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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沈誉带来了最好的律师,就他离开公司会发生的一系列情况作了分析,把每个能想到的点都想到了,可是真的到了董事会上陆湛对他所作的一切还是让人觉得心塞。
除了基本的他要交出来,甚至公司董事会还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要江逾白移交自己所有的财产,包括在B市的房子,甚至还有那条拍卖得来的项链。
沈誉差点拍了桌子,“你们什么意思,那都是他自己的。”
陆湛不温不火的说:“他自己?都是用的公司的钱,一笔笔都是有账目的,我们不告你挪用公款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你……”
“沈誉,算了。”江逾白脸上没什么表情,小人得志的嘴脸他看多了。
“老白,怎么就能这么算了,这些年你给公司赚了多少钱,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个算算?”
“给公司创造效益是当时作为这个总经理职位应该做的,就这样吧,江先生还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吗?”
江逾白摇摇头,“没有。”
“那好,请江先生尽快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这里还有B市的。”
江逾白也不罗嗦起身去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却发现阿辉正和两名保安起争执。
“阿辉,怎么回事?”江逾白喊了一声,阿辉转过头已经是面红耳赤。
“江总,他们非要去你的办公室,我不让。”
江逾白轻轻的摆摆手,“算了,你快去工作吧。”
阿辉狠狠的瞪了一眼保安,他其实很不甘心,跟江逾白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从心里崇拜自己的这位上司,现在看到他这种境遇,很不好受。
陆湛跟在他们后面,阿辉的一举一动他看在心里,叫住阿辉,他笑米米的说:“陈辉是吧?”
陈辉心里直骂他,装什么装,都在一起工作了好几天,翘起尾巴就不知道拉什么屎了。但是他面上还是做出很恭敬的样子:“陆总,我是。”
“我替人事部通知你,以后你不用做总经理助理了,市场部那里缺人手,你去那里好好锻炼一下。”
阿辉愣了一下,他习惯性的看看江逾白,似乎还想从老上司那里得到求证。
他的样子更加刺激到陆湛,他冷笑一声:“现在,你也可以收拾东西去市场部报道了。”
“陆湛,公司人事调动是有程序的,就算是总裁也没有资格随意任免。”江逾白蹙起眉,他这人护犊子是出名的,即便不干了他也看不得别人作践他的人。
“江先生,现在你那套管理办法已经随着你离开公司全作废了,我们新的管理办法正在筹备出台,在那之前,我说的算。”
江逾白嘴角一抽,他没有对着疯狗骂的习惯,掏出手机,他拨打了江培风的电话。
“你是给风叔打电话吗?我劝你别浪费电话费了,母亲及董事会对他的所为所谓非常不满,现在让他在家休养暂时不要管公司的事情。”
果然,江培风的电话关机。
江逾白抬头关掉电话,他再次对陆湛强调:“阿辉是个难得的人才,精通几国语言,你既然身为公司的管理者,更要爱惜人才。”
“就因为他是人才才要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阿辉不愿意江逾白再为自己为难,他激动地说:“江总,您别说了,反正您走了我也不想干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辞职,我可不愿意给这样没有什么本事却只会汪汪叫的人打工。”
陆湛没想到阿辉竟然敢骂他,登时变了脸:“想辞职?好啊,别忘了你跟公司还签订了保密协议,三年内你不能在同行业公司上班,一年内你不能在江南的任何公司上班。”
阿辉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他把脖子上的工作证摘下来狠狠的掼在陆湛面前的地上:“老子回家玩儿,要挟谁呢。”
江逾白沉声提醒:“阿辉,不要冲动。”
至于从来不怕事儿大的沈誉则喊了声好,“是个男子汉!”
江逾白看了他一眼,心说你能不能别起哄,人家上有老人下有房贷,没个高薪的工作能行吗?
陆湛此时把矛头对准了沈誉,“沈先生,B市方面人事部也会和你谈的合约问题,我们公司要单方面解约,届时,你不再担任我公司在B市的法律总监职务。”
沈誉哈哈一笑:“好的好的,我求知不得,我兄弟都不干了,我也犯不着给你们出力。”
陆湛声音很冷:“那最好不过。”
他们这里闹着,电梯那里忽然传来骚动,原来是潸潸上来,被一个保安拦下了。
江逾白快步走过去揽住她的腰:“不是说在酒店里等我的吗?”
