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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澈则送明艳雪回世璟府。
屋内只剩下明澜,寒陵王,苏婼嫣三人。
“这是丹药竞拍后的三十万两银票。”苏婼嫣从仆人手里拿来一个木盒,递给明澜。
明澜喜上眉梢,连连道谢:“多谢苏姑娘,我觉得叫你苏老板太俗气了,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当然,你喜欢就好。”苏婼嫣轻轻颔首,举止温和,尽态极妍。
三人站在一起,似乎格外尴尬。
“时辰……”寒陵王本想找个借口离开。
突然莫离的身影从走廊处闪现,转眼移到面前,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累,累死本大爷了。苏苏,那些拍卖的银子我替你收回来了。”靠门的臂膀上,挂着沉甸甸的银票袋子。瞥见屋内空无一人,满脸沮丧,“看样子我回来晚了,错过宴会。”
“你不仅错过宴会,还错过非常精彩的好戏,明艳雪要跟慕容澈成亲。”寒陵王说。
“那小子艳福不浅呀。”莫离摸着下巴,慕容澈跟他是一类人,*爱诸多美女,只是,慕容澈看起来有些娘,灵力也不及他。
“你艳羡了?”明澜指着他微动的眸子讥讽。
“别闹,我才不喜欢她。”莫离一把拍开明澜挡住视线的手,明艳雪虽然貌美如花可心如蛇蝎,娶这样的女人无非是给自个的后宫多个麻烦,他宁愿不要。
寒陵王一眼就看穿莫离所想,拉着明澜:“还有个重要的事我差点忘了跟你讲。”
“什么重要的事啊?你轻点,抓疼我了。”明澜边走边挣扎着,一脸不情愿。
寒陵王突然转身,震住了明澜的步子。
“你没看见莫离看苏婼嫣的眼神泛着邪光么?还杵在那里打扰别人,后知后觉。 ”寒陵王掌心轻拍在明澜的脑门上,举止亲昵。
明澜揉了揉眉心,“还没发现你有‘红娘’的潜质,尽牵红线撮合别人。”她觉得撇去冷傲外表后的寒陵王,一定是暖男。
“莫离跟了我快十年,我巴不得赶紧把他‘嫁’出去,免得他有事没事老恶心我,甚至故意来坏事。”寒陵王字面上是嫌弃莫离的,语气上却透露出对莫离的关心。
“明明是关心莫离的终生大事,还假装嫌弃。”明澜看出寒陵王的用心,他站在疏月下,孤寂的背影越发清晰,染尽淡淡哀伤。心,不忍触动一下,深陷。“今天,谢谢你送我灵力晋升书,三百万两银子,以后,会还你的。”
“钱……三百两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也不希望你跟我之间,用钱来衡量关系。”寒陵王侧身,冷漠的背影愈显苍凉。
远远看去,那张狼形面具在迷茫的月光下,仿佛呼之欲出。明澜情不自禁探出手,想揭开,触碰面具下的神秘容颜。近了,更近了,就在她快要触到寒陵王的脖颈住,嗤的一下将手收回,“寒陵王,我可不可以看你的脸?”寒陵王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有他的理由,她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会采取这样温柔的方式问出口。
“我好像记得自己说过,能看我的脸只有两种人,死人跟我的心上人。显然,我现在不想杀你,难不成你想我爱你?”
如炬的眸子,折射出凌冽微光。口吻好像在开玩笑,眼神却那么逼真。
明澜连忙摇头,解释:“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那么一点好奇。”
“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小侍婢,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寒陵王转移话题。
她面对皎洁的月色,皮肤愈显白希,荡涤波光的眸子,熠熠生辉:“不要小侍婢的叫,多俗气,你看我们关系这么融洽,你叫我明澜更合适。”
寒陵王轻点头,“好,明澜。有个东西要送你。”
“你不是已经送个本灵力晋升书给我吗?还送,我会误会你看上我,故意示好追求的。”明澜莞尔一笑,调侃的对话不似以前那番争锋相对,反而多了点*的意味在内。
“别闹,我要送的东西你肯定很感兴趣,而这东西,是从你最痛恨的人那里诈来的!”寒陵王故作一副神秘的口吻,引明澜好奇。
明澜凝眸:“最痛恨?我痛恨的人无非有三个,一是我那老不死又偏心到肺的爹,二是我那装模作样时时刻刻想置我于死地的姐姐,三是被我退掉婚约的慕容澈。你该不会是把明艳雪捡去的血雾玫瑰给拿回来了吧?”她猜测。
“这玩意比血雾玫瑰还要好。”寒陵王拿出护甲,散发出刺眼的金光。
“这是?”
