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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一家人
翌日。
常乐起得很早，做好早饭等着几个人醒。等罗京生和毛小灵起床下楼，就看到常乐一个人在擦地。
常乐忙中抬头：“粥都做好了，你们自己盛。”
毛小灵牵着琪琪在椅子上坐好，边舀粥边问：“你几点起来的？”
常乐摇摇头，“五点多吧，呵呵。”
罗京生吃着粥，和毛小灵对视了一眼，说：“平安，你过来坐，有话说。”
常乐喊道：“我把客厅这块擦完就来！”
俩人无奈，各自吃完早饭，这时常乐才走过来往桌旁一坐。毛小灵拍他肩膀，“早上我送琪琪去学校，你就不用去了，在家养精蓄锐。”说完牵着还有些没睡醒的罗时琪就往外头走。
留下罗京生和常乐俩人，罗京生：“中午要去见乔津天了？”
常乐点头，“嗯。”
罗京生抬下巴，“黑眼圈。”
常乐摸摸眼睛，“真的这么明显？”
罗京生敲敲桌面，“我看你精神太亢奋了，这对中午的谈判不利。照我说，你过会再去睡一下，晚点我电话叫你起来。”
常乐叹了口气：“估计也睡不着。”
罗京生：“保持手机通畅，把我的号码存快捷拨号，万一到时候有事，第一时间电话给我。过会小灵会陪你去，让他在大厅等着。”
早上乔津天6点起床，换了一身运动服去楼下跑了几圈，回到房间已经6点半，他到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隔间的小孩儿已经醒了。
平生穿着一套乔津天特地准备的新睡衣站在他门口看他，眼里还透着迷茫。
乔津天喝水的动作一滞，然后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晃晃手里的水杯，“要喝水么？”
平生揉揉眼睛，看着这叔叔，抬起两只手，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早起特有的鼻音，“我要嘘嘘――”
乔津天：“……”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嘘嘘――”依旧抬着两只手臂看他。
这是要他给他把尿的意思？！
乔大总裁总算悟了，愣了几秒，终究还是走过来扛起小孩儿往厕所带。这辈子除了给常乐脱过裤子，他还没给第二个人伺候到这种地步。给小孩儿脱下裤子，两手往小孩儿腋下一勾，轻松扛起小孩儿放到马桶上。
平生这个年龄，已经可以自己坐在比他腿还长的马桶上而不会掉下去了。乔大总裁不知道这点，两手还依旧搭在小孩儿肩膀上抓着，防止小孩儿掉下去。
平生动了动身体，嗫嚅道：“叔叔，我自己可以。”意思是让乔津天放手。
乔津天已经被这小孩儿使唤习惯了，闻言也不放手，开口道：“你真可以？放手你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平生看他，小眼神特别执拗：“我可以！”
“哦”乔津天放手，两手抱胸靠在洗手台边，杵那不动了，就盯着小孩儿看。
平生又说：“你别看，出不来。”爹爹早就不会看他撒尿了。
乔津天气笑了，“行。”别过头去之后，斜眼看着镜子里小孩儿淡定的眉眼，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觉得很愉悦，然后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眼看小孩儿好像尿完了，正抬头看他呢，乔津天便说：“我可以转过头来了吗？”满是调侃。
平生竟然也非常淡定地回道：“可以。”
乔津天似笑非笑地转头，过去夹着腋下把小孩儿放下来，穿裤子的时候，刻意地看了眼那小辣椒，脑子里想着：要不要擦一下？
这种问题只在乔总的脑袋里转了半秒就作罢，干脆利落给小孩儿穿好裤子。乔津天问他：“早餐要吃什么？和昨晚的一样？”
平生还真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说：“可以吃别的吗？”
“可以。”
“那我要牛奶和小熊蛋糕。”
乔津天点头，就要出去打电话叫早餐，平生叫住他：“叔叔，我要刷牙洗脸。”
背朝小孩儿的乔总无奈地叹气，他差点忘了昨晚给小孩儿洗脸刷牙折腾的那半小时。简直就是比上次去非洲和那帮希腊人谈项目还要麻烦。其实他大可以叫一个保姆上来伺候小孩儿，可微妙地，他就是不想让别人来做这些事。
乔津天回头对他说：“你先等等，我去给你叫早餐。”等交代完，他又回到浴室帮小孩挤好牙膏拧好毛巾。估计是昨晚的经历，今天他格外小心翼翼，就怕给小孩儿的脸又搓痛了，牙齿捅歪了，结果小孩压根不要他动手，自己做完一切。
昨晚他拿牙刷往小孩嘴里捅，力道估计没控制好，捅得小孩儿哇哇叫，那漂亮的大眼睛里泪光点点，梨花带雨地看着他，控诉的意味明显，直把他看得心绪不宁。最后终究还是小孩儿自己拿着牙刷弄了几下就作罢，洗脸的时候他又帮忙，结果把小孩儿的脸又搓红了，不过当时小孩儿估计已经放弃了，任由他搓着也不吭声，之后一脸泛红也不控诉，就是一晚上都没跟他说话了。
吃早饭的时候，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平生的小熊蛋糕酒店没有，也不知底下的人去哪个蛋糕店买的，样子挺不好看，不过平生没嫌弃，乖乖吃完之后才说：“还是草莓味的好吃。”乔总不知怎么的，默默记下了。
“叔叔。”吃完早饭开始看电影的平生忽然抬头问他，“爹爹他什么时候来接我？”
乔津天停下电话，若有所思地看他，“平生，如果以后你跟你爹爹要和叔叔一起住，你愿意吗？”
平生：“那罗叔叔毛叔叔呢？毛哥哥和罗姐姐呢？也一起住吗？”
“就我和你，还有你爹爹。三个人。”
平生想都没想立马回答：“不好。”
乔津天干脆挂了电话，“为什么？以后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小孩儿回答得理所当然：“可是我想和他们一起啊――”
