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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老者四处打量,当看到石壁上一道浅浅的痕迹时,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身形缓缓地飞上半空,背着双手,几乎整张脸贴在石壁上,细细端详着那一道剑痕。
“奇怪了,既有风属性的轻灵,又有火属性的爆裂,小子,你是双灵之体?!”老者研究了片刻,忽然狐疑看着萧强。
萧强闻言头皮发麻,冷汗都下来了,面对老者清澈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冷青寻不禁动容,多看了萧强几眼。
老者哈哈大笑,好像捡到宝一样,看着萧强的眼神都变了,直让萧强心里发毛。
“咦,怎么还有一股子邪气?不是魔族武学,似乎是《风影无双》的奥义,小子,你去过残经阁?”白眉老者继续研究剑痕,忽然挠了一下头,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萧强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毛骨悚然,若非亲眼看到这一幕,他简直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凭着一道剑痕看出这么多名堂来!
萧强几乎给跪了,惶恐道:“晚辈确实在残经阁习得《风影无双》,只是领悟尚浅!”
“不错不错,难怪能领悟到无影剑意,冥冥中自有机缘啊。”老者赞赏点点头。
萧强不禁愕然,心道难道《风影无双》和无影剑意还有关系?
冷青寻似乎看出萧强的疑惑,解释道:“萧强,所谓机缘,便是偶然中的必然,你的《风影无双》暗合了无影剑意的很多奥义,若非如此,你不可能这么快领悟这道剑意?再比如,你领悟的霸道剑意,需要置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激发出最为暴虐的一面,从而引发剑势,如果本座没猜错,你也应该修炼过一套悍勇搏杀的武技吧?”
萧强再次动容,点点头,如实道:“是的前辈,晚辈得知自己设计双灵之体后,在残经阁修炼了一套《三杀式》,属于火属性的玄品霸道武学!”
老者听得眉飞色舞,迫不及待道:“快,让我看看霸道剑意,快!”
萧强不禁苦笑,这又不是催奶,哪有说来就来的?
硬着头皮,萧强激发体内的暴虐之气,当体内能量的流动固定在某个节奏时,他一扬手,一道罡气喷薄而出,转眼间化作一把巨大的利剑,流星一般划过山壁。
轰隆一声,碎石乱飞,山壁上留下一道宽大而深邃的剑痕!
老者看到萧强驾驭剑意的手法娴熟自如,不禁赞赏点点头。
没等尘埃落定,他就飞上半空,贴着这道剑痕研究起来。
片刻,他哈哈大笑道:“果然是霸道剑意,武技天赋和悟性都不错,不错不错,不过,缺陷也很明显啊!”
冷青寻心里一紧,躬身问道:“师尊,什么缺陷?”
白衣老者看着萧强道:“小子,你的剑意还是太温和,这样可不行,要知道剑意一出,势必见血,如此才能激发出剑魂的肃杀之意,领悟到更高层次的剑意!”
萧强知道这个老头不能以常理来推测,急忙受教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以后会培养杀气的!”
“孺子可教!”白衣老者哈哈大笑,从半空中落下来,走到萧强面前,在萧强身上这里捏一下,那里摸一下,好像是在相马。
好在老者适可而止,再次背负着双手,仰望萧强,白胡须和白眉毛一动一动的,忽然道:“小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剑阁的弟子了!”
冷青寻再次松了一口气,知道萧强的小命是保住了,他急忙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块圆形的玉牌,谨慎问道:“师尊,品级呢?”
“中级,等这小子有了杀气,升为上级!”
“师尊,萧强是外室弟子,而且是待罪之身。”冷青寻小声提醒道。
“这些和剑意有关吗?!”老者不禁瞪眼,怒声道。
确实无关,冷青寻讪讪一笑,指尖在玉牌上滑动了几下,玉粉飘散的同时,玉牌的正面,赫然出现了萧强的名字!
“萧强,跪下。”
萧强单膝跪倒在地,表情肃穆而虔诚。
冷青寻同样非常严肃,朗声道:“二十年来,总坛的剑阁没有收过一位弟子,你是第一个。即为剑阁弟子,就要时刻谨记门规,一意专心于剑道,任何时候,都不能堕了我剑阁的名声!”