寒陵王抖开护甲,“这是慕容族的镇族之宝,赤金软蝉护甲,我上次带你去苏婼嫣那,就是问这个护甲的下落。”
明澜回想:上次不就是她跟寒陵王差点闹掰那次吗?寒陵王说送她赤金软蝉护甲,是之前就有的打算……
对朋友是好,可未免也太好过头了吧。
寒陵王的长指戳了一下明澜柔软的脸蛋,“发什么呆呀?这护甲是异界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防身衣物,慕容族镇族的宝贝!你说你灵力这么弱,连我都敌不过,还不赶紧收下护甲防身?”
连他都敌不过?明澜差点没喷出来,敢问异界大陆上,能打败神族族长的寒陵王,有谁!打不过不是很正常吗?她一本正经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后面拒绝的借口还来不及说,寒陵王反搂着着她,三两下,将赤金软蝉护甲牢实的套在她身上,念念有词:“心都愿意接受,就不要口是心非了。有好处还不要,你傻。”
“不知道谁傻。”明澜指着胸前斜扣上去的纽扣,哭笑不得。
“这……”寒陵王无语,还好有面具遮着,不然糗大了。
明澜慢慢将赤金软蝉护甲脱下来,“按理说护甲这么珍贵,我这样穿回去肯定会招人妒忌的。还是放在布里,包着带回去吧。”
“好,记得一定要穿在衣服里面。”寒陵王不忘嘱咐,这可是他费尽力气用美人蛇换的,要是明澜放在屋内当摆设就太浪费了。
“嗯,我知道。”明澜点头,她很感动寒陵王对她的好,一想到这种好是源于他想得知药尊的下落,心底莫名涌上有种失望。
寒陵王察觉到明澜秀眸中的悲伤,“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想拥她入怀的举动,然,嗜血的感觉一并沸腾,他遏止这种迫切的渴望。
“没有,我想问你,为什么故意接近我。”明澜想知道寒陵王寻找药尊的目的,如果可以,她可以如实相告,并且让寒陵王帮药尊解除封印。
‘故意’一词像一把利刃,刺进寒陵王的胸怀。他问:“你认为我对你的好,都有目的吗?”
明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寒陵王刚来世璟府,唯独选她这个废材当侍婢,又三番两次替她解围,送她宝贵的书与护甲,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恨,除了寻找药尊,她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无声的沉默彻底击溃寒陵王的底线,他一开始确实为了寻找父亲的下落而来,中途发现天才明澜,扰乱他的思绪,他想尽他所能的对明澜好,发自内心。但是在明澜的眼里,他为了目的才故意做出那些事……
天阶夜色凉如水,最凉不过是人心。
“你是不是认为,我对你好,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另外一个人的下落?”寒陵王打算把他来世璟府的目的告诉明澜,只有这样,明澜才相信他,才愿意帮他。
明澜反问:“难道不是?之前你还非常好奇谁教会我炫火的。”
“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寒陵王意外的话让明澜怔了怔,“重要?为什么这么说。
“我愿为找到他,屠城千里。”
父亲明明活在世上,他千辛万苦却找不到蛛丝马迹,只有一个原因:父亲肯定是被困在某个地方,所以他暗自下决心,为了救父亲,不惜大开杀戮。
但明澜却不理解寒陵王渴望救父亲的迫切心情,以为寒陵王为了得到药尊,不折手段。所以,她改变将药尊下落告诉寒陵王的想法。灵力比试她胜过明艳雪之后,她就是药尊的徒弟了,她不能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抱歉道:“对不起,炫火的事,一言难尽。而且你想找的这个人,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对不起。”
“不知道就算了,先回世璟府吧。”寒陵王没有过细追问,他愿意等,等有一天明澜能够清楚的理解他的心情,愿意告诉他一切。
拍卖会的楼阁上,苏婼嫣与莫离一同畅饮。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你,就觉得你这个朋友交定了。”苏婼嫣反倚在栏杆上,酒色熏得脸蛋微红,妩媚迷人。
朋友?莫离轻呵一声,“怎么说?”