乔津天：“……”
一大一小谈判失败，平生心安理得坐沙发上看电影，乔津天坐在几米外的办公椅上办公。时间过得很快，乔津天时不时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计算着常乐到来的时间。
10点48，下面的电话来了，说有人找他。乔津天精神一振，让人放行，完了他站起来，在窗户边来回踱步，直到门铃声响起。
常乐等着门开，乘上电梯直达31楼，电梯门一开，就是富丽堂皇的回廊，他来不及欣赏就快步走向劲头的大门，大门微掩，屋内主人早已恭候多时。
进门的瞬间，常乐一眼就看到坐沙发上玩平板电脑的儿子，当即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把儿子一抱，陌生的清香飘入鼻腔，常乐眼眶有些湿润。
小孩儿最兴奋，头埋他爹怀里不住地蹭，嘴里叫着：“爹爹，爹爹。”
常乐抱够了，把小脸拎到眼前细细看一遍，还是那精雕玉琢的小宝，心里头放心的同时，另一头的危机感也更加浓重，他抬头一扫，就看到站在床边的乔津天。
乔津天依旧穿着衬衫西裤，浑身穿着处处是精细、高品、上流的全美诠释，他身高腿长，光静静站立那一处，周身的气势就仿若不同，带着盛气凌人的姿态，一如既往地让他厌恶。
乔津天笑笑，嘴角的弧度仿若经过刻意的计量，不是大乐，却还算和煦，“你总算来了，等你好久。”
常乐看了他一眼，低头对平生说：“小宝，跟爹爹到屋里来。”把平生带到一个房间，他吩咐小孩儿说：“小宝，你现在一个人在这里看电视，爹爹和叔叔有话要说。过会爹爹谈完话就带你回家。”
关好门，常乐走回客厅，“现在可以谈了，我们直接点吧。”
乔津天站在酒柜边正往两个杯子里倒酒，完了走到常乐面前递去一杯，“1784年份的迪琴白葡萄酒，全球只此一份，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介意品尝几口。”
这可完全没法吸引常乐，他没接酒杯，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喝乔津天递过来的东西。或许是他戒备的神情太明显，乔津天轻轻抿了一口，笑道：“作为一个爱酒人士，你应该相信我不会做出让每一滴价值黄金的美酒失去原味的行为。
这样的解释不会让常乐放松警惕，他干脆双手抱胸退了一步，拒绝意味非常明显。
乔津天只得放下酒杯，抬头的瞬间，眼神忽然一变，盯着常乐说道：“我要你回c市和我一起生活，这就是我的条件。”
就是早有心理准备，忽然听乔津天这么一说，常乐心里那点微小的希望彻底破灭带来的失落还是让他接受不了，他深深看着乔津天，“一定要这样？”
乔津天放下酒杯，慢慢走近，到常乐一步之距停下，视线从那轻轻颤动如同蝉翼的睫毛扫到对方高挺的鼻尖，再到那粉色饱满的唇，轻轻说道：“就在刚刚，我收到了平生的dna检测报告，和我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99％，你说――”视线慢慢撞进常乐不安的淡色瞳孔，“为什么他会是我儿子？”
抬手缓缓抚上常乐的唇来回细细摩擦，直到粉色变成了淡红。他抬臂慢慢把对面的人圈入怀中，正是日思夜想的身体，那种形状、触感，四年来不断在梦中追寻的感觉，总算冲破梦境，让他重新掌控到手里。
鼻尖埋在对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陌生的清香，却依旧让他感觉安定。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怀里的人抱着，就仿佛要把这人嵌入自己的身体，从此行走踏叱都形影不离，再也不会分开。
他轻轻说着，“我不记得我有跟任何一个女人贡献过我的体／液，所以――四年前你委屈地离开时还是爱着我的，对吗？”听不到怀里人的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你把他照顾得很好，他很像我。以后你不用一个人了，我们一起照顾他，我们重新开始。”我会给他一切，因为他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依旧听不到常乐的回答，乔津天松开他，近在咫尺地看他，“嗯？”声音缱绻悱恻。
常乐白着脸，“如果我依旧不答应呢？”
乔津天轻轻擦拭他额上的细汗，说得温柔：“你不用担心，不会再有人会害你。以后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常乐平静道，“我只想和我儿子一起平静地生活，你的生活不适合我，请你放过――”
话未说完，乔津天脸色一变，眼神噬人，“如果你想你那几位朋友继续过好日子，就别再说这种话。”
心底一阵发凉，果然还是这样。
常乐眼睛一闭，几秒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等再睁眼时，他已经做下决定，“你别动他们，我答应你。”话音刚落，唇就被虏获，仿若要被拆吃入腹般凶猛的吻。
唇齿间舌头来回追逐，仿若雄师追逐猎物，弱小的瞪羚就算有尖锐的犄角，在被咬住脖子的瞬间，却无法逃脱束手就擒的命运。
津液纠缠，血腥四溢。
却依旧分不开分离四年的饥渴。
许久，直到感觉到常乐呼吸不稳，乔津天才松口。随即将人狠狠揉进怀里，将怀里人的脑袋压向自己，让他听自己不同寻常的心跳。
在常乐看不见的地方，他眼神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在猛然看到远处半开房门处的黑亮瞳孔之后也笑容不减，缓缓抬手在嘴前比了一个“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