潸潸软软一笑:“反正也没事就过来看看,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还没呢,要不你帮我?”
“嗯。”潸潸点头,两个人走过来,潸潸忙跟沈誉和阿辉打招呼,却像没有看到陆湛这个人一样。
沈誉打趣她:“潸潸,你是一时都不能离了老白呀,这才多一会儿,就想了?”
似乎是故意做给陆湛看,潸潸嗔声道:“江逾白,你看看三少!”
他们顽闹在一起,似乎一点都没有阴霾,这让陆湛很不爽。
他看看保安,其中一个明白他的意思,马上高声道:“请赶紧收拾你们的东西。”
潸潸捏捏江逾白的手指,“要收拾什么,赶紧的,我们也好回去。”
陆湛再也看不下去他们秀恩爱,刚转身要走,忽然听到潸潸一声惊呼,他顿住脚步,忍不住回头。
原来潸潸不知道从江逾白抽屉里发现了什么,她高兴的说:“这个吊坠原来在这里,我以为不见了,心疼了好久呢。”
江逾白嘴角挂着一抹*溺的笑容,“你掉在这里,我给捡起来的。”
“哇,谢谢你老公。”
老公两个字刺激的陆湛眼角猩红,他双拳紧紧握住压在裤线上。
等陆湛走了,沈誉对阿辉说:“有没有兴趣来B市工作,如果行我就回去给你安排。”
潸潸也是认识阿辉的,她忙问:“怎么了?”
江逾白说:“刚被陆湛给炒了。”
“他真是丧心病狂了,阿辉,去B市吧,我们大家都在,沈三少一定给你个好的安排。”
阿辉点点头,“行,我考虑一下。”
忽然,江逾白顿住手里的动作,也没管现场有这么多人,他拉着潸潸的手臂说:“房子车子都没有了,婆婆也要搬家,连送你的项链也保不住了。”
潸潸一惊,“那我住的房子呢?”
“那个还在,因为买的时候写的是你的名字,而且也是我自己的钱。”
潸潸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总不至于无家可归,再说了有100多个平方呢,我们三个人住着也很宽敞。”
沈誉拿起一本书敲敲桌子,“阿辉,你有女朋友吗?”
阿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摇摇头。
“看看,我俩都是光棍,你们这是在虐单身狗呀。”
他们都给沈誉逗乐了,甚至连两个保安也忍不住偷着了,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其实江逾白个人的东西并不多,除去几件衣服也没剩多少了,他们几个人一起回酒店,大堂里发现了韩晴小宝在等他们。
小宝一见潸潸就扑过去,“饺子姐姐,我很想你。”
潸潸摸着小宝的头发说:“小宝姐姐也想你,让我看看,有没有长高一点。”
小宝虽然智商不长,但个头儿可一点都没耽误,他正是发育的时候,身体蹭蹭的拔高,现在比潸潸也矮不了多少,所以当他每次亲热的抱住潸潸时,江逾白总觉得特不舒服。
这就叫做吃醋。
进了房间,韩晴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逾白,你风叔最近几天也病了,他不能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江逾白看了眼支票的金额,他把支票推给韩晴,“晴姨,这钱我不要,你跟风叔说他要是觉得对不起我想弥补,就帮着我找找杨柳的下落。”
韩晴劝他:“你就拿着吧,这钱本来也该是给你的,至于杨柳的下落培风已经去找了。”
潸潸拿起支票也没看多少钱就塞到韩晴包里,“晴姨,这钱就当我们收下了,你留着给小宝。”
潸潸的善解人意差点让韩晴掉眼泪,她感激的说:“不用的,培风现在对我和小宝很好,说起来还要感谢逾白,要不是你把他从江里救出来,他也不会一下子就转了性子,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凡人从鬼门关溜一圈儿回来,对这鲜活人间的感觉总有些不一样,这个江逾白是深有感触的。
“他对你好是应该的,你能不计前嫌伺候他才是他的福气,晴姨,好好过,我们都好好过。”
江逾白最终还是拒绝了那笔钱,骄傲如他,从前几个亿几个亿的资金从他手里过,他都没当回事,现在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接受别人的金钱,潸潸自然也懂他的坚持。
这边弄得差不多了,飞机票也定好了,潸潸问他:“要不要回去看看江夫人和清苒?”
