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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引荐?”韩磊听了金熙的话,微微挑眉。
金熙点头,认真道:“不瞒韩夫子,因为先前的事情,金家怕是难以找到好的夫子,而且金家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人脉,要找到合适的就更加的困难了,所以还请韩夫子务必帮这个忙!”
“这是金少夫人的意思?”韩磊问道。
金熙点头,“是。”
“既然如此,为何金少夫人不亲自来?”韩磊继续问道,语气不轻不重,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是真的不满意齐倾没诚意还只是单纯的询问。
金熙微微一怔,随后正色道:“夫子,齐倾虽是金家的主母,只是毕竟是女子。”
“所以要避嫌?”韩磊笑了。
金熙没想到韩磊会说这些话,眉头皱了皱眉,“夫子觉得金熙亲自来请不够显示金家的诚意吗?”
“金少爷的身份的确够。”韩磊也不怒,笑道,“不过有些事情还是由金少夫人来说的好。”
“夫子……”
韩磊没有给金熙说下去的机会,“若是金家真的有诚意,那就请金少夫人来走一趟吧。”
金熙还想说什么,只是看了韩磊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从客院出来,金熙并未立即去找齐倾,直到了入了夜,方才去了倾园。
齐倾见了他这样子,问道:“怎么?韩磊不愿意?”
金熙心里一哽,“没有不愿意,只是……他想要你亲自去求他!”那个求字,语气有些加重。
齐倾笑了,“心里不痛快?”
“不……”金熙很想否认,只是话没有说完便停下了,道:“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成……”
“不是你办不成。”齐倾看着他,“只不过是韩磊另有用意罢了。”
金熙一愣。
“即使你不因这件事去找他,他也会想法子让我去见他的。”齐倾笑道,随后抬手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喝口水吧。”
金熙愣了愣方才坐了下来,听了他的话喝了水,让自己的心静下来,“韩磊……他想做什么?”说完,不等齐倾回答便道:“讨价还价?”
“虽然这般说有些难听,也有些折辱了他,不过也差不多。”齐倾道,“既然是交易,那自然是要谈妥条件。”
金熙听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肯定,心里异常的不舒服,虽然跟韩磊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自从齐倾让他拜韩磊之后,他便真的将他当成师父一般敬重,可是如今,却是要讨价还价……
“金熙。”齐倾缓缓道,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人与人之间总是会有些利益交往的,可不能因为看中利益便否认对方的人品,而且从一开始,我们便清楚韩磊来的目的,再者,我们不也一样希望从他的身上得到利益吗?”
金熙苦笑,“可你让我拜他为师!”
“你不还不是他的弟子吗?”齐倾问道,“而且,他若是他真的是那等利益至上的人,之前你提出拜师的时候他便会即可答应,而不是先跟我们谈条件。”
金熙一怔。
“有了师徒名分在,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们都不可能拒绝。”齐倾继续道,“所以,他还算是君子。”
金熙看着她,“齐倾,我……”他的心有些乱。
“不急。”齐倾笑道,“你还小,有些事情看不明白并不是错。”
金熙嘴边露出了一丝苦笑,他还小……之前每一次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他都可以反驳说他不小了,可是现在……“我会长大的!”
“自然。”齐倾颔首笑道。
金熙吸了口气,“那你要见他吗?”
“自然。”齐倾点头,“不过不急。”
金熙这次却明白她的用意,“的确不急!”既然是讨价还价,那着急的人便是会吃亏的哪一个!
……
谁也没有挑这个头,自从提了那事之后,金熙一如既往地跟着韩磊学习,而韩磊也是尽责尽责,仿佛忘了见齐倾一事。
不过他们不着急,金成安却是着急,如今族学的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就剩下夫子的问题,“你是打算让韩夫子去族学?熙儿虽然有些底子,但是若是让韩夫子也负责族学的事情,花在熙儿身上的精力必定会减少,这对熙儿的学业没有好处!”
齐倾道:“大伯父放心,韩磊是我请来专门教导金熙的。”
“那族学那边呢?”金成安问道,“如今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若是夫子还不到位,便不可能赶在吉日开学!虽然目前对族学不能要求太高,但是若是随便找一个夫子,这对族学也没有好处!”
“这事我心中有数。”齐倾没直接回答,“大伯父放心便可。”
金成安见她如此说也便不再多说了,“你心中有数就好,族中的工作我会做,你不必担心。”
“多谢大伯父。”齐倾笑道。
金成安看了看她,“听说最近柳氏让你晨昏定省。”
“身为媳妇,这是应当的。”齐倾淡笑道。
金成安见她如此回答,也便不再多问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柳氏虽然容易受人挑拨,但是心底不坏,而且,她毕竟是金熙的母亲!”
“大伯父放心。”齐倾明白他的意思。
金成安颔首,“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大伯父。”齐倾却叫住了他,“有件事我想跟大伯父商量一下。”
“何事?”金成安坐定。
齐倾正色道:“今年的族中分红,我想减少两成。”
“以什么为标准?”金成安问道。
齐倾道:“惯例。”
金成安皱眉,“情况有这么糟糕吗?”
“还没有。”齐倾回答。
金成安盯着她,“既然如此,为何要减少?你该知道你惹的众怒已经不少了,既然没有必要,便不该再去触怒族人。”
“这两年金家太过张扬了,也是时候沉淀沉淀了。”齐倾缓缓道。
金成安皱眉,“你是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两人都很清楚指的是什么。
“太过惹眼了难免会让人看得眼疼。”齐倾缓缓道,“沉淀一下也是好的。”
金成安沉吟半晌,“多久?”
