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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宕揣着鱼食和路西法一起回去，他们前脚刚到家，后脚鱼缸就送到了。送货的小伙子特别热心尽职，帮忙把鱼缸搬进屋子，在附赠配套的木制底座上安装好，确定稳固后才离开。
留对方喝茶被婉拒，送小伙子出门后，尹宕用湿布把鱼缸内壁擦干净，接着从卫生间里提了几桶水倒进去，直到鱼缸七分满后才停手。
还是有些空啊！尹宕看着里面除了水就没有装其他物质的鱼缸，开始回想曾经在别人家里见到的鱼缸装饰品有哪些。
假花、水草、小摆件，假山、碗莲、鹅卵石，貌似常见的就这几样。植物类的可以去掉了，彼岸花醋劲大，自己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它折腾。鱼缸不是透明的，摆件的意义不大，放进去了也欣赏不了，倒是鹅卵石，这个还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住在市区，想找鹅卵石可不容易，尹宕想了一会儿，就从空间里翻出了替代品。
瓷白色的鱼缸底部，零零散散地铺了数十颗红、蓝宝石，粒粒饱满，大小匀称，在清水的折射下更显绚丽多彩。
尹宕看着鱼缸膜拜了下自己的土豪手笔后，决定去把那条鲫鱼从廉价水盆移居到豪华版的陶瓷鱼缸里。
“鲫鱼不见了！”
尹宕进厨房后就只看到盛了半盆水的水盆，而原本应该呆在里面游水的鲫鱼却不翼而飞。
难道是自己跑了？
不会吧，一条鱼离了水就活不了多久，再加上它没有脚，能怎么跑？光靠鱼鳍和尾巴么？这两样东西游泳固然是利器，在陆地却不管用，寸步难行！就算是另辟蹊径从下水道里潜逃，这可能性也不大。毕竟家里的下水道口太小，鲫鱼又太胖。想强塞进去都难，更何况是从水盆跳进去！
好好的宠物没了，尹宕化身福尔摩斯开始在厨房里寻找蛛丝马迹。良久，终于在窗口发现了两根猫毛。
被猫叼走了？
话说得多大只的猫才能叼得动这么一条胖鱼！
虽然知道鲜美的鱼落到猫嘴里，肯定是死无全尸的下场，但那条鲫鱼实在是有灵气，像是成精了一样，尹宕下意识地认为它没那么容易被吃，哪怕面对的是它天敌。
不管怎么样，还是出门顺着痕迹去找找看吧。
考虑到路西法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没事，相处之下已经没那么怕魔王的尹宕秉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用十笼包子外加五道好菜贿赂对方，让他一起出去找。
“十五笼，十道。”路西法面无表情。他相当享受对方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模样。
“太多了。”尹宕皱眉，魔王什么的，不是该酷霸狂帅拽，十分高大上的么。为什么这丫还会讨价还价这么接地气的事，完全不符合人设啊，摔！果断差评！
“包子还是十笼，菜加五道。”尹宕退让。
“十五笼，十道。”路西法意志坚定。
“十二笼包子，十道菜。”尹宕再退一步。
“十五笼，十道。”路西法不动摇。
尹宕急了，再拖下去，那条肥鱼现在就算还活着，等自己去救它的时候也断气了。看了眼一直咬定数目不放松的路西法，怕耽误时间，想着反正不管做几笼包子，几道菜都是做，不过时间花多花少而已，于是一咬牙就答应了。
“十五笼就十五笼，我们先去找。”
得到这个答案，路西法满意了，和尹宕一起出门开始寻找。
可怜一退再退，最后层层溃败的尹宕完全不知道，魔王陛下之所以会讨价还价这个无敌的技能，完全是因为刚刚在花鸟市场见识了他讨价还价的过程，然后现学现卖过来的。
无知是福。尹宕和路西法顺着街道找。
他们买鱼缸回来时就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刚刚擦鱼缸，装水，又在厨房里找鱼，折腾了这么久，天早就擦黑了。好在外面的路灯十分给力，街道亮如白昼，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找鱼行动。
两人一左一右，沿着街道找了十来分钟。路西法虽然没把鱼放心上，但在尹宕亲手做的十五笼包子和十道好菜的驱使下，找得也十分尽力。因此在发现那条鲫鱼被只花斑猫叼着，突然从阴暗的角落里蹿出来冲进一条小巷时，路西法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花斑猫叼着不断挣扎的鲫鱼，左弯右拐，企图甩开后面突然半道跟上来的人类。拐了七八个弯后，跑着跑着，花斑猫突然停了下来，歪着脑袋警惕地环视了周围一圈，竖起耳朵倾听，随后像是确认甩开了人，没有危险后，花斑猫钻进一条窄窄的小巷。
