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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男子看着凉楮惊讶的表情,微微的笑了起来。
外表俊逸的男人,笑起来竟然如此好看。凉楮傻傻的看着他,也忘记了回答。
“看傻了?你老公知道会吃醋的。”男子说着,伸手在凉楮眼前晃了晃。
凉楮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红的低下头,双手背起来,左脚在地上画圈圈。“谢谢你。”
“没事啊。你已经说了很多谢谢了。而且你还是进去看看手指吧,都红了。”男子依然很关切的看着凉楮围。
凉楮不想再进医院,可她跟他原本就不熟。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欧阳在医院呢,她今天肠胃不舒服。赶过来就看到你跪在地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羿”
凉楮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欧阳姐姐没事吧?”
男子眼神间尽显温柔,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肠胃炎,从小就有。她还不注意,冬天还吃冰淇淋。”
你一定很爱欧阳姐姐。凉楮在心里默默的跟他说。
“你真的不去瞧瞧手指么?”男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还有两个小时他就得归队了。
凉楮注意到他在看时间,慌忙摆了摆手。“你快去看欧阳姐姐吧,我真的没事。麻烦帮我跟欧阳姐姐问好,改天有时间,我去看她。”
“好。那我先进去了。”男子不等凉楮回答,就匆忙的走进大门。
凉楮站在那里,傻傻的回身冲他摆手。可他已经走远了,并没有回头看她。
此刻,她突然就想听一听李行亮的《愿得一人心》。
“曾以为爱情能让未来只为一个人
关了灯依旧在书桌角落的那个人
变成我许多年来纪念爱情的标本
……”
晚上,凉楮先去了耿绍东的公寓。黑暗中,她坐在沙发上,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回忆着在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一切。
从一开始,她就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坚定过。一开始,她就抱着他们成不了的心态。不是她对耿绍东没信心,她只是对她自己没信心。
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成为配得上黎焱戎的人,却还是走不到一起。如今,不管她努不努力,都是耿绍东的妻子。
可夫妻之间的信任,夫妻之间的共患难,都是浮云。她期待着,等待着。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人。
她没有接,任由屏幕一直亮着。直到对方挂断。
她没有勇气面对,也不敢听到他说话。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她也怕那些传言是真的。她宁愿这一切都是假的!
十一点五十九分,公寓的门突然被敲响。安静的空间里,突兀的敲门声,格外瘆人。凉楮下了一跳。
她坐在沙发上,浑身起了一顿冷汗。她紧紧握着手机,迫切希望有人打电话过来。她甚至忘记了询问门外是谁。
“夫人,我是李平。你开开门。”李平手里提着宵夜袋子,一手提着零食袋子。
听到李平的声音,凉楮才站起来。摸索着走到门口,按开客厅的灯,打开.房门。
“夫人,你没吃晚饭吧。耿总让我给您送宵夜。”说着,李平举了举手里的外卖袋子。“对了,他还让我买了一些你爱吃的零食。”
凉楮没有接,却侧身。“进来吧。”
李平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进去。他把宵夜放在门廊柜子上,水果放在地上。“夫人,这么晚了。我就不停留了,你记得把宵夜吃完。”
转身欲走的李平,被凉楮叫住。
“李平,他出国,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李平想了片刻,肯定得语气告诉她。“我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凉楮摇了摇头,确定的看着李平的眼睛。“你是他的助理,平时都寸步不离。就连这个问题,你都要犹豫片刻。只能说明,你不知道。”
李平双手垂在身侧,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夫人,耿氏现在寸步难行。耿总也有他的难处,希望您可以理解。”
“我理解,很理解。”凉楮不打算再等下去,她接着说:“谢谢你这么晚还过来一趟。”
李平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外。随手带上门,快要合上,凉楮把住门。
“告诉他,我很好。”
李平走进电梯,凉楮关上门。
时间已经十二点整了,凉楮抱着笔记本坐在餐桌边上。打开李平送的宵夜,海皇斋的馄饨。笔记本上显示有未读邮件。
凉楮滑动手指,打开邮件。
竟然是一封空白邮件,她犹豫了一下,关掉了窗口。
吃了一个馄饨,她打开百度搜索页面,搜索着中国北京与美国洛杉矶的航班。
现在她
这里是凌晨,可美国那里是下午。怪不得会让李平给她送吃的。
她又搜了一下新闻,原来昨晚耿氏的股票一路狂跌,耿凌骅因此心脏病发。这个时候,耿绍东在干吗?她不知道。
电脑右下角弹出腾讯新闻,她看着那张图很眼熟。想了一会儿,竟然是她中午在医院门口打伤记者的照片。
鼠标放在新闻头条上,不出她所料。头条排版分别是她与耿绍东的对比照片。标题比耿氏危机都吸引人。
耿绍东夫妇前后同时搭上新人,离婚迫在眉睫!
