出她姣好的身体,他的眼睛在她脖上和肩上的痕迹一扫,轻轻冷哼了一眼。
“所以,刚刚是你第一次见那个猎手?”
“我并没有想到他会跟进来。”
“呵呵。所以,如果你知道他会跟进来,会做的更隐蔽吧?”
“你明明知道根本不是这样。你怎么会这样想。而且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啊——”
“就算没有他。难道你没有其他事情隐瞒我了吗?”
唐格哑口无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一个一个问题问,“你不是联邦的人。你到底是谁?”
唐格一下愣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开始急迫起来,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
逼近的男人单手按在她身侧,身体变成天然的束缚将她禁锢在桌上,他低头看她。
“看着我回答。”
是谁?唐格有一瞬的凝滞,她咬牙不说话。说出来,他会信吗?
“不敢说是吧?没关系,你只要记好,无论你以前是谁,效命于谁,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你可以有一点小任性,我也允许你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但是,那必须在我的允许范围里面才可以。”
好吧,他以为她是什么地方派来的间谍?或者细作?
他的身体靠的很近,唐格艰难伸出手,在两人之间留下一点缝隙。
“放开我。”她挣扎着。
桌上的颜料一层层滚下去,剩下的在地上铺散出旖旎鲜艳的色调,唐格一只鞋掉了,光着的脚上全是五颜六色的影子。
“我已经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不肯安心留在这里呢?”他说,“难道你喜欢那个粗野的陆费章?”
唐格仍然挣扎。
“还是,刚刚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唐格突然停止了挣扎,她原本低下的头,突然抬起来了。
傅婪眼眸一冷,还未来得及追问,她突然猛的向他下巴一撞,几乎本能,傅婪挪开了一点位置,而顺着这一点缝隙,唐格就势往桌下滑去。
只不过滑到一半,她的头发酒杯傅婪捉住啦。
头皮一痛,唐格心底邪火一来,伸手就要挠对方。傅婪就势一手按住她头顶,由着她两手在空中挥舞,根本沾不到自己身前一毫。
她够不着傅婪,伸脚一下将刚刚傅婪坐的凳子踢了,凳子呼啦啦滚了两圈,还是觉得不解恨,她干脆伸手一把抓起桌面的桌旗,顺着拉扯过来的桌旗将上面的所有杯盏粗~鲁推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顿响,她还嫌不痛快,伸脚便去踩,伸出去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鞋。
一瞬间傅婪的鞋子已经伸出去,她一脚正好踏在他脚上,下面的瓷器应声而碎。
趁着这机会,她也终于得了自由。
“不要脸,不要脸!我喜欢狗也不喜欢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人!”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靠着桌子喘息,“你们以为长得一张人脸,就是人了吗?我一个都不喜欢!”她终于像一个愤怒的女孩子一样叫起来,“我早就受够你们了!一群无耻愚蠢狂妄自大脑子有坑智商欠费的蛮子!屠夫!”
傅婪惊讶看她。
屋子里面死一般沉寂。
她喘着气,似乎也明白自己喊出了什么,她慢慢退后,说:“你放我走吧,少帅大人……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也给不了我要的。”
她紧紧握着双手,看着傅婪,剥掉了所有温顺的表象。
“是不是一路人,你说了不算。”
傅婪很快回过神来。他的眼眸有一触即发的情绪,被克制在眼底。
他缓缓走上前来,踏过地上的血迹,唐格一步步后退。
“那么,你想要什么,只要在允许的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你。”他说,将刚刚她的愤怒归结为小女人的脾气,而她今晚受的罪,也的确有这样发脾气的理由。
“我要你放我走。”她说。
“这不是可选项。”
唐格靠在窗上,看着眼前的男人,俊逸的脸庞,清秀的眉目,这样的人,有着绝对的武力和压迫,而现在在温声问着她,可是她却觉得很绝望。
前路不明,去路不清。
他伸手过来,将她揽进怀里,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想这么抱着她。
“别怕。”他说,“以后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很奇怪,明明还有疑问,但是他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怀里的女人那样无力,像是抽掉了棉花的玩偶,整个人都失去了某种活力。
他心中隐隐有不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觉。
太奇怪了,他向来对于不懂礼节的女人本能厌烦的。
这样子过了两天。唐格一切如常,到了吃饭的时间,便开始吃饭,到了睡觉的时间,便开始睡觉。
只是,她再也不要求看书了,也不再去侍弄花草了。
有一次,小七不小心将糖放多了,鲜花饼咬了一口甜的他嗓子眼一疼,回过头来,她却还在慢慢吃着,一口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爷子不在,他不提回私宅的事情,她也无所谓。
在老宅离长老院更近,用在路上的时间也可以多处理几件公事,这样时间便多一些余下来。
蒋管家也调任回来。有一天无意中在后院看到唐格,便有些惊讶:“格小姐,瘦了不少。”
吃的还是那么多,睡得也那么多。
“格小姐好像安静了很多。”他悄悄问小白,“是不是怀~孕了?”
小白瞠目:“不会啊……这不还没……”她说不下去。
“好奇怪,感觉她和少爷之间有点不对劲呢。”老管家摸~摸鼻子。
小七小白纷纷点头:“这几天格格姐姐一直不怎么说话,有时候就坐着发呆也能坐一下午。”
“好像突然被吸了精气似的。”小白说。
“这样下去不行。”管家对格格显然比较有好感,“还是要多走走,散散心。”
小白和小七便果真带着格格在院子里面到处看看,傅婪不反对,渐渐可以走到外院,她喜欢看飞行器和机械,有时候便是站在那看飞行器盘旋都能看一个小时。
“注意不要靠太近。”傅婪并不反对,看见她原来呆呆的样子,他胸口的压迫感真是挥之不去,连做事效率也低了很多。
又是一个通宵,傅婪将最后几个印鉴签发,就势躺在沙发上打个小盹,一个小时后将会有讯通会议。
这一觉,一下就睡过去,多年不做梦的他,恍惚又开始少年时代的那个梦境,不过这一回,有所不同,梦境中,那个女孩子坐在一口很深很深的古井上,黑漆漆的井口,他站在眼前,看着她侧低着头,说不出的诡美。
他想要喊她小心些,却不知道该叫她什么,脑子里面明明有一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得自己走上前去,想要将她拉起来,但是还没到井边,她却猛然掉了下去,紧接着,太阳便从里面升起来了,月亮也亮了起来。
傅婪浑身是汗,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名字:格格。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明亮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面前一个美丽的少女半跪着,她手上拿着毛毯。
在他睁眼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看着他,然后放下了毛毯。
“格格。”他伸手去签她的手。
唐格停下了,她回过头,小声说:“我从这边过,看见你睡着了……”
她的手心全是汗。
傅婪微微一笑:“去吧。今天阳光很好,是个暖冬,七里月影只怕会重开一季呢。”
唐格点点头,慢慢走出去。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她才靠在墙上,摊开了另一只手,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