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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风波-梦-
胡雯起床下楼时，李照新已经在客厅里坐着喝茶了。
看样子是早就来了，没让仆人叫醒她。
“起了？用过早膳我带你去看电影。”李照新放下杯子，走到餐桌前拉开把椅子让胡雯坐。
“你还没吃呢？”胡雯像是完全不记得昨晚他醉酒后的鲁莽，神态自若的问他。
“嗯，等你一起吃。”李照新坐到她对面，把温热的浓汤舀到碗里给她。
两个人安静的吃饭，间或说上几句，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一样。
直到吃完饭，吴妈趁人收拾餐桌才到卧室跟她请示了一句，“太太，要不要跟老爷交代一声，万一他过来了。”
“不必了。他大约不会来的，不是有小半月没来了么，只怕已经忘了这边的四姨太了。”胡雯的声音没有波澜，丝毫不在乎可能自己失宠了。
“可是今天是太太生日。”吴妈还是觉得不妥，在她看来，老爷的宠爱才是四姨太立足的根本，和大少爷这样纠缠不清，对她不是好事。
“吴妈，我知道你是好心，没事的，我只是去看个电影，吃过午餐我就回来。老爷那里，下午我亲自给他去电话。”胡雯戴上珍珠耳坠，对着镜子左右端量了一下，“吴妈，今天我生日，你让我开心点过行么？”
吴妈毕竟是个下人，主家的话她不能驳斥，于是不再多语，目送四姨太和大少爷上了车。
司机是李照新的心腹，看到少爷扶着貌美如花的四姨太上车也没觉得不妥，去影剧院的途中秉持着不听不看不说的原则，给那两人充分的自由空间。
李照新看着她，昨晚他回去和父亲谈了，他想去东北，他想去军营历练，而不是呆在上海做个闲散主任，他学的那些枪械知识应该用在战场上。
他现在看着她，想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东北，重新开始新生活。
可他终归还是没说出口。
因为胡雯在他问之前先转头看向他，“好多年没人陪我过生日了，照新，你是我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朋友，别逼我，起码今天别逼我，我想好好过个生日。”
聪明如她，早就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他那样炽热的眼神是想要跟自己承诺什么。
但她不能让他说出来，也不会答应他的什么要求。
她不配了。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无非是和他过一天快乐的时光，当做自己的生日礼物。之后，她不会再见他了，在她发现自己也坠入情网后，她不能放任这段感情继续滋生。
可就是安稳的过个生日这样简单的愿望，也没能如愿。
有报社记者拍到了两人的照片，在大上海，李司令家的丑事还真没人敢报，偏生赶上竞争对手的推波助澜，那张两人牵手上车的照片被刊在了上海最有名的四大报纸上，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半个多月没露脸的李司令终于是气冲冲的到了小筑，把一摞报纸甩在胡雯身上。
李照新前几天说要去东北后，又不见了人影，弄出这么大的丑闻来，他老脸都丢尽了。
胡雯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报纸，看着一版上照片，笑了笑，“把我拍的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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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起床后一直闷闷不乐的，不知道是因为神经过于紧张才会在梦里都梦到被偷拍，还是这梦其实是给自己的一个警示，她觉得很不安。
李承远看她脸色不好，神情间有些恹恹的，以为是昨晚自己折腾的太厉害了，心虚的揽着她的肩膀，低头问她，“哪里不舒服？要不今天你别去片场了，我自己应付的过来，你在家休息休息吧。”
温暖闻声立马回绝，“那哪儿成！你今天杀青呢，我得去看你最后一场戏！”
《爱我》里李承远的戏份今天就全拍完了，温暖不想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这是第一部她陪着他拍的戏，她要善始善终，“我就是有点起床气，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整顿完毕，两人出门时正好碰到许攸也从隔壁出来要去上班。
温暖想着搬来两晚上都住在李承远这儿，有些不好意思，主动的跑过去替许攸拿公文包，“大表哥，上班去啊？”
许攸见温暖乖巧的跟在自己身边，兄长情结顿时满点，刻意和李承远隔得老远，使得温暖也跟着和李承远拉开些距离。
