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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沈家大宅客厅内,沈唐傅和李岚坐在沙发里,对面另一张长形沙发上,坐着三个人,沈佳妮坐在正中间,辰穆阳和辰木青分别坐在她左右两侧。
辰木青扬起他惯有的绅士微笑说道,“伯父,您还记得我吧?”
沈唐傅嗯了一句,“对门的小公子。多年不见,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谢伯父夸奖。”
“对了,我记得你父亲以前是地皮开发的承包商,后来全家搬去国外,现在呢?你父亲在做什么工作?”
“我长大了,他就吵着要退休,现在他和我母亲在国外补蜜月。说是要把青春全补回来。”
“哦,是么?那你呢?”沈唐傅眯缝着眼问。
“我在国外毕业后就回国,找了份比较安稳的工作。”
安稳的工作?一听见这句话,沈唐傅连询问他工作性质的兴趣都没了。
一转头,沈唐傅对着辰穆阳说,“这位是穆阳小弟吧?”
辰穆阳咧嘴一笑,“伯父好。”
“我记得以前你的成绩可是全校第一,初中都还没毕业就有国外学校发来邀请通知书,你母亲一直为你骄傲呢!”
“伯父谬赞了。”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我嘛……我对工作什么的没什么兴趣。有哥养我呢!”
“……。”这个辰穆阳,小时候虽然成绩非常好,可也非常调皮捣蛋,经常和同学打架。现在长大了,工作也不找,光肯老祖?
沈唐傅轻咳一声,“谢谢两位把她带回来,你们晚饭吃了没?没吃我让周嫂给你们做几碟小菜,陪伯父喝一杯再走。”
“爸。”沈佳妮吭声了,“我想跟你说件事。”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先把辰家两兄弟送走后再好好教训这丫头。
“我等不到明天。不对,应该说,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回这个家了。以后,你想见我,你打电话给我,我们在外面见面。”
沈唐傅脸一落,“你什么意思?”
“爸,你应该知道我和李阿姨之间的矛盾吧?”
李岚当下急了,“佳妮,阿姨我过门这么多年,凭心而论,我从来没有虐待过你!你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阿姨给你介绍的男人不中意,你对我有怨言?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开始,你为什么不拒绝我的提议?”
“当初我妈病重,你是我父亲请来照顾我母亲的。那时我还在初一,因为身子不舒服提早回家,正好撞见你们俩在客厅里……我母亲还没死,你就迫不及待爬上我父亲的床?这声质问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因为我知道,父亲肯定会袒护你。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俩苟且,我父亲也有责任。”
“佳妮,我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能够理解我!”沈唐傅轻声说,“我对你母亲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且,我没有把我外遇的事告诉给她听,直到她过世为止。”
“这也是我愿意守孝的原因之一。但是,那天我母亲死在客厅里的时候,为什么整整三个小时都没人发现?第一个发现她过世的,竟然是我?李阿姨,你人哪去了?早上我出门上学的时候,她还亲手给我做了个便当,为什么我放学回来,却连最后一眼都见不到她?”
“呃——这个……我……”
“是不是按照惯例,每天下午你都会去我父亲公司陪他几个小时?一不小心玩过头,就忘记了时间?”
“不!我没有!我……”
“我有问过父亲的秘书,他说你来过,而且很晚才走。你把我母亲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导致她病发过世。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沈唐傅压着李岚的手背,冷声说道,“你母亲迟早会走的。你不是挺过来了么?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你不说,现在才把这事搬出来是什么意思?”
“当年我不说,是因为我还想要你这个父亲来疼爱我。就算你看上的女人不对我心意,我也愿意忍下去!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我想离开这个家!我要和我心爱的男人结婚,我不要嫁给那些自以为事的富二代。”
“你这样任性,你让我如何跟赵家交代?”
“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哼,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年,我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好!很好!你滚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家里的财产,你休想拿走一分一毛!”
“老公啊,你别意气用事。你就说几句好话吧,哄哄她。要不,她不喜欢赵家那小子,我再给她物色其他的?总能找到让她满意的对象吧?”
沈佳妮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起身,上楼,去拿自己的行礼。
李湘婷靠着门框,看她收拾行礼。嘴角噘着甜美的微笑。
行礼收拾完,沈佳妮准备出门,看见门口被堵死,她伸手想推。
李湘婷啪的一声把她手背打掉,“我刚在楼梯口听见了,父亲说,他不准你拿走家里的一分一毫。你还上楼来打包行礼?你要不要脸?”
沈佳妮咬着嘴皮,“这是我的私人用品,一些衣服,书本还有身份证件而已,我连手机钱包和银行卡都没拿。”
“不检查看看,鬼知道你偷拿了什么金器啊!”
李湘婷狠狠一推她肩头,抢过行礼,用力打开,沈佳妮之前整理好的衣服,她一件一件甩出来,书本也一本一本粗鲁的扔掉。
被李湘婷推的那肩头,正好是沈佳妮受伤的伤口,疼得撕心裂肺,唇色苍白凄怜。
“这衣服也是我爸给你买的,你当然也不能拿走!你的学费啊,书本啊,不都是父亲给你买的?还有这行李箱,虽然不值几个钱,可我也不许你拿走!”
“你!”
检查完,还真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李湘婷总觉得不过瘾,突然,她瞄见沈佳妮脖子上的一条项链。
“一?这是什么?被我发现了吧!”
沈佳妮惊觉她的爪子要伸向她脖子里,她急忙遮住项链说,“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礼物。”
“哦?有证据么?”
沈佳妮气得嘴皮都在哆嗦了,“我父亲他知道的,我从小就把它带在身上,一刻也没摘下来过。”
“我可不管是谁送你的。反正,父亲要你净身出户,你就得把衣服统统脱光了,才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