江逾白薄唇紧抿,半天才说:“不用。”
潸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痛她知道,特别是江夫人在事发后的态度太让人心寒了。
回到B市,还有一个烂摊子在等着。这几年,江逾白对B市公司的投入很大,赚的也是最多,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产业被别人拿走,江逾白的心自然不能好受,特别是度假村那一块儿,那才是J&H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有标志性的经典。
在这里,公司的人都是他的人,对于他的离开很伤感,公司高层自发组织了一个聚餐,也算是给他和沈誉践行。
那一晚,江逾白回家的时候很清醒,潸潸给她开门的时候他还从身后变出一只红玫瑰。
潸潸向来只喜欢带根的花,不过还是欢天喜地的接过玫瑰花,“怎么想送我花?”
“酒店里拿的。“江逾白打了个酒嗝,潸潸这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很大。
“喝了多少,快给你熏醉了。“潸潸伸手给他解开衬衣扣子,帮他把衣服脱下来。
“没喝多少,大概是沈三儿那个怂货身上的,我要是喝醉了,就跟借酒消愁一样。”
潸潸转身为他倒蜂蜜水,“那到底是愁还是不愁?”
江逾白伸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胸膛和小腹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和丰臀,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愁什么?我有老婆养!”
潸潸手上的动作一顿,“别说糊弄我的话,又要犯毛病不是?从那么高的位置上跌下来,我就不信你能淡然处之。”
江逾白的胳膊紧了紧,“是呀,很难受,很伤心,所以你要好好安慰我。”
潸潸觉出他的话很不正经,忙说:“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哎,别闹。”
可是闹的人哪能轻易停下来,素了这么多天,借着酒劲儿他的手从她的浴袍探入,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丰软的两团。
潸潸的手一哆嗦,水溅到她手背上,幸好不热。她压住他的手说:“别闹了,先把水喝了,别头疼。”
江逾白大号犬科动物一样拱着她的脖子,“你喂我。”
“好。”潸潸耐着心,她转了个身,端着水凑近他的唇边。
江逾白嘴闭的紧紧的,“用嘴喂。”
“给水就喝,讲什么条件?”潸潸火了,现在她是一家之主底气十足。
江逾白一脸的委屈,他别过头,很受伤。
潸潸愣住了,江逾白他这是撒娇吗?
潸潸哄他:“喂,生气了?”
江逾白淡定看天,不想理她。
潸潸玩心大起,她喝了一口水,鼓着腮帮子冲江逾白招招手。
江逾白上当,顺从的低下头。
潸潸咕咚把水咽下去,然后耸耸肩,“没了。”
江逾白瞪着她,特别的恼火。
潸潸哈哈大笑,她嚣张的眨眨眼睛,意思是我就喝能拿我怎么办?
江逾白咬咬牙,猛地低头擭住她的唇。
她的唇很软,带着蜂蜜的清甜,又有水的润泽,一吻上去,江逾白就欲罢不能。
潸潸心跳加速脸颊泛红,身体酥软的简直能化成水。他忽然停下,探手把她打横抱起来,不紧不慢的向着大牀走去。
潸潸被他放在牀中央,刚想起来就被他压下,他扯开她浴袍上的腰带,抓着她遮挡的手放在一边,“乖,让我好好看看孩子。”
潸潸羞得无地自容,她还没有在明亮的灯光下给他这么大喇喇的看过,微微绞着腿遮挡着,却给他用手掌压住,他暖暖的掌心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格外小心的摩挲着。
“这里面真的有个孩子?”他扬起脸,暖黄的灯光下,他的四分之三侧面轮廓鲜明,眉眼俊朗,表情沉静,认真却懵懂的样子像个求知的大孩子。
潸潸顿时就丢弃了羞涩,她压住他的手掌,柔声说:“当然了,不过他现在还小,现在大概这么大。”
潸潸在江逾白手背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握着他的手往下压了压。
江逾白立马抽手,他责备的看了潸潸一眼“你轻点儿,会弄疼他的。潸潸,对不起。”
潸潸失笑:“这又哪门子来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对孩子有恐惧症,那天在医院…….你该早对我说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在没有准备好前怀孕。”
潸潸挑眉问:“你都知道了?我就知道许博士靠不住。”
“斐然也是为了我们好,你第一次去他那里的时候他就说你心里头有事儿,我让他密切注意你,有什么赶紧告诉我,怀孕这样的大事他怎么能不说,他说你很勇敢,为了孩子一次次的面对血淋淋的过去,潸潸真是辛苦你了。”
潸潸忽然想起牛奶的事情,她问:“许博士没再和你说别的吗?”
