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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又见故人
蚩尤带着两位士兵赶到从极渊南岸时,黎明已至,昨夜的雪已将岸边残败的景致全埋在洁白的雪下,抬眼望去,茫茫一片白皑皑的雪景,从极渊水面上飘浮着的冰块,也积着一层薄薄的雪花,好像一张银白色湖面,让人用铁锤敲碎了般,碎成无数条不规则的碧绿色缝隙。
蚩尤骑着驺吾站在岸边,望着这平静的从极渊,心潮澎湃,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愤怒,不过,额上那两只平常隐藏着的眼睛慢慢地显现出来,突然睁开射出两道金色的光芒,另一双眼睛也是冷光犀利,四目盯着水面良久,穿透这深达数千丈的从极渊,看到渊底上华丽的龙宫中那条银白色的冰龙——冰夷神龙正躺在龙床上眯着眼休息。蚩尤见此情景,突然抬起手抽出碧血剑狠狠地砍向从极渊,顿时剑气滔天,剑出的同时,蚩尤竭斯底理地一声狂吼:“冰夷,滚出来受死吧。”声振九宵,气贯长虹。平静的湖面顷刻间,劈出一条长百丈,深千余丈的深壑,满湖冰屑、冰块飞溅,渊壁上凝结的巨型冰块,被这剑气和声音震裂,轰隆隆纷纷坠落水中,溅起一个个巨浪,直冲云宵。岸边的积雪卷起,漫天飞舞,遮天蔽日。
蚩尤倚剑而立,挺拔如山,两眼凝视着从极渊,全然不顾身后还有两股人马在暗中紧紧地盯着他……
就在他离开夸父博奔向从极渊后,夸父博没有继续撤退,而是改变计划,也改变方向,藏踪匿迹,悄悄尾随蚩尤来到了从极渊附近,隐蔽在不远处一处土沟里,原本想等蚩尤与冰夷神龙战得两败俱伤时,他从中捡些便宜,可当他望见蚩尤这一剑,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不自主地赞道:“蚩尤,真英雄!”
夸父博话音刚落下,又传来一声“嘭”响,从极渊中冲天飞起一道水柱,伴随着这道水柱而出的是一条冰龙:“蚩尤,故友来我从极渊,用不着这般阵势吧,直接去我龙宫做客,我高兴得很,一定要热情招待。”冰夷神龙说着在从极渊上空盘旋了两圈,化着一位俊朗飘逸的青年,一袭白衣素衫,飘然落在湖面中一块浮冰上,笑吟吟地望着岸边张眉怒目的蚩尤道。
“可恶,谁与你是故友,一条怕死的小龙也敢与我称友,不想活了。今日前往不想与你多罗嗦,你将我兄弟穷奇封在冰块里,如何能解救他,速速讲来,免得丢了小命。”蚩尤举起碧血剑指向冰夷神龙大声说。
“呵呵,当年,在宛丘城我们可是一个阵营的,都为了帮助共工氏旋意称王,怎么不记得了。”冰夷神龙仍是一副笑脸,乐呵呵地说,“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看故友,顺便借龙须续离徽琴,争一番天下王,没想到原来是为了那两头兽来抱不平的,就连我这想帮你做天下王的故友都不放过,是吗?”
“不要胡说。”蚩尤目光明显柔和了几分,但仍一脸严肃,“你真的愿意借我龙须?”
“故友想要?”冰夷眯眯笑着问,“如果故友真想要,而且是为自己要,我为何不可,不就是一根龙须嘛。”
“那好,现在你给我吧。”蚩尤面部绷紧的表情缓了下来,伸出手去说。
“真为自己借龙须,那就去龙宫一叙,届时我陪你一起去宛丘城续离徽琴就是了。”冰夷神龙一脸狡黠的笑容。
“你敢骗我,无耻的小龙,看剑。”话落剑到,一剑劈出,剑气吞山河,剑锋破天地。
冰夷神龙毕竟是四大古神龙之一,功夫也不弱,只见轻轻松松地飘然躲过,重新化着龙形,喷出一口白雾。蚩尤也没停下,紧接收剑作法,一股灰雾飘了过去,咄嗟之间,两团雾气在从极渊上空交汇,一灰一白,格外分明,白的渗不透灰雾,灰的也渗不进白雾,两团雾气在那里僵持着,互不相让。双方交织争锋了一个多时辰,均没有前进一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一道黑影电火行空般到了冰夷神龙身旁,也几乎是同时,那道黑影又快若闪电般被反击回来,抛出几百丈远之外,雪地上一道殷红的血迹,红白两色,显得格外醒目。黑影跌落在雪地上,还比较清醒,想着之前那一瞬息发生的事情,却想不明白:他真的是够快了,比电火行空还要快快快,快好几倍,可那僵持着的双方怎么可能同时抽身来反击他呢,而且比他还要快,快快快,快好多倍。
此刻,黑影不仅身体上的伤痛,心更是痛!他非常清楚他的强行就是:跑得飞快。这是他们夸父氏族祖先血液中传承下来的,他夸父博更是氏族中强者,他就是因此而推选为氏族首领,一直以来,他对自己跑的功夫是非常自信的!刚才,他精心计算过了,只需要双方僵持中愣神的那一瞬息时间,他就可以从冰夷神龙的颔下取到龙须的,可今天不知是他算错了,还是碰上霉运,或者是冰夷神龙和蚩尤太厉害了的缘故,他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受了重伤,已经失去了接下来的任何能够获得龙须的良好机会,此刻,他感觉骨络已经散架了似的,手脚都不听从头脑的指挥了,只能躺在这雪地上等待着氏族的救援。
夸父博更不知道,就在他悄然绕道跟着蚩尤去从极渊,还误认为风咸鸟和柏皇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早已窥探到他的行动,并偷偷跟在他们后面,想做螳螂捕蛇后面的“黄雀”,而且风仇夷也从封冻的冰块里出来了,要知道风氏族的强行是:玩火。他们早已悄悄用火将封冻风仇夷的冰块融化掉了。就在前一刻,夸父博出击后,风仇夷也作好了准备,用烈火突袭夸父博,由柏皇负责抢夺龙须,结果这一切太快了,风仇夷还来不及发出攻击,整个事情就结束了。
夸父博躺在雪地上,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怎么被抛出几百丈远的?夸父博在那里苦苦思考着,而从极渊上空的白雾和灰雾都已经消散了,冰龙神龙重新幻化成白衣青年,回头望了一眼岸边上的蚩尤,灿然一笑,随即消失在湖面上。
蚩尤也没有纠结,转身跃上驺吾,带着两名士兵往昆仑山方向飞奔而去。
昆仑山天气瞬息万变,刚才雪花飞舞,转瞬却是雪停月出。就在这一夜的星纪(丑时)头,又是一个月光如雪,雪似月光,天地一片银白色光华的圣洁无比的夜色中,又一团黑影悄然飞进从极渊里,不知道黑影会给这美好世界带来怎么的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