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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从极渊
是日鹑火(午辰),炎帝留下相柳、后羿、陆吾等人,亲自率领刑天、穷奇、英招和一千名族兵和一千名兽兵向从极渊出发了。
炎帝威风凛然地坐在神牛上,行疾如飞的走在中间,侧后一左一右分别是,刑天骑着矢量马、蚩尤驾驭着五彩驺吾,一千士兵紧跟后面,前面的穷奇、英招带着一千兽兵在开路,威风八面向从极渊飞奔而去。
一入昆仑山范围,穷奇和英招更是熟悉如家,不过,这里的确是他们的老家,尽管昆仑山范围浩瀚无垠,但毕竟自己在这里生活久长,路境还是比较熟悉的,一路上风驰电掣,疾走如飞。
穷奇和英招都离开昆仑山好几年了,尤其是穷奇,离家时间更长,一直没有回去看看,此刻,他们虽有“回家看看”的愿望,但却不能付诸行动,甚至连两边如画的风景都无暇欣赏,只顾低头匆匆赶路,暮辞敖岸山,朝至黑山头,“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当他们看到茫茫雪域,突然滋生一种“近乡情更怯”情愫,心潮澎湃,尤其是第一眼望见那浩瀚无垠的从极渊时,更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己,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热血沸腾地狂喊:“到了,到了!马上就到从极渊啊。”
渐渐地,渐渐地,随着他们的脚步往前,从极渊越来越清晰了。
鹑尾(9月)的昆仑山,已经开始飘起雪花,茫茫苍苍,银妆素裹,位于北面的从极渊,静静地睡在一片圣洁素雅的画卷中,波光潋滟的湖面一望无边,碧绿清澈的水面上飘浮着细碎的冰块。湖岸边一簇簇人群,奔来攘去,搅动了这静谧的从极渊。
炎帝他们走到离从极渊只有半个时辰马程的地方,没有继续往前走了,他看到前面是一望无边的平川,便选择最后一处山角,命令队伍住扎这里,炎帝一边下令蚩尤指挥搭建帐篷,筑建防御护栏,一边派出刑天和穷奇、英招前往从极渊深处探听讯息。
刑天催动矢量马带着穷奇和英招飞至从极渊上空,俯视地下,从极渊岸边上,星星点点帐篷,各色各样;形状迥异的旗帜,迎风冻裂;高大威猛的士兵,披坚执锐,穿行湖畔;凶猛强悍的兽兵,暴戾恣睢,不可一世。刑天他们寻了一处无人的地区,悄然降落下来,窥探事情的变化。突然,“嘭”的一声爆响,从极渊中一条水柱直冲云天,随即,“哈哈”一阵刺耳的狂笑,山崩地裂,响彻云宵。紧接着,从极渊中飞出万千块冰块,像光芒闪烁的银刀,如骤雨般杀向岸边,顷刻间,杀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号,一个个人、兽掉头鼠窜落荒而逃。一座座帐篷被击得破败不堪,一片狼藉,刚才还是秩序井然的湖畔,转瞬间,满目疮痍,瓦解云散。
“尔等凡夫俗子,还想我冰夷神龙之须,真是不自量力,若再不离开,休怪我心狠手辣,杀无赦。”一条庞大的巨龙立在浮冰上,浑身银白,通透如冰,龙须飘逸如瀑,龙角弯若银月,两眼冷光暴戾如刀,望着逃至远处的人群,震耳欲聋地吼道。
“果然不俗。”刑天由衷地轻赞道。
“冰夷神龙,现在苍生无主,随时有兵燹之祸,万请神龙体贴天下百姓,赐于神须,消弥天下祸乱,造福苍生,天下万灵感恩于神龙之伟大。”突然一道声音震耳发聩。
“哈哈……”又是一道狂笑,让人听得心里发怵:“我冰夷已经千年未出从极渊了,前几年,听闻伏羲归天,我特地前往宛丘城准备辅佐共工氏旋意继承王位,造福万灵,未曾想伏羲王后女娲不仅不领情,反而将我等赶走,又把共工氏旋意逼死于不周山,现在天下无主,马上就要大乱了,必定会让天下生灵涂炭,现在却来求我化解天下纷争,我这不是太没面子了。”
“冰夷神龙,共工氏旋意为臣不淑,犯上作乱,女娲娘娘诛杀他,是替天行道,而神龙心系天下安危,解救天下百姓免遭涂炭,我们代表天下苍生感激神龙宏恩,一定会在各处兴建神庙供奉神龙,万代不断。”还是刚才那道声音。
“说得不错,我喜欢。你是哪位?”冰夷神龙声音舒缓了许多。
“在下夸父博,夸父氏族首领。”
“嗯,夸父博,你会说话,饶你不死。”
“冰夷神龙,是否愿赐我龙须?”夸父博问。
“哈哈,夸父博,你想得到龙须?”冰夷神龙说完并没有等夸父博回答,而是抬头扫视人群,大声说,“听说伏羲归天前,将他与天神通话的离徽琴弹断了一根弦,便留下遗命:续离徽琴弦者,承天下王位。今日,你们按伏羲遗命订下约定,前来我从极渊,是想取我冰夷龙须续离徽琴弦,得到王位,是这样吧?”冰夷大声问道。
“冰夷神龙万般神明,还请神龙能赐龙须。”夸父博再次抱拳长揖道。
“哈哈,想要我冰夷龙须,无知人类,做梦吧。伏羲那卑鄙小蛇,当年到我从极渊的龙宫来,骗走了我五十根龙须,才制出离徽琴,与天神通话,为自己在天庭谋得了神位,却失信于我,没有兑现承诺将我一起带到天庭,此仇未报,还想要我的龙须。尔等赶快离开,否则将你们全部封冻杀死。”冰夷神龙凶光毕露,张开大口吐出袅袅白雾,白雾所到之处,顷刻间,万物封冻。大家看到此景,惊慌失措,又作鸟兽散,逃之夭夭。
刑天和穷奇、英招虽然早已习惯了昆仑山的寒冻,但也不敢硬扛这冰夷神龙的封冻法力,退出数鼻息马程之外,而在南方长大的刑天,就更加承受不了这分寒冻,急忙催动矢量马飞快地逃回宿营之地。
风氏族和夸父氏族带来的人马死伤大半,早已溃不成军。好不容易收集起来残部,重新安营扎寨,商议对策。
炎帝听了逃回的刑天汇报,心情格外沉重,恐怕动摇军心,表面上仍旧一副坦然如常样子,一边和刑天、蚩尤商议,一边等待还未回营的穷奇和英招。炎帝心里想:穷奇和英招久在昆仑山生活,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然而,不知不觉,一天过去,穷奇和英招还没有回来,炎帝心里有些不安了,望着夜暮下银白色的天地:难道穷奇他们遇到危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