“三年。”齐倾道。
金成安拧眉沉思了许久,方才给出了答案,“好,族中我来安抚,不过我希望三年之后金家能够更进一步!”
“好。”齐倾爽快地应道。
金成安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的情绪颇为复杂,不过最后,归于淡淡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齐倾起身相送,“大伯父,谢谢。”
“我不是在帮你。”金成安道。
齐倾笑道:“我知道,大伯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家。”
金成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转身离开,而方才回到了府中,便见金晨神色匆匆地寻自己,看着越发失去冷静的儿子,金成安眉头皱了起来,“何事这般慌张?”
“父亲,我听说齐氏想减今年的分红!”
金成安眉头皱的更重,“谁告诉你的?”
“父亲的意思是这事是真的?!”金晨反问,随即怒道,“齐氏她怎么可以……”
“谁告诉你的?”金成安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也染了怒意。
金晨只得回答,“我是无意中听账房的人提……”
“账房的人?”金成安还是没让他说完,声音添了冷意,“账房的人如何知晓这样的事情?”
金晨面色一僵。
金成安没有开口继续问,不过眸光却如刀一般厉。
金晨心里一怵,只得说了实话,“是金忠大管事私下跟我说的,他说齐氏已经交代了下去今年的族中分红准备资金比惯例少两成!”
“所以你就急的更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金成安入了坐,声音明显带着讥讽。
金晨面色微微一青,“父亲,难道这件事不该着急吗?”
“即使是,又如何?”金成安反问。
金晨忙道:“齐氏有什么权力这样做?!族中的分红是老祖宗定下来的,怎么容她齐氏说减就减?难道金家真的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便是如此,金家短了谁的也不能短族人的!其他的便不说,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好不容易安宁的族中又会闹的人仰马翻,到时候不但让人看了笑话,更会让族中人心涣散……”
“那你想要如何?”金成安打断了他的长篇大怒,问道。
金晨咬着牙:“若是齐倾没有这个本事,那便没有资格再掌权!”
“若是让你暂代家主之位,你能处理好这件事?”金成安继续问道。
金晨道:“至少不会去动族人的分红!”他就不信金家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却很清楚之前齐倾拿去救金熙的那笔银子根本就没有损失多少!而那笔银子却是真正实实地筹备出来的,既然能够筹出去救金熙的银子,为什么要减族中的分红?还有她齐氏为了招一个夫子如此大张旗鼓的,却要来短族人的那一份,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金成安笑了笑,“只想着共富贵而不能共患难的,没有资格当金氏的子孙!”
“父亲……”
“这件事不是你可以管的!”金成安扬手道,“你若是真的闲着,那便呆在家里好好念几本书,我不寄希望你还能考什么功名,但至少也该为即将入族学的晚辈做个榜样!还有,大哥儿以后养在我的院子里!”
金晨眼眸大睁,“父亲你……”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便下去!”金成安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沉声下令。
金晨却不打算就这样离开,“父亲,难道齐氏连你也一同蛊惑了?!”先前他是一心想要赶齐氏下台的,现在去却如此维护她,他想不明白?!“难道父亲也跟二叔一样被这齐氏给……”话没有说完便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
“之前我问过你若是让你跟齐氏相争,你有几分胜算。”金成安冷声道,“你不但没有胜算,甚至连这个问题也不值得!”
“父亲——”
“身为男人,赢不了一个女人便起歪心思!”金成安冷笑道:“我金成安没有这样的儿子!”
金晨的脸又是青又是白。
“出去!”金成安没有理会他,直接下了令。
金晨咬着牙,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地离开。
这对父子的这番争执,齐倾也快便得知了消息,倒不是她在族长府中埋了什么钉子,而是下人的嘴巴不牢靠。
当然,因为这些嘴巴不牢靠的小人,大家不但知道了金晨父子两人的这场争执,更是知道齐倾欲减分红一事。
为此,正兴致勃勃等待着族学开学的金氏族人们将心思转了过来,心情也转为了愤怒,六大族长第一时间杀上了族长府,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却神色平静地离开,之后,便压住了各自管理下的金氏族人,汹涌的民愤便这般被压下了,原本等着看金家又一次上演族中内斗大戏的外人诧异不已,原本以为是消息出错,可等到了分红这一日,却发现是真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闹。
便是有人仍是口出不满愤怒之言,但是,却没有人闹,更没有人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而齐倾也迎来了韩磊的让步。
“要见吗?”金熙看着齐倾问道,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齐倾笑了笑,“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金熙脸色有些不自然,整了整才正色道:“赢了,不值得高兴吗?”
“你去回复他,明日我亲自拜访。”齐倾没在意他这些小心思,回道,“别让他看出来你在窃喜。”
金熙笑了笑,“放心,我还不至于这般没用!”
……
韩磊得到了回应,挑了挑眉,“那韩某就恭候金少夫人。”
“韩夫子客气了。”金熙恭敬回道。
……
次日,齐倾果真亲自拜访。
韩磊看着眼前的少女,心想便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以及事迹,也绝对不会真的将她当成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因为这样一双眼睛绝对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该有的!
听说她是被金家上任家主养大的,可是如今亲眼见了人,却并不觉得商贾出身的金成业能够养出这样的女子!
