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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半空中传来不满的抱怨声,旋即白光一闪,白夜自空间裂缝中走出。像是刚从激战中脱身,他把凌乱的发丝拨至脑后,模样有些狼狈,“故意浪费我十年修为是不是?”
他低下头,看到未明把我压在地上行不堪之举,不由得怔住了。
未明转头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也是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我脸颊红肿,眼里含着泪,上半身几乎是衣不蔽体,只要不傻,就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夜盯着未明放在我小腹上的手,脸色蓦然变得可怕起来,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未明下意识地缩到了一边。
“你知道我是谁吗?”不同于印象中的慵懒,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喑哑。
“夜……白夜?”仿佛老鼠遇见猫,未明对他有一种源自于骨子里的自卑与恐惧。
“你知道她是谁吗?”他的眸色又沉了几分。
“我……”
未明只说了一个字,整个人便被白夜的掌风掀得飞了出去,撞在一块半人高的陨石上。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抵住陨石张狂地说道:“她是帝尊的女人,又不是纪梨!我不想夙送她去魔界,才把她带到这里,你若是中意她的脸,行,我可以把她给你,不过要等到我玩腻了之后!她害得我姐姐泡沧溟水,我脸上的罪印也因她而起,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白夜的的右手握紧成拳,拧得骨头“咯吱”一响。
“你是不是想死。”
未明扬起冰剑道:“我敬你是夜君转世才没有对你动手,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这一次,白夜没有同他废话,而是手腕一翻,隔空把他从陨石上吊了起来,几道飞影在他们之间闪过,我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身上就多出了一个血洞,冰剑落到了白夜手中,透明的剑身被血染成了红色。
“不可能……我是领主魔君……就算是当年的夜君,也不可能……”
口中溢出血块,黑色的蜈蚣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扭曲了他俊秀的脸庞。
白夜一扬手,冰剑呼啸而过,把未明钉在了石头上。
“不,你不能杀我……若不是因为她,我还是第七重天领主,你不能杀我!”他惊慌失措地呜咽着,“我错了,夜君大人,你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气愤才冲撞了你!”
白夜没有理他。
“梨花?”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轻轻地摇了一下头,穿好衣服,拾起地狱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未明面前。
“他可以饶你一命,我不能。”我不信出了天书陵他会当作没有遇到过我,以魔族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是潜伏起来等待时机报仇,便是去莲烬那里恶人先告状。不能怪我心狠,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斩草除根的。所以,再见了。
在凄厉的哀号声中,我举起地狱伞,猛地扎了下去。
未明是第一个死在我伞下的活物。随着灵力的流失,他的生命精华仿佛也被地狱之花抽干了似的,紧致而富有弹性的少年面孔急剧老化,全身青筋暴起,身体里的水分迅速蒸发,不一会儿,皮肉便塌陷下去,鲜活的一个人只剩下一个皱巴巴的骨架。
大量的灵力沿着地狱伞输送到了我的经脉里,抵消了部分麻痒之感。
我闭着眼睛站了片刻,感觉不那么头晕了,便反手一捅,把地狱伞收进身体。
白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旁,他搀住我道:“别逞强了,你伤得很严重。”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我咧嘴想笑,可实在笑不出。我已经尽力把伤害降到最低了,剑气划开的口子只是看起来吓人,并没有伤到要害,真正令我难受的,是我只顾着把未明杀死,却忘了问他要解药。
白夜很识相地没有提他看到的尴尬一幕。他轻叹道:“如果我说我现在很心疼,想必你是不会信的。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跑来看你笑话的坏人罢了。”
“……”
白夜有一千一万个不好,但这次如果不是他,我的下场和那些落入魔族手中的女妖恐怕是一样的,甚至,比她们还要凄惨。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指,果然如他所说,千里引只能用一次,那道红痕已经不见了。“对不起,你的十年修为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他“呵”地一笑:“那记账吧。我用治愈术把你这些口子填平,得再花费个十年修为。一共是二十年。”
幻宗有一种琴曲有肉白骨药死人之效,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用的。修行之人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修为,就算白夜无所谓,我也不愿享受这么奢侈的待遇。
“不用了。我要去看看妖界碑……”
那是一块光滑如镜面的玄色石碑,抬头看不到边,不知在此屹立了多少年,竟纤尘不染,在太阳底下闪着沉静而神秘的光泽。
石碑的最下面是妖灵界的疆域图,山林,原野,大泽……一个个精致的缩影栩栩如生,每个地方都标有当地活跃着的生灵,青丘的位置上画着一只九尾狐,九尾狐旁边画着一只灌灌,松果岭上则是松鼠。妖灵界和魔界接壤的地方大多一片灰暗,像是生生地被抹去了一样,连基本的地貌都不显示。
其实我对地图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感觉灵力快要压不住春毒,恼人的麻痒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不得不把注意力凝聚在天书碑上。
白夜说:“这是衡华渊,早在八千年前就被魔族侵占,不再属于妖界。”
我这才发现那些灰暗地带面积不小,足足占了地图的三分之一,并且有向中心深入的趋势。“如果妖皇和魔族少主是同一个人,这些失地有没有可能会还回给妖界?衡华渊还能重新出现在妖界碑上吗?”
白夜笑了笑:“归还妖界?这是个好主意,作为给儿子即位的贺礼,他会考虑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替他确认一下妖皇的存在吧!”他拉着我越过地图一直往上飞,天书碑的中段果然刻着一些妖君的名字,如同浩瀚的夜空中散落的星星,那些金色的字符落在眼中,乍一看神圣庄严,渐渐地就晃得我眼花缭乱,和群魔乱舞没有区别。我只好深呼吸,保持头脑清醒。
“你是不是恐高?”
