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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身子一个激灵,忍着胸口的疼,身子还是不由地又开始想往后撤退,谁知他的大手在她腰腹间用力一勾,将她整个身子往他怀里带了带,胸口处撞在他坚硬如石的胸膛上,疼得她喘气蹙眉,抬眸去看他时,他脸上红中藏黑,郁郁沉沉又冷冷冽冽的,“谢流光,本王只是发了个春
梦而已!”
该死的!赫连钰在心里低咒一声,自问自己意志力一向强于常人,自问这只是个长得颇俊却是让人倒胃的太监而已,可是她身上就是有魔力一般,让他只要一近她的身,就有种要占有她的冲动,而且,在他发的那场春
梦里,这太监居然变成了在他身下婉转承
欢的女人!
流光咬了咬唇,惶恐地再他怀里扭动挣扎着说道,“奴才就是害怕爷您在梦里把奴才再次当做秦小姐给‘就地正法’了。”
赫连钰真是有些抓狂,怎么叫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太监给闭嘴?
他突然又有种想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冲动,又是猛地一皱眉,他怎能如此想,他百般告诉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喜欢的是女人,想要的也是女人!
“谢流光,你要是再敢乱动,本王就将你剥光丢出去喂狗!”他五指也是狠狠嵌入她肩膀,不让她乱动。
赫连钰见她便安稳不再乱扭动了,勾了下唇,这小东西还是得用吓的才行,微微松开她肩膀的手,只觉一手濡
湿,再往她胸
口看去,却是刚才太过用力,将她伤口弄裂了,渗出好些血来。
“小光子,痛不痛?”他忍不住着急问她。
流光却是轻轻抬起头来,额上布着些薄汗,虚弱地说:“爷,奴才无碍,只要您不再折腾奴才就好了。”
瞥见立柜上阿曼留下的药箱,他急急下chuang,甚至忘了去穿鞋,赤着脚便冲到立柜前,将药箱里的止血药与纱布找出来,又快步走到她身旁,伸手去解开流光单薄衣衫。
她又轻轻躲了躲,但又因伤口崩裂,痛的全无气力,无法去推阻他,只低弱道:“爷,奴才自己来,勿要脏了您的手。”
他却不听,见她还要手舞足蹈地乱动,一下子便点了她穴
道。
现在,她真是一点也无法动弹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真是呜呼哀哉啊,这下怎么死也不知道了!
紧接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某七剥光了某太监的衣服,看见她胸
前裹着一种厚实的怪异白布,那白布上沾了好些血,他说:“小光子,本王是为了你好,不得不将这白布拆了,替你上药。”
“不要,爷,求求您,不要……”
不顾某太监的苦苦求饶,他一不做二不休,拿了把剪子将这诡异的白布从一侧小心翼翼剪开,有两只类似小白兔般可爱的圆嫩白希的肉
球从白布下弹跳而出,他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凝视了许久,而后两眼放光,怒斥,“大胆奴才,竟弄一对赝品勾
引本王?”
某太监更怒,“爷,你眼神不好吧,这可是真货,百分之百如假包换假一罚十的真货啊!”
某王歼笑,“好,那让本王验货。”
某太监冷汗如雨,差点哭出来,“爷,奴才还有伤在胸呢。”
“那便上药后再验货!”
从没想过这样淫
逸的话会从赫连钰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口中说出,从想到戳在她大腿上那硬如铁之物,她在心中肯定道,靖王也是百分之百如假包换假一罚十的真男人!
又意外的,他发现她是女子后,没有厉声责问她一句,反觉得这货有些喜上眉梢呢?
他不问,她也不作解释,因为她也无法解释得好这复杂的身世。
他默默替她上好药,又替她细致系好单衣,再又无声地钻进被窝里。
夜越深,睡意越浓。
流光的眼皮越来越吃力,时不时地眯起来,但又生怕他趁她睡着会乱来,又一咬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睁眼一看,这男人每次都是睁着眼,好似精力永远充沛的样子,而他搭在她腹部上的手也没有乱动,隔着单衣,轻轻按揉摩挲着,一层一层如波浪似的暖流从小腹处慢慢传开,身子越来越暖和。
就这么在困与醒里,循环往复挣扎着,反而愈发痛苦疲惫。睡意朦胧里,早已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虚幻?
不知何时,耳边有清润温暖的声音轻轻涤荡,“流光,你困了便睡,爷来替你守岁。”
多么贴心的话,不知是自己身子太过倦怠,还是这句话太过暖心,那一夜竟睡得格外踏实安稳。
*
醒来时,是被门外声响给吵醒的。
身旁已空,想是他出去了罢,竖耳听去,听到有人在哀求,“主子,媚儿以后再也不敢为难小光子了,你便看在媚儿已在外面跪了一宿已知错份上,饶了媚儿一回吧。”
“若小光子饶了你,本王便饶了你。”
萧媚跪了一夜,双腿已是冻麻僵硬,她无奈地撑在地地上想缓缓站起,却教男人低声噙着冷厉,“跪着进去!”
