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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光嚎头大哭,裴焕和嬴乌宝劝了半天也无果。晨光拍拍他俩,“让他哭一会吧,哭完了兴许就好了。”
正如晨光所料,哭完这一场的宝光,倒是振奋了精神,“小徒儿,不要给白夜那混蛋看!师姐死了,都要将他放在我前面!可他,竟然拒绝了师姐!”
好吧,如果这样可以让师父老怀安慰,那就只好委屈白夜了。亲疏什么的,嬴乌宝一向分的十分清楚。
振奋精神的宝光,一抹脸,“小徒儿,为师这几日浑浑噩噩,耽误了你进天权洞府。还好要给你的宝贝,我早就炼制好了。走,师父带你看看!”我当年未能保护好流光,今日定要保护好小徒儿!
所以说,您的大徒弟环佩,就这么丢给您的师兄了么?
看着拔腿就要往藏宝室跑的宝光师父,嬴乌宝有点小尴尬,“师父,要不你先擦把脸?那法宝,我们都不着急啊……清风明月都打包好了……”
比起有一个特别有主意的徒弟,更让他这个师父变得没存在感的事情,就是门下所有弟子,都特别有主意。郁卒了一把的宝光,决定闭关。这一次,解开所有心结的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朝着飞升迈步了。这一次,所有美好的,悲凉的,后悔的,不甘的回忆,都只剩流光最后的告别。
而另一面,自那日送别万钧之后,回到太极山的白夜,却将自己关在了后山。只吩咐待白飞飞与白慕进入天权洞府后,太极山一切事务由他的另一位内室弟子白小生负责后,就再也不见人。
太极殿后山剑林,是一处禁地,只供太极殿主修行所用。剑林,竖立着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剑石,从内到外,几乎每一块剑石上都留着历任殿主的剑痕,既是修行,也为自己和后来人留下可以反复研习的剑意。
而白夜,这些日子,就一直在剑林最中央。在他身边方圆几丈内,遍布层层叠叠的碎石,这一片空间里曾经矗立着的剑石无一幸存,全部被毁于一旦。
他不分日夜,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没有招式没有章法。满头银发覆在他的脸上,盖住他的眼,看不清那血红的眼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后悔。
流光,流光,流光!
如果当日,我坚持娶你,是不是你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原来那一日,你来告白与我,是因为你没逃过玄武印,是因为你不想接掌八卦殿,是因为你只愿随我长驻太极。
可是我拒绝了。只因为不愿意在晨光面前露了怯。
我为你被定为八卦山继承人而高兴,可却不知你心底的失望。
我再向你求亲,你拒绝。我以为你为了殿主之位,舍下了我,却不知只是因为无妄威胁了你。
我什么也不知,害死你的,其实是我。
那一日,流光被正式确定为八卦殿继承人,定下了十年考核期。郁郁寡欢的流光,在仪式后被师尊无妄留下,师尊说:“流光,你可是不愿继承八卦殿?”
流光眼睛一亮:“师父?你有别的办法?别的人选?”
无妄笑得意味深长,“这是自然。只要你同意嫁给白夜就好。”
流光只当自己的小儿女心思被看透,面带羞涩,“师父!你胡说什么!殿主传承岂是嫁人可以左右的。”
无妄笑:“别人不能左右,可是,你可以。天道不能阻人伦,你嫁给白夜,我天权又岂可让你们夫妻分离。这还未正式继位的八卦殿主,自然就需要重新选择。玄武印本就是五方印中最容易妥协的,你无需担心。”
流光想了想觉得非常有理,“师父,真的这样就可以?”
“自然!只不过,待你嫁去太极,还需替为师做一件事。”
“什么事?”
“替为师将太极剑法取来即可。”
流光不敢置信,“师父?你说什么?太极剑法是白家立身之本,更是太极山不传之秘,最精髓的功法更只有殿主才能研习。师父,你要这个做什么?”
无妄背负双手,慢慢逼近流光,“你无需多问。为师自然有为师的用处。若你嫁去之后,能够迷惑了白夜,那就更好,如此一来,天权除了四象山那老不死的,可就尽归我一人门下了。”那样,我需要什么样的古籍没有?我需要什么样的灵药没有?我的飞升之路自然就有了出路!
流光面无血色,“师父!你真是这样想的?这么说,诸位师伯的弟子们,这些年都渐渐不见影踪,也是您一手控制的?八卦山后继无人,不得不选中两仪山的我,也是你控制的?”
无妄轻笑:“为师哪有这样神机妙算。只不过想看看,实在无人可选的玄武印,会不会向别的山头妥协罢了。果然,如我所料,它果真是最没脾气的。”
“师父!我,决不会因为这个,嫁给白夜的!玄武印选了我,我就会死死守着八卦山!师父,您保重,徒儿不肖,不能完成您的宏愿!徒儿告退!”流光决然转身离开,眼角一行清泪,白夜,你我终究无缘。
无妄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流光,就算你不愿嫁给白夜,我也自有别的人选。你这番装模作样,一点用也没有!”
流光定了定神,“那就请师父另寻高明吧!”若我嫁给白夜,才是真的在被白家人保护得固若金汤的太极山上,插进一把利刃!我没有信心防范你的一切手段,只能远离太极,远离白夜,如此而已!
唆使流光不成的无妄,唤来了万钧,才刚刚漏了一些口风,当年天真的万钧就脱口而出,“太极山的白夜上仙?他不是爱慕师姐么?哪里轮到我!”更何况,白夜哪里比得上晨光师兄!
几日后,期期艾艾的白夜,终于鼓起勇气向流光求娶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先做了决定的流光,无情的拒绝了他,推开了他,也伤了自己。
如今剑林中,只能以剑气发泄的白夜,不知道当年的流光有多难过,流过多少眼泪,不过,都没有关系,一点一滴,我,全都还给你。
“啊!!!”白夜发出一声怒吼!无妄!待我飞升之后,定要找你讨回这段公道!
在流光上仙身故四十年后,当年爱慕着流光,同时也被流光牵挂着的两个男人,做了四十年以上死对头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为了飞升开始闭关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