“金少夫人。”
齐倾微微一福,“韩夫子。”
“请坐。”韩磊挥手道,反客为主。
齐倾也不以为意,颔首入座。
金熙站在一旁,便是两人态度都是平和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气氛紧张,心也随之紧张起来,手悄然握着,站在了齐倾身旁。
韩磊扫了一眼金熙,却是对齐倾道:“久闻金少夫人大名,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韩夫子严重了。”齐倾笑道,“齐倾不过是一小小女子,哪里担的起大名二字。”
“金少夫人担的起。”韩磊笑道,“这几年金少夫人所做的事情便是男子恐怕也没几个能够做到的。”
“韩夫子过誉了。”齐倾淡笑道。
韩磊继续道:“听说金夫人想让我举荐夫子?”
“正是。”齐倾颔首,“金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所以希望韩夫子能够出手帮忙。”
“既然金少夫人如此求贤若渴,为何之前要如此开罪文坛?”韩磊笑道。
齐倾笑道:“金家并未有辱文坛之意,不过之前的事情如今看来的确多有冒犯,为此,齐倾心里格外感谢韩夫子未将此事放在心里。”
“我既说是冲着重金而来,自然便准备了受辱。”
“韩夫子言重了。”齐倾笑道,“金家是商贾出身,其他的或许上不得台面,不过却比所有人都懂得付出便该得到回报的道理,这也是为何金家出重金的原因。”
“金少夫人的意思是韩某的价值就只有这重金?”韩磊问道。
齐倾摇头,“自然不是。”
“那不知在金少夫人的心里,韩某的价值是多少?”韩磊继续问道。
齐倾笑道:“如同金家在韩夫子心里的价值一般!”
韩磊看着她,沉吟会儿笑了出声,“金少夫人果真名不虚传!”
“韩夫子也并未让人失望。”齐倾接话。
韩磊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无需再绕圈子,金家需要什么,韩某大约明白,不过韩某要什么,不知道金少夫人是否知晓?”
“齐倾承诺将来必定倾力协助!”齐倾正色回道。
“齐倾?”韩磊挑了挑眉,“不是金家?”
“有区别吗?”齐倾笑道。
韩磊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眼底多了一份欣赏,“自然是有区别,不过比起金家的承诺,金少夫人的价值似乎更高。”
“那韩夫子的答复?”
“韩某已经修书两封送往两位至交手中。”韩磊道,“相信不需多久他们便会赶来。”说完,便又道,“不过将金家子弟的未来交到韩某的手中,金少夫人便放心?”
“我一向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齐倾笑道。
韩磊笑道:“好,难得金少夫人如此信任,韩某自然不会辜负!”
“多谢韩夫子。”齐倾笑道。
虽说是讨价还价,但是在有人愿意让步,而对方又给足好处的前提之前,事情谈的很顺利,待齐倾与金熙离开之后,韩磊身边的长随也不禁诧异。
“先生,这金少夫人就不怕您真的毁了金家?”
金家的少爷让主子教,金家的族学让主子插手,连夫子也是主子来找,这金少夫人就不怕主子做手脚毁了他们金家?
族学,子弟,这可是关系到一个家族未来的!
韩磊笑了笑,“她既敢用人不疑,也便有本事将疑人除去!”
长随哑然。
“不过如此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的城府,又是女子,将来……”韩磊的话转为了叹息,不过却并没有将话说完。
她的将来会如何?
他不知道,但是,一个女子如此张扬,又岂是世俗所容?不说世俗,便是金熙……
“希望不会吧。”
……
有了韩磊的帮忙,金家族学最后一项准备工作也完成了,十月,两位夫子到位,金家同样以贵客待之。
十一月,金家迎来了喜事,金家适龄的几位庶出的姑娘在同一个月陆陆续续地出嫁,场面虽然不算是大,但是却是给足了夫家面子。
十一月末的族中分红,果真如先前传闻的减少,只是,那些仍是不死心等着看好戏的人还是失望了,分红一事顺利结束。
随着除夕午夜的鞭炮声响起,金家平安走过了脱贱籍入良籍的第一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金氏族人齐聚祠堂,向祖先奉告族学开设。
金氏私塾正式成立!
……
齐倾没有出席这次的盛典,只是站在汇通楼上远眺着祠堂那边的盛景,寒风中,嘴角始终萦绕着暖暖的笑意。
金成安,走到了这一步,我也算没辜负你的嘱托吧?
……
两年之后。
大齐各级的科举考试一般都设在了春暖花开的三月,每年的这个时候,便是一众学子最为紧张的时候。
今年的金熙亦然,今年是他第一次参加第一阶段的童生试,这是大齐科举的入门考试,考过了这一场,才可以继续走下去!
即便他心里有把握,可仍是压不住心里的紧张。
“不过是第一场罢了,若是连这场都不能平静面对,下面的便不用考下去了。”韩磊说道,话虽然不重,责备的意味却是很清晰。
已经十二岁的金熙已经脱去了孩子的稚气,转为了少年的稚嫩,起身鞠身道:“多谢夫子教导。”
韩磊仍是没有收金熙为徒,两年多的相处下来,却不是师徒胜似师徒。
“你还小,即使这一次不过也不用放在心上。”韩磊继续道,“切不可因为一次的失败便失去了斗志!”
“金熙受教。”金熙应道。
韩磊颔首,“去将……”话还没说完,便被外面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了。
“少爷!少爷——”
便是金熙知道自己该冷静,可听了这声音仍是紧张起来。
不过这次韩磊却并未训斥。
很快,前去打听消息的下人冲了进来,满脸的喜色,气喘吁吁地道:“少爷……中了!中了!”
“真的?!”金熙喜形于色。
“是!中了!而且是十二名!少爷,是十二名!”
