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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骜政却出了院,因为伤口不是太深,再说他工作也忙,没那么多美国时间住院。
骜政对樱诺的好一如即往,还是事事为她着想,还是对她体贴入微,樱诺仍然过着富贵少奶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但是,表面上,他宠着她,事事顺着她,可是,樱诺一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她总感觉有许多细节变了,比如说,骜政没以前那么开朗了,偶尔也会逗逗她,可是,没从前那么赖皮,而且,有时候,他还会坐在床上抽烟,一片烟雾迷茫中,好似沉思着什么,等她走过去,依偎在他怀里,指尖描绘着的发际线,从滑心一直下滑,绕鼻梁落至薄唇上,她媚眼如丝的神态勾引了他,他仍向以往般与她刻骨地恩爱,但,樱诺总感觉爱得不似以往那么彻底,总感觉两具身体之间隔着一层厚厚冰冷的铠甲。
以前,他很爱腻着她,每晚十二点以前总会回来向她报道,脱衣洗澡上床抱着她入睡。
然而,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工作特别的忙,他一般情况下都回来的比较晚,回来后,洗了澡,躺在她的身边,闷声不响地睡觉,每当樱诺醒来后,房间里已经不再有他的身影。
樱诺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许是他的确忙吧。
以前她从不在意他在做什么,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自从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后,她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时候,总是期待能看到他的身影,总是希望着他能问候一下自己。
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女人生羰是最脆弱的时候,她需要别人的安慰与体贴,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
本来准备好与他做一场契约夫妻,契约满期的那一天,她会拎着自己的行李远离。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她已经不再维持着原来的想法,她想试着去爱骜政,其实,骜政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再说,他又那么喜欢自己,不是有一句俗话,叫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更能幸福。
她爱骜煌,可是,骜煌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复活了。
她对少白的感情,只是之于感动,再无其它。
对骜政,是否感情最为复杂,以前,她一直认为自己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
那天晚上,她与徐少白在别墅跳舞惹怒了他,他强行要了她,在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的时候,她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她不想接近他,是因为骜煌与凌云宵,可是,问问自己的心,其实,她对骜政并非全无感觉,也或者说,她是把对骜煌的爱转移到了骜政身上,他们两个长得那么像,除了性格,其余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远远地望着他,有时候,她都会生出一种错觉,感觉骜煌就在她身边。
所以,骜政正在一点一点地走进她的心,很多时候,她都在回想,那天晚上,他为她买面包那温馨浪漫甜美的一幕。
她感觉很窝心,以前,骜煌也是那样宠着她,宠到毫无底限。
昨天夜里受了风寒,樱诺了得了重感冒,吃了药也不见好,不过不是太严重,她也没上医院就医。
“方冀。”打了一个喷嚏,方冀及时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接过纸巾,樱诺一边擦着红红的鼻头,一边问:“梁佩华还关押在警局?”
“嗯。”方冀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怕樱诺再问其它,他赶紧找了借口想溜,樱诺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
“方冀,骜政打算怎么处理梁佩华?”
“这个……”方冀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而,樱诺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见他吞吞吐吐知道其中定有内情。
“参谋长做事一向都有分寸,我只是他身边的小跟班,我不太清楚了。”
“方冀,他打算放了梁佩华?”
樱诺不放过方冀,继续刨根问底,平淡的语气暗藏着波涛汹涌。
“我不知道了。”
“这个,少奶奶,你还是去问参谋长吧。”
方冀急速转身拿了一份文件离开,当樱诺是瘟神。
樱诺忤在原地,脸色怔然,心思细腻的女人一向都会胡思乱想。
拔通了一个电话:“喂,薄唇,你帮我打听一下,警局是不是还关押了一个名梁佩华的女人,是袭击人,从狱中逃出来的,对,叫梁佩华。”
她打电话给了薄唇,让薄唇帮她去警局问一问。
薄唇是局里的人,人面很熟,几分钟就回了话儿。
“谷姐,那个梁佩华已经送回监狱了,对,已经释放回去了。”
释放回去?这样的结果总是让樱诺有些诧异,记得梁佩华袭击她的那天晚上,医生为骜政处理了伤口,骜政用那支没有受伤的胳膊抱着她,唇抵在她的鬓发说:“她想袭击的人是你,你说怎么办?”
