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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入夜。
时隔这么长时间,谢茵之的风寒总算是好了,因此,立马就迎来了她,和皇宫那位永王殿下的婚事。
就在明天。
今晚的谢茵之……直接失眠了。
日子过的真好快,明天她就要和白隽永成亲了。
她会成为王妃,成为皇室的一份子,从此在刀尖儿上生存,太可怕了。
不过也好在隽永是所以王爷中最单纯,最不惹事而的一位,所以倒是不需要非常担心。
可是……
谢茵之双手撑着下巴,双眼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不想嫁人啊,她刚才十八岁就要嫁人,太没有天理了吧!天理何在啊!
她还没有享受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一直被困在这谢家,根本没有所谓的自由可言……
累啊!
正当她怎么想都想不通的时候,阿芹走了进来。
“小姐,还不想睡吗,明天可是要成亲呢!早些休息比较好吧。”
这小丫头看着也挺累的了。
谢茵之无奈地摇摇头,她还记得先前骗了这小丫头把药给倒了,她可是几天没给她好脸色看呢!今儿个怕是累坏了都忘记了还在与她置气了吧。
“小芹菜看着比我累啊!先去睡吧,我睡的着的时候自然就会睡了。”
在这方面,谢茵之可是很少亏待于自己的。
“那小姐真的要早点去睡啊,这次可不能再欺骗阿芹了?”
谢茵之点点头,看着小芹菜上眼皮和下眼皮都打起架来了还不忘关怀她,心中也是有些高兴的。
阿芹退下去之后,谢茵之从床上坐起身来。
睡着?明天就要嫁人了,她甚至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让她怎么可能睡得下?
她打开窗户,看见一抹黑色的人影,双眸在一瞬间对上,那人正静躺在一颗树的大枝干上,看她突然开窗,眼中有些微讶。
谢茵之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
“你有酒吗?我想小酌两杯……”
烬焚本来是要拒绝的,然而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去搬了一坛来。
院子里头的大榕树下有一对石桌石凳。
谢茵之示意烬焚坐下,两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不是碰碰被子什么的,话倒也不多。
主要是烬焚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平日里说话也极少,况且为人略有些高傲,一般不屑与人谈天。
而谢茵之虽然话多,而且什么都敢说,毫无避讳,但是今天也不如何想说话,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喝两杯而已。
但是,这一场对谈总是要有人开口才进行的下去的,这先开口的,自然是从来都没啥包袱的谢茵之了。
她爽快地喝下一杯酒,道:“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和你一起喝酒……”
烬焚一句话没有,谢茵之也不觉得奇怪,继续道:“说真的,你受谢子炀的吩咐守在我的身边,一点都不像是在保护我,完全就是监视嘛。”
而且这所谓的监视也有些过于不负责任了吧。
她倒是不知避讳为何物,十分直接地道:“每一次我这院子里头,或者在外头有被什么危险的人纠缠上你就没有出现过……”
她有些抱怨地道。
这究竟算是哪门子的侍卫,一点应该的责任都没有尽上过。
烬焚喝了一口酒,觉得今儿个这酒比茶还要涩然。
他平日从来自诩自己武艺不错,可是却从未发想过潜伏于她身边的危险。
谢茵之觉得他的脸色和平日里似乎有那么一丢丢不同,她觉得他可能是愧疚了……
但是她也就发个牢骚,并不希望烬焚去愧疚什么。
“那什么,那几个家伙也确实厉害,我也不能给你那么大要求嘛,他们都是很强势的人,不想别人知道别人就不会知道的,所以其实一般人也都不会发现。”
烬焚的唇抿成了直线,他一直以为自己算成功算还行,却到头而来换来一个一般人的定义。
谢茵之举杯,和一回不是对着他的,而是对着夜空之上的月亮。
谢茵之看向那一轮弯月,嘴角也弯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她最近的悲欢离合,大概就是了离开谢子炀,离开谢家吧。
她自嘲的笑笑:“我明天就要嫁人啦,但是我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呢,甚至一想到新婚,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无悲无喜……也不激动,我这结的到底是哪门子婚啊!
