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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见李生竟然敢在父母面前给她甩脸子,气得火星乱蹦的,碍与在父母面前,怕父母跟着着急上火,所以便忍着没有发作。等回到他们的新房,菊花生气地说:“姓李的,才成亲第二天,你就在我爹娘面前给我甩脸子,你想怎么样?”
李生淡淡的说:“娘子,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甩脸子给谁看,是你多心了。”
菊花怒道:“什么狗屁就事论事,你爹娘都作古十几年了,早几天去晚几天去又能如何?我爹娘为了给咱们张罗婚事,废了多少心血,你大过年的不留下来陪他们,还非要回去拜祭你的爹娘,还要把我也带走,你这不是伤我爹娘的心么?你说,你居心何在?是不是以为我嫁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了,就该什么都听你的,就连我的爹娘也要看你的脸色?别忘了,不是我嫁给你,是你入赘到我们家的。”
李生闻言,脸色徒然一变,冷锐的说:“不知娘子可曾读过《女训》和《女则》,可知夫为妻纲的道理?难道没人教过娘子该怎么做一个贤妻良母么?”
菊花冷笑一声,说:“不好意思,《女训》和《女则》我没读过,《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的故事倒是读过,那狼和蛇恩将仇报,最后的下场还真是解恨,大快人心呢!”
李生听出菊花在借狼和蛇讽刺他,很是生气,只是刚成亲又不好发作,便隐忍的说:“娘子不愿去便罢了,我不勉强你就是,只是莫要指桑骂槐的坏了妇德!”
菊花一听自己的人格德性都被质疑了,心里的火蹭蹭的口不择言的说:“狗屁妇德,姓李的,你别忘了,你是入赘到我们家的,讲妇德也该是由你讲,想摆丈夫的威风,有本事自己赚钱养家,别吃我家的饭,别花我家的银子,别住我家的房子啊!”
这几句话够伤人的,李生被气得脸都白了,袖子下的一双拳头握了又握,最后,隐忍的说:“沈大小姐,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李靖的能力的!”
“切!”
菊花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那就等你有能力的那天再来摆你大丈夫的威严吧,希望你不是靠我家发迹的!”
这几句一针见血的话,把李生气得几乎无法保持冷静了,他一拂袖子,愤愤的离开了,临走前,恨恨的甩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呸,你才不要脸呢!”
菊花当仁不让,隔着窗子对男人的背影大声说:“成亲前在我爹娘面前装的跟个小绵羊似的,又听话又老实的,成亲后就原形毕露,想把我们一家子拿捏在你的手中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一边儿的小葵倒了一盅茶,递给了菊花,道:“小姐,姑爷都走没影了,你就别吵了!”
“走没影了他也听得见!”
菊花吵得嗓子都哑了,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气咻咻的说:“小葵,气死我了,他凭什么这么自私,我爹都答应他等过了年再去拜祭他的父母了,可他竟然不同意,非要现在就走,还把出发的日子给算出来了,想当初他落难时都快饿死了,我爹娘把他接到家中,供他吃,供他喝的,像亲儿子一样待他,还巴巴的给他开了间铺子,就差没把心扒给他了,可他竟恩将仇报,成亲的第二天就敢给我爹娘甩脸子,他是不是觉得已经把我娶到手了,我爹娘就奈何不了他,我们一家人就得看他的脸子了?”
小葵也觉得姑爷做得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老爷和夫人也算得上是他的恩人了,他怎么也该陪着岳父岳母过完了年再回去拜祭他的爹娘啊,再说老爷已经答应明年春天让他们去了,可他竟执意现在就走,根本没考老爷和夫人的感受,真是太自私了!
但是,小姐本就在气头上呢,这会子她要是再说点儿姑爷不好的话,只怕两个人的矛盾会加剧的,老爷和夫人和会责怪她的,所以,小葵聪明的说:“这种事儿奴婢说不清楚,皇后娘娘不是今儿召您入宫说话吗,不如您跟皇后娘娘说说,看皇后娘娘怎么看?”