江逾白摇摇头:“你还有别的没告诉我吗?”
“没了。”潸潸决定不告诉江逾白,否则他真会去杀了陆湛,现在他们已经慢慢开始过平静的日子,既然孩子已经抱住就不要再生枝叶。
两个人一时没有再说话,潸潸的身体长时间暴漏在空气里有点冷,她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江逾白忙把丝被拉过来盖在他们身上,顺手把潸潸的浴袍给扒了。
潸潸按住他在她身体到处点火的大手,喘息着说:“不行,医生说前三个月不能那个。”
“我知道。”江逾白舔着她的耳垂,抓着她的手按住自己的昂扬上,“它想你想的要命,潸潸,帮帮我。”
他的眼眸很深,他的呼吸很灼热,他的…..很巨大,潸潸知道逃不掉,认命的闭上眼睛,小手握住了他。
江逾白舒服的发出声音,低头咬住了她…….
经过兵荒马乱的一段时间,终于算是稳定下来,婆婆从别墅也给接到房子里,而张嫂则回到了江南。
婆婆对于这次搬迁什么都没问,她老人家经历过太多,也看透了人生的起落荣辱,所以连问都没问,不过知道潸潸怀孕后简直高兴坏了,又找出柔软的毛线给宝宝织毛衣。
潸潸这时也不在限制她,只是说时间不要太长,织一会儿就要站起来走走。现在的房子哪里都好,就是高层,也没有可以散步的花园,婆婆是坐不惯电梯的,所以每天只能闷在家里。
现在潸潸都养活一家好几口人,自然觉得责任重大。江逾白现在每天都陪她去花店,开着她的大众CC,长腿长胳膊的简直没地方放,可是人家安之若素,丝毫不觉的大众CC和阿斯顿马丁有什么不一样。
又是阳光晴好的一天,沈彻最近装修新办公楼,需要一大批绿色植物,本来这个单子轮不到潸潸这样的小店来做,丝丝力荐,沈彻只好把单给了她。
货源店里没有那么多,她只好去郊区花农那里调运,江逾白亲自开着租来的货车,拉着她去郊区。
本来江逾白是不让她去的,可是她非要跟着,现在江逾白开车非常小心,车速都不敢超过60迈。
潸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江逾白。帅哥就是帅哥,即使他现在只是穿着牛仔裤和粗布夹克,也是一个田园风,丰神俊朗的一塌糊涂。
看了又看,潸潸还是看不够,当意识到这个男人是我的时,她又骄傲的不行,轻轻动着手脚哼起歌。
江逾白仔细一听,竟然是那首“end of may”。
微微弯起唇角,江逾白问:“你也学会了?”
“嗯。”潸潸点头,“我唱的怎么样?好听吗?”
秋日的阳光明亮却不耀眼,郊外的空气带着一股子清香的丰收味道,大片大片的田塍里植物一片橙黄,江逾白突然念起了中文歌词
闭上你的双眼和命运对赌
面对着日落前最后的光彩
这是我们所能到达的最远的天外
你还没看见我已将自己掩盖
请沉默不语
看黎明到来
是的,那个时候,他开着豪车穿着西装和她行驶在城市浮华的街头,那时候他看不清命运,看不清他身边陪伴的人是不是对的。而现在,他们开着小货车行驶在郊外的路上,他身边的人依然是她,陪着他经过日落和黎明。
有一种冲动从江逾白的胸口漫卷到全身,把血液都鼓涨的分外澎湃,他想大声的喊出来,让她听到,让天地听到,让整个世界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