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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月和晨风回家时已临近半夜了,在郭月的车上,郭月从镜子中望着仍在兴奋状态的晨风,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她心里对刚才晨风所就的办法感到有怀疑,以她对云姨和海岚的了解,晨风所说的法子确实让她担忧。
“瞧你兴奋的样子,你竟然敢保证海岚一定会像你所说的来见云姨,你很了解海岚吗?你知道她们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吗?”郭月的口气带有一种埋怨的味道。
“说实话,我不了解海岚,也不清楚她们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但是,我可以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女人的心里,我知道她心里最在乎的是什么,我之所以对自己设这个局很有信心,是因为我对海岚那深深的母爱有信心,郭月,虽说你是一个优秀的记者,但是你目前还不是一个母亲,等你以后当了母亲,你就明白为什么了?”晨风很有一种说教的韵味,就像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一样。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有孩子一样。”郭月很聪明,她问话也很有技巧,这跟她这个职业有很大的关系。
“我是一个可悲的单身汉,但我是我妈妈的儿子。从我经历就体会到母爱是何等的伟大,我想你也应该从你母亲身上体会到这一点,只是你可能忽略了。”
晨风的话让郭月感到很惭愧,诚然,她的确在自己身上忽略了这一点,从而心里对这个普通的男人有了更多的好感,她再也不说什么了。
“你刚才一直没开口,你保持沉默就是因为你对我说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晨风突然问道。
“你没说错,不过现在我相信了,说实话,你的确很聪明,也很有才华,这跟你的现状很不符合。”
“你是在抬举我呢还是在损我?不过我很喜欢女孩这样抬举我,即便是损我我也爱听,证明还是有人了解我的。”晨风的话有一种自嘲的味道,但同时也说明了他很乐观的心态。
郭月也被晨风的话给逗乐了,“想不到平时沉默寡言的你其实也挺幽默的嘛!我就奇怪了,你今晚跟平时判若两人,有点令人费解。”
“你说酒状怂人胆这句话吧,用在我身上挺合适。”
“哈哈,竟然有这样损自己的人。难怪,你今晚的确喝了不少酒,想不到你的酒量挺不错,一个人喝了两瓶白的吧?还不错,虽说话是多了点,但头脑很清醒,不算醉。”郭月笑声很悦耳。“对了,你妹妹那边怎么样?”
“我最近一直跟在你身边,哪顾得上她,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吧,不然我朋友一定会跟我来电话的。”
“你对你妹挺关心的,看得出你们兄妹感情很好!”
“不瞒你说,我对家人都挺上心的,当然,除了对我父亲。”可能是经历了很多事,让晨风感慨万千。“有时候想起来,我跟我爸闹到这种地步,我心里挺后悔的,尽管我心里并不认为是我的错。”
“你跟你父亲怎么啦?有很大的误会吗?”郭月好奇的问道。
“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次提起,揭开伤疤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可能晨风并不愿意提起旧事。
“我看得出来,你跟你父亲之间发生的事情对你的触动很大,也可以说影响很深,但是从你的口气里听得出,你并没有得到解脱,你不能走出阴影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因为你一直把心事压在心里,久而久之,随着岁月的推移,你心里的疑问就越大,我是局外人,或许我能帮你分析分析,你没听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道理吗?”郭月舌吐莲花,不愧是一名优秀的记者。
“成吧,我不妨跟你说说我家的故事,我家里有四兄妹,我是老二,老大晨电小时候因为母亲的疏忽让他破相了,至今未婚,老三晨雷,由于前几年在浙江那边的某个化工厂上班,弄得现在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至今还在医院里治疗,妹妹晨雨今年刚好二十来岁,这次是第一次出远门。”
“在我们四兄妹之中,我和妹妹晨雨小的时候是最不得宠的,而老三晨雷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当然,我妈妈对我们是一视同仁了。”
“我大哥虽说破了相,但父亲依然宠着他,因为父亲必须要晨电帮他干农活,帮他支撑这个家,当时我,晨雷和晨雨都没有长大。”
“随着我们的长大,很快就到了入学年龄,我跟晨雷是同一年入学的,因为他小时候长得快一点,虽然我大他两岁,但入学的时候,在别人眼中,我倒成了弟弟了,当时长得太小了。”
“小时候,我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而弟弟晨雷则恰恰相反,他一直是个调皮捣蛋王,我们兄弟小时候常常打架,输的一方当然是我,同龄人中也没有人能打得过晨雷,这让我父亲十分得意,他觉得晨雷给他争了光,得了面子,而我在父亲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我唯一的长处就是读书的时候成绩特别的好,直到初中,我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但是父亲把一腔的父爱都付在弟弟的身上。”