昨儿菊花大婚,因为青罗国皇上和皇后的驾临,采薇没法去参加菊花的婚礼了,所以便下旨让菊花夫妇今儿进宫一趟,她要亲自祝福他们。
“诶,对呀,采薇最聪明了,我问问她,准知道该怎么做了!”菊花打定了主意,渐渐的不那么生气了。
李生虽然很生气,但也知道皇后娘娘召见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儿,故此,他并未离开府邸,只跑到前厅里愤愤的坐着,等待进宫的时辰。
沈路明夫妇也去吃早饭了,因为女儿女婿一会儿要进宫,唯恐进宫后有水火之事,故而不叫他们吃早饭。不过,夫妻俩却谁都没有胃口吃。
今天女婿的表现太让他们失望了,本以为招了个乘龙快婿,可照他今天的表现来看,是乘龙快婿还是引狼入室,还不好说呢……
到了进宫的时辰了,菊花装扮好,跟李生坐在马车里,往宫里去了。
一路上,夫妻俩谁都没有说话,也谁都没有看彼此一眼,仿佛彼此是空气似的。
进宫后,他们在宫门外下了车,被太监引着,往采薇居住的寿仙宫去了,这是李生第一次进宫,进去没走多远,他便被皇宫巍峨富丽的景色震惊住了,原本对菊花的怨怼,也在这气势逼人的宫苑中消弭了许多,眼神中,就只剩下敬畏了!
到了寿仙宫,只见一座镶着许多巨大玻璃的楼房矗立在眼前,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可见到许多盛装打扮的宫娥立在里面伺候着,里面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敢疏忽大意的。
及至进入到寿仙宫里,却见一个穿着棉布袄子,素色长裙的绝美女子,正坐在宝座上喝茶呢,菊花见了采薇,提着裙子跪了下来,道:“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宫外,菊花从不拜采薇的,只把采薇当成是自己的好闺蜜,但是在宫里不同,宫里规矩大,人多眼杂的,若错了礼数,万一被人当成把柄说事儿就不好了!
李生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跪下来,对采薇行叩拜大礼,皇家威严,采薇虽穿着家常的衣裳,却也让他心中生出几分胆怯来,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免礼吧!”
采薇将官窑的茶盏放在了手边儿的案子上,和颜悦色的说:“快起来说话,地上凉,看凉到了就不好了!”
“谢皇后娘娘!”
菊花和李生谢过后起了身,这时,采薇的视线才落到李生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李生,见到后顿时怔住了。
咦?真奇怪,这个人看起来好生面善啊,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在哪里见的,她却记不得了。不过,也许是这位姑爷长的太大众化了,看起来面善罢了。
采薇也没有太在意,给他们赐了座,遂笑着调侃菊花说:“快让我看看,沈大小姐嫁了人,出息了一点儿没有?”
菊花翻了翻眼睛,毫不留情的说:“什么出息,没怄死就算好的了!”
李生一听菊花的话,顿时紧张的看了菊花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皇后娘娘跟她是好朋友,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沈菊花这么说,分明是在向皇后娘娘告状,万一皇后娘娘真的怪罪他,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而,皇后娘娘竟没有接着问下去,只命宫女们上了茶,又从自己身边儿的案子上拿起一只锦盒,笑道:“你们大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儿有一对儿鸳鸯玉佩,我看着喜庆,又合你们新婚大喜的意头,就给你们当成是新婚贺礼吧!”
潇芷把那锦盒送到了沈菊花的手中,菊花打开锦盒,见那对儿透雕的鸳鸯玉佩,乃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成的,手工精制无比,玉质通透洁白,滑腻柔润,似凝脂一般,没有一点杂质,一看便是极品的美玉。
“哎呦,这太贵重了!”
“谢皇后娘娘赏赐!”
菊花刚要推辞,李生已经站起身向采薇谢恩了。
采薇看了李生一眼,浅笑道:“不必客气,菊花跟我是老交情了,送她一件差不多的贺礼也是应该的,李公子这是第一次进宫吧,唤秋,你带他到处逛逛去,看看宫里的景色,也算是没有白进来一趟!”
李生听了,急忙抄着袖子,唱了个肥喏,随唤秋出去了。
人一出去,采薇便对菊花说:“这才刚成亲,什么事儿把你怄得要死要活的,说来我听听!”
