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唯爱鬼医毒妃最新章节!
“又来这个?丰离,怎么办?”抓着丰离的手臂,元初寒连连摇头。古人太爱玩儿这个了,动不动的半途截杀,敢不敢新鲜点儿。
“出去。”拽着元初寒起身,丰离一手护住她快速的冲出马车。
箭矢由头顶划过,元初寒清楚的听到破空之音,低头缩在丰离身侧,四周被护卫围住,刀剑挥舞,打开由头顶射下来的流箭。
这一段官道在低处,两边是陡峭的石崖,朝他们射箭的人就在石崖之上。
他们占据了好位置,以至于一时之间使得低处官道上的人毫无还手之力。
一边抵挡着流箭,一边快速的后退,丰离护着元初寒,脚步十分快。
都不用看他,元初寒就知道他定是调用内力了,他一动武是什么后果她清楚的知道,他会痛苦好久。
“丰离、、、咱俩一起跑。”加快脚步想和他速度一致,但是根本就没办法和他同一步调。
“别乱动。”丰离叱了一声,下一刻元初寒双脚离地,被他挟起来快速的退出石崖地段。
护卫断后,挥舞刀剑抵挡箭矢,丰离则带着元初寒快速的进入了路边的林中。有树木作为遮掩,便是他们占据高处也无法找到他们。
林子外,依旧还能听得到箭矢穿破空气射过来的声音,嗖嗖嗖,都能想得出这种力道若是穿透了人的身体会是怎样的。
脚落地,元初寒仰脸儿看向丰离,他脸色发白,“丰离,你没事儿吧?”
“没事,走。”看了一眼林子外,丰离挟着她快速离开原地,此地不宜久留。
配合着他的步调狂奔,身后十几米之外,护卫也迅疾的赶来,不过却只有十几人。
元初寒奔跑的气喘吁吁,但是同时也听到另外一道气喘的声音,丰离开始力不从心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丰离,咱们找个地方藏一下吧。”让护卫引开追兵。
“这里四处都是他们的人,不行。”丰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是却不再中气十足。
依旧被带着狂奔,树枝抽打在身上,疼的很。
后面追兵依旧在追,而且速度十分快,整个林子里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绝于耳。
蓦地,丰离奔走的步伐停下,元初寒也被带的晃了下,险些趴在地上,幸好腰间有丰离的手。
“怎么了?”上气不接下气,元初寒仰脸看向他,他的脸苍白如纸,额头冷汗直流。
“前面有人。”丰离的话音刚落下,前方林子里发出沙沙的声响,有人在朝着这边快速接近。
前有豺狼,后有追兵,当前形势,实在不乐观。
三十几个护卫快速的集结,将丰离与元初寒围在中间,刀剑在手一致对外。
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林中跳出来百多个黑衣人,里外分成两圈将他们围起来。内侧的人手执刀剑,外面的一圈则手持弩箭,箭在弦上。
紧抓着丰离的手臂,元初寒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向护着自己的人。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冷汗顺着下颌在流,她抓着他的手臂,都感觉到了他的肌肉在颤抖。
一手摸出银针,隔着丰离的衣袖准确且快速的扎在他的臂弯处,丰离眉峰一蹙,随后低头看向她。
“丰离,你还好么?”在她看来,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没事。”脸色苍白如纸,幽深的眸子虽然十分镇定,可是却能看得到他眼睛深处的忍耐。
丰离的话音刚落下,箭矢的破空之音响起。元初寒闭上眼睛,真的不想看到自己被流箭穿透。
然而,随着她闭上眼睛感受到的就是一阵天翻地覆,挟着她的人在护卫的配合下顺着一道缺口冲出包围,快速冲入林中。
身后立即有人追上来,同时还有箭矢从身边滑过,数次险些射中他们二人。
丰离的肌肉紧绷的恍若石头,元初寒清楚的感觉的到,他气息不稳,而且坚持不了多久了。
奔逃中,元初寒回头看向身后,几个黑衣人好似脚下踩着风火轮般的追着他们,有一个人持着弩箭,正在对准他们。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俩绝对逃不过,没准儿,她和丰离都得死在这儿。