金熙再也抑制不住喜悦,“夫子,中了!中了!”
韩磊笑道:“十二名,不错。”
“谢夫子!”金熙恭恭敬敬地给韩磊鞠了一个躬,随后便道:“夫子,我先去告诉齐倾,之后再来听夫子训教!”说完,便不等韩磊反应就转身走了!
他想告诉她,他考中了!考中了!没有让她失望!他没有让她失望!
韩磊看着匆匆跑了出去,仿佛失了理智一般的少年,嘴角泛着笑意,金熙考中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这十二名,的确是出乎预料,如此看来,他的目标还可以再高一些。
……
金熙兴匆匆地赶到了汇通楼,只是却得知齐倾不在,而是回了倾园,随后便又赶去了倾园,“齐倾!齐倾——”
急匆匆地跑去了书房,不过却也没找到人。
这才愣了。
“少爷,您找少夫人?”
“嗯!”金熙问道,不在汇通楼又不在倾园的书房,“她去哪里了?不是在倾园吗?”
“少夫人在寝室。”下人回道。
金熙一愣,“这白天的怎么回寝室了?”
“少夫人不太舒服。”
金熙面色一惊,“怎么不舒服了?哪里不舒服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说完,不等到答案便又急匆匆地往寝室跑了,这次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记忆之中她从来不病,除了那次受伤之外……
难道出事了?
可昨天还好好的!
一进了寝室,便见婆子送大夫出来,“少夫人怎么了?什么病?”
大夫一怔,随后摸了一把胡须,高深莫测地道:“没有大碍,这几日卧床休息便好。”
金熙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也没问继续追问大夫到底什么病,快步走进了寝室,可一见到齐倾,心又悬了起来了。
除了那次受伤,他从未见过她这般难看的脸色。
齐倾侧身卧在了床上,脸惨白惨白的,甚至还有些发青,眉头始终皱着,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这怎么了?不是没有大碍吗?来人,大夫!去把大夫请回来!?”
什么没有大碍,鬼才是没有大碍!
因为过于的心惊,甚至忘了不该如此吵闹。
原本合着眼睛的齐倾睁开了眼睛,一向锐利的眼眸此刻也是敛去了锋芒,满是倦怠之色,“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了?”金熙上前,手有些发颤,“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齐倾……”
齐倾挤出了一抹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的脸色……”
“真的没事。”齐倾打断了他的话,“休息几天就好了。”
金熙不信,“怎么会没事!你的脸色都青了!那个庸医没看见吗?来人,去再请一个大夫来!”
“金熙……”齐倾声音亦是虚弱,“别胡闹。”
“我哪里胡闹,你……”
“少爷!”这时候一个婆子上前,脸色有些不自然,“少夫人真的没事,过几日就会好的,少爷放心。”
“你眼睛瞎了,没看见少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吗?”金熙怒道。
“金熙……”
“你别说话!”金熙打断了齐倾的话,“不舒服就不要说话,我给你请别的大夫来!你不会有事的!”
齐倾看着他发抖的手,不禁失笑:“你找哪个大夫都没用。”
“齐倾……”
“我没有病。”齐倾继续道,“休息几天就好。”
“怎么会……”
“金熙,我需要休息。”齐倾打断了他的话,“你别吵。”
金熙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她的脸色,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好,那你休息!你好好休息!”他不问她,可是可以问其他人!
什么没病?
都成这样子了怎么会没病?!
很快,齐倾便入睡了。
金熙见了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的不安心,没有在齐倾床边闹,而是留了一个人在旁边照顾,便将其他人给叫了出去,看着众人,还有那被叫回来的大夫,随后厉色询问,“少夫人到底是什么病?!”
“少爷,少夫人这不是病。”大夫肯定道。
金熙愠怒,“这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还不是病?你怎么当大夫的?!”
“少爷……”
“少爷,大夫说的没错,少夫人……少夫人真的没病……”身边的一个婆子道,“少夫人是来了葵水……”
后面的两个字说的很轻。
金熙一怔,“什么葵水?”
婆子一愣,老脸红了起来,“少爷,就是女孩子长大了……”
“什么女孩子长大了?!”金熙恼怒。
一旁的大夫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将眼前的愣头青拉倒角落处做了科普一番,金熙听完,脸更红了,不过不是被气的,至于是什么,不说也明白。
“真……真的不会有事吗?”许久,金熙才咬着牙轻声问了出口。
大夫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金熙这才安心,随后便又发现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个个嘴边都泛着笑,脸色更是不好看了,真的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都下去,不许吵了少夫人休息!”
“是!”
金熙转身便又进了屋,让那守在旁边的婆子也退下,才走到了床边,看着仍是面色苍白的齐倾,脸上的滚烫褪去了,眉头皱起,又想起了大夫说的那句,女子来了葵水,便可以怀孕生子,“齐倾……”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却是一片冰凉的,心,忽然抽疼了一下,“会好的……”
孩子……
她为生孩子……
想到这里,嘴角翘起,可看着她如今的状况,又转为了忧虑。
他只知道女子生孩子的时候很痛苦,却不知道连来这个葵水也是……“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
“真的?!是真的?!熙儿真的中了?!真的考中了?!”金夫人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个好消息,顿时欣喜若狂,“我就知道熙儿一定能够考过的!我就知道!就知道!”
这时候的金夫人已经忘了她之前对儿子念书一事是多么的不以为然,更是从未想过儿子真的能够走科举之路!
“熙儿呢?他在哪里?在哪里?!”