菊花早就打算跟采薇说这事儿了,听采薇问起,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前后都跟采薇说了。
采薇听闻李生原来竟是青县的人,不觉心中一动,一下想起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位上门女婿了。
去年太后刚殁了的时候,她跟南宫逸去岭北,途经青县,在沈氏烤鸭吃饭时,曾见到楼下有一伙人押着一对男女去县衙,据说是那男人拐骗了青楼的花魁私奔,后被人双双拿住了,那男的,正是李生。
她犹记得当时鸨儿打那个叫依依的花魁时,李生那痛惜入骨的样子,没想到才一年的时间,他竟成了菊花的夫婿了!
究竟是他已经忘了依依,游历京城与沈家意外相遇才与菊花成亲的?还是他早有预谋,制造偶遇儿成了沈家的姑爷,打算日后再图别的呢?
要是第一种,李生已经跟依依断了,是一心一意的想跟菊花过日子的,她可以放任他们的矛盾不去干涉,毕竟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她管得太多也不好;可若是第二种,那李生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入赘到沈家,欺骗菊花的,她一定会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知道欺骗别人的后果!
“喂,采薇!采薇!你想什么呢?”
菊花见采薇怔忪着,不由得伸出手臂,远远的对着她晃了晃。
采薇回过神来,笑道:“我在想,沈伯父和沈伯母欢欢喜喜的赘了女婿,结果刚成亲女婿就要回乡祭祖,非但不能留下来陪她们过年,还把他们的宝贝女儿也拐跑了,真是让人伤心啊!”
“就是!所以我绝不跟他走!”菊花握着拳头,一脸的怒色。
采薇说:“你就不怕不跟他回去,你们夫妻间的关系会出间隙吗?”
菊花说:“他要是怕我们之间出嫌隙,就不会向我和我爹娘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了,既然他都提出来了,我又何必在意他的想法呢?”
没想到菊花想事儿想得还挺通透的,采薇顿时放心了不少,但又一想到菊花十有八九已经跟那李生睡过了,万一李生还存着别的念想,菊花岂不是吃了大亏了?
想到这儿,她用意念在龟大仙那里讨了些避孕的药粉,包括事前的还有事后的,不动声色的撒进自己的杯子中,说:“你尝尝我这新制得花茶可好喝,若喜欢的话,待会儿给你包一包回去!”
春柳上前,把采薇下了药的半盏茶端了下去,递给了菊花,菊花双手接了过来,见那官窑的茶杯里飘着几瓣色泽艳丽的花瓣,不知是什么花,美极了,味道也很好闻,一看就很好喝的样子。
菊花是吃货,对饮品也很有研究,她接过茶盏,喝一口品了品,眼睛顿时亮了。
“唔……这是什么茶?真好喝!”
话音刚落,半盏茶已经被她牛饮下肚了,避孕要也被她吃下去了,采薇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你喜欢喝,待会儿给你包点儿回去,这是养颜茶,最是滋阴养颜的……”
“嗯嗯,好,多给我包点儿……”
……
菊花走后,采薇命身边的太监去碧水山庄,把刘喜召进宫来。
往年的这个时候,刘喜早就去北方卖他的羽绒制品了,但今年京城发生了地龙翻身的大事件,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刘喜被采薇留了下来,负责城市建设的设计工作。
因为前世的刘喜,在从政前的本职工作是建筑师,所以,京城的重建工作刘喜是躲不过去的,地震的第二天就被采薇抓了劳工,并声称京都一天不建完,他就一天不得离开。
如今,好不容易京城的重建工作已经完成了,刘喜打算这两天就启程去北方,虽然现在去卖羽绒服有点儿晚了,但北方苦寒,还有好几个月的冬季可过呢,所以他打算近日内去北方一趟,抓住冬季的尾巴尖,尽量多卖出一些羽绒服去!
采薇也早就得知了这一情况,并鼓励他尽量在远离京城的的地方发展,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跟从前不同了,要是他继续留在京城,万一被人发现他不是太监之身,会有麻烦的!
刘喜也想到这些了,他好容易恢复了男人身,不可能不娶妻生子,在这个世界上,他一个亲人都没有,虽然他一直视采薇为自己的亲人,但采薇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也很渴望自己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温柔可爱的妻子,她不用多漂亮,只要能好好的爱他,给他生一大堆的儿女就行了……
为了这个目标,他情愿放弃京城得繁华,也情愿放弃在京城中打拼出来的一切,远走他乡,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开启新的生活。因为数月前京城发生了地震,他不得不留下来帮采薇,因此他的避世计划才推迟了几个月,如今京城的重建工作已经完成了,他的计划也该实施了。
只是,在实施之前,他得把自己的产业都盘出去,就好比压在他手中的一大批羽绒服和羽绒被褥等,最好都出脱了,换成现银带在身上才方便呢!
