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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兴与李战马在营房里整整聊了一宿,在这次谈话中,赵兴对战马的饲养以及骑兵的训练方法有了很大的认识。天亮后,赵兴仍没有睡意。便把一万黄金火骑兵集合起来,准备随李战马转移到太行山的李家马场,在那驻扎训练。这城南的校场太小了,根本没法训练一支骑兵,骑兵需要的是不断的奔驰。
大军开拔,向汴京东北二百里的太行山进发。黄金火骑兵,现在只是一支步兵而已。大军分作两列,以队为单位,每一队中间都有四辆马车,上面是都是兵器、营帐、马具、锅灶、粮食等东西。
每个士兵都是身穿黄金甲,手持长槊,腰间挂着青龙双刃刀,背着一张长弓、一壶箭。黄金甲折射着太阳的光辉,踏云靴随同整齐的步伐留下身后纷扬的尘土,连绵的大军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来往于官道上的百姓纷纷驻足大量。这是我们大宋朝的军队吗?好威武呀!你看他们额头上都有一个烙字,是个火字。是官家新组建的黄金火骑兵,咦?怎么是步兵?
赵兴与熊本在队伍的最前排,也是步行,没有骑马。熊本见皇帝如此,也只能舍命陪天子了。李战马则是坐马车,在前方领路。李向安开始规劝赵兴坐马车,赵兴不同意。李向安只好跟着后面跑,只是没跑两里路,就歇菜了。累昏倒地,口吐白沫。最后被赵兴与熊本送上了李战马的马车上了。
“传令下去,加速前进,黄昏前,必须抵达李家马场。”赵兴对熊本说道。
熊本高喊一声,后面则是一声声地传递着。不多时,队伍的行进速度便快了许多。因为赵兴越跑越快,最后整个队伍几乎是在狂奔。跟马拉松赛跑似的,只是队伍的队列仍然没有乱。
黄昏之时,黄金火骑兵终于穿过了延绵的山路,来到了李家马场。熊本指挥黄金火骑兵安营扎寨,赵兴则被李战马请进了马家大院。
李家马场坐落于大山之中,四面环山,中间却是方圆十里的平整草原,草原之上万马奔腾,士兵们无一不喜。李家大院却是立在了北面的半山腰上。除了李家大院,周边还有许多房屋,房屋从四面大山的山脚一直建到半山腰。房屋高耸的便是住房,低矮的却全是马厩。
“好一处山中草原,李卿家家父真是眼光独到,竟寻到这么一处宝地。”赵兴坐在客厅的右手便。李战马则是不敢上坐,而是立在赵兴身旁,招呼人给赵兴上茶。
“陛下,这里原本是一处密林,却是山中凹地。家父,散尽家财,伐木建房,立在山腰之上。硬是把这十里方圆的树木伐尽,后又招募大量流民用了五年时间将山中凹地整平。
接着又用了数年时间在这里种植牧草,经过三十年的经营才有了现在的模样。这三十年的经营几乎耗尽家产,幸亏家父在大食得到白琉璃制作之法,便在这立了一处白琉璃制造作坊。
或是出卖,或是打点知县,总算是赚回了家产,保住了这方圆十里的太平。稍有资产后,家父便开始想方设法购买种马,到微臣手里已经又是一个三十年了。”
李战马声音有点嘶哑,却是道尽了两代人的心酸。
赵兴听后,很是震惊。打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这是何等的坚毅,何等的勇气。祖训,理想,漫长的坚持不懈,终于有了今日的成果。
李战马被赵兴封为御马大总管,总算是修成正果,完成了祖宗遗训。我赵兴的路又在哪里呢?我是否也有功成圆满的时候呢?我是否有勇气支持到那一刻呢?上天会庇佑我吗?赵兴在心里不断地质疑着自己,而李战马父子无疑成为了赵兴的榜样。
“李爱卿一家的功劳,朕会记在心里的。”赵兴勉励道。
“爹爹,黑风寨来人了。”从外面跑进一个女孩,大声叫道。
女孩一身劲装,手持短剑,却是男孩子的打扮,像赵兴在后世电视里看过的游侠。
“咦,爹爹,这位客人是?”女孩发现了赵兴。
“你个笨丫头,还不叩见皇上?”李战马斥责道。
“小女李佩玲见过皇上。”李佩玲拱了拱手。
李战马脸上很难看,不知道赵兴会不会怪罪。
“这是我的小女儿,今年才十六岁,不懂事。陛下恕罪。”李战马拱着身子说道。
“不妨,黑风寨是什么地方?”赵兴问道。
赵兴对黑风寨这个名字可是熟悉得很,后世有部电影就叫《黑风寨》。赵兴有一个喜欢玩的手机游戏,里面也有一个黑风寨,赵兴最喜欢在里面打怪升级。