“可是,真正受伤的人却是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她把那个问题转移给了他。
其实,当时,她说那话时,心理真实是这样想的,她觉得真正捅伤的骜政,骜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她也不想为难梁佩华,毕竟,梁佩华与母亲的恩怨已经过去了,她不想永远活在上一代留下的恩怨中。
记得当时骜政还扬言绝不会放过梁佩华,这段时间,他也从不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
她还以为梁佩华还被扣在警局,如果把梁佩华送回监狱去,未经任何审判,说明骜政就不打算惩治梁佩华了。
骜政口口声声会把她放在心上,却悄无声息就这样处理了梁佩华,至少,他该支会她一声儿吧。
这样的结果让樱诺心里很不爽。
晚上,骜政回来了,像以往一样,脱衣,扯领带进浴室洗澡。
完了躺到床上,一把将她搂入怀,用鼻尖磨娑着她的鼻尖,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亲昵地问:“小兰说你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这儿住不习惯吗?”
“要不,我们搬回‘天姿云府’去住吧。”
家里佣人多,可以多几个侍候,小兰人年轻侍候人的经验不足,饭做得也难吃,他深怕委屈了樱诺。
其实,他是白担心了,樱诺做过五年的家庭主妇,独力能力自然是非常强,厨艺也相当有水平,平时都是樱诺做饭,小兰只是帮衬着她打下手,这两天,她也不想做饭,小兰就随便炒点菜,刚才回来时,骜政把小兰叫过来,询问了一下少奶奶平时的饮食,小兰报告说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他以为她住不惯,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建议。
“不用了。”相较于‘天姿云府’事事被骜老夫人管束,再加上,还有一个凌云宵虎视眈眈,特别是每次在她与骜政亲热后,她都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冲着她阴阳怪气地笑,有时候,还会说一大堆冷嘲热讽的话。
相比较而言,还是这里住着比较舒服。
就她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去顾忌别人。
见他关心自己,樱诺的心口一阵暖烘烘,两个人贴得很紧,再加上六月的天气,两具身体慢慢就热起来,彼此厮磨着,像两条游离的蛇,樱诺今晚特别热情,更是主动,骜政有些受宠若惊。
他爱她也爱得非常彻底,她甚至叫了出来,在最激情难耐之时,他将她的头勾了过来,薄唇贴上了她的唇,狠狠地咬着,她的下巴仰起来,而他的吻沿着她雪白纤长的颈子密密一路下吻,吻在了她雪白肌肤昂藏的藏青色血管上。
血管贲起来,灯光下,能清晰地看到她立起的细小汗毛,女人媚眼如丝的,面容如三月盛开的桃花让骜政彻底陶醉了。
那天是外,持续了很久,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野兽,要了一遍又一遍,她也没拒绝,放纵着他的狂野与掠夺……
抽身,他躺在她身边休息,食指卷曲,从烟盒了弹了一支烟,刁在嘴里,划了火柴点燃,火柴无声熄灭,那一圈一圈飘渺而去的白烟如一蜷蜷鬼影子。
“骜政,你让梁佩华回了监狱?”
夹着香烟的指节一僵,片刻应了声:“嗯!”
“你不是说要治她的罪么?”
“樱诺。”男人长眉微拧,将她汗湿的身子搂过来,而她却将手臂横出,抵在了他胸膛间,拉开了她们的距离。
“太粘了,难受。”
她指了指自己汗湿的身体。
“其……实,梁佩华很苦,这十年,她都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她有忧郁症,脑子不清楚,所以,我……”
他没有说下去,仔细地神视着女人的表情。
“你生气了?”