“你性子直,有话直说。”苏婼嫣缓昂起头,长长的墨发垂到栏杆外,姿态妖娆。眼神迷离,倘若冰冷的寒陵王对她,像莫离这番热情,该有多好?
不,寒陵王不是冷漠,是他把温柔都给了明澜,对其他人冷漠。
“真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是赞美还是讽刺。”莫离抓着酒壶,酒入愁肠,心更惆怅。他心里一直对苏婼嫣有感觉,却从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苏婼嫣一把夺过莫离的酒壶,猛灌了两口。
越是夜深人静,她的心越是寂寥空虚,思念着深爱多年的寒陵王,或许只有酒,能够麻痹她的身体和灵魂,让她忘却短暂的痛苦。
“你一个女人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莫离皱起眉,若处在苏婼嫣的身边是其他人,她不就危险了?这个女人,真不让人省心,伸手便抢回壶。
“让我喝。”苏婼嫣踉踉跄跄的阻止莫离,漂亮的凤眼半眯着,似睡非睡。她不喜欢酒,却迷恋酒给她带来的感觉。
莫离环住苏婼嫣的腰,将酒壶放在栏杆上,横抱起她。这样了,还喝。累了就去睡。”
苏婼嫣蹬着修长的双腿,眼角流淌出晶莹:“不累,睡不着。”
“不是睡不着,是不想睡!傻瓜。”莫离越过曲折的走廊,踹开客房的门,将苏婼嫣放在*上,脖颈处的手环的太紧,他不方便起身。
轻拍打着苏婼嫣的胳膊,“松,松手。”
迷糊的苏婼嫣不但没松开,反倒把莫离抱得更紧了。
血液加速,青筋暴起,莫离的呼吸变得沉重,身前的柔软一点点瓦解着他的忍耐力。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苏婼嫣这样若有若无的磨蹭,简直是在玩火。
可他心里,苏婼嫣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他亲眼看见苏婼嫣从死亡地狱的门口活下来,体会到她每一刻的艰辛。他不想做趁人之危的事情,让以后都活在苏婼嫣的憎恨里。
苏婼嫣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寒陵王救她的场面,衣袂飞阙,风吹动秀美的长发,撩动她的心弦,“我,喜欢你。”
表白的话她当时就想说,不过那时的她,胆小懦弱,又无助,寒陵王怎么可能喜欢一无是处的她,所以她拼命的努力,变强,希望寒陵王的视线里会有她存在的身影。只是等她近乎完美,寒陵王的身边有了其他人。
莫离以为苏婼嫣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欣喜若狂。一直以来苏婼嫣是故意对他冷淡,原来是在乎他,默默的付出最终感动了苏婼嫣,一手探上她绝美的脸庞,亲昵的靠近。
轻柔地呼吸声,飘散在他的鼻尖,掺杂着女子特有的香味,清透心脾。微蹙的眉间,晕红的脸颊,还有翘起的红唇,让他深深沉迷无法自拔。
他紧闭双眼,低下头。意外清晰听到齿缝中传来的一句:“为什么你喜欢的是明澜?”
这话如冰水覆灭了他所有的热情,苏婼嫣话里的‘他’指的自然是寒陵王。他早从苏婼嫣的举止里看出她对寒陵王的爱慕,他一直不敢面对承认,选择自欺欺人的方式自我安慰。如今听到苏婼嫣亲口说出,非常残忍!
