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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言拿来了两瓶血浆……
拍了几张往富江身上捅刀子的照，每拍一张就在那个地方弄一点，季白生就看着身上的衣服各个位置慢慢变红。
浴缸里也弄了不少，而浴室里是瓷砖墙面，安嘉言她们试了试可以洗掉就大胆的在上面弄出了血液溅洒喷射出来的感觉。
季白生第一次坐在满是假血的浴缸里，还颇有兴致的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完全不在意衣服。
毕竟已经弄得很多了……再多一点也没差。
比较血腥的画面没拍多少，很多地方还是要靠后期修饰。
比如拍此刻捧着季白生脸的严泽。
后期需要将季白生除头以外的地方全部抹去，于是等这张拍完之后季白生挪着脖子离开，独留严泽一个人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再拍一张。
后期时会将两张图做成一张……犹如男人捧着仅剩的头颅亲吻的画面。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拍摄也终于结束。
季白生照了照镜子，自己脸上、手上、身体上全沾了血浆。
但是严泽的身上也是有不少的，两人如果这么走出去还真像杀-人犯。
季白生手上还湿着，没忍住的把血浆擦到了严泽脸上，换来了他宠溺的一笑。
只要季白生眯着眼对他笑，又或者做出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他总是没什么办法的。
袁音检查了一遍没拍掉什么剧情，于是就开始清点东西，准备先走了。
她说是晚上还有一个夜景要赶。
左溪则看着明显已经是一家人严泽他们，也很干脆的收拾收拾东西离开。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严泽、季白生和安嘉言三人。
趁着严泽进浴室去卸妆、洗手，安嘉言拉住了准备跟进去的季白生。
“白生，我们等下还是要跟黑泽说一下。”安嘉言看了看浴室方向。
季白生歪头，“嗯？”
看着季白生一脸茫然，安嘉言有点汗颜……
安嘉言：“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季白生仍然一脸茫然。
安嘉言：“……”
“咳……你没看出来，黑泽他……一直以为你是女生吗。”
安嘉言敲了敲季白生脑袋，恨铁不成钢。
“他那是把你当女生了，才和你交往的。”安嘉言顿了顿，“我看黑泽对你的样子，不像是……唔……谈个女朋友打发时间的那种。”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安嘉言今天看着黑泽对白生的样子，不像是耍流氓。
而且季白生居然都没觉得不对，安嘉言觉得自己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或许一开始都不应该。
季白生点点头，“嗯。”
不过安嘉言看他那样子都知道没当大事。
感觉严泽差不多快弄好了，安嘉言赶紧说：“你等会儿去浴室洗个澡，我给你带了换的衣服，我在外面先跟他说清楚。”
季白生垫着脚看了看浴室，“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跟阿泽说的。”
“不是、这个事……”
“恩恩，嫂子、阿不，姐……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和阿泽待一会儿。”
季白生眉头皱来皱去，想着大嫂的话，阿泽不知道他是男生？唔……不知道吗？
为什么不知道？【懵逼脸
安嘉言：“这事你一个人说不清楚的。”
“你不信任我……ಥ_ಥ”季白生泫然欲泣。
安嘉言:“……(▔-▔)”
然后安嘉言就被季白生推出去了…推出去了…出去了…去了…了……
站在门外的安嘉言: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迫不及待让我走吗？！！
＊＊＊＊＊
床上是安嘉言留下的装了季白生换洗的衣服。
季白生从袋子里拿出来看了看……是他常穿的体恤牛仔裤。
安嘉言被推走没多久，严泽就出来了。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抱着衣服坐在床边的季白生。
严泽顺手就在季白生头上揉了一把，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去洗吧。”
季白生点点头，抱着衣服就进去了。
等到浴室传来了水声，严泽才发现房间里面怎么就他一个。
白生的姐姐呢……？
这对他也太放心了吧？
安嘉言在门口走来走去，还是没能回去。
想了想还是在门外等着靠谱，但是站了一会儿又腿酸，于是就挪到了酒店一楼门口的招待处给坐着了。
季白生在浴室里脱了衣服假发，卸了妆，很快的冲了个澡，头发也顺便洗了。
换上了安嘉言带来的衣服，季白生现在正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打湿了的短发，没有化妆的脸，男生的衣服。
季白生又摸了摸胸，也没有女生要有的东西。
嗯，这样阿泽就算一直以为他是女孩子，看着这个样子的他，肯定也不会继续这么想了。
不过……如果阿泽喜欢他做女孩子的打扮他也没意见。