“这……”丫鬟却支支吾吾的。
金夫人着急道:“你这丫头快些说啊!”她的儿子,她的宝贝儿子!“熙儿到底在哪里了?是不是在前院?我这就去找他!”
“夫人……”丫鬟拦住了主子,“少爷……少爷在倾园……”
金夫人笑容僵住了。
“少夫人……少夫人身子不舒服……少爷在倾园照顾……”
金夫人僵了会儿,随后勃然大怒,“他去了倾园?!竟然去了倾园!?又是齐氏那个贱人!又是她!熙儿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的大好消息,他不是第一时间来告诉她这个母亲,而是先去找了齐氏那个贱人!
她就那么好?!好到让他忘了她这个母亲!?
“齐氏——”
金夫人气的浑身颤抖,直接杀去了倾园了。
……
倾园的下人不多,不过却个个忠心能干,在金夫人还未到的时候便已经将事情告知了守在床边的金熙了。
所以金夫人才进了倾园,便被儿子给拦住了。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熙儿!”金夫人盯着儿子,即使生气又是难过,“你让开,我要找齐氏那个贱人算账!”
金熙一怔,“母亲,齐倾怎么了?”
“你又护着她?!”金夫人怒意更胜,“熙儿,我才是你母亲,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对我?!齐氏这个贱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
金熙对这些话已经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可心里仍是不舒服,“母亲,齐倾身子不舒服,便是她有什么惹你生气了,也等她身子好了才说。”
“我让你让开!”
“母亲!”金熙不能让,平时他或许可以让,可是现在不行!她身子不舒服,而且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受罪的!若是在这时候他都不能保护她,那他还算什么夫君!“她身子不舒服!”
“你——”金夫人气的摇摇欲坠,眼眸也泛起了泪光,这些年来她一直想法子阻止齐倾跟儿子接触,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阻止齐倾蛊惑她儿子,“熙儿,你是昏了头了!昏了头了!”
不然怎么会被那个小贱人迷成了这个样子!
“你这样子怎么可能考中?怎么可能?!”
金熙的脸瞬间变白了,在念书科举上面,母亲从来没有给过他支持,甚至还曾经劝过他不要去浪费时间,说这定是齐倾的诡计,让他好好跟金忠学做生意,早些接管家业,他没有怪过她,正如荣叔所说的,母亲的经历让她不可能想的太多太远,可是现在……
他不求她为他的成功欣喜,可也不敢相信从她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考中的欣喜因为齐倾的身子而平息,如今,更是如在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从头冷到了脚,冷到了骨子里。
便是他理解母亲的不足,可是却无法对她的口不择言而无动于衷。
“母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先回寿安堂吧。”
“你——”金夫人几乎站不稳。
金熙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返回。
“熙儿!”
“送夫人回去!”金熙没有回头,沉声喝道。
金夫人双腿一颤,摔在了丫鬟的身上,不敢置信地盯着儿子,泪流满面,“熙儿……熙儿……”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这样不孝!
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被吓着了,金夫人没有闹下去,被下人给扶了回去,随后便伤心欲绝地痛苦了一场,将寿安堂闹了一个人仰马翻。
……
而这些,齐倾一概不知,再一次醒来,见到的便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金熙,不禁愣了一下,抬手想要撑起身子,可是却因腹中的一阵绞痛不得不停下来。
不过金熙还是被惊醒了,忙问道:“你醒了?”
齐倾看着他,忍着难受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还很痛?”金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大夫开了药,说若是疼的难受就吃,药一直温着,我让人端来!”说着,便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金熙……”没将人叫住。
金熙很快便回来了,手里还亲自端着一碗药,“你别动,我来喂你!”
“不用……”
“别动!”金熙打断了她的话,“大夫说卧床会舒服一点!你别动!”
齐倾无奈。
金熙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药,待药喂完了之后,又忽然伸出了手放在了她的腹部上。
齐倾身子一僵,“金熙……”
“我问过了……”金熙的脸有些红,“说揉揉肚子会舒服一些……我帮你……”
齐倾脸色有些不自然,便是对方只是个孩子,可做这些仍是不对劲,“不用了,我没事。”
金熙没有继续,看着她,“对不起……”
齐倾失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
“大夫说……说来了这个……就能生孩子……”金熙支支吾吾地说着,脸色更是红。
齐倾一怔。
“齐倾!”金熙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认真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齐倾看着眼前的孩子,不,如今已经可以称作少年了,两年多的时间他长高了不少,脸上的稚气也褪了不少,只是……“我没事,便是不生孩子也会来的,而且,不是来了就能生孩子。”
金熙却是误会了这话,脸更是酡红,“我知道!你……你放心,我一定会……一定会尽快长大的!”
齐倾僵住了。
“很难受是不是?”金熙见状忙道,“我帮你揉揉!”这次是真的动手了,动作或许不正确,但是却是很轻柔。
齐倾想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专注的神色,却是说不出来,许是药效的关系,也许是真的是金熙的功劳,不适在渐渐减轻,随后,便又坠入了睡眠中。
金熙一直守在了身边,一直守着……
……
第二天,齐倾身子的不适减轻了,脸色也好转了许多,这让一直忧心不已的金熙终于松了口气了,也最终相信了大夫的话,不过还是说:“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看?”
齐倾摇头,“不用了。”
“那你继续好好休息。”金熙也没有勉强。
齐倾这才想起了放榜一事,“放榜一事……”
“哦。”金熙回道,昨日的激动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淡淡地笑道:“我考中了,十二名。”
齐倾眼中一亮,“十二名?”