刚欲说话,挟着她狂奔的人却忽然一个趔趄,两个人同时跌倒在地,顺着一个缓坡滚了下去。
后面的追兵立即也跳下来,翻滚当中的元初寒眼见着一个人朝着她的脸跳了过来,心下一沉,这次真完了。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将她扯了过去,元初寒的脸直接撞在了丰离的怀里,之后听到的就是他的一声闷哼。
杂草丛生的缓坡之下就是石崖,坡度很陡,石头杂乱。再之下,就是断崖,深不见底。
搂着元初寒站起身,丰离以一手抵挡四个人的攻击,可是根本无法抵挡。
连连后退,元初寒抱着他的腰看着后面,距离那石崖越来越近了。
“丰离,咱们下去吧!”根本就打不过,唯一的出路就是跳下去,尽管乱石很多,但是还有一线生机。
“不行。”丰离的一句不行刚刚出口,下一刻一只脚就脱落了出去,眨眼间两个人消失在乱草坡之上。
一路翻滚,石头硌在了后背之上,元初寒痛呼出声。
丰离抱紧她,同时一脚踹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两人不再翻滚,丰离的身体也调转了一个方向。头朝下,背在下,一路向下滑。
元初寒趴在丰离的怀里,清楚的听到他接连不断的闷哼声,石崖乱石凸起,丰离以背抵挡在下,随着二人向下滑,乱石之上一片血迹。
石头陡坡的尽头,断崖出现,可是二人根本刹不下速度,直接滑落到断崖之下。
元初寒全无所觉,只是觉得一阵冷风,然后就落地了。她身下的人发出沉闷的哼声,然后也松开了一直紧搂着她的手臂。
一切都安静了,元初寒愣怔了两秒,下一刻猛的直起身体,“丰离。”看向身下的人,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从他身上下来,元初寒一把扣住丰离的腕间,脉象极不稳,而且,失血过多。
失血?
猛然想起什么,元初寒搂住丰离的脖颈扶着他抬起身体,地上,杂乱的青草间尽是血迹。
看向他的后背,衣服被乱石划得乱七八糟,血糊的乱七八糟,而且还在往外流。
乱石斜坡上,他一直都在下面,这后背会好才怪呢。
转到他身后,元初寒一手搂着他肋间让他保持好,一手摸出怀里的卷镇展开,指尖灵动,取出五根银针分别打在他脊背各处,眨眼间止了他伤口不断往外流的血。
止血后,元初寒再次放他平躺,取针扎在他胸口,丰离瞬间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么?我没带着你的药,你坚持一会儿。”她不是没有过研究,他吃的药或许有效,但是有毒。可是她的银针没有副作用,但是要更麻烦一些。
“还好。”丰离开口,声音很低,听得出他在咬牙说着这两个字。
快速的取针,她的手上都是丰离的血,鲜红刺眼。
丰离躺在那儿,身体肌肉紧绷,不过随着银针扎入身体,他逐渐的开始放松。
“你坚持一下,然后咱们离开这里躲起来,鬼知道他们会不会从上面跳下来。”看了一眼上空,其实这断崖也没有多高。只是这下面杂草丛生,在上面一看好似很深很深。
“不用着急,慢慢来。”她的手很不稳,知道她很紧张。
“怎么可能不急?你现在的战斗力还不如我。要是那帮人来了,咱俩都得死在这儿。”看了他一眼,尤其他脸色十分不好,她怎么可能不急。
“害怕了?”低声的说着,丰离的眸子倒是划过一丝笑意。
“我只是害怕看见你死在我眼前,我会受不了的。”取针,元初寒一边小声的嘟囔,这才是她怕的。
看着她,丰离明显很无语,“本王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哼,少说废话。来,起来。”抓着他的手,元初寒用力的将他拽起来,丰离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觉得如何?”他应该还疼,只不过不会很疼。
“好多了,走吧。”一条手臂搭在元初寒的肩膀上,丰离借由着她的力量,钻进杂草当中。
元初寒的一只手搂着丰离的腰,他后背上流的血弄湿了衣服,她都感受的到。
“丰离,你是不是从来没这么狼狈过?”架着他走,元初寒的肩膀也有些疼,刚刚滑下石头陡坡的时候,她也被硌到了。
“你觉得呢?”丰离全身的力量有三分之二都坠在了元初寒的身上。
“我觉得没有,因为以前都是别人保护你。”现在,他保护她,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了。
“这种事情,本王遇到过无数次。”从幼时开始,就不间断了。