季白生抓了抓湿的头发，拎着用袋子装好了的脏衣服，走出了浴室。
＊＊＊＊＊
浴室外
严泽正看着窗外讲着电话，“嗯……我今天晚上晚点回来……不用等我了……”他发出了轻笑的声音，那笑声中有着一些甜蜜一些羞涩，“是的……”
听到身后浴室门开的声音，严泽也没转过身，等到腰上被一双手臂环住，严泽也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
“嗯，我知道了、妈。”
“好，拜拜。”
挂了电话后，严泽转身顺手就搂住了季白生，而季白生那湿漉漉的脑袋就钻进了严泽的怀里。
“调皮。”眉眼柔和的严泽没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揉了揉季白生的头。
季白生抬起头，仰视着看着严泽，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说道：“阿泽……我大、姐说你不知道我是男的？”
接着他又笑了，像偷腥的猫，之前的认真消失无踪，“可是我明明就是。”
严泽:“……”
等等——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严泽眨了眨眼，表情空白，大脑里的思绪转了好大一圈才终于将季白生的话嚼碎了、听懂了。
他仍然搂着季白生的手指动了动，这时才感觉有哪里不对。
没有化妆的季白生，和他熟悉的面貌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副面孔……没有了化妆和发型的修饰，能看出脸上分明的棱角，一头在女生身上来说偏短的发型……在男生身上却又稍长了。
仰起的脖子能看出微微凸起的喉结。
那时候他还只当是比较瘦的女生脖子处会比较突出，也没特别在意。
但现在……
对了，还有季白生的声音。
清冽的少年音，还有一些变声器后期的沙哑。
……所以才一直不说话。
严泽的手动了动，然后抬了起来，按上了季白生的肩膀，将他推后了一些，以便能看清后者的全貌。
季白生歪了歪头，觉得阿泽有些不对，便没有再扑上去，而是乖乖的让他看清楚。
平胸……
严泽深呼出一口气，“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是女孩子？”
虽然此刻他的心情不是很美好，但一直以来的教养和性格，让他也做不出破口大骂的样子。
压抑着被欺骗的怒气，严泽紧皱着眉头，双眼紧盯季白生。
季白生静默了一会儿。
这是阿泽不知道的意思？！
季白生睁大了眼，不过一下子又好了，唔……可是他也没在意阿泽是男的啊。
季白生先就严泽的问话摇了摇头，又开口说道:“没关系，阿泽你是男的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
听到季白生的话，严泽都要气笑了。
季白生的眼睛和之前一样，清澈，眼底里印着的都是他……严泽恍惚了一瞬，心里那些愤怒的话，在季白生面前都没能舍得说出来。
严泽的嗓音似乎都是紧绷着的了，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你是男的，为什么和我见面要穿女装？”
季白生抿了抿嘴，“你说你喜欢让你有保护欲的女孩子……”
无辜的样子明显是不知道为什么严泽会这么问。
严泽将季白生这句话转了几个弯，才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保护欲的女孩子……重点是…后面的女孩子？
所以他才做女孩子的样子？
严泽看着季白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嗓音干涩的开口道:“所以……你是想要我喜欢你？”
季白生这次点头的很快，也很用力。
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他却不由自主的侧头避开。
严泽:“你以前呢？也是喜欢男性的？”
“不是，阿泽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虽然我可能不是阿泽你喜欢的第一个人，可是我想做阿泽最后喜欢的一个人。”他嘴角的弧度很大，看得出是多么开心。
季白生:“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男生和男生是怎么个谈恋爱的方法，但是阿泽喜欢女孩子我可以扮成女孩子的样子。绝对不会比其他女生差。”
季白生:“我可以陪阿泽打游戏，我朋友说女朋友总是会嫌弃男朋友打游戏时间多于陪她，但是我可以陪你，打篮球我也可以陪阿泽，虽然我不高，打的也不是很好。如果是其他的体育活动我也可以学。阿泽你会画画，但是我不会，我也可以学……这样以后我们就不担心没有共同语言，也不担心在一起没有话可以说。”
季白生:“阿泽你工作上班的时候我也不会打扰，可以绝对安静，但是随叫随到，还有……”
“白生。”
严泽打断了季白生的话。
季白生已经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把一直在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季白生一直很简单，复杂的事他也不想去思考，而现在，杂乱的头绪混在一起让他格外的难受，眼眶不自主的就红了。
他看着面前的严泽，轻轻喊了一声。
“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