巷子里有一扇半掩着的小门，花斑猫灵巧地挤进去，把鱼放下，伸出一只前爪按住不断扑腾的鱼，避免它逃跑。小耳朵抖动了两下，歪头对着一面墙壁叫：“喵~”
“斑斑你回来了啊！”一个穿着厨师服的年轻人推开墙壁上的隐形门走出来，低头和花斑猫打招呼，看到在对方爪下挣扎的鲫鱼时，哭笑不得：“这是你今天的战利品？不会又是在前厨叼的吧！昨天你把李哥做菜要用的三文鱼片叼走，要不是冰箱里还有备份，说不定你就要代替鱼躺在李哥的案板上了。”
“喵喵~”花斑猫换了只爪子按鲫鱼，冲着他主人撒娇。
年轻人被它又软又糯的叫声萌得心肝乱颤，也不管猫咪听不懂，不仅不再吓唬它，还替它出招，：“等下李哥要教训你，记得就这样对他叫，保证什么事都没有。来，趁着李哥还没来，我先把这条鱼料理好给你做晚饭。”
说着，年轻人就走过去，一手抱起猫咪，一手抓住鲫鱼，穿过隐形门去前厨。
于是等路西法顺着痕迹跟过来时，就看到鲫鱼被放在木质案板上，一个人类正拿着刀对着它一边比划，一边和在脚边转圈的猫说话：“斑斑，你今天想怎么吃？昨天生鱼片，前天碳烤，大前天烟熏。要不，今天清蒸？”
“喵~”花斑猫拿脑袋蹭蹭年轻人的小腿，像是回应似的抬头叫了一声。
“你也同意啊，那就清蒸好了。”年轻人举起菜刀，打算用刀面把鱼拍晕，好进行接下来一系列开膛破肚的血腥动作。
咦，怎么动不了了？
年轻人拿着菜刀的手加力，但菜刀还是一动不动，并没有下移分毫，甚至连手也动不了。
不，不只是手，全身都不能动了。
年轻人后知后觉地发现，眼里满是惊恐：这太不科学了。不会这么倒霉，碰见鬼了吧！网上说的没错，本命年果然坑爹！
花斑猫在他脚底下转来转去，蹭了半天不见回应，再加上主人说了要做鱼，现在却诡异地摆着姿势，一动不动。以它身为猫中天才的智商来看，这绝壁不正常。
花斑猫后退几步，留出一段距离，迈开四条小短腿助跑，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死命地撞年轻人的小腿，企图让年轻人恢复正常。
这时候，墙壁上半开的暗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完全打开。
花斑猫听到声音，浑身的毛受惊炸开，掉头对着暗门龇牙戒备。
路西法走进来，看了眼躺在案板上不停扑腾的鲫鱼，一伸手，鱼就落到了他手里。
“大个子你总算来了，再不来，你们就见不到鱼爷了。”鲫鱼说着看了眼花斑猫，恨不得直接跳下去给它一尾巴。不过碍于身体还在路西法手里，只好恹恹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路西法一出现，花斑猫就被气势压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冥冥之中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它，要是惹怒了对方，下场比死还可怕。
鲫鱼找到了，路西法一转身就打算原路返回，刚刚跟着花斑猫过来，忘记和尹宕说一声，指不定对方现在还在外面埋头苦找。
“就这么走了？哎，我还没报仇呢！”鲫鱼本以为路西法看到自己这么可怜，命悬一线惨兮兮的样子，说不定会出手帮忙教训对方出气，再不济也安慰自己两句，谁知道他什么也没做直接就走。不管怎么样都在同一屋檐下待了那么多个小时，要不要这么不念旧情！
路西法停下脚步。
鲫鱼顿时从奄奄一息变得精神抖擞：是不是良心发现，打算为鱼爷报仇雪恨了？
在鲫鱼期盼的眼神里，路西法一甩手，解开施加在年轻人身上的魔法，顺便抹去他刚才的记忆，然后在对方回头发现前，推门离开。
卧槽！！！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鲫鱼突然特别理解那些明明下载了高清□□小.黄.片，兴致勃勃准备撸的时候，却看到重点部位打着马赛克的宅男们的郁闷心情。简直坑爹有木有！
丫你都停下来了，多动一下手很难么！
求人不如求己，鲫鱼在路西法手里扭动，打算拼着半残的危险跳下去狠狠抽花斑猫一尾巴。结果刚动了两下，身体就毫不留情地被人大力一捏。
“老实点！”路西法面无表情。
“#￥%#%&*#￥%。”鲫鱼内心里爆出一段被和谐了的脏话，要不是还保留了点理智，知道主人不在，自己小命还攥在对方手里，它绝壁会直接说出来。