考中她不意外,只是这名次却是有些意外。
“嗯。”金熙点头,看着她的反应,再一次找回了欣喜,“十二名,我考中了!”没让她失望。
齐倾笑道:“考的不错。”
“我以后会考的更好!”金熙正色道。
齐倾笑道:“好。”随后又问道,“其他人呢?”
金熙一愣,随后道:“昨天我得到了结果便来找你,不过你……我还没问其他人的情况……”
“去问问吧。”齐倾淡淡笑道,心里却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都是自家兄弟,该关心的。”金家今年参加童生试的不止金熙一人,还有另外三人。
金熙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嗯。”
金熙又叮嘱了一番下人,这才离开。
“少夫人,少爷对少夫人真好。”
齐倾看了一眼说话的丫头,笑了笑,“还是个孩子。”
这话让丫头的笑容僵了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夫人今年已经十八了,这是女子最美好的年龄,可是少爷才十二……等少爷十八,少夫人便……“少夫人,少爷心里有少夫人的!”
齐倾但笑不语。
……
金家参加童生试的除了金熙之外,其他人都“阵亡”了,不过能够有一个人考上,这对金氏一族来说还是一件大喜事!
金成安便是表现的很震惊,可是从他决定开祠堂奉告祖先的决定来看还是可以看出他是十分的激动的!
“大伯父,开祠堂一事能不能延迟?”
金成安皱眉,“为何?”
“我想让齐倾也参加!”金熙正色道,“我能有今日,全都是因为她!”他无法理解母亲为何这般坚定地认为是齐倾蛊惑了他,可母亲这般认为,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这般认为?
“为什么想这样做?”金成安问道。
金熙道:“我希望她得到她该得到的回报!大伯父,我不想让她这般委屈!”她该得到金家所有人的敬重的!
“金氏的族规……”
“大伯父,以齐倾的功劳,还不能越过族规吗?”金熙打断了他的话。
金成安看了他半晌,“你很喜欢她?”
金熙一怔。
“若是你真的心里有她,而且想跟她过一辈子。”金成安也没等他的答案,正色道,“那便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金熙不懂,也是不悦,“难道连大伯父也认为齐倾……”
金成安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否认她的功劳,只是齐倾便是金家的主母可也是金家妇,只要她是金家妇,便不该违背族规,更不该成为金家妇人之中的异类,当然,她已经是异类,只是这不是永远的,等你及冠,她只是金家的夫人,你的妻子。”
“可是……”
“你若是真的想让她得到更多的荣耀跟敬重,那便继续努力,只有你的荣耀方才能够给她带来更多的荣耀。”金成安继续道,“熙儿,你是金家的家主!”
金熙握紧了拳头,“她为金家付出了这般多,难道还不够让金家厚待她吗?!”
“过犹不及。”金成安道。
金熙苦笑,又似乎是在自嘲,只是却并未继续争辩下去,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争辩成功,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如今的他还太弱小!
“大伯父,终有一日我会让她不再这般委屈!”
金熙说完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金成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齐倾……”将来你会金家的福,还是祸?
……
金氏一族的庆贺并未缓解金夫人心中的痛楚以及恨怒,不管得到多少的奉承,多少的恭贺,也无法让她缓过来,甚至别人越是恭喜她,她便越是恨齐倾。
不过或许是出于对齐倾的畏惧,或许还有其他,她没去倾园闹,只是一日好几趟地让人去齐倾过来请安,就算知道了她不舒服,也仍是如此。
齐倾自然没应。
能不能生孩子她不在乎,只是自己的身子若是不爱惜,却不是她的风格。
齐倾不予以理会。
虽然齐倾没应,可是金夫人的这般举动还是让金熙无颜见她,只是他也不能去找金夫人,因为依照以往的惯例,他越是维护齐倾,金夫人便越是发狠地恨齐倾,他想想一个办法让金夫人不再为难齐倾。
只是办法还没想出来,金夫人便先大闹了起来。
“她十八岁了!十八岁了!这才来第一次的葵水!这算什么女人?她还是女人吗?!”金夫人开始是不知道齐倾为什么不舒服的,甚至怀疑她不过是在假装,所以也没有派人去打听,可当她得知了齐倾不舒服的原因,顿时勃然大怒。
女子来葵水原本便是极为私密的事情,倾园的人自然不会四处乱说,而金夫人能够得知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至于这人,便是消停了许久的五姨娘,自从那年之后,五姨娘没有再做出任何逾越之事,但是并不代表她便就这般认命了。
就算她的女儿嫁的也不错,可是却并未给她带来多少的好处!这也正是她越发恨齐倾的原因,只是她一直没找到机会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岂会放过?
女子一般及笄前后就会来葵水,这十八来的,可是闻所未闻,至少她是这样!
定了倾园这般多年,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机会,怎么会放过?
“夫人,说不定是她的身子有什么问题,这葵水虽然来了,可谁知道她将来能不能生出孩子!”
金夫人气的已经忘了她恨不得齐倾生不出孩子,“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样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当熙儿的妻子!熙儿!熙儿——”说着,便去寻了儿子了!
此时的金熙在何处?
在金成安的家中跟族中的同龄人交流,虽说是同龄人,但是站在一起,优劣便很清楚了,这时候的金熙便宛如众星拱月一般。
便是这般的场合,金夫人闯了进来了,也没有顾忌其他人在场,张口便是让儿子休妻。
金熙面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一字一字地道:“母亲,别闹了!”