樱诺剥开他霸道禁固在自己腰间的大掌。
“不会。”
这种小事她狠不着生气,只是,心里有丝丝不爽。
“你应该知会儿一声儿。”
“最初征询过你的意见,你说随便我怎以处置,所以……”
樱诺的面容阴晴不定,探不出喜怒哀乐,骜政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毕竟,这段时间,自从薛曼桢出现后,他心里也很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好了,老婆,以后,我不会自做主张了。”
他说着甜言蜜语,指天发誓,樱诺也不好再说什么,暂时就不与他计较了。
在她内心深睡,她还是挺想与他过下去的,无关契约,都是女人YN道直通心,有了关系,她的心自然就偏向着他。
起身走向了浴室,刚拧开了水笼头,一支大掌就扣住了她的细腰,把她拉进了一个汗湿滚烫的宽阔胸怀。
“一起洗。”
扬首,阳刚俊美的轮廓映入眼帘,凝望着她的眼睛迸射出浓烈的火焰。
“不是刚刚……”
“只是一起洗,很单纯的那种,老婆,你真坏。”
柔声数落着她,调佩着她,他将莲逢头举起,雪白水花全数浇到了她头发,她也不甘示弱,敏捷地夺过莲逢头,笔直的水药向他倾洒过去,两个人都湿了,从头到脚流淌着银白水珠,然后,他望着她,眼神幽深,浓烈而灼热,再然后,他把她按压在了墙壁上,开始疯狂地吻她,尽管他知道了真相,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放不开这个女人,这个他看着从五岁长到二十五岁的女人,他的女人——谷樱诺。
“樱诺,这是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的爱心早餐,必须得吃,我让小兰监督你,如果剩一滴,小心晚上‘家法’侍候。”
‘家法’打了引号,樱诺自然明白那层暖昧的意思。
“闷骚男。”
她冲着桌上的爱心早餐做着鬼脸,都是她喜欢的早餐,豆沙包,皮蛋瘦肉粥……
她咀嚼着热烘烘的刚烤出不久的面包,胃暖暖的,心也暖暖,想到昨夜的甜蜜画面,她的脸孔波滋一下就红了,幸福小兰不再,要不然都看她出糗了,她自个儿想着那样的画面,心跳就会加速,嘴角还不自禁上扬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感觉她们就是一对深处热恋中的男女,她是在与骜政恋爱吗?
“少奶奶,参谋长好喜欢你啊!瞧!这是方冀送过来的玫瑰。”
小兰捧着一大束包装精致的玫瑰,笑嘻嘻地对她说:“少奶奶,参谋长人长得帅,那么年轻就坐上那样的位置,又对你这样体贴,又懂浪漫,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个世间,不知道有多少的女人羡慕你。”
“这玫瑰还是七色的呢!”
小兰找了一个青瓷花瓶,将包装撕掉,再将一束束玫瑰插到了花瓶里。
花朵散开来,成了一个漂亮的圆弧形。
红的,白的,紫的,蓝的,黑的,黄的玫瑰相互映衬着,群芳争艳,娇艳欲滴,美不胜收,中心有一束是用紫红丝带编织的花朵,在众玫瑰的中心,所有的群花围绕着它,看起来是那样夺目,璀璨。
小兰舀了一盆水,洒了一下水在那朵紫红的塑料花上,笑脸盈盈:“少奶奶,方冀说,这朵花是参谋长亲自编织的,瞧,多美,这颜色应该也是你喜欢的吧?”
艳艳的紫红,看起来夺目,光华外露,却不俗气,这是樱诺自小就喜欢的颜色。
“少奶奶,参谋长好爱你啊,哇,好浪漫,我真的好羡慕你。”
“你也会找到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小兰,我祝福你。”
她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鲜嫩的玫瑰为小兰献上祝福。
“方冀怎么样?”