苏婼嫣就在他面前,仅在一念之间,便能把苏婼嫣变成他的女人!
想,很想,特别想,可心底的爱却胜过了一切非分之想。
他一拳揍在枕头上,接近崩溃:“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因为我流连花丛么?我可以为你放弃其他女人……还是,你觉得我比不上寒陵王,觉得我不如他优秀?”
没有回答。
他自嘲:“我以为只要我对你好,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我错了,你的眼底永远只有寒陵王,而没有寒陵王身旁的我。每次我看到你的笑只为寒陵王时,你可知道我的心,隐隐作痛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满眼通红却极力隐忍,“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那么执着。没有办法,我就是忍不住喜欢你。睡吧,但愿你的一切烦恼就随着酒醉,烟消云散。”他蹑手蹑脚替苏婼嫣盖好薄被,关好门。
握住栏杆上搁置的酒壶,飞身旋转,越到阁楼的屋顶上。
月色怡人,而赏月者,唯独一人。他肆无忌惮的狂饮,畅享一个人的寂寞。
屋内,苏婼嫣缓缓睁开眼,她一字不落的听到莫离的真情告白。她理解莫离感受,就像她喜欢寒陵王一样,那种爱而得不到的难过。
莫离对她的好她不是不明白,是她给不了莫离所要的答案才故意视而不见。
她直言不讳说出喜欢寒陵王的话让莫离的情绪大起大落,就是希望莫离趁早放弃,不要在她这种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尽管这样对莫离有些残忍,长痛是不如短痛的。
长夜漫漫,无心睡意,屋檐上下两人,一同煎熬着孤独。
世璟族与慕容族之间联姻大事一下扩散开来。婚期定在下月初五,筹备婚事这段时间,世璟府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明藤担心明艳雪的身孕,特意派十二个丫鬟轮番伺候。明艳雪老觉得丫鬟服侍她的时候,眼光带着嘲讽,频频发怒。然而丫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让她觉得索然无味,突然很想去挑衅明澜。
于是她违背明藤的警告,去明澜的房间。
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忽然屋内的对话。
“你确定还要再炼一颗丹药吗?”明澜看着桌上堆满的药材,疑惑不解。
这已经是第三颗了, 一开始以为寒陵王找她炼金师是好差事,还有银子赚,现在发现,体力活没有想象的简单。前几天她通宵达旦的炼制丹药,灵力缓解不过来。
“当然,我们还是老规矩,炼一颗,两万两。”寒陵王又从右边厚厚一沓银票里,挑出两张,放在桌边的药材旁,继续悠哉的嗑瓜子。
他以银票为诱饵,为的就是锻炼明澜炼金与灵力的相互结合。明澜是他最欣赏的人,他有意培养明澜成为异界大陆的至尊炼金师。
“两万一次,金主,你可真够豪爽。”六万两银票赫然立在眼前,明澜却无心赚。钱固然好,前提是有命花。
寒陵王翘起腿,口吻霸道无比,“没有我出不起的价,只有你炼不完的药。继续呀,你看我还有这么多银子。”他拿着银票在明澜面前晃了晃。
明澜停下手中的动作,累坐在椅子上,扶额擦了擦虚汗,“我说寒陵王,你要真觉得银子多了没地方花,简单,都送我得了,我保准帮你花得一文不剩。”
“我了解你的为人,就算我白给你,你也不会接受的,对吧?你要靠自己的劳力换取所得,我们继续。”寒陵王催促道。
“不行。”明澜挥手,“你现在给我十万让我炼一颗我也没有力气。你要真那么缺药,找别人炼去吧!”
寒陵王看明澜喘着粗气,将面前的茶递过去,“那就休息一会,待会继续。”
听到继续两字明澜犯晕,若不是缺药或者缺银子,她是不会拼命炼金的。“寒陵王,昨天我还觉得我们能愉快的相处来着,今天你就把我当牛一样差使,真的好吗?”