只不过,她的那些图片,男人的背影处理的很模糊,几乎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耿绍东那些照片,虽然也模糊,但看得清楚,女子很妖媚。
看着这些图片,在看下面网友的评论。这一碗馄饨彻底吃不下去了。
她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盯着熊猫眼出门。谁知,小区门口聚了一群工人。看衣服的样子,应该是工地上做工的工作。
凉楮站在保安身后,看着那些面目狰狞,使劲让小区里冲的人。她真的开始害怕了。
“南城的项目是耿氏发起,投资建设的。现在房子都卖出去了,竟然拖延工人的工资。你们这些大老板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连过年的火车票都买不起!
“那个女的,我认得你。你是大老板的老婆还是他包.养的情人,你告诉他,全国都不再欠农民工的钱了,他竟然还不给钱。今天我们来提个醒,再不给。出门小心着点!”
凉楮听完这些话,脚步一步也不敢往前走。那些保安手里拿着电警棍,把那些人赶走了。
“凉小姐,您没事吧?”保安处的队长,看着凉楮吓的站在那里。接连的道歉。
凉楮摇摇头,“我没事。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晚上,陆陆续续就有人一直在门口徘徊。我们一开始没在意,就是不让他们进来。早上换班的时候,人群才聚了起来。”
“哦,这样啊。辛苦你们了。”
保卫处的同志倒是没怎么辛苦,反而看着凉楮有些担心。“最近几天都没有看到耿先生,听说他出国了?”
凉楮愣了一下,“嗯。出国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往楼里走。边走边拿出手机打电话。她打给商战,商量离职的事情。这样下去,她无法好好的去上班了。
电话里,商战没有同意。商战也明确说了,就算要离职,也希望她尽快到公司处理。总之,电话里没通过。
美国洛杉矶的迪斯尼乐园门口,耿绍东蹙眉看着手机。凉楮一直没有接电话,他下飞机就打给她,她却没接。
打给李平,才意识到国内已经凌晨了。他恍惚的觉得自己依然身在国内,他多半心里是虚的。叮嘱李平给她送了宵夜,就挂断了。
穆清手里拿着两张门票,跑过来。挽上耿绍东的胳膊,“买到票了,我们进去吧。”
耿绍东推开她的手,神情间充满了冷漠。“让我陪你来,就是为了迪斯尼么?”
“不是呀,但是先去玩一玩嘛。来都来了。”穆清重新拉住他的手,把票递给检票员。强行把他带进去。
整个游玩过程,耿绍东脸上没有欢笑,没有顺从。他心里惦记着耿氏,惦记着凉楮。他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脑子发热,就跟着她来了美国。
在穆清去买冰淇淋的时候,他登上国内的网站,查看最近的新闻。他只是消失了一晚上,耿氏的股票跌停了。
他继续翻着新闻,看到了父亲病发住院,看到了凉楮跟其他男子一起吃饭,看到了在医院门口,凉楮被别的男人扶起。
同样也注意到了新闻的头条,夫妻双方同时出现新欢。
他的全身散发着寒意,嘴唇紧紧的抿着。他想控制自己不要生气,可还是无法镇定。突然就出手,手机使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散落着。
拿着冰淇淋回来的穆清,距离耿绍东四五步的时候。看到他的举动,被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以前遇到他,他总是给人一种绅士风度,很少见他发怒,也很少见他如此生气。穆清挪着小碎步,移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
耿绍东扭头看向她,穆清被他锐利的视线盯住。心里竟然颤抖着开始发麻。
“订明天的机票回国!”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完,他转身就往出口走。
身后的穆清,跺着地面。脸上满是焦急的表情,她顾不上冰淇淋了,正好旁边站着一个外国小朋友,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冰淇淋。
“啊,littlegirl,giveyou。”顾不上擦手上的奶油,追着耿绍东跑出去了。
下午凉楮两点到了公司,她一走进公司。那些人的目光就扫到了她身上,说不出什么感觉,总觉得不友善。
凉楮走到自己座位上,打开电脑。商战没有在座位上,她开始着手整理自己的
工作文档。
五点钟,商战从别的楼层回来,看到凉楮的身影。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会议室,聊会。”
凉楮放下手上的活,拿了本和笔跟了过去。
小会议室空间不大,凉楮坐在商战对面,她觉得自己辜负了商战的栽培。也不敢抬头看他。
“说说为什么?”商战靠在椅背上,看着凉楮的表情。
凉楮的手放在桌子上,“商总,我……”
“你自己也没想好,就决定要离职。”商战指出她的问题所在,其实他一直认为凉楮是那种坚强到霸道的女生。
