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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国前的检查中，医生的脸上，有些意外。又看了一遍检验报告，才不可思议地说：“真是一个奇迹，心脏的杂音已经消失了。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恭喜恭喜。”
杜嘉文喜出望外，在项晓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抱住了项晓窗：“太好了，老天爷，你太厚待我了！”
项晓窗红着脸看了一眼医生：“是厚待我才是啊……”
“是我。”杜嘉文深情地强调，“如果你去得比我早，我才是伤心欲绝的那一个。”
蓦然一阵暖流，从心底缓缓淌过，项晓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动。只能用手紧紧地攀住杜嘉文的颈，第一次抛开羞涩，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婚礼安排在年前举行，虽然寒冬腊月的室外，北风呼啸，但酒店大堂却温暖如春。
原定于春暖花开时节举行的婚礼，因为项晓窗的怀孕而拉前的了日子。杜嘉文从巴黎订来的婚纱，把腰线略略收高，并不影响微微粗了一圈的腰身。
见过了亲戚长辈以后，项晓窗回到休息室，略显疲态。杜嘉文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忍不住就俯下身，用自己的唇轻扫。
“哎呀，妆要糊了……”项晓窗嘟着嘴抱怨。
“没关系，我来帮你补上。”杜嘉文笑嘻嘻地拿过了一管口红，“古有张敞画眉在前，今有杜嘉文画唇在后……”
项晓窗板着的脸，终于再一次生动耀眼了起来。强忍的笑容，在一番努力以后，还是泄破了大堤，琳琳琅琅地挂上了脸。
补好了口红，杜嘉文从身侧抱住了她。看着镜子里两张洋溢着微笑的脸，项晓窗只觉得幸福，像一杯盛满了的香槟，只要再加一丁点的泡沫，就可以满满地溢出来。
细碎的珍珠头饰，从头纱的一侧，沿着耳鬓落到颈上，与胸口那串独一无二的钻石套饰相映成趣，更衬得她胸口瓷白细腻。
秋天的脚步已经远去，酒店后面有一片枫林，红叶却还灿烂得像是漫天的晚霞，映得休息室的窗户玻璃，都带上了一点从容的喜气。
他和她，没有经历山盟海誓，更没有刻意经营过花前月下。可是幸福却绵远悠长，在这时候的耳鬓磨里，缩放了一天一地。
“你爱你，晓窗。”杜嘉文看着镜子里的项晓窗温婉沉静的脸，忽然清清楚楚地说。
项晓窗震动了一下，这三个字，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提起过的禁忌。因为他们用那样糟糕的骗局来开始，即使已经有了凝露，又有了一个结晶，却始终没有把这三个字说出口。
因为太郑重。
项晓窗的眼睛倏然地模糊，连眨了两下，才把泪意拼命地逼了回去。她没有偏头，杜嘉文带着两分紧张的眸子，在镜子里还是模模糊糊。
“我也爱你，嘉文。”
杜嘉文狂喜地侧过脸，这样低低的声音，在他听来，却不啻是最最美丽的纶音。
身穿伴娘礼服的陈家烨轻叩房门走进来，看到相拥着不动的一对新人，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尊敬的新郎新娘，时间就到了，缠绵还是留待晚上吧！”
项晓窗轻轻挣了一挣，杜嘉文才放开。她的脸上，仍然残留着红霞，美艳不可方物。
“果然是新娘最最美丽，我再精心的打扮，也只能落在你的身后做一只丑小鸭……”陈家烨开着玩笑，把项晓窗鬓边一缕散发重新勾了上去。
新郎新娘暂时需要分开，杜嘉文不满地咕哝：“早就是我的人了，还用得着再请岳父大人送给我吗？”
陈家烨笑得打跌：“天哪，这哪是咱们以风流自许的杜公子啊，以后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杜康一身正装，目光慈祥。凝露对着她张开了双臂：“妈妈……漂漂……抱……”
唐老大接过了凝露：“让唐公公抱你吧，今天可是你妈妈一生中最最重要的日子，你啊……留着明天再给她抱吧！”
在红地毯的尽头，项晓窗把手交到了杜康的手里。
如果说曾经有过怨恨，也随着一点一点的相处，渐渐地淡化。最后的一抹，在这个幸福的日子，她完全释了怀。
“爸爸！”她叫了一声，声音温柔。
杜康的眼睛有些湿润，颤颤地答应了一声，才握着她的手，朝着地毯的另一头走去。
杜嘉文的唇角，勾起了最最温暖柔和的笑容，仿佛是那经了霜的红叶，灿烂得夺人眼目。他向着项晓窗伸出手来，神情温柔。
他的笑容，他的眸光，如同一张密密的网，无边无际，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的爱恋。
她微颤的指尖，刚刚触到杜嘉文的掌心，便被他倏地合拢。仿佛是怕她从他的身畔逃走似的，握得那样紧。
她微微仰首，对他微笑。温柔婉转，庄重端和。
香槟还没有开，可是他和她，都已经醉了，醉在彼此深情无悔的眼波之中。
简短的仪式一结束，杜嘉文就再也顾不得，一下把项晓窗拥入了怀里。缠绵热烈的吻，让酒店大堂里，叫好与喝彩声都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当他终于放开了她，才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开香槟的时候，伴郎唐翔天在他的身后不满地咕哝：“下辈子，我要比你更早遇到晓窗！”
杜嘉文的笑容变得有些邪气：“做梦去吧，我已经把晓窗的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订了下来。”
项晓窗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杜嘉文却递了一杯香槟给她：“你永远都是我的，晓窗！”
那些不断积累起来的小小幸福，如一轮初升的朝阳，把心里最后一丝隐约阴霾穿透。所有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
天色渐暗，杜嘉文省略了挨桌敬酒这一个环节。只是当众举起了酒杯，先干为敬。
“这样也可以啊……”项晓窗好笑地抿了一口。
“这么多席位，我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你啊！放心，有别的节目助兴。”
“别的节目？”项晓窗正在狐疑，就看到夜空里异彩纷呈。连宾客们都停下了筷子，侧头看向酒店外的天空。
一捧又一捧的灿烂，造成了今夜的辉煌！
杜嘉文悄悄地搂住了她的腰：“我的人生，再没有遗憾。”
项晓窗莞尔微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