“老大晨电由于年龄大开始离家打工挣钱了,每次所挣到的钱都一分不留的交给父亲。”
“后来我进初中,而晨雷小学留了几年,他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他擅长的是跟人打架,逃课看电影,在学校里,因为他打架和逃课,老师没少到家里找父亲,而我也因为父亲的冷淡对他很不满,特别是他严重的偏心让我心里特别不满。”
“因为我的成绩好,在当地很有名气,毕竟我考出全县第一的成绩,很多人都把我当成教育他们孩子的榜样,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然被迫缀学了,父亲给我的理由是上学无用论,说他一辈子没有念过书,同样也活得风风光光,当然,家境贫穷也是很大的原因,可气的是,我读书时并没有像人家一样有过零花钱,相反,成绩最差的弟弟晨雷几乎每个星期还有几块钱的零花钱,同样是他儿子,得到的却是不公平的对待让我心里很不平衡。”
“而我的缀学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父亲迫于压力,就以我成绩退步的原因说我是自己自动缀学的,当然,别人不是瞎子,四处在宣扬这事,而父亲将怒火全转移到这身上,为此我们还吵过几次。”
“一怒之下,年纪幼小的我选择在外面流浪,但由于没有文凭,又没有证件,我只能在内地的砖瓦厂,还有工地上做苦力,我希望靠自己的力量重返校园,但我低估了现实的残酷,我重返校园的梦想并没有实现,倒是我跟父亲的矛盾越来越大,加上心里不成熟,我个人做了非常后悔的事,我连着无数年都不回家,我宁愿在外面挨饿受冻,我也不愿意回家面对父亲的冷言冷语。”
“那你不想你家人吗?你妈妈,妹妹她们?你出去的时候你妹妹应该还小吧,那你又怎么知道你妹妹跟你一样呢?”一直没有开口的郭月突然开口道。
“我虽然人没有回家,但我依然关注家里的一举一动,我常打电话问邻居,向他们了解情况,我妹妹的学费也是我打工供的。”
“那你跟你弟弟晨雷的关系好吗?”郭月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晨风的口气透露一种苦涩的味道。
“此话怎讲?”显然郭月很好奇。
“可能是受到父亲的影响,我弟弟一直都不待见我,我跟你说一件事,记得当年我跟弟弟在市里打工,但是我们并不在同一个工地上班,后来我们工地的老板发不起工资,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去向晨雷借车费回家,但是晨雷宁愿打牌输给人家也不肯借车费给我,我也硬气,我从上午开始走铁路,走到晚上八点多钟才到我表哥家,从他手里借了车费回家、而父亲去世时,弟弟也回家了,因为他在化工厂上班的时间过长,以前令父亲引以为傲的晨雷竟然像变了一个人,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时而清醒,时而神经。我不忍心他这样毁了一辈子,饿哦就把送进医院治疗,我的举动则遭来村里人的不理解。”晨风的脸上故意装出无所谓的表情,但郭月清楚,晨风的心里十分痛苦。
“你父亲死后你难道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吗?”郭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倒是见过父亲最后一面,相反,父亲的最想见的晨雨却没有回去。其实说真的,当我看到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心里多少有一点后悔,而父亲没有想到,他一直宠爱的弟弟竟然没有回去见他最后一面,这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拒绝去医院治疗,或许他心里的希望破灭了吧!”
“听了你的故事,我这个外人也觉得挺不是滋味,你跟你父亲之间的结其实就在你弟弟身上。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贫穷给闹出来的,因为贫穷,你父亲没有上过学,而你弟弟又不是上学的料,这让他觉得你弟弟就是他年轻时的翻版,如果你跟你弟弟搞好关系,你们之间是可以修复关系的,但是你没有,因为你把恨都放在他身上,根本就不想跟晨雷搞好关系,这也导致了你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诚然,你父亲明显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因为他思想落后,同时又固执,还让你恨他一辈子,相信你妹跟他的关系也不好。当然,可怜的还是你的母亲,还有你大哥,你大哥至始至终都受着你父亲的利用。总之,你们这个家很乱,也可以说很不幸福。此外,你单身的原因也跟你的家庭有很大的关系吧?”
“你说得没错,以我的家庭状况,即便是结了婚,也是让别人跟自己受苦受累,当时我还有一个愚蠢的想法,只要父亲还活着,我就不结婚。好了,我也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家。你回去要小心开车,注意安全!”
“谢谢你跟我讲你的故事,我们明天见。”郭月把车子停在路边。
晨风下车,刚好一眼看见路边生气的梅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