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亲人聚餐瞒真情

帘卷西风烈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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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娅蕾下午去看姐姐娅芳,娅芳上班后,娅蕾就在娅芳的宿舍睡了一觉。姐妹俩商量好下午和弟弟亚平一起吃个饭。弟弟亚平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了,唇边毛绒绒的,正是变嗓期,说起话来让娅蕾直皱眉头,娅蕾说他是最丑陋的人。

    晚饭在一家小饭店吃的,两个姐姐让亚平来点菜,亚平点了一桌荤菜。娅蕾、娅芳都笑了:“真是属虎的,肉食动物。再来一份椒盐里脊吧!”又要了一份汤、一份青菜、主食。

    三个人把点的菜、汤、饭一扫而空。娅蕾给弟弟递了一张纸让他擦了擦头上的汗,问:“好吃吗?”

    亚平说:“好吃,真像爸爸做的菜。”

    娅蕾和娅芳互相看了看,娅芳问:“你还记得爸爸的手艺?”

    亚平眯缝着眼睛想着说:“有点印象,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味道了。”

    娅芳望了望窗外的黑夜:“过了春节就快到清明了。我们今天好好地去祭拜一下爸爸吧。”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出了饭店,抬头一看,天上又飘起了毛毛细雨。娅蕾心想,一切从细雨中开始吧。

    娅蕾的父母是双职工,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姐姐娅芳大娅蕾二岁,到了该上学的年龄,进了学校,可是家里只留一个娅蕾在家,父母可犯了愁,平时都是娅芳看着妹妹娅蕾,这娅芳一上学,娅蕾没人管了。就这样娅蕾跟着姐姐去上学校旁听,小娅蕾聪敏,老师讲什么她都能听懂,就这样跟了下来,可是到了二年级的时候,娅蕾得猩红热耽误了些课程,病好后,索性就留了一级,就是留了一级也比别人小一岁。就这样娅蕾早上学早毕业,娅芳上的是专科学校,毕业后进了一家单位当化验员,娅蕾大学毕业后就进了桃源师范学院做了英文教师。那年她只有二十岁。

    饭后,娅蕾跟娅芳、亚平分手后,她一个人轻松地来到细雨蒙蒙的街上,她找了一个最近的信箱,把给娅芳的信捅了进去。一直到此刻,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街上转了一圈。毛毛细雨在她的头发上结了一层细小的水珠,街上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找了一辆三轮车来到了火车站旁的一个小旅馆下了车。

    二、

    娅蕾看看左右没有认识的人,就上了楼。

    娅蕾来到一间约定好的房间门口,敲敲门,屋里的谈笑嘎然而止,有人说:“她来了!”,随后门开了,露出了焕英的脸,她笑了,焕英也笑了,想拍她的头但还是揽着她的肩头,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进了屋,屋里坐着他的两个同学,一个叫唐星,一个叫刘刚明,还有一个是刘刚明的女朋友方桔,大伙一看见娅蕾来了,都说:“哎哟!你才来,都把老肖急傻了。我们想你临时改变主意呢!”

    娅蕾小声地说:“怎么会呢?”在他们这些比自己大七八岁的人面前,娅蕾总是不太好意思。

    其实焕英的同学也不太好意思与娅蕾搭话,一方面是因为他俩的关系有点大逆不道,一方面是因为娅蕾有一双明亮漂亮的大眼睛,跟她的眼睛一对视总有被吞没的感觉。他们只是客气地与她点点头。也都把娅蕾当成小妹妹,肖焕英把娅蕾按坐在凳子上,进卫生间拿了一块干布,给娅蕾擦擦头上的雨珠问:“外面下的雨大吗?”

    娅蕾:“不大,蒙蒙细雨。”

    来的三个人是专为肖刘送行的,他们说着话,娅蕾插不上嘴,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靠着床梆子听着。她的眼睛不时地瞄向肖焕英,看着他,她踏实地想,他是属于自己的,焕英不再是印在她眼睛里的一个影子,而是钉在她心上的一颗钉子,拔都拔不掉了,铁定了是她的。

    一会儿众人起身要走,唐星说:“老肖,本想我们送你们上车的,可是,你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旅途辛苦啊,又是过路车。”

    焕英道:“我们心领了,不好意思把你们拖到后半夜。”焕英送他们出去,他们三人跟娅蕾告别。

    方桔临走对娅蕾说:“一路平安,小姑娘。”

    他们走后,娅蕾靠在床上有些累,她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的顶棚,心里乱极了。墙角边放着两个包,一个是焕英的,一个是娅蕾给焕英保管的。娅蕾怕自己拿着包目标太大,就提前几天让焕英存在了火车站的寄存处。

    不会儿,焕英回屋,俩人高兴地抱在一起,转了几圈后,倒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又困又累,俩人一人抱一床被子睡了一觉,半夜娅蕾被焕英从梦中推醒,焕英已穿戴整齐,正俯身望着她。

    灯光太刺眼,娅蕾用手挡着灯光,仍闭着眼问:“到点了吗?”

    焕英道:“车已开了。”

    娅蕾腾地坐起问:“这怎么办?”焕英坏笑着。

    “你可真讨厌。”

    焕英沉默一会儿问:“娅蕾,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娅蕾:“你真罗嗦。”

    焕英又说:“你真想好了?”

    娅蕾点点头,她思索一会儿,扭过头来盯着焕英说:“是你后悔了吗?现在还来得及,伤不着你。”

    焕英则想说什么,但俩人眼瞪着眼,望了半天,撑不住都笑了。

    焕英和娅蕾来到站台上时,已是凌晨四点,北方来的列车还有二十分钟才进站,这已是误了一个小时,那时的列车误点的时候多于正点。站台上已有不少人在等车。影影幢幢,像是梦游的鬼魂。

    唯独焕英和娅蕾最兴奋、新鲜,在寒风中俩人裹着衣服,挽着胳膊,从站台这一头遛达到站台那一头,从站北遛达到站南,俩人斗着嘴。终于火车呼啸着进站,卷起了一阵寒风。焕英将娅蕾裹进自己风衣里……。

    寂静的夜晚,空旷的站台,火车车厢里的灯光,一遍一遍地扫射过来,娅蕾和肖焕英望着奔腾而来的列车,内心有一种青春期抑制不住的悸动……即有对未来生活的茫然,又有对感情落地的兴奋。

    三、

    想到二十岁那年干的事情,娅蕾躺在床上,止不住地叹息:“我的青春是否一去不复返了吗?”

    她觉得自己当时着实够勇敢,能迈出那一步!

    那年是一九九一年年初,还有十天就要春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