“别了,少奶奶,方冀不会喜欢我这种没素质的丫头。”她还没念完高中就出来打工了,方冀在参谋长身边呆了那么久,又是老兵,平时看着也心高气傲的,肯定不会看上她这种没气质,没背景,没文化,没学历的打工妹仔。
“说不准啊,说不定他就看上你了,小兰。”
樱诺品着普耳,调戏着自家下人,小兰是骜政特别从劳务市场找回来的丫头,与其说是让小兰侍候她,还不如说是给她找一个伴儿,深怕她一个人在家里闷坏了。
有一个伴儿说说话儿,排谴寂寞与孤独总也是好的。
其实,即便是她对骜政产生了微妙的心理,事实上,她是有危机感的,她不想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她想出去工作,却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工作可好,她与郁梵的那一段婚姻,让她有一些惧怕,怕骜政如果与郁梵一样,最后出轨,她谷樱诺又将是一无所有,再说,她与骜政也只是契约夫妻,如果骜政不喜欢她了,结婚前,她没任何财产的,离婚,她可能又是净身出户。
所以,谷樱诺不想靠男人生活,觉得女人还是自食其力的好。
那天中午,凌云宵来找她了,凌云宵四处打量了她们暂居之地Z市市中心路国贸大厦的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住房。
“樱诺,这房子对于一般市井小民来说,是显得够宽敞,不过,与‘天姿云府’相比,这里,还不够它的一个角,骜政就是将她这样金屋藏娇的,你不觉得寒酸了点儿?”
语气里的酸味儿如打翻了十几桶醋坛子。
小兰不认识凌云宵,不知是哪个阔太太观临,瞧她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乡下丫头小兰自惭形秽,她为阔太太泡了一杯普耳。
“太太,请喝荼。”
“不必,我不喝这种荼。”
凌云宵瞟了一眼端放在荼几上热腾腾的清荼,小兰心里一阵难受。
少奶奶一直交待她,来者是客,有人来了要泡荼送水果,她尊敬这位美丽的贵妇,可是人家不领情啊。
“凌姨,你又何必为难一个下人?”
樱诺挥手示意小兰退下去,她拿起一本书径自看着。
凌云宵在客厅里绕了一圈,最后,从樱诺卧室里转了出来:“那花儿是他送你的吧?”
见姑娘不语,凌云宵来了气:“他知道你喜欢紫红色,所以,特意把那朵紫红色的花儿插在了群花中央,他这样做,是在喻示着,你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吗?”
“即然如此,他又何必瞒着你,与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乱搞暖昧?”
骜政的举止逃不过凌云宵的眼睛,薛曼桢在医院跪求骜政放过梁佩华的事,第二天就传到她耳朵里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静观其变,她要看看骜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凌姨,如果你是来挑拔离间的,恕不奉陪,到点了,我累了,午休去了,你请便。”
难得与她哆嗦,凌云宵的脾气樱诺向来清楚,是那种得理一定不会放过别人的人,就算是没有理,她也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知道为什么梁佩华能重回监狱,甚至还离开那间阴暗潮湿的地牢吗?”
凌云宵拽住了樱诺的手臂:“因为薛曼桢找了骜政,骜政喜欢上薛曼桢了,谷樱诺,你与我一样,都是失败者,你得到了他的人,同样得不到他的心。”
男人的心就算是天边的浮云一缕,她一直是望尘莫及,凌云宵以为女儿得到了,却不曾想,一切都是假象,原来,骜政不晃一个专情的男人,他现在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这让她更不爽。
输给自己的女儿并不可耻,毕竟,女儿是自己生出来的,自有几分与自己像似。
可是,如今,骜政喜欢上了梁佩华的女儿薛曼桢,如果是那样,日后,她与樱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凌云宵这两天一直在想着注意,可是,最后,还是决定上这儿来提醒一下女儿谷樱诺。
尽管不想听凌云宵唠叨,可是,凌云宵吐出的话还是震惊到了樱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薛曼桢会傍上骜政。
她还就奇怪了,为什么骜政会莫名其妙就放了梁佩华?而且,不给她只字片语。
“梁佩华这个女人够苦了,这十年,她一直都被关押在一间暗牢里,那间牢很潮湿……”
她一直以为是骜政同情梁佩华,没想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妈,你不要乱说,薛曼桢怎么可能会与骜政有什么关系?”
