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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园附近新开了一家店面,店名:茶色书屋。只要点一杯茶,就可以坐在那看书,直至书屋到下班点。这对路晨星来讲,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所以早在这家店的试营期,她就去了,日日准时报道。
有时候看书忘了时间,还得阿姨出来把她找回去吃饭,惹得店里唯一的那个店员笑话。
“美女,进新书了,在南边那层书架上。”店员小姑娘白白胖胖的,热情活泼。路晨星报以感激的笑,点了一杯铁观音坐到了靠着玻璃窗的角落里。
但是她并没有料到,秦菲会来,还特地坐到了她对面。
“路小姐好悠闲呀。”秦菲的怪声怪气,路晨星已经见怪不怪,只低着头看书并不予理睬。
“啧啧啧。几日不见,路小姐又这么冷艳了。”秦菲摇摇头,状似惋惜。“不知道路小姐对于你的金主如今的状况,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
路晨星合上书,抬起头,淡淡道:“关你什么事?”
秦菲这种人肚子里弯弯绕绕太多,说话也是。路晨星这样直来直去,的确有点让她接不上话。
秦菲停滞了一秒。“路小姐这说的哪的话,我啊,也就是出于对邻居的关心,怕你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着。”
路晨星说:“有话直说。”
秦菲笑了笑:“我听朋友说,胡先生的公司股票一直下跌,他从老何手上抢走的那块地皮好像也出了问题,你觉得以他的能力能撑多久?”
路晨星心里一惊,眼神难得的稍显锐利,“胡烈能撑多久我管不着,他能做什么,我却一清二楚。”临走前,学着胡烈以往的讥讽模样,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这句话送给你也送给你的那位金主。”
秦菲咬唇,发狠地盯着路晨星离开的背影,一手挥下桌上的玻璃杯,茶水泼了满地。
秦菲的话对于路晨星并不是全无影响,回到景园,路晨星就翻出了最近的报纸,经济版,都没有关于胡氏的只言片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封锁消息就证明,胡烈的公司的确正在面临困境而这个困境已经到了一旦走漏风声,就会加重负面影响。
那么秦菲所说的,就不是假的了。
路晨星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阿姨走过来刚要开口,就见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往楼上跑。
可真当手机握在了手里,路晨星又踌躇了。
这电话到底该不该打?
在她眼里,胡烈从来都是所向披靡的,如果她打了电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挣扎许久,路晨星才拨出去,只一声就接了,全然没有回缓的余地。
不等路晨星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路晨星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掐断了通话。
那接电话的,是谁?胡太吗?
路晨星此时就像是被一盆凉水浇得浑身冰凉,头脑也清醒了,她在做什么?胡烈是有家室的,什么时候她也有资格去关心他了?
就此路晨星做了一件更龟缩的事——手机关机,自欺欺人。
“奇怪。”接电话的那个女人坐在床边,脱得只剩文胸,丁,字裤和丝袜。不等她将手机放回原地,就被抓了现行。
“出来卖没学规矩?滚。”胡烈劈手夺回手机,沉着脸呵道。
女人根本想不到,刚刚包厢里那么多人在场时还对她饶有兴致的男人,这会回了酒店房间,孤男寡女了,竟然会勒令她滚?
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女人并没有听从胡烈的话,她尽力表现出她的专业性,解开自己的内衣扣,主动跪到地上,手还没触碰到胡烈的皮带,就被胡烈攥住手腕。
而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女人疼得白了脸,却还要强装娇媚,“胡先生,你弄疼人家啦……”话还没说完,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她的手腕脱臼了!