一起工作了两年多的时间,期间她也犯过错。但商战提点后,她就不会再犯。
“商总,我个人的生活已经严重到,我无法进行正常的工作。我不能总是请假,这样不仅影响工作,也会给商总你带来不便。我也想了很久,才决定离职。”
商战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我记得你当初说,即使嫁给耿绍东也不会辞职。”
“是。我当初是那么说的,可现在耿氏那么艰难,我根本没有办法把心思放在我的工作上。”凉楮以为自己离职没有那么难,谁知现在跟商战谈起来竟然那么难。
商战站起来,“等我一下。”
凉楮扭头,发现同事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个会议室门上。要离开之前,竟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过了一会儿,商战拿着电脑走进来。坐在凉楮身边,挡住了那些人的目光。
“我查了系统,你还有一周的带薪年假没有休。我想了一下,这样吧,你休假吧,如果休完之后,还是没有办法。再谈辞职的事情,你看行么?”商战把电脑转向凉楮,凉楮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名字。
“好。”
商战把电脑移向自己,“那你今天把工作疏离一下,做个文档出来,你休假的这一周,我来接手你的工作。”
凉楮推开门,出去,无视那些质疑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虽然已经六点了,她还是打算加班完成。
她加班的同时,商战也没有离开,一直在旁边些新一年的规划。其实他们之间已经很默契了。
有时候,商战需要的数据,凉楮可以马上提出来给他。大部分时候,商战需要的运营数据,凉楮都会直接发给他。
她整理了文档,每一点都详细的标注着。包括那些客户已经结算清楚,而哪些尚未结算。她都详细的写着那些客户的特点。
等她把这些发给商战时,已经七点了。商战打开,凉楮又针对每一条做了口头上的解释。商战明白了之后,在系统里,提了她的休假申请。
“凉楮,你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别让这些压力打倒你,好好休息,等你回来会有新的心境。”商战看着凉楮站起来,对她说了这句话。
“谢谢你,商总。”
等电梯的时候,凉楮也会小心翼翼的想。其实商战也算是个好男人,对妻子,家庭负责任。对别的女同事没有私心。
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事业有成,车子房子,该有的都有。除去工作的责任,家庭上没有顾虑。
她想着,自己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平凡,普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每年都有出去玩的机会。
耿绍东确实符合她所有的条件,只除了一点。他太富有,富有到随性的飞往美国,她都不知道。
她认为这就是她的需要里,最不安全的一个因素。
离开公司,凉楮站在楼下。她走到路边,等着车辆过马路。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黎焱戎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还是那条胡同,距离他们两个在这吃早饭的时间。只是三周时间,凉楮坐在露天的寒风里。等待着店家做好麻辣烫。
“去屋子坐着吧,外面太冷了。”黎焱戎站在她身边,想伸手拉她又不敢。
凉楮摇了摇头,“就这儿吧。”
她突然也想任性一下,她就是想体验体验,坐在寒风里吃着冷掉的晚饭的自虐心态。但是她绝对没有拉着黎焱戎一起的意思。
“你还是那么任性。”黎焱戎无奈的搬来凳子,坐在她身边。
没错,她还是他眼里心里那个任性的姑娘;而他,也还是她心里那个甘愿为了她,不畏惧的陪伴的男人。
麻辣烫端上来,凉楮放了很多辣椒。她希望那么多的辣椒可以把她辣到麻木,辣到什么都想不起来。
“放那么多辣椒,长痘痘了,你又乱叫!快喝水。”黎焱戎看着凉楮辣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他拿起纸巾摁着她的脑袋给她擦眼泪。
又拧开旁边的绿茶,塞在她手里。“就算心里难受,也别这样虐待自己。”
“你还来管我干嘛!”凉楮推开他的手,自己抓着纸巾,摁在眼睛上。
她明明就是辣的流泪了,谁说她心里难受了!
“唉,我
不管你,谁管你。”黎焱戎把自己那碗放在凉楮面前,自己则端来了凉楮那一碗。
他每吃一口,都要灌下去半瓶水。凉楮知道他肠胃一直有炎症,吃不了辣。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禁止他吃辣。可他每次看到凉楮吃辣又忍不住,最后总是凉楮辣的满头大汗。
却被黎焱戎吻得很甜蜜。黎焱戎说,这样他也吃到辣了,而且不伤肠胃。
凉楮反驳不了,就这样被他占了很多年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