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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醉花阁时,天色已变得昏暗,周围街道上竟是些手提着蔬菜鱼肉神色匆匆的准备归家行人,看起来甚是热闹,却衬得裴陌这孤家寡人显出些寂寥的味道。
“糖葫芦呦!最后四串,便宜卖喽!”
身旁糖葫芦小摊上,小贩的声音经过一日的叫喊变得有些嘶哑,可目光却在望向她身旁收拾准备收摊的妇人和那妇人微微隆起的肚子时,洋溢出暖暖的笑容。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她与秦染能够终有一天远离朝堂,找个山清水秀之地盖建房子,开个小医馆,再要个孩子,也过过远离朝政纷争的悠闲日子。
可最后才明白,那不过是虚妄罢了......
似乎察觉到裴陌的目光,那小贩回过头看到裴陌微微一愣,随即憨厚笑道:“客人可是要买糖葫芦?”
想到秦染和秦泽似乎很是喜欢这吃食,裴陌便也点了点头道:“剩下几根都给我包了吧!”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便放在了小摊上。
一听裴陌要将剩下几根全买下,那小贩脸上一喜赶快张罗着妻子用纸包好递给了裴陌,随即收了钱给裴陌找钱,可一扭头却那还能见着裴陌的身影。
回宫的路上,不知怎么忽然下起了大雨,雨点淅淅沥沥砸在地上,不过片刻就在地上汇聚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水坑,路上行人皆快步跑着避雨,不过片刻空旷的街道上跑的便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裴陌微微蹙了蹙眉,眼见天色已暗,便运起轻功回了位于皇城主街道不远的丞相府。
虽然裴陌常年居于宫内甚少回这丞相府,可丞相府内却安排了人定时清扫,侍女也是有几个的。
裴陌本想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进宫早朝,可才踏进丞相府,一个满面焦急,浑身完全被雨水打湿的宫装女子便迎面迎了出来。
裴陌看见那人长相,微微一愣,随即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锦秋,你不在宫中照顾公主为何在这里?”
见到裴陌,锦秋行礼都顾不上,脸色焦急的看着裴陌道:“裴相不好了!小姐自午后发起烧后便一直口齿不清的一直在说胡话,额头身上烫的惊人,自下午到晚上宫中御医想尽了办法却依旧不能让她退烧,太医说...太医说......”
裴陌目光骤然变得凌厉异常,不等锦秋一句话说完便直接运起轻功,几个闪身,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暮色中。
因为突然而至的高烧,秦染还未来得及搬入钟宁宫,但是因为有了今日早朝一事,宫中众人皆知现下秦染受裴相庇护,且又成了贵君养女,定是不敢稍有怠慢。
裴陌踏入景平苑内时,便见三四个太医和几个贵君新派来服侍的侍女伺候一旁。
床榻之上则躺着那抹娇小身影,呼吸急促面色红的异样,裴陌心中一紧,上前两步坐于榻上,手抚上秦染的额头,那温度仿佛像是能将她的手灼伤一般,烫的惊人。
裴陌伸手探上秦染的手腕,发现她脉象异常紊乱,具体却瞧不出究竟是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裴陌面色不善,一旁的太医院张太医忙上前一步沉声道:“裴相,五公主这烧实在来的离奇,我们灌了药让侍女给她擦了身,都不见公主有半分烧退的迹象,在这么烧下去,怕、怕是......”
裴陌扭头直视张太医,一双眸子冷的几乎能将人冻僵,“怕是什么!”
张太医身子一颤,忙跪在地上,一句话仿佛用掉了一身的力气,“若是今夜再不能退烧,五公主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裴陌垂眸看着怀中浑身烫的惊人的秦染,眼中逐渐氤氲起浓重到近乎将要凝固的怒气。
不再言语,裴陌一把将床榻上的女子打横抱起,抬脚便往门外走去。
看到裴陌的举动,张太医慌张道:“裴大人,你这是......”
裴陌直直凝视着张太医沉声道:“是否只要能让她退烧,便会无事了?”
张太医被裴陌眸子一扫,只觉得脊背发凉,可身为医者,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提,忙垂下头去瑟瑟道:“理论上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冰块也用了药也给她服下了,这能用的法子我们都用过了啊!除非此时天降大雪,将五公主放入低温环境下,或许......”