女人蜷缩着侧躺在地毯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胡烈酒劲还没过,这会脑子里乱的很,撇了一眼地上的那个女人,长腿从她身上跨过去,坐到床边,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百元钞票,扔到那个女人身上。又说了一遍滚。
女人瞬间止了哭嚎,坐起身,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捡起自己身上和地上的钱,套上黑色连衣裙就赶紧跑了。
胡烈看着地上那个半透的红色文胸,起身一脚踢到了角落里。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胡烈仰躺到床上,摸到手机,看了一下通话记录,路晨星的那串杂乱无序的号码只一瞬就抓住了他的视线。
一键按下,“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胡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起身理了理衣领,将领带系好后拉开门走出去。取了车还没启动,突然脑子里想起一句话:酒驾不安全。
胡烈坐在车里,似是自嘲,听一个女人的话?笑话。
楼下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让路晨星头皮发麻。这是进小偷了?可是,可是景园这种地方也不应该啊。路晨星屏住呼吸,往被子里钻了钻,睁着眼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你重死了!妈/的。”
孟医生?路晨星匆忙从床上坐起身,找了件外套穿上,开门下楼。
一楼大厅的水晶吊灯已经开了,路晨星可以清楚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两个男人,一个正闭着眼睡着,一个见到她如同救星,对着她招手:“来来来,我把这个祖宗给带回来了。喝得跟烂泥一样,接下来你伺候吧,我也算交差了。”
路晨星只说:“好,麻烦孟医生了。”
“嗨,”孟霖一拍大腿,站起来。“也就你能说些人话了。这就走。”
“孟医生你回去注意安全。”路晨星补上一句。
孟霖一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路晨星,又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胡烈,笑了笑。
等到孟霖离开,路晨星走到胡烈身边,看着他酒后上脸的异样红色,轻叹。
“怎么不让那孙子扶我上楼?”胡烈仍旧闭着眼,嗓子低哑。
路晨星受了点惊吓,却又平静地说:“我哪有资格使唤孟医生。”
“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解酒。”路晨星又说。
胡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躺在那,睁开眼睛,就看路晨星垫着脚从橱柜里取出一罐未开封的蜂蜜,用汤勺取出,冲了开水,又怕太烫,往杯子里加了凉开水。
汤匙转动中敲击到杯身的声音清脆而规律。
“叮——叮——叮”
场景,似曾相识,又因为时间太久,记忆模糊。到底自己是用的什么给他解酒的,也成了一件糊涂事。
胡烈凉凉一笑。
“来,喝水。”路晨星把水杯递到胡烈嘴边,胡烈并不张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路晨星有些局促,避开了了他的视线。
路晨星端着水杯的姿势持续了好一会,胡烈才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蹙着眉咽下,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接下了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你……唔——”路晨星面对胡烈的突然袭击,猝不及防。呆呆地瞪着眼,整个身体都被他箍住,没有一丝挣扎的间隙,嘴巴里渐渐渗透进来的蜂蜜水,温热而不可抗拒。路晨星一点点喝下胡烈渡过来的蜂蜜水,直到喂尽,胡烈才松开了她的嘴。
“甜死了。”胡烈似乎是因为酒喝多了,眼神中竟然也带有一点促狭,说出的话也是惹人联想。
再看路晨星,脸颊绯红,双唇水润,分明是在诱人犯罪。
“你没有醉。”路晨星肯定道。
胡烈不置可否,腾出一只手,抚摸上路晨星的唇角。
“你一个人?”
路晨星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解释道:“阿姨家里有点事,晚上都是做好了饭才回去的。”
胡烈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仍旧抱着她,禄山之爪趁机摸了上去,心里免不得龌龊,其实在客厅里做,倒也新鲜。
路晨星却如临大敌,两只手死活拽着胡烈的一只手腕不肯撒。
“胡烈!”路晨星的叫声不大不小,也足够反应出她的抗拒。
“别说话,或许我心情好,一次就可以。”胡烈“好心”发出警告。感觉到路晨星不甘不愿地松了手劲,胡烈满意极了。
这才是他的解酒良药。
“晚上给我打电话做什么?”胡烈舒坦过后,把路晨星抱回了房,这才想起之前的事。
路晨星含糊道:“我下次不会再打扰你,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只问你打电话什么事,不要给我说废话。”
路晨星背对着胡烈瘪了瘪嘴。
“我有点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什么?”胡烈追问。
“我就听人说你公司出了点小问题。”路晨星可不敢照实了说出她的听闻,只能尽量大事化小地讲。
胡烈冷笑,“怎么,怕我养不起你?”
路晨星只说了一个“没。”
“养不起你,我也就不养了。所以你最好祈祷我早日破产。”
好心没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