……
进宫后,刘喜被请入了临水阁中,因为他不是太监了,采薇觉得单独跟他待在封闭的空间不方便,万一有朝一日他的身份败露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儿会授人以柄的,所以,从打他变回男儿身,采薇每次跟他相见,都会选择在相对公众开放的地方,只是伺候她的人被打发到一边儿去了,免得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小薇,你找我?”
刘喜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采薇的对面,翘起了二郎腿儿,一只脚还不停的抖着。
这会子是十二月的天气,湖边很冷,采薇正坐在临水阁的美人靠上,披着一件五彩的孔雀裘,手里还捧着个燃着炭火的手炉。
“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不行!”
刘喜毫不留情的回绝说:“我在三天之内必须出发,已经耽搁的够久的了,再晚些春天就来了,谁还会买我的羽绒服?再说了,留下来帮忙给我造成的经济损失你又不肯赔偿,这种赔本的买卖打死我也不再做了。”
采薇望着天翻了翻眼皮,说:“不是让你留下来帮忙的,而是让你去北边儿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件事儿,瞧把你吓的,还翘着个二郎腿儿,跟谈判似的,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就去不成了!”
“别,别啊,千万别,皇后娘娘,奴才知错了,请皇后娘娘吩咐吧,不管什么事儿,奴婢一定照做!”
刘喜急忙把他的二郎腿儿放了下来,双手合十的向采薇拜着,只要采薇肯放行,让他做什么都行的。
其实,采薇是想让刘喜帮她调查一下李生回青县后的动向,他是否是真的回去祭祖了?是否还跟那依依又联系?若是的话,他就可以永远留在青县陪他的父母了,若不是,也就罢了。
刘喜一听菊花居然找了这么个男人,不由得皱起眉头,说:“怎么你的朋友都嫁了渣男呢?先是建安侯家的小姐,嫁了个变态的莫子离,接着又是这个沈菊花,又嫁了个身在曹心在汉的,说起来,这两个丫头都很不错的,偏偏都这么倒霉,嫁了那么不堪的男人,诶?你说是不是被你给克到了?”
采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湘云现在可是青罗国的皇后娘娘,被完颜景宸宠的跟眼珠儿似的,幸福着呢,我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一个再嫁之女克成一国之母,倒也算得上是功德无量了!”
刘喜呵呵的笑起来,说:“但愿你这回也能再接再厉,把沈菊花也克成个皇后什么的,其实沈菊花那丫头挺好的,傻乎乎的,又单纯又善良,值得嫁一个好男人的!”
采薇看了他一眼,说:“要不,一旦查出李生是在利用菊花的话,你就把菊花娶了吧,我看你们俩倒是挺合适的,一个满脑子生意经,一肚子鬼心眼儿;一个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满心思的就寻思吃,你们的性子刚好互补!”
“得,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刘喜站了起来,提步往外边儿走去,边走边说:“沈菊花因为我笑她菊花的事儿,到现在见了我还乌眼鸡似的呢,我要是娶了她,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
嘴里说着,已经走到了临水阁外,头也不回的去了。
春柳走了过来,看着刘喜的背影,愤愤的说:“娘娘您也太纵着刘公公了,瞧您把他给惯得,见了您是也不下拜,离开时也不磕头,死太监,真真是越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采薇看着春柳那张气呼呼的小脸儿,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挑理了,看来真是长大了,想法也多了,哦,我记起来了,你跟柱儿如今也都不小了,不如赶在年前嫁了吧!”
春柳一听,脸蛋儿一下红了,跺着脚说:“娘娘,人家在说刘公公,您怎么拉扯起人家了呢?谁说要嫁人了?春柳这辈子都不想嫁人,要常常远远的服侍娘娘一辈子呢!”
采薇笑道:“这可是傻话,女孩子家哪有不嫁人的呢,别说是你,就是潇芷和唤秋,我也都安排好了呢!”