哪有人把自个比作畜生的?寒陵王觉得明澜特别有趣:“怎么不好?把你卖了都不知道有没有宰割后的牛肉值钱。”
“我是无价之宝,一头牛能比的吗?”明澜抿了两口凉茶。
“无价就是没有价钱,也就是一文不值,一头牛肯定不能比。”寒陵王轻笑着。
明澜嘴里的差径直喷出来,“寒陵王,你是不是一秒不跟我抬杠浑身难受?”
“看吧,喝了一口茶就有精神了,来,我们继续。”寒陵王这回爽快的抽出一沓银票,“再炼一个时辰,这些都是你的。”
明澜极其不愿的起身,要不是炼金能够提升灵力,她何苦为难自个。
“别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我又不是要把你怎样。对了炼金之前用炫火把灵力晋升书给焚尽。”寒陵王提醒道。
“现在提升灵力吗?为什么刚才不用。”
寒陵王解释:“一般人以为炫火焚尽灵力晋升书就能得到灵力,其实不然。通常人的体力都是充沛的,这时候借用灵力晋升书,没有多大效果。只有在虚弱的时候,得到灵力晋升书的补充,才能大幅度提高灵力。”
“难怪你刚才让我拼命炼金,原来是想让我处于虚弱状态。”明澜恍然大悟,对寒陵王别样的鼓励手段多一分感激。
“知道就别磨叽了。”寒陵王道,突然,看到藏在药材堆的小猴子想要靠近明澜,他一手掳来,掐着它毛绒的脖子,按在腿上。
小猴子挣扎着,愤恨的看向身后高大的身形,心里咒骂着:欺负主人就算了,还欺负它,连炼金都不让它帮忙,万一主人虚脱怎么办?
寒陵王并不理解小猴子护主的心情,反倒觉得小猴子妨碍到明澜,于是一边把玩着小猴子不让它靠近,一边盯着明澜继续炼金。
明澜活动筋骨后,透明色的炫火自燃起,流转在掌心,她一手控制着炫火的力度,一手井然有序的加入药材,让灵力油走在炫火与药材之间。明明觉得炫火快要焚尽她所有的灵力,快支撑不下去时,炫火却又将灵力源源不断注回。
火焰愈演愈烈,丹药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药香飘荡在整个屋内。
屋内的温度随着浓烈的炫火渐渐升温,幻化成空无的大火炉。
周围的事物都不复存在,似乎只有她一人。体内虚无缥缈的灵力像是翱翔在蔚蓝的天际,又像跌宕在深邃无垠的大海,接近自然的灵泉。
……
猛地睁开眼,她发现身体不那么累了,反而更为充沛。
桌上,已然放着炼制好的丹药。
寒陵王惊异起身,“没想到你居然突破晋级了。”
“晋什么级?”明澜摸不清话中的意思。
“先前你只算是初级炼金师,现在差不多算是中级炼金师。一般炼金师分为五个档次,初级炼金师,中级炼金师,高级炼金师,顶级炼金师,至尊炼金师。
每一个等级之间的划分都极为苛刻,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停留在中级炼金师上,有高级炼金师身份的人,在族中有资格晋升长老。顶级炼金师则是各家族间相互争抢的*炼金师。至于至尊炼金师,不超过五位,皆是名扬异界大陆。
我没想过你这么快晋级,是不是应该好好报答我的功劳呢?” 寒陵王摩挲着大拇指跟食指。
明澜听到晋升为中级炼金师,稳住狂热的心情,“你这人就这一点习惯不好,总想着问别人要好处,都说了施恩不图回报,你却为了回报才施恩。再说你有权有势,又有用不完的银子,我实在想不出你能看上什么好处。不如,好处就算了吧?”
“算?肯定不能白算。都不缺,恩你还是要报的,比如说,替我亲手准备一顿晚膳,或者替我缝制一件衣服,这些发自你内心的感谢,都是可以的。”寒陵王建议道。
“还晚膳,也不怕我下砒霜毒死你。”明澜没好气说,再不济她在世璟府也算是三小姐,什么时候进过灶房?