“黑风寨是太行山上的一伙巨匪,创立者原是唐朝叛将,后兵败遁入太行山里,到现在差不快两百年了,比我们大宋朝的历史还要长。我朝太宗皇帝曾经出兵围剿过,不过没有成功。黑风寨地势险要,道路难行,根本不可能派出大军。”李战马解释道。
“那黑风寨有多少人?到你这里来又是做什么?”赵兴喝问道。
赵兴一声喝问,李战马吓的连忙跪伏在地。
“你这个皇上好生无理,看我教训你。”
李佩玲看见自己的爹爹跪在地上,气愤地说道。说完便是一剑刺向赵兴,李向安见有人行刺皇上,急忙冲向前去,替赵兴挡剑。正当利剑快刺进李向安胸口时,赵兴忽然跃起,一手抓开了李向安,一脚踹向了李佩玲。李佩玲见来势凶猛,身势一顿,躲开了这一脚,利剑划向了赵兴的小腿。
“救驾,救驾,有人行刺皇上。”李向安扯着嗓子喊道。
赵兴躲避不及,利剑划开了腿甲,一丝鲜血渗透而出。赵兴不顾疼痛,又是一脚踢向李佩玲。李佩玲收招不及,被赵兴踢中下腹,“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利剑震落在地。赵兴又“唰”的一声拔出青龙刀压在了李佩玲肩上。动作非常连贯,整个过程就是一刹那的时间。此时,听见叫声的火骑兵纷纷涌入客厅,李战马的家丁也纷纷冲了进来,持剑与火骑兵对峙。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来人,把小姐押入闺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房门半步。”李战马跪伏在地上直呼,却又机灵地救下了女儿。
“不妨。”赵兴收刀淡然地说道。说完,一摆手,火骑兵又纷纷退出了客厅。李战马的家丁则抬着李佩玲退入了后宅。
待赵兴重新坐下,李向安一脸心疼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赵兴包扎小腿。赵兴看似平静,心里却是那个汗呀!没有想到穿越到古代后,第一个正式交手的竟然是一个才16岁的小丫头,还被她放了血。自己的这点武艺真是不够用,要是碰到传说中的猛将,那还不是一招就歇菜?
“陛下,请治微臣治家不严之罪。”李战马忐忑地说道。
李战马明显地避重就轻,行刺皇上那可是灭门九族的大罪,岂是治家不严可以搪塞的。但是,李战马明白赵兴不是那样的人,作为沉浮商海的大商人,一晚上的谈话足以了解赵兴的性情。况且,李家刚刚给赵兴送了一万匹战马,还提供了骑兵的训练场地,赵兴不会突然就这么翻脸。
“行了,刚才的事就算过去了。李爱卿还是站起来说话。”
赵兴显得无所谓似的,只能怪自己武艺不济。难不成还要跟一个16岁的毛丫头斤斤计较?
“刚才谁欺负我妹妹?不要命了?”一个大嗓门从后宅走了进来。
李战马心底又是一沉,慌忙跑过去,就是一耳光。大嗓门被打得莫名其妙。
“逆子,给我跪下。这是当今皇上。”李战马叱喝道。
李战马心里那个痛呀!自己有三个儿女,老大倒是聪慧明事理,现在的李家一半就是大儿子李佩雄支撑起来的。虽然李佩雄名字里有个雄字,却是文弱书生,不爱习武。可李家的生意大部分是海贸生意,大海之上,波涛汹涌,海盗无数,正是需要武艺。二儿子李佩洋武艺倒是了得,却是一个莽夫,什么都喊打喊杀。小女儿一贯与二哥交好,武艺不错,也很聪慧,却是染上了老二的牛脾气。
“父亲,怕他做什么,赵家的那些兵根本不堪一击,大不了我们杀官造反,逃出海去,我们家在海外各国都有资产,还怕了他不行。在海外,哪个蛮夷不把我们当皇帝般奉承,何必受他的窝囊气。咱们家给他送了整整一万匹战马,他可倒好,把妹妹给打伤了。这是什么道理?赵家的人就这么个德性吗?”李佩洋气愤地顶撞道。
“老爷,黑风寨的人闯进来了,拦不住。”
是李战马的管家李潇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个壮汉。
“好呀!李东家原来是跟赵家勾搭上了,怪不得现在这么牛气了,我说怎么李家马场的李东家一贯殷勤的,今天却是把本将军晾在外头了。”壮汉大大咧咧地说道。
“黑风寨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跟我过过招?”李佩洋怒气冲天。
“逆子,跟滚回去。”李战马转身就是一巴掌,李佩洋硬是被煽倒在地。
赵兴心里吃了一惊,这个一身肥肉的李战马原来也是一个高手。李佩洋哼了一声,乖乖地躲回了后宅。
“你们黑风寨跑过来干什么?不是大年之前才来索要钱财的吗?”