“弟子遵命!”萧强双手举过头顶,郑重接过剑阁令。
剑阁令,一看就是古物,羊脂玉一般的色泽,隐隐透出一些发黄的沁丝。
令牌的正面则刻着一座古朴的楼阁,牌匾上是“剑阁”二字,最下方才是萧强的名字和品级。
令牌的反面刻着九十九把袖珍小剑,每一个把剑都栩栩如生,围绕成一个圆圈,九十九把剑的剑尖朝向同一个方向,看久了就会产生错觉,仿佛它们在按照逆时针的方向缓慢旋转。
给冷青寻和白眉老者行过大礼,萧强站起身,有些忐忑地问道:“前辈,为何弟子从没有听说过剑阁?”
“因为你们蠢,蠢蠢蠢!”冷青寻还没说话,白眉老者就怒了,大声道,“一个个都不争气,把祖师爷留下的剑道当成玩具,你让他们去外面看看,哪个宗派的修炼像咱们这里一样,风花雪月的?这个世界上,有不杀人的武技吗,有吗?!”
冷青寻一脸尴尬,低头不语,萧强却隐约明白了一些。
在魔兽森林的时候,他曾经听司徒远他们提到过关于剑道的争论,大抵上就像是华山派的剑宗和气宗之争。
而且因为剑意过于犀利,讲求杀伐,少了几分修炼中人的宽厚平和,因而被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所排斥。
加上驱魔之战后,人族的修行界开始盛行“坐而论道”之风,剑阁才渐渐退出众人的视线,再也无人提及了。
白眉老者品鉴完萧强的两道剑意,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待下去,不耐烦道:“回去再说,把这小子带着!”说罢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冷青寻恭送师尊离去,片刻抬起身,看着萧强,微笑道:“萧强,以后本座就是你的恩师,本座名为冷青寻。”
“冷面青寻?!”萧强失声惊呼,急忙躬身行礼。
他万万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面色儒雅的中年男子,竟然是万剑阁戒律堂的护法,主管刑罚的冷面冷青寻!
看来这条大腿,不是一般的粗啊,萧强激动了。
冷青寻对“冷面”的称呼并不在意,哑然失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本座是戒律堂的护法,日后更要遵守门规,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萧强急忙道。
冷青寻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萧强,先前的罪名暂且不提,你率众公然抗法,毁坏精英别院,残杀同门弟子,从即日起,剥夺白衣,降为记名弟子,发配冰尺峰劳作三年!”
“三,三年?!”萧强傻眼了,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新师傅,记名弟子的身份倒无所谓,可要接受三年的劳动改造,这可就要了命了。
冷青寻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以为这个处罚很重吗,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死,若不是师尊出面,本座也保不住你!”
萧强大概能猜到对自己的处罚有很大的争议,不禁有些惭愧,嗫嚅道:“师傅,弟子两个月后和卢中鹤有一场对决,事关家族荣辱存亡,弟子必须要回家应战,还望恩师通融一二。”
冷青寻面色稍缓,点头道:“三年并非是让你们劳作不休,而是累积的,到时候准你的假就是了。”
萧强不禁大喜,心道这还能“分期”,看来他这个护法师傅还是很照顾自己的。
“师傅,七君子呢?”萧强还是有点担心胖子他们,小声问道。
“他们就在谷口外,明日天亮,你们就去冰尺峰报到!”冷青寻说罢,大手一挥,抹去石壁上所有的剑痕和印记,身形消失不见。
“弟子恭送恩师!”萧强急忙躬身行礼,过了一会才直起腰,迫不及待地向洞府外走去。
冷青寻也没说对胖子他们的处罚,希望他们能少受一点罪吧,萧强想着,心中越发愧疚起来。
君子谷的峡谷口,七君子盘膝坐在一道石墙上,一动不动,昔日战斗留下的痕迹四处可见,血腥的气息依旧没有消散,让赶来的萧强有些压抑。
“强哥!”
崔大猛的警觉性最高,第一个发现萧强的气息,不禁惊喜地喊了一声,一跃而下,向着萧强行礼。
其他六人也纷纷跑过来,激动地热泪盈眶。
经过战斗的洗礼,七君子迅速成熟起来,就连年纪最小的卫志邦和卫志国,眉目间都透着一股英气,干净的脸上显现出硬朗的线条。
萧强亲切地打量着七人,忽然闻到他们的血腥味儿,不禁皱眉道:“难怪有人说我这里是猪圈呢,走,洗澡去!”
八个少年来到洞府外的一潭碧水前,脱光了衣服,噗通噗通跳了进去,清凉的潭水包围了身体,顿时让人精神一振,嘻嘻哈哈拍打着水花。
“兄弟们,这次连累你们了。”萧强有些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