不可否认,听到这个消息,樱诺心里难受极了,毕竟,她觉得自己才刚与骜政开始恋爱,而且,这段时间,骜政每一次与她恩爱时,都很彻底,也很疯狂,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啊。
“薛曼桢那个妖精,是她勾引骜政的,就是在骜政受伤的那天晚上,她跑到医院他住的那间病房下,跪了几个小时,骜政就心软了,然后,方冀把薛曼桢抱进了病房,骜政就与她搞一起了。”
凌云宵气得痒痒的,她狠不得啐薛曼桢一口痰。
骜政喜欢那个薛曼桢,让她又气又恨。
“女儿啊,你可得去把骜政的心赢回来,千万不能让薛曼桢母女的阴谋得逞啊。”
凌云宵向女儿吐着苦水。
“因为我与你爸的事情,梁佩华坐了十年的牢,她们母女不会就这样甘心,你也知道,目前,骜政是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如果他都倒向她们那边了,你与我都没法子活了。”
凌云宵语气轻轻柔柔,这一次,在樱诺面前扮演了母亲的角色。
“樱诺,你也知道妈妈有许多难处,生你时,妈妈才十五岁,十五岁只是一个孩子啊!那是刚中学毕业的年纪,我憎恨你父亲对我们的不闻不问,所以,才把你丢给外婆养,妈妈有时候也很想你,只是,我已经没脸回去了,我把脸都给你外公丢尽了,也就破灌子破摔,樱诺,原谅妈妈,妈妈也是爱你的。”
凌云宵的话说得十分动情。
“妈妈生你的时候,是在一片樱花林子里,当时,梁佩华动用了所有人际关系,Z市任何一家医院都不敢接受我,我动了胎气,羊水都破了,躺在一株樱花树下,你无法体验那种撕心裂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我们母子差一点就死在了那里。”
想起那个惊动魂魄的场面,凌云宵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这件事她一辈子也不会忘,那么刻骨铭心,为了生下樱诺,她差一点连自己的老命都没了。
这话不假,樱诺听小姨谷芊芊提过,知道母亲生她不易,所以,凌云宵排挤她,她总是一声不吭。
她只是憎恨母亲不与外婆相认,外婆这辈子生了她,再帮她养在自己,耗尽了大半青春。
年老了还要承受亲生女儿形同陌路的痛苦。
“女儿,想想妈妈与你所受的苦,这笔债一定要找梁佩华母女算,不能上梁佩华出狱,你也知道,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完全像一个神经病,她能拿刀子疯狂来刺杀你,出狱后,她还不知道怎么能对付我。”
从梁佩华刺杀樱诺这件事情来看,梁佩华定是对凌云宵恨之入骨,所以,才会连带着樱诺一并恨。
樱诺不是傻子,她也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只是骜政与薛曼桢的事情,让她一时间方寸大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又应该怎么办?
凌云宵走后,樱诺心里像是莫名长了一株野草,摇摇摆摆,平静不了。
她仔细地回想着这段时间与骜政相处的点点滴滴,觉得自己并不是不在乎骜政,她在对骜政慢慢投放感情。
她去了‘烘焙屋蛋糕店’找了薛曼桢。
女人头上还是戴着粉红色头巾,细腰上围着花格子围裙,没戴任何手饰,一对眼睛清纯如水,五官精致,未经任何修饰,细细端倪之下,樱诺才觉得她有几分自然娟秀的美。
身材很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樱诺的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也许,男人喜欢的就是她这副弱不禁风吧!柔弱的身子骨,我见犹怜的模样,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妹妹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找你聊聊天。”
她邀请薛曼桢去喝杯清荼,薛曼桢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妹妹,你还在怪我母亲伤你吗?”