“是么?怪不得你一点都没惊慌。弄了半天是你倒霉,而我是被你的倒霉连累的人。”总的来说,她很无辜。
“这次,是本王倒霉。”垂眸看了她一眼,乱了的长发下,小脸儿也蹭上了几丝血迹。因为用力的扶着他,累的红扑扑。
“你什么意思?这次是冲着我来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人是、、、、
“先别计较这些了,找个地方歇下,他们会找过来的。”说的是护卫。
“你确定他们不会死?”对方人太多,然后都被冲散了,鬼知道会不会活着。
“就算死了,也还会有其他人赶过来。”养了那么多人,就是这个时候才派上用场。
看他这么笃定,元初寒也不再有疑问了,扶着他走出比人还高的杂草丛,进入了树林当中。
在林中走了一段路,最后在一个山坳中停了下来。
扶着丰离坐下,元初寒站在一边开始脱衣服。
丰离坐在一块石头上,脊背不如平时挺得直。看着她的动作,他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本王现在没力气。”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无语,“闭嘴,我是要给你包扎伤口。刚刚止血了,可是得上药才行,不然会感染。”将中衣脱下来,她里面只有一件超级小的淡绿色内衣,映衬着象牙白的肌肤更如细瓷一般。
丰离看着她,便是身体不适,可是感官的刺激仍旧让他浓暗了双眸。
中衣是干净的,咬住一角,然后用力一扯,顺利扯开。
“来,脱衣服。”蹲下,元初寒动手扯开丰离的腰带,将他的外袍扒了下去。
然后是中衣,她的手很快。
丰离看着她,一边配合她的动作脱下衣服,荒无人烟的树林中,这处却有着别样的景致。
“你的肩膀青紫了。”视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处青紫在象牙白的肌肤上很显眼。
“没事儿,不如你的严重。”脱下他的衣服,元初寒直接转到他身后。
用自己的中衣一角擦拭着他背上的血迹,一边从自己的腰带暗兜里翻出一个瓷瓶。
丰离的脊背严重擦伤,伤口深浅不一,最严重的一处皮肉已经翻开了。
“疼不疼?我也没带麻药,不然我现在就把这处最大的伤口缝合上。你坚持一下,回去之后再缝合。”打开瓷瓶,然后倒出药粉洒在伤口上,丰离的脊背瞬间挺直。
“很疼吧。”这药粉很刺激,她用过她当然知道。
“还好。”闭上眼睛,丰离眉峰微蹙。
撒上药粉,元初寒拿起自己的中衣撕成一掌宽,然后个个前端系在一起,成了一条较为粗劣的纱布。
“坚持一下啊!”一只手扯着纱布绕过丰离的肋间一圈一圈的缠上,最后将他的整个后背全部包住。
系上,暂时大功告成,元初寒长出口气,看着他可怜的后背,心下几分难过。
伸手环住丰离的腰,元初寒微微倾身抱住他,身体不敢贴在他的后背上,脸却靠在了他的肩头。
她忽然这样,丰离也有些意外。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边低声道:“已经不疼了。”
“其实是这后背的疼根本不算什么,你余毒复发的疼更厉害。”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心里很难受罢了。
“变聪明了。”抓着她的手腕,一点点的将她从后面拽过来,看着她,之后抱在怀中。
只着寸缕,身体相贴,元初寒身上的热度清楚的传到丰离的身上。埋首在她的肩颈处,清浅的呼吸。
抱着他的颈项,元初寒的一只手摸着他的发,“丰离,我再给你扎几针吧。”
“先不用。”她身上的热度似乎有缓解疼痛的效力。
“可是你疼,我也疼。”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看着他不适,她心里真的很难过。
“蠢。”低声的斥责她,下一刻他微凉的吻落在她青紫的肩膀上。
闭了闭眼,元初寒后退身体看着他的脸,双手挪到他的脸颊上捧住,然后凑近他亲吻他失去血色的薄唇。
“我应该抓紧时间去找铜雀草,不然你再这样复发几次,真的要没命了。”他的唇冰冰凉,没有一点的温度。元初寒心里很没底,她不知道这铜雀草的余毒到底会将他怎样;也不知他的内力会抗衡毒素到几时,她没一点的把握。
垂眸看着她,丰离的眼眸浓黑夹杂着几分痛色,“害怕本王会突然死了。”