李承远无视了许攸幼稚的行为，先一步走到电梯前按下降钮，沉稳的站着等电梯。
“我说，你们这样也就等于换了个地方住，不还是同居着呢？那些记者厉害着呢，用不了多久就摸到这边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李承远看着电梯显示的数字慢慢变化，眉头微微皱了皱，“再过两天吧，温暖还住在你那边，前天跟你说过的事务所要公开的事你准备一下，看找个合适的契机。还有狗仔那边如果有一天真的抵不过去了，你和温暖的关系也得透出去。”
许攸虽然开玩笑说过要趁机混娱乐圈，可他本人对于曝光这种事挺反感的，尤其是上娱乐版新闻，被人胡写瞎写的还干扰他私人的生活，实在是让人心烦。
李承远也知道许攸的性格，很认真的说了句“抱歉”，“师兄，你加油干，把‘远攸’干成行里数一数二的事务所，我替你找那种只报道青年才俊、业界精英的人物杂志给你做专访。”
许攸不领情，踏进电梯，按了楼层才转头骂他，“真干成数一数二的了，不用你找，人家杂志也会主动来采访我的。当我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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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远最后一场戏是补拍亲自告发家族的各种不法勾当后内心的纠结。
剧中男主和女主在逐渐调查中，发现怀镇的创建者其实是靠盗墓发了第一笔财，又靠走私军火积累了更多的财产，就连现在的产业收入里依然有很大的比例来自不清白的渠道。
虽然从小就很抗拒怀镇的生活方式，可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还有喊了那么多年叔叔婶婶的镇民，这样亲手将他们送入牢狱，心里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过了那道坎。
女主陪男主在酒吧喝酒，伴着驻唱歌手平缓的民谣，女主跟男主讲了自己的故事，讲了小时候父母带着她春游，教她骑车，教她弹琴，那样无忧无虑的童年，最后却以父母双亡收场。她温柔的安慰着他。
“因为我父亲不愿意替那些人运输‘黑货’，因为我父亲猜到了些端倪，他们就制造了交通事故，对我们家车的离合器动了手脚。”
“你看，不论是毒品还是军火交易，或是别的非法勾当，影响的远远不止购买者和出售者，每一个中间环节的经手者都可能被牵连，都可能受到伤害，它们危害的是整个社会。”
“而你，只是做了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应该做的事。错的是他们，该受到惩罚也是他们。”
这段戏太沉重，李承远拍完了脸色还没能完全缓过来，看起来仍是很冷。
温暖却是一听到打板声就蹿到了李承远身边，开了手机录像问他“杀青了高不高兴，什么感觉？”
李承远对上温暖的笑容，几乎是瞬间就从戏里出来了，浅浅的冲她笑，“真好，杀青了。”
就这样简单的五个字，配上李承远那个简单的笑，传上微博后不到半小时就让“#真好，杀青了#”刷上了微博热门话题第一的位置。
舔屏党一边表示被李承远的笑容甜的喷鼻血，一边威胁剧组后期快点做，让这部剧早点和观众见面，还有一小撮网友已经开始关心李承远下一部剧要接什么了，比如《爱我》的小说作者另一本很受欢迎的黑道小说有没有可能也去演男主角。
这个提议一出，网友又有了新的关注热点，全是求李承远继续拍那个作者的剧，因为他的气质和那个作者笔下的每一个男主都很贴近。
三个多小时，微博热门前十的话题被李承远承包了六个，第一位也变成了“#让李承远演《为你成佛》#”。
温暖打理微博之后，虽然关于李承远的内容也经常被刷上热门，可是这么大阵仗的还是头一次，她怕自己处理的不到位，打了电话给纪彦成请示。纪彦成倒是很放心她，只说让李承远发个公告感谢一下大家，关于什么成佛成魔的电视剧，公司并没有接到任何剧组的邀约，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大家的。
温暖挂了电话，转告给李承远时正是要开饭的时候。
许攸给两人盛饭，坐下来敲桌子，“先吃饭，吃完了再弄。”
温暖先夹了块鸡翅给许攸，又把另一半的鸡翅给李承远，这才挑着剩下的好吃的碎鸡腿肉吃起来，边吃边给李承远提建议，“发公告太死板了，要不你再录个视频？”
李承远没答她的话，却是问了句，“他们说的那个《为你成佛》是个什么小说，你看过么？”
温暖在李承远刚接拍这剧时就做了不少功课，包括把剧本原作者的小说都读了一遍，所以对这本成名作自然也是印象深刻，“看过，是本黑道文，男主是黑帮神话，后来为了女主洗白了。不过通篇还是黑道啊火拼啊什么的，只在最后一章简单的提了提他把手下的产业都转让给堂弟了。”
许攸吧唧了几下嘴，“这种本子根本不可能让拍吧？网友们脑子都进水了？”
李承远倒是笑了，“许攸，我上午跟你说的那事，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