薛曼桢眨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喝着杯子里的荼水,柔声询问着樱诺。
樱诺望着眼前的女人,乌销销的大眼,柳叶眉,樱桃嘴,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这样的女人不显山,不显水,清纯如一朵水池里的白莲,却是所有小三当中最厉害的一种狐狸精!
樱诺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想这狐狸精在她的逼视之下现出原形!
“没有,大妈的精神不正常,我怎么能怪她了,再说,当年,我母亲也有错,正如你所说,大妈受了这么多的苦,也该扯平了。”
闻言,薛曼桢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我一直就在担心,怕你生气……”
“不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都是一家人嘛。”
薛曼桢,还真会讨人欢心,也许骜政吃你那一套,可是,我谷樱诺不是傻子。
“谢谢你放过我妈妈,如果你执意要上告,我妈可能又要加刑。”
“不必谢我,你应该谢的人是骜政,是他放了你母亲的。”
“噢,那你代我谢谢妹夫吧,妹妹,看得出来,妹夫是真心喜欢你,我也祝你们能真正地得到幸福。”
“谢谢姐姐的祝福,奶奶的病好点儿了吧?”
“好多了,这两天气色好了很多,如果你有空,不妨去看看她,她非常想念你。”
“好。”
薛曼桢似乎有高兴,抢着去收银台结账,分手时,还不停地对她说着‘谢谢’。
“妹妹,没其他事,我先去工作了。”
“嗯,去吧,回见。”
“拜拜,妹妹。”薛曼桢一口一个妹妹,会把你的心肝儿都叫软,骜政,你就是这样被她软化的吧。
薛曼桢进‘烘焙屋’了,樱诺站在‘烘焙屋’门口久久都没有离去,眸光一直紧随着里面那抹忙碌的粉红色身影。
薛曼桢,玩心计,深沉,我谷樱诺并不比你差。
每个人都有一定的自尊心,她对骜政感情并非有多么深,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耍着玩。
看着细瘦的薛曼桢,忽然,樱诺脑海里就浮现了谷馨予的容颜。
当初,谷馨予与郁梵出轨,她痛心疾首,无数个等待的夜晚,身心倍受煎熬,最终,谷馨予夺走了郁梵!
如今,她与骜政感情才刚刚升温,却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薛曼桢。
即然打算与骜政过下去,她就必须得掐掉这种有婚外出轨的苗头,而薛曼桢与自己有恩怨,她就不相信,薛曼桢是真的喜欢骜政,还是喜欢骜政的权势,因为不仅能满足她的虚荣心,还能借骜政之手帮她报复她们。
她回市中心路那套房子时,方冀打来一个电话,告诉她骜政出差了,接连的好几天,骜政都不曾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的心有些零乱,闲着的人总是爱胡思乱想,由于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心细敏感的她就开始担心,骜政是不是真的与薛曼桢有什么,正如母亲所说,那天晚上在医院里,骜政要了薛曼桢。
可是,骜政,你明知道,薛曼桢与我复杂的关系,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梁佩华,你却偏偏放过了她。
单单这件事情就解释不清,除非母亲凌云宵讲的话是真的,骜政真的因为薛曼桢而放过了梁佩华。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骜政一身风尘仆仆归来,洗去了一身的尘灰,抱着她就开始猛亲,整个人显得非常热情。
“老婆,这两天,想死我了。”
把她压墙上,给了她一记热烈而缠绵的深吻。
滚烫的唇瓣覆在她的唇上:“早知道就带你去了,半夜醒来,没地儿钻,怪难受的啊。”
这男人没个正经,樱诺望着他,嘴角一勾,眼睛笑成了一轮月亮。
食指压在了他火热极薄的唇瓣上:“方冀说,你是去史海出差,那里不是美女如云,金发碧眼的,环肥燕瘦的,应有尽有啊!”