寒陵王重回椅子上,“只要你敢做,我就敢吃,到时候死了你可别心疼,失去了我这样金主一样的靠山,你损失可就大了。”
“好好好,金主,你说了是,奴婢这就给你准备晚膳去。”明澜故意学着知夏的动作,福了福身。寒陵王帮她,她理应亲自下厨表达感谢之意。本以为那夜的交谈两人关系会变得陌生,却超乎她想象以外的融洽。
寒陵王目送明澜离开,寒眸渐暖。
门外偷听的明艳雪咬牙切齿,她没想到明澜居然还会炼金术,寒陵王不但没对当初明澜拒绝拜师心生恨意,反而还助明澜晋升为中级炼金师。
娇媚的容貌被妒忌扭曲,好在百无聊赖的她过来发现这个秘密,倘若让父亲明藤得知此事,一定会放下从前所有的成见,重视明澜,那时恐怕她在世璟府再无立足之地!
心中思虑再三,明澜决不能再留了。趁着明澜去灶房,她尾随上去。
灶房里的明澜刚切完菜,抬眸就看到来者不善的明艳雪,刀子一甩,砸在砧板上,“我说,明二小姐,你不好好的呆在闺房安心养胎,跑灶房里来污我的眼做什么?”
“这灶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过来找点吃的不行吗?既然妹妹正在烧菜,不如顺便把我的那份也给做了。”明艳雪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蹒跚进来。
“这我可不敢,谁不知道爹把你当个宝似的看在窝里,十二名婢女轮番伺候着,万一你吃了我烧的东西,不小心把孩子给流了,爹要跟我没完。”明澜又找了点肉,切成细丝。
明艳雪挺了挺肚子,得意的神采不经意流露:“知道我的身子娇贵就好,你这一辈子就只是服侍别人的奴婢命。”
“没错,我是寒陵王的奴婢,怎么也比未婚先孕来的侧夫人要强许多。”明澜毫无顾忌的回驳,明明做了羞辱门楣的事还趾高气扬的装出一副公主样来,她真不知明艳雪的脸是什么做的,竟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你……”这几天未婚先孕、侧夫人这些字眼时不时的刺激着她,今个被明澜直指出来,她颜面扫地,抬手运转出金色的炫火,打算教训明澜。
怎料炫火燃起的瞬间,身体一哆嗦,炫火骤灭。
明澜一刀放在明艳雪的脖颈上,“你别吃饱了撑着有事没事找我麻烦,我不收拾你不代表我怕你,而是懒得收拾。我还要给寒陵王做晚膳,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碍着我,如若继续打扰我,休怪我手里的菜刀不长眼。”
‘凶神恶煞’的表情倒映在光洁菜刀表面,菜刀泛着精光闪着明艳雪的眼。
迫在眉睫的刀锋,硬生生将明艳雪的傲气抹杀,她不知道为什么炫火会突然使不出来,像完全消失一样,她佯装起笑意,双手小心翼翼攀上刀锋,“妹妹何必较真,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这个很锋利,妹妹小心点。”
明澜握刀柄的力度又紧了几分,“滚。”
明艳雪忍气吞声,等挪开手的一霎那夺过她手中的菜刀,反架在她的脖颈上。
明澜眸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刀面,不得不说明艳雪怀了身孕后,灵力减退,连脑子也笨了。“二小姐,不愧是真的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以明艳雪的实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尽做以卵击石的蠢事。何况上次比试时,她还在明艳雪的手上动了点小小的手脚……
“我在做一洗前耻的事。”明艳雪把玩着菜刀,没想到骄纵的明澜竟然轻而易举就落到她的手里,在一刀捅死明澜之前,她非把明澜的脸划个稀巴烂不可。
“不知你想怎么处置我呢?”明澜双眼窘起,故现出一副惧怕不已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让明艳雪十分解气,她猖狂的笑着:“先毁了你这张可憎的脸,再一刀刀的折磨着你,要不要跪在地上求我呀,兴许我高兴,就留你全尸。”
“哦?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你在比试上败给我之后,还欠我一个响头吧?”明澜唇畔扬起。
明艳雪没有耐心继续‘折磨’明澜,她恨不得早点把明澜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举起菜刀,狠往明澜那张沉鱼落雁的容貌上劈去。
“不自量力。”明澜轻蔑的看了一眼,捏着明艳雪的手腕,从刀锋下滑过,反扣住将明艳雪以半跪的姿势压在地上。
这速度快得让明艳雪措手不及,她努力挣扎着,动不了分毫,唯有翻着白眼干瞪着。
“按照你刚才出的主意来,先毁个容,然后破腹取子如何?轮手段,我比你玩得更溜。”明澜把菜刀紧贴在明艳雪的脸上,“你说我从哪里开始毁比较好呢?眼睛,还是鼻子?”