“你少瞎说,我平时总说找其他的歪脖树,都是逗你玩儿的。要是真的没有你了,我不知该怎么办。”郑王也没了,她只剩下丰离了。
“蠢。”又是一个字,丰离的唇角却浮起一抹笑意来。
“哼。我穿衣服,在荒山野岭的脱成这个样子,我来自几千年后也不舒服。”松开丰离,元初寒拿过自己的外裙穿上。
丰离看着她,尽管能从他的眼角眉梢间看出在忍耐疼痛,不过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你说他们会很快找过来,这很快是多长时间?”穿好衣服,元初寒坐在丰离身边,帮他把后背已经残破的衣服穿上。尽管破了些,但是还能穿。
“再等两刻钟。”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两刻钟后,估计会彻底暗下来。
“希望这次你掐时间还能掐的准。来吧,我给你扎两针,你冷汗又出来了。”展开卷镇,元初寒取针给他缓解疼痛。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这样了,但总比他吃那种药强得多,那药副作用太大。
随着银针扎入身体,丰离也闭上眼睛深呼吸,身体的紧绷缓解,明显舒适了些。
“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上午我在你腿上睡觉,这回轮到你了。”收起银针,元初寒坐在他身边,几分强硬的扳倒他,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丰离躺在她腿上,虽然不是很舒服,不过他却没说什么。
低头看着他,元初寒摸摸他的脸,脏兮兮的小脸儿上布满心疼之色。
还记得上次他忽然的余毒复发,她只是觉得很神奇,他居然还有隐疾。后来看他难过,她作为医者的父母心就又冒出来了,所以才会给他施针缓解疼痛。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疼还不如在自己的身上。
天色彻底暗下来,整个林子里静悄悄的。腿上的人闭着眼睛,听呼吸可能已经睡着了。
自己的研究不是没有作用,对他很有效果,就算不吃药,他也能缓过来,而且,不会像以前那样疼的受不了。
蓦地,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元初寒扭头看出去,可是林子里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
“王爷,王妃。”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
“在这儿。”元初寒应声,不过片刻,黑暗中的人就尽数的围拢了过来。
“王妃,王爷没事吧?”他们不似元初寒,在这黑暗里也个个眼睛好使。
“他没事儿,倒是你们,怎么感觉少了好几个人。”虽然看不见,可是依稀的能辨的出来身影,好像少了许多人。
“王妃,您和王爷没事就好。属下们保护不力,还请王妃责罚。”这是真的,此次护卫确实很不力。明明在关岭城中时就发觉情况有异,路上却没有仔细的安排保护,犯了大错。
“行了,现在追究责任也没什么用,下次改过就行了。那后面呜呜呜的是什么声音?”尽管看不见,可是她听得到。
“回王妃,活捉了一个刺客。”他们也不是一直处于下风,活捉了一个,代表他们作为护卫也是上等的。
“真的?问出他是谁派来的了么?不说就用刑,逼他说出来。”冷声,黑暗里,她的小脸儿也几分狰狞。
“他嘴里有毒药,想咬破毒药自杀,属下们就将他颌骨卸了下来。他死不了,可是暂时无法说话。”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有这种后备,所以下手也特别快。
“这样啊,那就让他写,写出来总行吧。”说不出话,还有很多种方式。
“是。”护卫领命,然后那边悉悉索索的,将人拖走了。
“燃火吧,有吃的没?天亮再离开这里,你们王爷很难受,不能挪动他。”腿上的人一动不动,他定然是很难受,否则不会这样的。
护卫快速的行动,生火,这山坳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火光摇曳,映衬着腿上的人脸色更差,元初寒看着他,知道他没睡,应该是又疼起来了。
展开卷镇,所幸里面银针很多,取出几根银针,扎在他的胸口手臂各处。