裴陌打断他的话,语气低沉道:“既然无法改变气温,我便带她去温度低的地方。”
一句话说罢,裴陌再不多言,抱起秦染便大步离开了屋中。
“温度低的地方?”张太医将裴陌所说的话重复一遍,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周围几名太医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其中一位惊呼道:“裴相莫不是要抱公主去冰库?那里的温度低的壮年大汉都受不住片刻便要退出来,裴相这为了救公主怕是不要命了吗!”
正如那太医所料,裴陌确实抱着秦染一路抵达了位于皇宫地下搭建出的冰窖。
推开冰窖厚重的石门,一股透骨的凉意便迎面扑来,即便此时已是阳春三月,可站在这冰窖外时依旧遍体生寒。
可裴陌却仿佛毫无所觉,紧了紧怀中的女子,将身后石门关上,径自踏入了冰窖。
周围的寒意似乎让秦染稍微舒适了些,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之前因为高烧,秦染身上的衣物几乎完全被汗水打湿,此时突然转冷,那被汗水打湿的衣物竟然逐渐冻得开始发硬,迷蒙中秦染不舒服的伸手不断扯动身上的衣衫。
裴陌轻叹一声,目光温柔的替她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物,秦染泛着红润的纤细身子逐渐一点一点呈现在裴陌目光中。
“裴陌......”秦染因为高烧变的沙哑的声音自空旷的冰窖中缓缓响起。
虽然知道她只是昏迷中的梦呓,裴陌却勾了勾唇角,应了一声,“我在。”
裴陌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怀中娇软火烫的身子再度往怀中揽了揽。
秦染扭了扭身子,往裴陌怀中又钻了钻,“裴陌......”
周围寒气逼人,冻得裴陌脸上逐渐泛起几丝青白,可她望着怀中女子的目光却带着极致的温柔与缱眷,“恩,我在。”
似乎迷糊间听到了裴陌的低语,秦染忽然迷茫的睁开了双眸。
视线触及到裴陌时,秦染一双眸子瞬间被泪水沾湿,往日里单纯无邪的双眸仿佛染上了历尽沧桑看透尘世后的悲凉,一双纤白的手径直抚上裴陌的脸颊,眼中带着彻骨的痛楚。
“裴陌,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裴陌温柔的抚上秦染的发心,“不过发烧而已,别胡说,好好睡一觉起来就会好了。”
秦染却仿若未闻,一双手不断在裴陌脸颊描画,目光中带着浓重到近乎悲哀的眷恋,语气哀恸嘶哑,“我利用你留下的势力夺下皇位,将陈逸当众凌迟,诛他满门!将秦蓉和陈逸砍下头颅挂在城门整整一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回来呢?”
裴陌原本染满温柔的双眸瞬间凝固,周围的寒气仿佛瞬间穿透了骨血,让她浑身僵硬。
秦染却仿若未觉,眷恋的凝视着裴陌的双眸,“杀了陈逸后,我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群臣无人再敢违抗我分毫。”
说到这,秦染双眸却染上浓重的幽怨,
“可是,我身边却也在无人会像你一般,在我自满时,毫不客气的给我泼冷水。在我烦躁时,听我唠叨对大臣们的不满。在我难过时会抚我发心,像安慰小孩子一般温声哄我。”
“裴陌,我一直给你空着相位,每日坐在皇位上等你,只盼某日又会同往常一般,你踏入大殿,满脸含笑望我,唤我一声陛下......”
说到这,秦染一双眸子瞬间变得空洞无神,语气带着浓浓的茫然与无措,“可是,我等了一日又一日,那相位空了一日又一日,你为什么就是不出现呢?”
“我、我知道是我伤了你的心......”
“平日里,在我伤心难过时,都是你第一个寻到我......那、那这次换我来找你好不好?”
“我专门寻了你离开一年后的同一天,坐在你离开时坐的皇位,一口就把那药给喝了。你知道我平时最怕苦的,可那药我却一口就喝完了......”
“裴陌,看在我第一次这么努力找你的份上,回来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