“切,那些没我老婆好看,我就喜欢老婆这味儿的,老婆,我嗅闻着被子里的那味道,更想念你了。”
他霸道、狂野、凶猛,像一只饿了几天几夜的野兽,终到见到了美食,不顾一切扑上来,把她咀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情动时,食指描绘着他的唇型,她喊:“都说唇薄的男人最是无情,骜政,你薄情吗?”
她的话惹来了他阵阵不满,他用行动表明了真心。
“要你这样诚心,这样卖力,我虽唇薄,但绝不薄情,你去外面听一听,哪个人不说我骜政是世间上最专情,深情的男人。”
“希望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整天胡思乱想的,看来,我得让你更忙。”
又一记战争开始……
一滴泪滚出眼眶,樱诺仰起头,头发从两鬓洒了下来,有一绺盖住了她的半张脸,泪水顺颊而下,滴到了发丝上,再浸入头皮里。
骜政,我曾有一次失败的婚姻,你知道,我最恨背叛我的人,如果你胆敢像郁梵那样对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已经输不起了,如果真如凌云宵所说,你与薛曼桢背着我在一起……也许,玉石俱焚就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完事后,他又抽了一支烟,她的眼睛眨了眨,伸手调皮地夺过他里的烟卷:“虽然你抽烟的姿势又帅,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你抽太多的烟。”
“这是在史海为你买的。”
骜政递了一个锦盒过来,樱诺接过打开,一枚绿母翡翠在灯光下发出灼灼的光辉。
“喜欢吗?”
“当然。”
这是骜政第一次送她手饰,女人一向都喜欢精美手饰,她也不例外。
“这根翡翠簪子是在拍卖会上买下的,据说是汉代某公主当年贴身之物,花了我不少钱呢。”
“谢谢老公。”
能买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她,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樱诺抱着他,在他脸上猛亲了一口。
“没诚意。”
骜政扣住她腰身,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她们彼此的头,然后,两人在被窝里展开了又一轮拉锯战。
拥有骜政的宠爱,樱诺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
但是,幸福如一根风筝,它总是长了翅膀,它会飞……而她手中的风筝线不知道几时就断了,脱了她掌控的风筝飞得越来越高,最终不见踪影。
如果一个长得又帅,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又与你初恋情人长得相似,又对你痴情至深的男人日日将你捧掌心,用尽他所有能力去呵护,一个女人是很难不被他攻陷。
樱诺就是他甜蜜的呵护中渐渐地沦陷,丢盔弃甲,曾经,被婚姻所伤,被骜煌所伤,心中筑起的那道冰墙在他强势攻掠下渐渐轰然倒塌。
她沧陷的太快,她根本轰然不觉。
不知怎么地,她就想日日看到他,一时半会儿没见着,心里就开始想得慌。
细雨霏霏,整个世界阴霾一片,她本来是想去找薛曼桢叙叙旧的,凌云宵所提的事情,因为骜政这段时间加倍待她的好,她全抛到九宵云外了,怎么看,骜政待她都是真心的,她也不想去怀疑骜政,她思虑着,就算骜政是真的因为薛曼桢而放过了梁佩华,她觉得也应该是骜政不忍看那对母女受苦,就像是当年不忍看母亲受苦一样。
骜政从小缺少母爱,因为父母的婚姻无任何感情基础可言,所以,骜政坚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柔弱的心。
正因如此,当年他拯救了她的母亲凌云宵,如今,也因为这个放过了梁佩华。
“小姐,请问薛曼桢在吗?”
“不在,她妈妈出狱了,这两天,薛曼桢都在家陪着她妈。”
出狱?
梁佩华出狱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梁佩华因当年毁她母亲容貌而判了15年徒刑,梁佩华入狱今年止才十年,居然出来了。
梁佩华的出狱说明什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樱诺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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