闭着眼睛的人明显身体一松,下一刻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子比夜幕还要浓暗。
“觉得怎么样了?还疼么?”手按在他的胸口,元初寒轻轻地揉着,一边低声问道。
“还好。”她的银针很有效果,若是以前,他根本就闭不上眼睛,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抓到了一个刺客,活的,正在逼问他们的主谋是谁呢。”脸颊两侧的头发垂下来,若有似无的搔着丰离的脸。
“听到了。”他当然知道,他一直都没睡。
“你们确实是经常遇到这种事情,没一个惊慌的样子。只不过,有的护卫可能送命了,很可惜。”跟随丰离,做这种工作,注定就是高收入高风险。
“这是常事。”任她揉着自己,丰离低声的说道。尽管听起来有几分无情,但是事实。
“所以你至始至终都一副很淡定的模样。”看着他,元初寒的眸子跳跃着光波。
“不喜欢?”握住她的手,丰离低声的问道。
“喜欢。”压低了脸庞,元初寒几近无声的回答,换来丰离清浅的笑。
“饿不饿呀?在这山里没什么吃的,不过吃野味儿也是可以的,就是没有味道。”依旧压低着脸庞小声的说着,火光中,两个人黏黏糊糊。
“不吃。”他什么都吃不下去。
“又开始了,我早就说过,吃东西可以转移注意力。”劝着,比之上次丰离旧疾复发,她可是温柔的多。
“唱歌吧。”转移注意力,她唱歌是个好主意。
“又这样?要我唱什么,猪之歌?”翻了翻眼皮,元初寒直起脑袋,很是无语。
“不行,那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歌,本王不想听。唱,能表达你内心的歌。”总的来说,就是含情脉脉的情歌。
看着他,元初寒连连摇头,“你以为我是点歌台啊,想听什么我就得唱什么。”嘟囔着,不过下一刻就忽然唱了起来。
不是想听黏糊恶心的么,那她就唱给他听好了,这根本算事儿。
各种情意绵绵的情歌,元初寒盯着他唱,满足他的虚荣心。
尽管歌词恶心直白,在旁人听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丰离摆明了很喜欢。
已经讯问出背后主谋的护卫站在远处,看这边的架势也不敢过来,眼下是不能打扰,否则丰离会生气的。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真的很简单。”*直白的示爱情歌,很对丰离的胃口,尽管旁人听得都要吐了。
篝火噼啪,剥了皮的野兔也泛着香味儿,唱着歌儿的元初寒被香味儿刺激的口水泛滥,真的唱不下去了。
“我饿了,要吃饭。”终于唱完,元初寒甩甩头,要吃东西。
丰离看着她,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尽管歌词没什么内涵,但想来唱出了你的真心,再唱一遍。”
“我的王爷大人,让我吃饭好不好?吃过了再唱给你听。这歌儿我很会唱,每天都唱给你听也行啊,没必要一次性听到吐吧!你看看他们,都被恶心到了。”护卫都在距离篝火最远的地方,很明显被刺激到了。
丰离看也未看他人,“去吃吧。”话落,他撑着坐起身。后背有伤,使得他一时之间有些疼痛,身体也绷得很直。
元初寒看着他,半晌才松口气,“你也要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疼痛。”说完,起身走向篝火,直接拽了个兔子过来。
兔子泛着油花,丰离看着,眉峰蹙起。
扯下一条腿,元初寒递给丰离,一瞧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不喜欢。
“不管喜欢不喜欢,吃。”不管不顾的往他嘴边送,丰离身体不适,最后还是没躲过,只能抬手接住。
撕扯兔肉塞进嘴里,元初寒一边盯着他。她小脸儿脏兮兮,吃的腮帮子鼓鼓,活像个土拨鼠。
丰离则优雅的多,可能也是身体难过,动作很慢。
“他招了是不是?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看向篝火的对面,护卫们也在用饭。多个身上挂彩了,用从衣服各处撕扯下来的布条包扎着。
“回王妃,逼问出来了,是苏晏。”虽然一早他们就猜测到了,但是从俘虏嘴里听到,还是觉得忿恨。