李战马心里很不爽,没有想到今天坏事一桩连一桩,皇帝知道了李家马场跟黑风寨有关系,那会怎么想?
“我们王爷说了,要起兵夺天下,今天我就是代王爷来劝你归附的,贡献一万匹上好战马,到时候,王爷给你加官进爵。”壮汉凶恶地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天下是朕的。你们黑风寨不过一群土匪而已,竟敢这么猖狂,朕定然灭了你们。”赵兴拍案而起。
“陛下,大军驻扎完毕。”熊本将军走进客厅报告。
“哦,你就是赵家小儿,好骨气呀!不和亲,不割地,不称臣,不纳币,不谈判。可惜了,你这个江山坐不了多久。本将军也不妨告诉你,北辽将起兵七十万南下,西夏也要起兵三十万东进,等他们攻破边关,我们王爷也要起兵十万直接攻入汴京。到时候我们王爷就是皇上了,哈哈哈。你现在跪下来给本将军磕两个响头,到时,攻破了汴京,本将军可以向王爷求情,不杀你。”壮汉嬉笑着说道。
“大胆。”熊本将军大喝一声。便拔出青龙刀,朝壮汉斩去,壮汉拔刀相迎,砰地一声,壮汉的长刀被斩断,连一条胳膊也被卸了下来。熊本将军转身又是一脚将壮汉踢翻在地。
“熊将军,留他一条性命。”赵兴叫道。
“好刀。”壮汉露出凶恶的眼神看向熊本将军手中的那把青龙刀。
熊本将军会意,叫道:“来人,把这厮押下去,不要让他死了,撬开他的嘴,让他招供。”
客厅外跑进两个火骑兵把壮汉押了下去。
“你们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深山里的土匪吗?他们怎么知道朕的事?竟然还知道北辽西夏起兵多少?他们一个小小的山寨,怎么可能在太行山里养出十万大军?”赵兴向李战马、熊本将军说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陛下,依微臣猜测,这群土匪肯定在我大宋朝堂、西夏、北辽朝堂都安插了卧底。太行山中是不可能养出大军的,他们能出十万大军,说明要么是朝廷有人投靠了他们,要么是在民间一些朝廷管辖不严的组织囤积了武器,粮草。”熊本将军猜测道。
一个小小的黑风寨竟然这么大的势力,赵兴暗暗吃惊。熊本将军的猜测并非无的放矢,对于民间,朝廷赋税多如牛毛,对于普通百姓的管制非常严厉,普通百姓根本翻不起大浪。要么是朝廷官僚,要么是宗教寺庙。赵兴在心里分析着。
“陛下,据微臣所知,太行山周边的州县除了给朝廷纳税,还要给黑风寨上供。我李家马场每年年关前都要上供两匹宝马、五百贯钱、五百匹绢。黑风寨要求上供的也不是很多,朝廷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朝廷拿黑风寨没有办法,也就默认了这种状况,这一默认就是上百年,已经是形成惯例了。”李战马小心地说道。
赵兴陷入了长时间的思量中。本来西夏北辽百万大军压境,自己的压力够大了。已经是以身家性命和大宋朝气运相搏,如果边关大战开启,黑风寨又攻破汴京,那大宋朝也就完了,自己这个皇帝也算是当到头了。
“熊将军,朕命你即刻返回城南禁军大营,调动二十万禁军,清查太行山,封锁黑风寨。联防军进驻军区的事,暂时放一放。”赵兴严肃地说道。
“末将领命。”熊本将军从赵兴手中接过兵符道。
“李向安,你即刻返回皇城,向内阁传朕旨意,彻查太行山周边所有州县。州县所有官吏,全部关押,派出禁军接管各州县。”赵兴待熊本将军走后,又对李向安说道。
“奴才领旨。”李向安回答道。
待李向安走后,赵兴又对李战马说道:“李爱卿,你对黑风寨了解多少,有什么办法可以攻下黑风寨?”
“黑风寨,本寨在黑风岭,黑风岭,日夜刮着黑风,四周都是有毒之气,根本没有办法派大军进攻。就是黑风寨本寨的人,也是长期服用一种避毒气的药,才能待在本寨,却是不能长待。除了本寨,黑风寨还有六处分寨,他们在本寨与分寨之间轮流驻守。人数却是不清楚,不过曾经有一伙土匪袭击太行山下的县城,县城给他们上了供,他们出动了五千人剿灭了那伙土匪。微臣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这些也是与黑风寨的一位纳贡使喝酒才打听到的。”李战马说得很小心,不时查看赵兴的表情。
这个宋朝,说是繁荣昌盛,底层的百姓却是生活在地狱一般,不时有流民杀官造反。怪不得后世网站上说宋朝是农民起义最多的王朝,几乎三天一个小起义,三月一个大起义。偏偏这个农民起义最多的王朝却是被外族所灭,而不是亡于农民起义。这个宋朝,真是说不清楚呀!赵兴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