永王的单纯心性虽然不是其他人可以相比的地方,但是我还是没有做好嫁人的准备啊。”
跟谢子炀的话,她会说嫁给白隽永很好,跟阿芹她会说她很开心不用担心,其实她自己心里是很莫名的,莫名到有些害怕。
嫁人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就谢子炀跟她说的那些话就给她打响了明晃晃的警钟。
白隽永现在是傻是单纯,但难保有一天不会恢复成从前没傻的样子。
到那个时候,事情有可能会演变成什么样呢?他从前还有一个未婚妻,谢子炀说当时两人的感情,还挺好的样子。
啊啊!真麻烦啊!
未来未来,真的未知的让人胆颤。
“你之前不是还与大公子说过永王多好多好,怎么,现在就怕了?”
谢茵之本来是做好自己要唱一晚上独角戏的准备的,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开口说话,而且说出来的话还这么让人不爽。
“你说,我能要死要活的不嫁,然后让谢子炀去抗旨吗?”
谢茵之没好气地道:“况且,永王确实要比其他王爷要好,至少不会置我于水深火热的地步,我……我就只是因为觉得怪怪的,然后想要找人发发牢骚而已……”
明天就要为人妇了,她怕今天不将憋在心里的这些事情吐露清楚的话,以后就会憋疯的。
这个精分还真是不近人情,没有人情味!
谢茵之起身,也失掉了喝下去的性质:“扫兴,不喝了不喝了。”
烬焚看她就要回房,在脑子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就先动了。
“为何就走了?能为三小姐分担,是属下的荣幸。”
谢茵之脚步顿住,转身看向烬焚,捂住嘴:“天哪!你说什么!”
她立马回到了原位坐下:“烬焚啊,真是少见,你居然叫我三小姐,还在我面前自称属下,很少吧,我都感动了。”
烬焚看她夸张的模样,面部的肌肉抽了抽,表情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谢茵之也不恼,嘴上还哼起了小曲。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就要嫁给你啦……”
哼着哼着竟然自己就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可烬焚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就是那双桃花眼看着她,多了些难懂的感情……
谢茵之自己嗨得也欢畅。
“我发现跟你聊天的人必须得是个乐天派,必须会懂得自嗨,不然肯定讲不下去,会无聊到死的。”
她举杯调侃他,烬焚的杯子再次和她相碰。
这是他们第一次靠的这么近讲话,也是他们第一次喝酒,然而,看着天空中清冷,耀眼却不刺目的月光,烬焚想,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
“小芹菜是肯定会作为陪嫁的丫头,和我一起的,烬焚,要不你就回到谢子炀的身边吧。”
谢茵之喜欢双手撑着头。
她看着烬焚,一脸认真地接着道:“我总觉得你在谢子炀身边会多一些用武之地,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你来看着我,你看,真委屈你每天看我这么不顺眼还要看着我的,都几年了……”
烬焚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头:“不。”
谢茵之一愣,眼中是满满的惊讶,就算烬焚只说了一个字也足够她震撼了:“我没有听错吧,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你居然说不?”
这货不是早就不想伺候她这没啥前途的三小姐吗?
烬焚给自己续了杯酒:“没错,不。”他喝下那杯酒,发出快意的感叹,接着道:“你先前不是与大公子说我这个侍卫在身边是形同虚设的么,也抱怨我没有尽好自己的责任,这是我的败笔,所以,我不可能现在回到大公子的身边。”
谢茵之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让你回去还不回去啊,居然这么死脑筋。”她想了想,继续道“这么说吧,这不是你没尽好责任,你也不用觉得什么败笔,是那几个家伙太不客气,武功太厉害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烬焚依旧面无表情:“三小姐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
谢茵之:“……”
这精分是怎么回事儿,居然真甘心跟着她嫁出去,这辈子,就做她的侍卫,不想要大作为了?
“不是……”她都无语了:“我自己可以保护好我自己啊,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况且那俩人虽然神出鬼了点,但也不怎么会伤人,再说了,我都有些日子没见过他们的影子了,说不定嫁于永王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呢?你又何苦……”
“我意已决。”
尽管谢茵之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烬焚还是用这四个字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谢茵之想,这也是醉了。
她无耐地摇头,道:“精分啊精分,我想做给你一个人情真挺不容易的,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啊!”