潇芷已经十八岁了,在这个世界里,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唤秋更大,已经十九岁了,同龄的人差不多孩子都满地跑了,可她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呢。
采薇虽然已经适应了他们几个服侍,但她却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便宜就牺牲别人幸福的人,所以早就替他们几个把未来的出路打算好了。
春柳早在刚被她买下来的时候,就被张婶子相中,定给她的柱儿了,春柳也对柱儿一往情深的,所以不用采薇操心什么,只一副嫁妆便完事儿了;潇芷采薇打算配给墨连城,潇芷自幼在秦王府长大的,对南宫逸忠心耿耿,本人又心思缜密、识文断字的,实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嫁给墨连城再般配不过了,相信墨大娘也一定会喜欢的;唤秋就嫁给追风,追风已经二十六岁了,还孑然一身呢,虽说隐卫不该成家立业,更不该有什么自我,但采薇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未免太过残忍,太有违人的本性了,所以,她已经跟南宫逸商量好了,往后隐卫们到了二十五岁,就可以成家立业,也可以申请退休,再不用向从前那样一辈子跟着主人,没有自我了!
追风今年二十四岁,等明年再给他指婚也不晚的,所以,采薇打算年前就帮这几个适龄青年把喜事儿办了,也好添添喜气儿……
……
建安侯府里,湘云和武夫人坐在热乎乎的大炕上,一边儿嗑着瓜子儿,一边儿亲香的说着体己话,完颜景宸已经被南宫逸请到宫中去赴宴了,湘云因久不见母亲,想跟母亲多亲香亲香,故此特意告知了采薇,今儿在家陪母亲,明儿再到宫里跟采薇说话。
其实,采薇原本安排她们夫妻在宫里下榻的,但湘云想回自己家住,想跟母亲住在一起,采薇便同意了。
“娘,我待会儿打算到栖霞山去一趟,拜祭一下谢嬷嬷,你让人给我准备些香烛纸马什么的吧!”
提起谢嬷嬷,湘云的语气沉重起来,奶娘的死一直是她耿耿于怀的事儿,怕是这辈子都放不下了。
“哎呦,那可不行!”
一听湘云要去栖霞山,武夫人连瓜子儿都不嗑了,严肃的说:“前几个月地龙翻身的时候,栖霞山都被震塌了,山的形状也变了,许多坟墓都给震出来或者埋到地底下去了,根本就找不到。再说,就算能找到,现在冰天雪地的,你又怀着身子,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好,还有,栖霞山是阴气极重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这次地龙翻身压死的残鬼,万一冲撞到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好?”
被母亲这么一说,湘云犹豫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万一孩子因为她的失误有什么损伤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然而,好容易回来一趟,不去看看谢嬷嬷她到底于心不忍,小声嘟囔说:“好容易回来一趟,却不能去拜祭她老人家了,下回再回来时,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好办,让翠纹和翠缕代你去不就得了,娘叫人多准备些香烛纸马,再叫人给谢嬷嬷做一场水陆法式,谢嬷嬷疼你一辈子,一定会体谅你不能去看她的难处的!”
武夫人说完,又对湘云眨了站眼睛,低声说:“谢嬷嬷若在天有灵的话,这下子也该安息了,害她的人已经遭到报应,生不如死了呢!”
湘云有点儿不明就里,疑惑的说:“娘,你是什么意思啊?”
武夫人带点儿解恨的意味,说:“莫子离那小子在这次地龙翻身中被砸瘫了,听说这辈子都起不来了,你说,是不是遭报应了呢?”
湘云听了,表情有点儿怔忪,莫子离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经很模糊,很遥远,仿佛是上辈子遇到的人似的,他的模样都被她给忘记了,他的好坏在她的心中也已经激不起任何涟漪了!
武夫人见女儿怔怔的,还以为湘云是在回想过去的痛苦呢,恨恨的说:“听说那小子后来又看上北边儿一个县令家的丫头,理国公把人家调进了京城来,路上时那丫头掉进了悬崖里,莫子离为了救人家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呢,不过,你猜后来怎么着……”
她故意的卖着关子,想引起女儿的兴趣,然而,湘云却淡淡的说:“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没兴趣知道,只是,让翠纹和翠缕务必找到谢嬷嬷的墓地,多请些僧人道士给她老人家做法事才好!”
武夫人本来还想说,那县令家的丫头没瞧上他,昨儿嫁给了别人,没成想女儿根本不感兴趣,便也只好住了嘴,看起来,女儿确实已经把前夫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