“熙儿,你听母亲说,那个贱人十八岁才来葵水,她根本就不能生孩子,她就是一个不能下蛋的母亲,熙儿你一定要休了她!一定要!”
“母亲!”金熙厉声喝道,“你疯了吗?!”
她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怎么可以!
“疯什么疯!熙儿,你一定要相信我!齐氏根本就不是……”
“够了!”金成安沉声喝道。
金夫人对金成安这个大伯跟族长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只是也只是怯了怯,很快便又道:“大伯,你在这里正好,你一定要为熙儿做主!齐氏她根本就不是女人,熙儿怎么可以娶她当妻子?!你一定要为熙儿做主!”
金成安的脸色也很难看,“你给我回去!”
“大伯——”
“来人,送她回去!”金成安厉喝道。
金夫人没来的急反应过来便被人半拉半送地“送”走了,可她掀起的波澜却还在蔓延,在场的人年纪虽然不大,或许有人也不知道葵水是什么,可是他们有耳朵,也有嘴巴,所以很快,金家少夫人不能生的传言便开始流传了,而且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她是石女。
因为分红减少一事,这两年齐倾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早就荡然无存,只不过因为上面压着,还有对齐倾的一丝畏惧在,没人敢闹罢了,如今抓了一个把柄,还不使劲闹腾,还有便是金熙步步高升引起的妒忌。
便是同宗的兄弟,也是会有妒忌!
金熙不但手握一大笔家业,还有一个爵位,现在更是迈出了科举的第一步,这样的人岂会不招人妒忌?
这谣言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猛烈。
“少夫人,可需要做些什么吗?”金荣是比谁都担心,这两年因为齐倾年纪渐长了,未免让人说闲话,他便不再日日跟在身边。
齐倾却是笑了笑,“不必了。”
“可是……”
“嘴长在别人的嘴上,堵也堵不住。”齐倾淡淡道,“况且,这未必不是好事。”
金荣隐约明白她的意思,“少夫人,大夫只是说很难,并不一定……”
“好了。”齐倾却打断了他的话,“说说这次去京城的情况吧。”
金荣心里叹息一声,跟着她的话题讲起了京城一行,这次他去京城是为了前些年金家援建京城房舍一事,“……房舍基本已经完工,只等工部那边下验收的公文。”
“那就好。”齐倾颔首。
金荣继续道:“这次去京城,萧濯萧大人让小人给少夫人带了一些礼物。”
“什么东西?”齐倾挑眉问道。
金荣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一些京城的特产。”
“是吗?”齐倾眯起了眼睛,这些年金家为萧濯提供了不少各自的信息,至于到底对他有多大的用处,她不得而知,不过当初的承诺金家做到了,不过既然是交易,她也没想过会得到其他额外的东西,而且,萧濯这样身份的人,岂会是随便给人送礼物的?
京城特产?
他在卖什么关子?
“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的?”
金荣摇头,“没有。”
齐倾皱眉,不过还未等她寻思出结果,便又下人来报,说褚钰褚公子求见,听到了这个通报,齐倾揉了揉额头,“他又来做什么?”
这两年褚钰是金家的常客,当然,不是什么好客人,这明明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可那模样就好像是金家使了什么卑鄙手段似得将他给绑来似得!
“少夫人若是不想见,小人去回了他!”金荣也是不乐意这个男人来,便是褚钰一直一副万般嫌弃的样子,只是他对少夫人的兴趣未免太大了!
齐倾摇头,“请吧。”以这位大少爷的性子,若是真的将他拒之门外,指不定真的会闹出什么来了!金家是不该跟褚家扯上关系,但是闹的太难看了,对金家也没好处,尤其是在金熙已经踏出了科举的第一步。
褚钰是专门来看笑话的!
谁的笑话?
自然是齐倾的!
“你为金家死心塌地的卖命,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不觉得亏了吧?”一见面,茶还没喝,便说出了这样的话,一副你活该的模样。
齐倾早有心理准备,神色并未有任何的变化,“褚公子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怎么?不行?!”褚钰挑眉。
齐倾淡笑:“自然可以,褚公子想如何便如何,金家小门小户的哪里敢说个不字?”
“你——”一如之前,没几句话,他便被激怒了,开始他也觉得心惊,他虽然比不上小叔,可是却也不是一个轻易被人挑动情绪的人,可是每一次见这个女人都会情绪失控,“怎么会不敢?这世上还有什么是金少夫人不敢的?”
齐倾还没回答,金熙便赶来了。
褚钰见了人,顿时觉得眼疼。
金熙见了他也是刺目,“褚公子。”
“既然不欢迎,何必假惺惺的?”褚钰看着对自己见礼的金熙冷笑,“怎么?你的夫子这些年就教了你虚伪?”
金熙压下心里的怒火,“来者是客,即便不是什么好客,作为主人家,客气是最起码的礼貌。”
褚钰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褚公子到来所为何事?”
褚钰盯着他,在从他的眼中发现了防备之后,忽然心情大好,扬眉笑道:“听说了一些好听的笑话,就过来看看这笑话是真是假!”
金熙的脸色一僵,“既然是笑话,自然是假的!怎么褚公子连真假都不会分!”
“假的吗?”褚钰挑眉,似笑非笑,“不过我听说这笑话可是出自你母亲之口。”
金熙握紧了拳头,“堂堂褚公子竟也是一个道听途说之人?”
“是不是道听途说你心里清楚!”褚钰嗤笑,随后不再理会他,转过来对齐倾勾嘴道:“我记得当初我父亲跟你说过,他日若出金家,入褚家可好?今日这句话也还有效。”说完,又补了一句,“我说的!”
