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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夏时安推开房门,扑鼻的香味蹿进了她的肺腑,放眼望去,那位大爷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前用餐。
陈列的菜式粗略一看,最少有七八个菜品。
相较她的白粥而言,她的午餐尤为显得凄惨。
手里的白粥经过一路风吹,已经凉了许多,跟她此刻的心境倒是遥相呼应。
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吃个白粥还惦记着人家,他特么坐在屋里山珍海味地竟然不叫她!
果然他们间的关系还是止于那张床,下了床,什么都不是。
典型的拔*无情。
妈蛋。
要不要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得那么清。
先前盘旋在夏时安脑子里驾驭老路的成就感,面对此情此景已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果然路漫漫而其修远兮,想要擒住他,任重而道远呐!
“来——”
路崎远跟唤猫似地朝她招了招手。
面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肚子里清汤寡水的夏时安很想有骨气地扭头就走,也想豪情万丈地甩他一句,‘老娘不伺候了’!
但是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
她拎着那盒半凉的粥盒,拉开椅子,往桌上一放。
然后自觉地拿勺盛饭。
明明碗筷都准备好了,打个电话喊她回来吃饭,有那么难嘛!
她夹了块五花肉到嘴里,仿佛嚼碎的是他的肉一般,直至把它咽了下去方才解气。
路崎远瞅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蹙眉瞥了眼她手肘旁边可怜兮兮的白粥,“你出去就买了碗白粥?”
夏时安一时脑抽,眼眶憋得通红,愣是在他的原意上曲解为——你一个人出去吃香喝辣,回来竟然还要狂吃这么多!
她筷子一摔,牛脾气上来了。
“怎么着,我现在是出差状态,伙食住宿是全包的!不吃就不吃!”
她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嗞’的一声刺耳的响动。
眼泪啪嗒啪嗒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雾草——
眼泪简直跟开了闸一样地停不下来。
路崎远显然被她这样的举动弄得束手无策。
他疾步过来搂住她的肩,夏时安哪里肯依,又是捶又是打,直至筋疲力尽才肯罢休。
她的拳头捶在他的胸膛上,可不是花拳绣腿,那是花了真工夫的。
成天被这个男人吊着的日子特么太难受了,她必须发起反攻。
女人必胜法宝。
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只是哭一哭,闹一闹,路崎远则是沉默着一声不吭,任由她在他的身上胡作非为。
气到极致,她甚至抓着他的前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她仍旧能够看见那圈深红的齿痕。
看着都心惊肉跳的。
该!
哭得累了,她才抽抽噎噎地坐在沙发上。
刚才扭打的时候,老路把她抱到了这里。
其实她也不是刻意而为,大概是女人天生的敏感和小心思得不到回应,她的自尊心在作祟。
先前还妄想要拿下这个男人,彼时突然惊觉他压根不受她的控制。
除了第一次上床,是她抛下的诱饵。
然而这三次,每次都是由老路掌控主导权。
想想都觉得憋屈。
“粥是给我带回来的?”
老路握住她的手,她稍稍用劲便想甩开他的禁锢。
可是他手上的力道跟他某种运动能力同样成正比,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她别过脸,扭头,拒绝沟通回答。
路崎远也不恼,他一手握住她的双手,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却不容她再闹情绪。
他的唇落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仿佛在亲吻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夏时安终于明白两个人的症结在哪儿。
老路显然认为床上运动是解决所有矛盾的方法。
然而她却认为这种以性开始的接触,最终都不会有个好结果。
毕竟例子太多了。
她突然发现,她要求得似乎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贪婪。
这种心思仿佛在她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然而她却不敢承认。
他的吻落到唇上的时候,她咬紧牙关,用坚决地态度拒绝他的再次靠近。
她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她明明期待很多,却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欺骗自己,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她不愿意再尝试一遍。
爱,就一定要深爱。
尽管是带着肉/欲的爱,她仍旧无法自拔。
说不清是第一次两个人疯狂地做/爱,她贪恋上了他勇猛的身体和技术,还是爱上了无所牵挂的激情。
总而言之,她爱上了老路这个人。
并且不觉得爱慕他的身体有何过错。
对一个人的喜欢,往往都是从想接近他开始。
没错,她的确是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像走向深渊一般无所畏惧。
所谓的一见钟情。
也是由对那个人有情/欲的开始。
喜欢他,才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摸他,感受他。
甚至是要得到他。
他们俩不过是首次见面的时候,把情人间要做的事情提前做了而已。
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他们相当愉悦。
路崎远腾出手替她擦干眼角的泪痕,吻也落在了上面,爱怜着。
这是对情人才会有的举措。
夏时安仍旧倔强地移开视线,不肯与他对视。
这个男人越是嘴上不说,她越是要逼迫他说出来。
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决定,于她而言,痛快地说出来好过无止境地暧昧。
爱情里头最伤人的,也是暧昧。
不是有句歌词这样唱么——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夏时安就是如此执着的一个人。
即使在当初明知道二哈是条流浪的土狗,它很可能已经被恶毒的人吞吃入腹了。
然而她仍旧抱着一丝侥幸。
当那个穿着格子衣裳的富家少爷打扮的男孩拿着根树枝,妄想用羸弱的肩膀替她遮风挡雨时,她甚至以为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老天又把她丢失的二哈还回来了。
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像二哈那条狗一样对她那般忠心和依赖了。
可惜还给她的二哈最终也搬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连个招呼也没打。
但她仍旧怀抱着美好的愿望,她相信二哈一定会回来的。
同样在此刻,她也坚信老路是个明白人。
“粥是给我带回来的吗?”
这是他第三次发问。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性感的喉结随着他的发声而微微滚动。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夏时安想不通这个男人究竟在纠结什么。
难不成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或者决定在一起,真的有这么困难么!
犹豫就是对她的一种变相的否定。
心里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放手吧,就按照第一天来的决定那样做。
本来她就提过辞职的。
这段时间也捞了不少外块。
够了。
看着她负气而撅起的小嘴,路崎远蓦地笑出了声,不用问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这只小妖精打的什么主意,他已经了然。
笑,笑你妹啊!
夏时安不觉得她说的话有多可笑。
此刻恨不得伸长了手臂直接掐死他得了。
省得让他那张脸得意地笑着碍她的眼。
“白眼都快顶到天花板了,承认给我带的粥有那么困难吗?”
路崎远心情大好地揽住她的腰肢,牛仔裤比较厚重,揩不到油。
她本就饿得饥肠辘辘的,如今经过他的一番提醒,她的肚子很自觉地咕噜滚了两声。
如果有地缝的话,她肯定钻进去了。
简直丢人现眼。
难不成她要跟路崎远坦白说,她出去逛上一圈,嫌人多,所以才会拎了碗粥回来?
而且出门最大的收获竟然还是在老板娘那儿听到了一桩感人肺腑的富家少爷扶贫的故事!
“吃好饭,收拾好,我们就该动身回去了。”
路崎远并没有执着于刚才的话题,而是直截了当地指出她现在肚子饿,并且下午要返程的消息。
夏时安不干,她一把掀开他的咸猪手,挑眉,“谁跟你是‘我们’了。”
路崎远被掀开了手,也不在意,只是眯着他那双桃花眼问道:“提起裤子就想跑?”
夏时安,“……”
哪次她提起裤子就跑了!
……
被人家善意地提醒一下,她仿佛明白过来了。
今天上午来一发的费用,她还没出呢!
草——
*oss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