新仇旧恨加一起，以后别想自己帮忙出主意追主人。电视里的那些招数，不仅要反着说，还要什么招数烂说什么！哼哼，宁可得罪小人和女人，也莫惹鱼爷！
鲫鱼憋着气，暗自琢磨着以后怎么在背后下黑手，注意力分散再加上折腾了这么久，又缺水，因此直到周围的环境开始嘈杂，它才发现不对劲：这貌似不是刚刚被那只猫叼着走过的那条路！
一条鱼能发现的事，路西法自然也能发现。之前来的时候，那条路又狭窄又寂静，附近连道人声都没有，和面前的比起来差别之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估计刚刚推错门。
五光十色昏暗而有重点的灯光，热气奔放的音乐，香烟和酒精的气味弥漫，群魔乱舞。
路西法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不变。在魔界，这样的地方有很多，虽然身为魔王，他从未踏足，但也经常听那些下属提起过，魔性本淫，这样的场面根本吓不到他。
路西法镇定自若，给快要挺尸的鲫鱼施加了个水球术，等对方在大水球里慢慢恢复生机后，随手在上面叠加了个让人忽视的咒语。
拎着水球，魔王打算从人群里穿过去离开。谁知道刚跨出暗处一步，就有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凑上来。
“帅哥一个人？”女人涂着艳丽指甲油的手指状若无意地划过路西法胸膛，饱满□□的胸部在路西法的手臂上磨蹭。媚眼如丝，充满了诱惑。
路西法面无表情，周身的温度下降了几度。
女人勾起红唇，这样的男人才有挑战性，征服起来才够劲：“一起喝一杯？”一边邀请，一边抛电眼。身体凑得更加近，企图依偎进路西法怀里。
路西法看都没看女人一眼，绕过对方，继续向前走。
被落在后面的女人看着路西法的背影，不甘心地跺脚。是个极品，可惜太冷，自己这朵娇花可经不起寒气的侵袭。这样诱惑还不动心，估计再死缠烂打也是一个结果。大庭广众下，被同一个人拒绝多次也太丢人了。想到这，女人收起和对方来一发的心思，踩着细细的高跟鞋离开，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
女人的失败并没有打消其他狂蜂浪蝶的旖旎心思。毕竟这么个优质男，眼光高点才正常。虽然刚刚铩羽而归的那个女人是酒吧里最出挑的那批人之一，但对方可能不喜欢这个类型的，或者说更干脆点，他也许只是对女人提不起劲！
大部分人选择了接着观望，路西法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又有皮相好，耐不住性子的人站了出来。
一个带着金丝细框眼镜的斯文男人端着杯酒拦住路西法：“有没有兴趣一起喝？”说着不等路西法回答，就仰头自顾自地喝酒。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划过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衣，打湿那片薄薄的布料，胸前一片半透明，两颗红果在酒水的刺激下颤颤巍巍立起，若隐若现，无声地诱惑着人去采撷。这一幕一出现，几乎能听到周边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斯文男人见路西法不为所动，挑眉，伸手解开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嘴里含着口酒，倾身就打算双唇相接，用这个饱含色.情的方式喂给路西法。
路西法皱眉，推开男人，自顾自地往前走。走到拐弯的地方时，突然发现不对，角落里放置高大盆栽的地方有奇怪动静。
刻意压低的喘息声混在音乐里虽然不起眼，但以魔王的耳力，自然不会忽略。
那里有人埋伏？
路西法走近一看，两个男性人类正抱在一起，高大点的站立着，矮点的腿缠在他身上，两人胶合着，背靠墙壁。高大点的人类正奋力地撞击着缠在他身上的人类，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噗噗的水渍声，加上两人时不时的低吼喘息，让人听了忍不住脸红心跳。
以路西法的眼力，对那两人相连在一起的部位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紫红色的巨.物在小小的菊.穴里抽.插，每一次，都像是要撑破那处似的，但每一次都被顺利地吞下，场面香艳十足，路西法看了，却只觉得恶心。