随着菜刀在脸上划过的轨迹,明艳雪感觉心都跟着发颤。“妹妹,你别闹,我有身孕,万一伤着孩子,你难逃其咎,赶紧放开我。”
“谁和你玩!你凭着身孕以为你是府里最娇贵的人吗?”明澜抓着她的脑袋,往地上狠砸三下,地“你欠的,我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明艳雪的脑袋嗡嗡作响,头昏目眩,有湿湿的东西顺着她的鼻梁流下来,她低下头,湿润的鲜血顺着她的举动落在地上,触目惊心,这一刻开始,她不再认为明澜会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手下留情。“妹妹,你放过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做梦,我怎么可能相信狗改得了吃屎的毛病?警告过你不要惹我你不听,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菜刀高举起。
明艳雪吓得紧闭上眼。
寒陵王本想看明澜的晚膳准备如何,恰巧发现这样一幕,如果明艳雪死在明澜的手里,以两家联亲的利益来看,世璟族和慕容族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到明澜身上。到时,明澜树立的敌人是两大家族,他急忙阻止:“明澜,住手。”
然,他的话最终是慢了一步,菜刀已经劈下。
就在明艳雪以为必死无疑时,脖颈处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痛。头皮好像被刺痛,而且脖子有点痒,她嗤的睁开眼,长长的墨发像稻草一样,顺着她的肩膀滚落在地上。“你做了什么?”她慌慌张张伸手朝后脑勺摸去,好像,秃了一块!
“我呀,不过是教你好好做人,头发没了可以再长,这心眼坏了,再怎么都修不好的。”明澜毫不留情的推开。
失重的明艳雪趴在地上,接着又狼狈的从地上蹭起来,衣履凌乱,没有往日高贵秀美的模样。散落一地的发丝让她心如刀绞,论灵力,她现在完全不是明澜的对手,论手段,明澜比她还要狠千百倍。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寒陵王时时刻刻保护着,她真是后悔跑过来自取其辱,捂着头发,与寒陵王擦肩,落荒而逃。
寒陵王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明艳雪。”
“她就跟苍蝇一样一直烦我,我刚才真想砍了她。不过,这刀是用来切菜,我不想待会你吃晚膳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明澜将菜刀放回砧板,继续道:“而且她是故意挑衅我,想杀了我或者是故意激我动手趁机陷害我,拙劣的手法,我都见多了。”
“我说你怎么会那么好心放了她?还有,我刚才看到你将炫火从菜刀斩断明艳雪的发丝里,渡进去了。”寒陵王一字一句的拆穿。
明澜错愕的抬起头,脸铁青了一片,“寒陵王,你把我看这么透,我在你面前一点隐秘都没有,这样真的好吗?”这让她情不自禁的回忆起当时在大木桶里,yi丝不gua被偷窥光的感觉。
“当然好,我要是不了解你这小妖精的心思,万一那一天不小心,命给你谋去了都不清楚。”寒陵王打趣的说道,顺便看向明澜,她旁边砧板上已准备好各色鲜艳的蔬菜。
“瞧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卑鄙到这种程度?”明澜开着玩笑,将炫火燃起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