这件事情怎么商量都没有结果之后,谢茵之索性也不说了,单单就剩喝酒。
烬焚也是一杯一杯地频率更加快了。
直到不知道第几杯的时候,烬焚直接眼睛一闭,倒在了桌上。
谢茵之揉着额角,觉得头有点疼。
推了烬焚两把,没推醒,再推了两把,还是没醒。
“什么嘛,我还没喝够呢,太不够意思了吧!”
既然决定无趣了她也懒得再坐了,起身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了条薄被,给他披好之后就回房望天花板去了。
望着望着,也渐渐睡着了。
整个谢家似乎就这么平静了下来。
然而在某间房里并没有这种让人心安的平静。
“啊啊啊!”
一阵令人耳朵发麻的叫喊声响起。绿芽看着眼前笑容温润的公子,心中泛起一阵恐惧。
此刻的她正被吊着,头发散下来,而谢子炀正拽着她的长发,用力地扯着。
绿芽痛的尖叫。
“绿芽,本公子听二小姐都说了,先前给三小姐下药那事儿,你也有参与?”
绿芽看着眼前面冠如玉的男子,因为接下来将会经历的未知的恐惧而心惊着。
她大口喘着气,不敢说谎,点了点头,头皮的疼痛更甚了。
“为何呢?绿芽,本公子一直以为待你还算不错,可你怎么就看本公子的妹妹这般不顺眼呢?”
绿芽心颤连着牙也在颤:“奴婢心,心悦公子,公子却只对三小姐好,奴婢,奴婢……”
她的眼睛发直地看着谢子炀,像是一个牵线的木偶一样,只能说得出心中真实所想。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谢子炀突然掐上了绿芽的脖子:“绿芽啊,本来你是有机会的,可是如今,你的机会已经被自己败干净了。”
绿芽口中的空气被一只大手挤了出去,很久,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窒息感了,现在重温,果然还是那么的让人害怕……
这一回这可怕的感觉并未曾持续太久,谢子炀松手之后,离开了这间房。
绿芽大喘着气,眼中出现几分茫然……
她实际上是家主的人,所以大公子很少会这么对她的,谢茵之,每次都是因为谢茵之!
家主那么讨厌那位三小姐,大公子在外表上很少与三小姐交往,可是暗地里每次都吩咐她照顾三小姐,她因为对大公子的倾慕,此事儿从未与家主说过,然而……今儿却……她想她不能这么再沉默下去了。
绿芽刚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眼前的事物就那么一花,可下一秒又恢复清晰。
她想,大概是因为受惊了吧。
这个时候,她又看见大公子回来了。
她再次害怕地发起了抖,却被一双大手握住了肩膀。
她茫然地看向眼前的人。
“大公子?”
那人点了点头。
绿芽颤抖着嘴唇道:“您,你为何又回来了?”
却见他眼中再没有方才的厉色,满满的全是温柔。
“方才,绿芽是说,倾慕于我?”
绿芽眼中带着痴迷地点了点头:“是……是的,可是您……”
一只冰凉的手抬起来她的下巴,声音轻柔似有低叹:“方才本公子出去的时候仔细想了想,那般对芽儿,确实是做的过了。
芽儿本是父亲那边的人,本公子总觉得心里面有些过不去,所以有些时候对芽儿总是不好,现在又担心真的伤了芽儿的心了。
既然你的心还是在本公子这的,本公子便以为,不管你是不是替父亲看着本公子的,我都该体谅些。”
绿芽一愣:“那刚才,三小姐的事儿……”
眼前之人无奈的摇头:“那只是个理由而已,我真的不喜欢芽儿总是替父亲看着本公子的感觉……”
绿芽就看着他,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的话。
眼前有人微凉地叹息:“芽儿可愿意现在就成了本公子的人?也好让我可以真的相信你?”
