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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颜子轩早就做了决定,刚才只是来通知她一声的。钟若寻内心无力地苦笑着。
“姐姐,你怎么了?”弥宝音疑惑地看着钟若寻有些苍白的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不太好。”
钟若寻冰凉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脸上,笑着道:“没事的,你刚才说要拿什么给我看?”
弥宝音这才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小心地打开,道:“这件衣服,可是子轩哥哥特意给我准备的,说是让我年宴的时候穿。”
弥宝音说着,已经将那件衣服拿了起来,在自己的身上比划起来,接着又开心地转了个圈。
这件衣服,是钟若寻见过无数的华服里面,最奢华的一件。整个裙身采用的是江南上等冰蚕丝制成的,据说这种丝绸每年的产量有限,就连宫里的娘娘们,也不是人人都能穿得起的。丝绸光滑的光泽闪着圆润的色彩,再加上袖口和裙摆那些立体的刺绣,一朵朵玉兰栩栩如生,仿佛只要风一吹,就能闻到它们的香味。
“姐姐,你觉得好看吗?”弥宝音比划着裙子,犹如一个快乐的精灵。
钟若寻伸手,想要摸一下裙子的面料。可是弥宝音尖叫了一下,整个人闪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道:“姐姐,这件衣服可精贵着呢,还是不要随便乱摸的好。”
这不是嘛,这么精贵的面料,颜子轩从来都没有给过她。钟若寻悻悻然地将手收了回来,才道:“这么精贵的东西,妹妹还是好生收着吧。”说完,钟若寻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径直到医馆里去了。
……
皇宫,年宴。
钟若寻穿着颜子轩为她准备的另一身华服,和颜子轩手牵着手出现在祥瑞殿。看似神仙眷侣的两个人,却因为身后跟着一个弥宝音而彻底失去了原有的风采。
人还是去年那些人,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只不过是人的心境变了。
长乐公主和颜子勋率先过来和颜子轩打招呼。
“二哥,二嫂。”颜子勋礼貌地和两个人打了招呼。长乐也微笑着拉着钟若寻的手嘘寒问暖的。
“子轩哥哥,若寻姐姐,这两位是谁啊?音儿能不能也认识认识?”这时,弥宝音的声音,打破了皇家少有的温馨画面。
长乐本来脾气就不太好,一听到弥宝音的声音,立刻秀眉微皱,道:“哪里来的小丫头,这么不长眼?本宫和弟媳说话,也轮得到你插嘴?”
颜子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冷漠的眼神已经让弥宝音的心脏狂跳不已。这皇室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可是她却立刻躲到了颜子轩的身边,抱住他的腰,可怜兮兮地道:“子轩哥哥没,音儿不是故意的。”
“我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那个南丘的落魄公主,怪不得这么上不了台面。”不知道是因为喜欢钟若寻,还是真的对南丘没有什么好印象,长乐不阴不阳地揶揄地弥宝音,让她整张小脸瞬间惨白。
可长乐的目光一接触到弥宝音抱着颜子轩的手,似乎还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也不知道南丘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大庭广众之下,女子竟然可以和男子搂搂抱抱的。”
长乐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立刻成功地引来了在场其他女眷鄙夷的目光。迫于这些人,弥宝音只能不甘不愿地放开颜子轩,眼神就像受了伤的小动物一样,令人心生怜悯。
可长乐从小是在宫里长大的,早就对女人这些独有的把戏了如指掌,立刻拉着钟若寻走开,“真是个没见识的,还公主呢,怪不得入不了二弟的眼。”
弥宝音一口银牙简直快要咬碎了。长这么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是看身边颜子轩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她此时是多么希望他能为她出头。
颜子轩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是随着钟若寻的移动而改变的。
颜子轩就那么一边看着钟若寻,一边和自家的几个兄弟寒暄。
而长乐把钟若寻拉到一旁,这才小声地问道:“妹妹你告诉我,子轩是否有负于你?”言下之意,就是弥宝音有没有成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障碍。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这在皇家里,可是不多见的。从一开始,钟若寻便对这个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长乐公主心生好感,面对她这样直白的关心,心里感动不已,“没有的事,我们都将音儿看成妹妹。”
长乐知道她这是在强颜欢笑,就刚才那几下子,她已经摸清了弥宝音其实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一般的男人,完全会被这样的女人吃得死死的。可是钟若寻不说,她也不好一直去戳人家的痛楚,于是改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改天记得到我的公主府去坐坐,我听喜欢你的。”
钟若寻自然知道她的好意,笑着应下了。
这时,殿内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皇帝和皇后已经来了。
钟若寻和长乐进了殿,跟着众人一起行礼,然后各自回到夫婿身边。
弥宝音早就占领了颜子轩身边最好的位子。因为几年颜子轩已经是太子了,所以他的位子从颜子南的身边,改为在颜司明的下首了。弥宝音就那么喜滋滋地坐在介于颜子轩和颜司明之间的位子。
钟若寻一走进,弥宝音已经指着桌子的另一边对她说:“姐姐,快坐吧,马上要开始了。”
算起来,钟若寻才是颜子轩的正妃,弥宝音的位子才是她应该做的。可是在场的人好像碍于弥宝音的身份,没有一个人出言提醒的。
正当钟若寻想要出言提醒弥宝音的时候,却听颜子南道:“南丘小公主,那是我们雄川王妃的位子,你只是个妾,会不会坐错了?”
毫不含蓄的话,直接让弥宝音愣在当场。颜子轩这时候似乎才发现弥宝音的错误,立刻道:“音儿,别胡闹,去你位子上乖乖坐好。”
弥宝音红着眼眶,嘟着小嘴不甘不愿地离开位子,钟若寻这才坐了下去。
颜子轩立刻拉着她的手,墨山似的眉微微一挑,“手怎么这么冷?脸色也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钟若寻眼睛一瞟,就看到弥宝音有些怨恨的眼神,可在接触到她的眼神之后,立刻又转化为那个小鹿般无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