那男的皮肤不够细腻不够白，眼睛太大，头发太长，身材也不好，全身上下全是缺点。要是换成尹宕就顺眼了，他到处都刚刚好。
不知怎么的，路西法眼前浮现出之前尹宕脱下古装换衣服时，露出的那一副身体，每个地方都恰到好处。不过这个碍眼的攻也得换掉，他一点都配不上尹宕。
一想到尹宕藏在挺翘臀瓣中间的秘.处会被眼前那根丑陋的硬物攻占，路西法心里泛起一阵杀意。那个地方除了自己，谁也没资格碰。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压抑不住，路西法突然回想起鲫鱼之前说的话‘那个黑漆漆的大个子，你是不是暗恋这个抓我的人？’
暗恋么！毫无感情经历的魔王突然明悟。看来这条鱼还挺有用的，自己来救它没白浪费时间。
意识到自己心意的路西法心情甚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尹宕，培养感情争取早日把魔后娶到手。偏偏在这时候，有人缠着他，阴魂不散。
刚刚被路西法推开的斯文男人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搭上路西法的肩膀，被躲开后也不恼，目光暧昧地在角落里转了一圈，随后焦点就从苦战的两个男人身上落回到路西法脸上：“好看么，要不要来一发？”
“先别拒绝，我们好聚好散，穿起裤子后下次再见面，我们绝对互不认识。你心里别有负担，我不会死缠烂打的。只不过难得遇到个极品，不尝尝滋味，享受一番，实在辜负了相遇的这份缘分。”
男人见路西法没有反对的意思，自以为猜中了对方的隐忧，于是打算再接再厉，开口邀约出去开房。
谁知刚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脚踹开。
路西法才知晓自己的心意，正急不可耐地想回去见自己的小魔后，结果被人拦下来听了堆废话，一时不耐烦，直接干净利落地伸脚把挡路的障碍物踢开，无视身后人怨恨恶毒的眼神，提着旁人看不见的水球离开。
因为刚动完手，不对，刚动完脚，威慑力还在，这会一路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类上前来自讨没趣，顺顺当当地出了门。
毕竟前车之鉴在前，那斯文男人被踹之后，狼狈地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金丝细框的眼镜歪斜，鼻子还因为撞上椅子腿，流出了两道红色液体，完全不复之前的风度翩翩。这样的下场，没有谁想体会。
路西法出去之后，没走多远，就看见尹宕在街上专心寻找的身影。对方估计连自己刚刚消失了一段时间都没发觉，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解释，那地方乌烟瘴气的，每个人都饥渴得不行，万一尹宕好奇想进去，那不是是羊入狼群么！会被吞吃得连羊毛都留不下一根的。
“鱼找到了。”路西法欣赏了会尹宕的身姿，出声道。
尹宕抬头顺着声音望过去，一眼就看到已经被魔王解开叠加魔法，正在水球里吐泡泡的鲫鱼。
“那回家吧！”尹宕小跑到路西法面前，接过水球小心翼翼地捧着，和路西法并肩走。
回家。
陷入爱情的魔王陛下听到尹宕说这两个字，眼睛亮了亮，比吃包子时还要愉悦。即使看见尹宕捧着水球一脸胆战心惊，就怕一不小心碰破了的样子，也不觉得有多刺眼。
最多就只是有点小碍眼，看了想提起鲫鱼尾巴，和它一起玩甩高高这个游戏而已。
路西法忍了十秒，见尹宕还是紧张兮兮的，吃醋的同时也看不下去他这样担心。
“水球是随着我意念改变的，只要我想让它保持着这样子，它就一直会是这样。不信你戳戳，不会把水球戳坏的。”
“真的？”尹宕半信半疑，伸出一个指头，试探性地戳水球。
手指被水包裹住，冰冰凉凉的，甚至还能触摸到鲫鱼身上的鱼鳍。但水球并没有因为手指的入侵而解体，变为水珠，或者水流掉下。
尹宕起了兴致，一路上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伸手戳水球，玩得不亦乐乎。有时碰到鲫鱼，对方还会给面子地吐出一个泡泡。尹宕的手指就会在水球里追逐那个泡泡，直到把它戳破为止。
一人一鱼兴致高昂，反复玩到了家门口也舍不得停下来。
路西法面无表情站在尹宕身边，看着尹宕的心神都系在水球和鲫鱼上，没分给自己一丝一毫。于是打算和鲫鱼一起玩的游戏里，又多了一样溜冰。在冬天，最好玩的游戏就是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