绿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大公子的嘴里听到这种话,觉得有些羞。
男人微笑:“若是不愿,便也罢了……”
绿芽怎么会不愿,她深怕大公子反悔,立马就拉起他的手:“公子……公子……奴自然是愿的。”
她的脸上闪过羞恼。
自己怎么这般……
然而,在看见大公子那张温柔俊脸的时候,她几乎抛弃了自己所有的理智,几乎迫不及待地就贴了上去。
她想要成为大公子的人,她很像很,想,想了好久了。
不过一会儿,她将自己扒了个精光,看着眼前男人衣冠整齐,脸上顿时红了。
伸手去解他的衣裳,两人便一起滚到了床上。
一室的惷光,娇吟不断……
在暗处,有人淡然离开的身影。
“公子,今儿个还没到与绿芽翻脸的时候,您本不应该那么做的。”
谢子炀的脸上一点别的表情也没有。
他身边的那个人叹了口气:“幸好那女人过蠢,还补救的回来。”
……
而绿芽还沉浸在此时的幸福当中,却不知此刻与她翻云覆雨,水汝胶融之人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个人。
“芽儿从此少与父亲那边来往,可好?”
绿芽觉得身子里的渴望由她无法控制的速度蔓延了上来,她需要,需要她爱的大公子。
“绿芽今后只是大公子的人,啊~”
男人得到了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女人。
他知道,这个女人以后再没有威胁了。
绿芽痴迷地看着眼前抱着她,温情脉脉的男人……像是从没有过任何不愉快。
今后,她是公子的人了,她彻彻底底是公子的人了……
次日的清晨,谢茵之忍着剧痛无比的大头任人打扮。
为什么她就不能嗨一把嗨到错过婚礼啊?
不过,她也不能给白隽永难看。
嗷!难受啊,感觉太阳穴就要炸裂了一样。
阿芹在谢茵之身旁,捏着鼻子:“小姐你怎么回事,怎么脂粉味也掩不去你身上的酒气?”
谢茵之狠命地眨眼睛,试图唤醒自己的清醒……
然而,直到她抓着一个苹果被谢子炀背着上了花轿之后,也没能所谓清醒……
她在花轿上就沉沉睡去了。
周边的器乐声都不能够听清楚了。
这晚上没睡好,真怪难受的。
一睡就睡了一路,哈喇子差点流一脸,谢茵之清醒过来,歪了歪脖子,觉得幸好脖子没给睡歪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奏乐的声音已经结束了,谢茵之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来,伸了多久的手,一愣,赶紧抓住。
下了花轿,头上盖着红帕子,只能由着那只手牵着她。
“茵之小心,那里有火!”
谢茵之被他这一声吓得差点跳起来,也正好跨过了那火盆子。
谢茵之咬牙切齿地看着那火盆子,转头握紧白隽永的手:“谢谢隽永提醒……”
她和白隽永也有好几天没见了吧,男子嘿嘿地傻笑两声。
谢茵之被喜帕盖住的嘴角也浅浅地笑了。
然而脚下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两步……
幸好动作浅,没有人看见。
她晕晕乎乎地站着,晕晕乎乎地被送入了洞房,晕晕乎乎地睡得不醒人事。
晚上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漆漆的了。
门被咔支地推开,谢茵之知道,大概是白隽永来了。
她的头靠着床边,勉强不再睡下去。
那烬焚的酒后劲很厉害啊!
谢茵之默默地等白隽永给她撩开了喜帕,之后就不大受控制地朝床上歪了过去。
白隽永看她这样,惊呼:“茵之晕过去了,茵之要晕过去了!”
谢茵之赶忙捂住他的嘴:“没有晕,我还没有晕呢!”
白隽永睁着眼睛好奇地问她:“茵之怎么了?”
谢茵之很尴尬……
“没怎么……”
今天过得太晕了,她真的已经嫁给隽永了吗?
她从今天起就要从少女变成妇女了吗?
她看白隽永脸上的红晕,挑眉问到:“隽永也喝酒了吗?”
他看着她捂脸:“隽永的头晕晕的,隽永是不是快死掉了?”
谢茵之的嘴角抽搐,起身扶着他:“瞎说什么呢,你只是喝醉了。”
谢茵之想,不管他的智力以后会不会恢复正常,现在他都是她熟悉的隽永……
不一定发生的事情,她也没必要过于纠结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