“我……我没事……你继续飞。”
少顷,白夜在字迹稀疏的位置停下,他体贴地召来一朵厚重的云,稳稳当当地把我们接住。
云朵持续上升,星辰的顶端,我看到了一个响彻五界的名字,上一任妖皇——息危,他的实力在所有妖君之上,全盛时期可比东君,只可惜已经被诸神镇压,在各种天刑的折磨下,洗去了一身骇人的修为。
如今“息危”两个字虽然还在天书碑上,颜色却是黑的,刻迹也极浅,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与之相反,它旁边生出了一朵莲花图腾。
莲花上的金色光芒淡得出奇,忽明忽暗,似有似无。
天边的风很大,吹得我几乎要站不住,可这并吹不散我身体里的热意,我关节酸软,直想找个东西靠一靠。这该死的春毒,难缠得超乎想象,由内而外,我身上又痒又热,为了缓解一阵强过一阵的躁动,我用力扯了扯领口。
却不想,衣料摩擦皮肤的感觉激得我差点申吟出来。
白夜专注于莲花图腾,一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他笑着说:“有点可爱啊。”
我强忍着不适,在心底默念冰心诀,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重新去看那朵幼小的莲花。若不是这花很容易和莲烬联系起来,那确实是有点可爱的。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花瓣,“这就是新的妖皇吗?传言果然没错。不过为什么是这样的……”天书的表达方式有点怪,怪得简单明了,连名字都还没起,一眼就能看出小莲花的身份。
“妖皇的生命迹象这样轻,能不能顺利出生还很难说。”白夜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惋惜,他转过脸来问我,“你不想去魔界看看他吗?”
“莫名其妙,仇人的儿子,我为什么要去看?”我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我一口气没上来,不好的感觉加剧了。
“那怎么能是……仇人的儿子?”他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我,尽问些无聊的问题,“你恨他恨到了连他的儿子都不接受的地步了吗?”
我想说,莲烬的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咒他生不出来已经算是善良的了,但身体里的*之火燎得我呼吸急促,快要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白夜脸色一变,抓着我的手道:“你难受就应该告诉我,我们下去疗伤。”
“不,别浪费你的治愈术了……”落地的那一瞬,我不但没有感到踏实,反而双腿打颤,有些支持不住了。
“这算我免费奉送的,不需要你还十年修为。”
“没有用的。”我细细地喘-息着,腿一软,倒在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里。
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味道带着男性特有的气息,我靠在白夜胸口,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气味。犹如饮鸩止渴,我贴得更近些,隔衣传来的体温引得我兴奋极了。
“梨花,你身上很烫,一定要尽快填平伤口才行。”
“不、不是,我中毒了……”
实在瞒不过去,我窘迫地看着他道:“极乐虫……你听说过吗?我们是不是要出去找解药?”
“……”
白夜神色一僵,我以为他听不懂,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了一遍:“未明说是一种催情毒素,运功之后会扩散全身……我用灵力压不下去,所以,普通的治愈术只怕也是不行。”
“……”
看他的样子,我好像是没救了。
我的膝盖弯了弯,这一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两腿间轻轻地摩擦,一股无法言喻的快-感涌了上来,“嗯……”我忍不住夹紧腿,身体绷得紧紧的。
陌生的感觉折磨得我想哭。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我很想把自己打昏过去,可如果那样的话,*就得不到纾解。一次已经这样难熬,以后一个月发作一次,我次次都要把自己打昏吗?
我一阵发晕,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
白夜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我道:“已经这样了,你还忍着干什么?”
他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我身子猛地一颤,仿佛有电流流过,电得脑子一片空白,再也顾不得隐忍和羞涩,只想在眼前这人身上索取更多。
衣服一件一件地坠入尘土,白夜抱着我,把我放在一堆柔软的衣物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在他欺身覆上来之时,我神思昏聩地勾着他的肩膀道:“等一下……”
他置若罔闻,专挑我受不了的地方下手。
我闷吟一声,呢喃道:“加上这一次,算我统共欠你二十年修为。我中毒的事情,你别说出去……你要是说出去,我就不要你帮我了,你现在发誓……不然我……”强烈的刺激让我断断续续地说不出完整的字句,白夜有没有答应我也不知道了。我目光涣散地看着他清丽如画的脸,逆着光,越来越朦胧,却是记忆中最美的样子。
我躺在天书陵的妖界碑前和一个不会有结果的男人纠缠,很痛,很刺激。
沉溺于狂风骤雨般的撞击中,我痉-挛着仰起了脖子。
如此满足,如此空虚。
明明醉生梦死欲罢不能,却又空荡荡的觉得伤心。是的,伤心。伤心一切只是一场我一厢情愿的春-梦,醒来之后,我还是我,他还是他,交易结束了,就不该再有交集。
二度攀上顶峰,我在极度的快意中陷入了昏死的状态,好一会儿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直到滚烫的液体煨得我既舒服又暖和,我才灵魂复位,渐渐地有了知觉。
“白夜,地上有点凉,你抱抱我吧。”我轻声道,嗓音甜腻,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他依言,却并不知道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让他无法看清我的表情。那是一种烈火烧过之后,只剩下灰烬的荒凉。一滴眼泪沿着眼角一直流到了心窝。
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吧。
莲烬曾经的女人心甘情愿地和他上了床,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好聚好散了。希望他能遵守他的誓言,但凡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不会把这件事拿出去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