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下,元初寒点点头,“猜到了,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我的钱。我家老头去世了,钱都在我手里,他就更想得到了。”惦记着她,那肯定与钱分不开。
丰离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西番经济出了问题,他就更想从我这儿抢去些钱了。”冷哼一声,她觉得很可笑。就算把她抓去又怎样,她一文钱都不会给他。
“所以,你不该再四处乱跑了。”跟在他身边都会出现这种事,若是四处乱跑,太危险了。
眨眨眼,这次元初寒没接茬儿,因为他说的的确很对。
可是她也不能总呆在摄政王府吧,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唉,该死的苏晏,这个死变态,该给他点更厉害的瞧瞧,否则他真以为他天下无敌呢。
夜晚不好过,丰离因为很疼,一直都没有睡着。其他人就更不敢睡了,守在四周,各占据重要的位置。
元初寒则承担着枕头的角色,为丰离分担痛苦。
后半夜她实在撑不住,眼皮合上,然后直接靠在了身后的一棵树根上睡着了。
丰离始终在看着她,眼角眉梢间都是忍耐之色。
这北方的夜晚气温很低,可是他不时的冷汗直流。
临近清晨之时,林子里的声响吵醒了元初寒,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黑压压的人,吓了她一大跳。
待得看清这些人是谁,她差点跳出来的心平静了下来,“司徒律,你怎么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虎豹军。都穿着盔甲,黑压压的,在这天色蒙蒙亮时真的很吓人。
司徒律就站在不远处,而昨晚一直躺在她腿上的人也站了起来,身上披着那昨天掉在马车里的狐裘披风,腰背挺得直,气势磅礴。
“得知你们路上遇袭,便连夜寻找你们,总算找到了。”司徒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如同他的脸庞一样刚硬。
“你不止找到了我们,还把我花大价钱给我们家王爷买的狐裘披风也带来了,司徒将军,你很厉害,知道什么值钱。”站起身,摸了摸丰离身上的狐裘披风,这玩意儿很保暖,最适合丰离了。
丰离垂眸看了她一眼,尽管脸色发白,但他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摄政王。
“你们的马车马匹都在官道上,我整顿了一下全部带了过来。不过想来也无需我相送各位,摄政王的人已经到了。”这里黑压压的不止是虎豹军,还有丰离的护卫,在山坳之上站了一片。
扭头看向后面,元初寒也一诧,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将近百多人,好像忽然冒出来的似的。
“但仍旧很感谢司徒将军,不遗余力的连夜寻找。”丰离的语气淡淡的,但是隐含真诚。
司徒律点点头,随后道:“逃跑的刺客我会负责追捕,王爷只管返回帝都便可。”这是北方,距离西番很近,所以这些事情他不会坐视不管。
“有劳司徒将军了。”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随后扫了一眼身后的护卫,下一刻拉住元初寒的手离开。
走过司徒律身边,元初寒冲他挥挥手,眉眼弯弯。
牵着她的人手上明显用劲儿,拽的元初寒一个小小的趔趄,险些跌倒。
扭过脸来看着身边的人,他直视前方,苍白的脸上没任何的表情。
忍不住抿唇,心知他在别扭什么,不过却觉得很好玩儿。
前后护卫保护,抄着近路很快的离开了树林,虽然没有登上官道,可是出现的小路也很宽敞。小路上,马车马匹都停在那儿,准备充足。
进了马车,丰离的状态明显颓了下来,冷汗直流。
“又开始疼了?来吧,我给你扎几针。到了下个城市或者镇子咱们就停下,只要有医馆,就肯定能落脚。”可以说,现在大齐四处是她的落脚地。
看着她,丰离面无表情,什么话都没说,任她跪在自己身边动作。
解开狐裘披风盖在他的腿上,然后取针,隔着他的衣服下针。元初寒表情认真,不时的看一眼他的脸色,脏兮兮的小脸儿上尽是关心。
时间到,取下银针,之后抬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揉着,“好些了吧?”