齐倾脑仁发疼。
金熙勃然大怒,“褚钰,金家当你是客,可你也不要太放肆了!”
“金爵爷。”褚钰上下瞄了他一下,那神色要有多轻蔑便有多轻蔑,“占着茅坑不拉屎,这话用来形容金爵爷似乎再合适不过。”
“你——”
“来人,送客!”齐倾比金熙先一步发作,这两年褚钰每次说的都不是好话,但是这次却越过了她的底线!
褚钰转过身,脸沉了下来。
“褚公子若是到了想女人的年龄烟花胡同里面有的是!”齐倾的话也有些难听,“若是褚公子银子不够,金家请也无妨!”
“你——”褚钰面色发青。
“怎么?”齐倾冷笑,“觉得我羞辱你了?褚公子,辱人者人必辱之,这般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褚钰气的牙痒痒的,“你倒是对金家死心塌地!”
“不敢!”
“好!”褚钰冷笑,“我倒是睁大眼睛看着你这样死心塌地将来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再不堪也不至于沦落到让褚公子大发慈悲收留!”齐倾反击,“所以还请褚公子往后莫要在说什么入褚家的话,齐倾微贱,恐会辱没了褚家的门庭!”
褚钰盯着她,眼底冒着火,不过半晌后却是笑了,“我还真的没想过让你入褚家,不过既然你这么嫌弃,若是真的让你入了褚家或许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入褚家?
她也配?!
只是更轮不到她来嫌弃!
“你做梦!”金熙怒道,“来人,把他赶出去!”什么士林泰斗,什么名门公子,不过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下作男人!
褚钰自然不会等人敢,霍地起身拂袖而去。
便是人走了,金熙的脸色还是铁青着。
“别气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得。”齐倾缓缓道。
金熙收敛了怒意,“你……”他想说你千万不要信他的话,可是觉得若是他这般说便是代表他不相信她!“我……”
“还有半个月便是下一场考试,你准备的如何?”齐倾转移了话题。
金熙神色一僵。
“金熙。”齐倾皱了眉,“你不该如此轻易地受外界影响,如今没有任何事情比你的学业更重要!”
金熙低下头,“可我觉得你更重要……”
齐倾一怔。
“对不起!”金熙抬起头,一字一字地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安抚好母亲,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齐倾,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这般说自己,可是……”
“既然你知道我不喜欢就不要再说!”齐倾打断了他的话,“回去念书吧!”
金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金熙。”齐倾缓和了语气,“我不在乎这些,若是这几句闲言碎语便能够打击到我,现在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我希望你也如此!”
金熙吸了一口气,“我会努力的!”随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齐倾眼底泛起了忧虑,她是不是该跟韩磊谈谈,让他在教授他知识的同时也教教男人该有的坚毅?她不认为自己养出来的孩子会是一个软弱的,也并不觉得她比男人有什么不足,只是,男人跟女人终究是不一样。
这就跟父母对孩子的影响不一样一般。
金熙,他缺一份父亲的引导!
……
褚钰心里头的火并未因为离开金家而散了,反倒是随着时间越久越是旺盛,有时候他也想自己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明明知道去金家便是受气,可还是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了那个女人!
看上了那个女人?!
他疯了也没可能!
他承认对这个女人是有几分的改变,可是最多也只是好奇,好奇她还能张狂到什么时候,看看她城府能深到什么地步,有时候还想将她弄到京城跟那明昭斗上一场,看看谁输谁赢,至于看上她?除非他眼睛瞎了!
“来人!来人——”
这么宝贝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他便让他好好看看那臭小子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她去宝贝!
……
流言终归会有听的一日,而在金熙,甚至金成安的有心维护之下,关于齐倾的留言渐渐散了,尤其是金荣提前放出今年金家族人的分红将会恢复如常,众人关注的焦点便转回到了金家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元气上面。
对手更是警惕地盯着金家的主母齐氏,甚至有人认为之前的留言是齐倾故意放出来的,为的便是分散对手的注意力。
这几年金家在生意上没有扩充,可是,属于它的地盘,谁也无法抢去,几年的蛰伏,也是到了冒头的时候了!
流言散了,而金熙在五月份童生试的第二场考试中也过了,只是名次却是吊车尾。
对此,韩磊没有说什么。
金熙也是沉默。
齐倾亦然。
而这一次考中,金家没有任何的庆祝,倒不是因为名次太低而没脸,毕竟以金家的出身,能够考中已经是大喜事了,名次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只是金熙不想。
即便齐倾没说什么,可他仍是觉得她在失望,还有便是金夫人那边,她似乎并未觉得自己上回有什么错,不过在金成安的施压以及几个族中婶娘的谈话之后,便不敢再闹了,也没想其他折腾齐倾的方法,不过也没放弃让齐倾晨昏定省。
齐倾没有反抗。
这也是让金熙情绪低落的原因。
“先生,最近金少爷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韩磊一直没有干预金家的事情,也并未对金熙的情绪做丝毫的评论,不过身边的长随似乎有些不忍,这些年金熙待这个夫子的确是好,“先生不打算跟他说说?”
韩磊落下了一颗棋子,“不急。”
“可若是再这样下去,金少爷恐怕会……”
“不急。”韩磊还是道。
长随见状,只好不再多言。
……
连韩磊身边的人也注意到金熙的情绪不对,齐倾自然也注意到,只是还没等她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他谈谈,金熙却先做了一件让她心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