“不好。”看着她,丰离淡淡道。
挑眉,元初寒执起他的手扣在腕间,试探了一番,然后叹口气,“可能是你后背的伤口,一会儿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给本王唱歌。”淡淡的命令,这就是他寻常给他人下命令的语气。
眨眨眼,元初寒这才发觉他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
“我的王爷大人,你不会又犯病了?我和司徒律道别,很正常啊,你用力的扯我,我差点跌倒来个狗吃屎。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你是病人,你最大。”随着她说话,丰离的脸色越来越差,她立即改口。
“想听什么?爱很简单?”拿起披风重新给他披上,元初寒服务周到。
“嗯。”闭上眼睛,他眉目间的忍耐之色更为明显。疼痛,并没有因为元初寒的银针而彻底消失,只是削弱了些罢了。
坐在他身边,元初寒又开始给他唱歌,看在他昨天一心保护她而受伤的份儿上,她一定会满足他的要求。
队伍顺着小路快速的转上了官道,然后直奔着二十里地之外的镇子。
镇子很大,人也不少,但这么一行队伍忽然出现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围观。
队伍直接在镇上唯一的一家药房前停下,护卫下马进入药房报上了大管家陆潜的名号,药房侧门立即大开,车马顺利入住。
药房很大,后身一个四合院,虽然很多房间都是仓库,但能住人的房间也不少。
元初寒扶着丰离进入房间,立即吩咐护卫去准备药箱,顾不上自己满身脏兮兮,先治疗丰离。
对此,丰离明显比较满意,坐在床边,苍白的脸几分柔和。
“我名下的医馆药房基本上都配备了麻药,你呢也不用害怕,用了麻药你没任何感觉,我给你缝合伤口你也不会感觉到疼。”脱他的衣服,元初寒一边轻声的说着,这个时候她是个十足的好大夫。
“你的麻药只管外伤?”若是止痛那么厉害,不如也压制一下那不停歇的疼痛。
“你可以吃,不过舌头会麻木,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要试试?”拿着那黑色的大瓷瓶,元初寒询问道。
几不可微的摇头,“本王还是忍着吧。”
“我知道你疼,我会想办法的,保证下次不会再让你这么疼了。”鬼知道他下次会不会疼着疼着就彻底毒发了。
洗过手,在丰离背后坐下,剪开昨天缠在他身上的那些中衣布条,杂乱的伤口进入眼中。
小伤口有的已经长在一起了,但是那处最大的伤口却还在。
撒上麻药,待得药起了效果,元初寒快速的动手缝合。
“虽然我缝合伤口的技术不是很好,但是我保证这次缝的漂漂亮亮的。”而且她的确每一下都很认真。
“再漂亮也是一道疤。”丰离淡淡道。
“疤我也喜欢。”回答的顺溜,元初寒是想让他镇定别乱想。
“有多喜欢?”然而,丰离却不依不饶。
眨眨眼,元初寒想想,“喜欢到每天亲一口,你觉得如何?满意么?”这种肉麻的话和事情,他肯定喜欢。
“嗯。”给予一个单音的回答,但摆明了他喜欢。
无语的撇嘴,就知道会这样。
缝合完毕,擦药,然后用干净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上。
“新衣服,穿上。”照顾他,尽管没伺候过人,但元初寒做的很好。
丰离配合她的动作,一直在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几许满意。
“你睡一觉,躺着可能不舒服,但是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交代,尽显体贴细心。
“你呢?”坐下,丰离一边看着她低声道。
“干嘛?你都这样了,还想怎样?”她当然是去收拾收拾自己了,虽然没照镜子,可是刚刚水盆里的倒影她看见了,狼狈的很。
“本王如何?便是残废了,‘制住’你也轻而易举。”这个制住,明显有歧义。
元初寒盯着他,然后反手抱住自己,“我可没有和病人纠缠的习惯,你还是养好了再说吧。”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颌首,“好。”话落,上床躺下,动作利落。
无语的摇头,慢一拍的恍然自己这是在给他许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