这便是靖王对那太监的荣chong,萧媚真是弄不懂,主子岂能为那个太监为难自己至此?之前是一脚,现在竟要她去求那个太监。
一下子,一夜的委屈如断了线的珠子,她眼中簌簌落下泪儿来。
“主子,为什么?媚儿跟随您这么多年,你从未罚过我!小光子为您寻得宝药治好了您的腿么?她不过是碰巧罢了,若是唤作媚儿,媚儿也甘愿为您牺牲性命!”
“媚儿,你这是哪里知错?也罢,你再跪些时日吧。”
这个女人不是不知道,若是没药,一旦流光寒毒发作,很可能要了她的命!
即便,他三番两次想杀了流光,他也始终没能下得去手,岂能容一个萧媚放肆?
“主子!”萧媚连连抓住他裤腿,低低哭泣道:“莫要这般对媚儿,媚儿不怕被罚不怕吃痛,却怕您厌恶了我。您要我去求她,我便去求她!”
萧媚嘴上虽这样说,心里仍恨不得小光子去死,她不止夺了主子对自己的喜欢,更夺掉了自己的尊严。
萧媚正跪着一点一点进去,却被前面一双脚拦住,她抬眼,泪意朦胧中,她见到那张苍白的小脸,暗暗咬了下唇。
瞥见拦在门口那人只披了件的长褂,那是他的褂子,颇大,套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却又别有一番风味,这奴才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连他的衣服也敢穿!
流光见他一身素白单衣,墨发清扬在后,单手负在身后,唇角还逸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不清喜怒,她朝自己身上外袍看了下,又略尴尬一笑,给他投了一个奴才胆大也是您惯出来的眼神。
她看向萧媚,这眉目柔美的女子在外跪了一夜,冻了一夜,如今也是小脸青紫僵白,不成体面,又见这女子看着她的目光,怨毒中藏恨,流光蹙了下眉,“萧姑娘,同为七爷的奴才,相煎何急?你不过是因我受了一夜宿冻,而我却因你在太子府中毒发差点身亡,若不是得八爷相救,我已是一命休矣。
如今,爷给我权力,对你可罚可恕,我必是想狠狠罚你,为自己讨个公道。只是,你有一个好兄长,每回在我要被七爷处死之时,都愿为我相求。我最不愿相欠他人,恩仇便就此相抵。
如若,你再敢害我,我也绝不相饶,我能破七爷桃花源中设置的奇门遁甲,能从太子府盗取天山雪莲,你若想尝尝我的手段,只管来便是。反正,我也就剩下一年半载性命,命短的最不怕你们这些命长的。”
她说着,意犹未尽般淡淡看了赫连钰一眼,只见得他眉梢略沉,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她不是不厌萧媚,不想狠狠惩罚于她,只是师傅常说,佛曰,给他人留条生路,便是给自己留生路。即便重生一次,她也总无法去伤害赫连修与谢芳菲以外的人,她也是恨透了自己这种修过佛后心软的性格,只是她也绝不违反自己原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她总想,师傅冒着受到天谴的重罚,也送她回阳,绝非只是为了让她去报仇而已,更何况魔界之人也打破戒条让谢芳菲重生,可见魔界也是蠢蠢欲动,极有可能这意味着将有一场人间浩劫,师傅也是想她去阻止吧。
赫连钰袖下拳已攥紧,他知她这番话不止说给萧媚听,更是说给他听的,她在提醒他身上寒毒因他而起差点让她身亡,告诉他,她也是有手段之人莫要再欺害,真是好一个谢流光!
还是这表面总是谄笑如丝女子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自问他藏得深也自愧不如她!
只是,她刚才又说,她在太子府中就已寒毒发作是得老八相救,再一深想,她与老八在水中……募得有喜色爬上心头……
流光说罢,往屋里进去,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药箱,刚跨出门槛,就撞上要进屋的赫连钰,只见他唇角有抹傻笑,她心中甚奇,刚才那番话很有喜感么,竟让这人笑了,但又见这人眸光落向她手中那箱子,他脸上的笑就戛然而止,冷声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见萧媚已离开,她也无须再装,只说:“爷,您既已知道我是女儿身,宿在这里总是不方便的。您家那位已是极不高兴了,而,我今后也是要嫁人的。”
猛地,他抓住她手腕,“嫁给谁?赫连缘么?”
他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手骨给捏碎,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只是她嫁给谁又与他何干,这怎么也惹他蛇精病发作了,她强忍着痛,回以盈盈一笑,“八爷倒确是有这想法,说要纳我为妾,只是我这人不喜做小,便回绝了他。怎么,爷,您莫非也有这想法?”
是啊,他们一起双双在浴池里相拥而抱,她回来时,身上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那也是老八换的吧?
赫连钰眸光一暗,旋即就松开她的手,声音轻而冷:“老八那人风
流最喜猎
艳,见到颇有姿色的就想纳为妾室不足为奇。只是本王今生只娶一人,只有一妻。你趁早断了此念头!”
看吧,一提嫁娶,就把这人吓得不轻。
她心中好笑,又轻轻一涩,谁要对你有这种念头?她知,他要娶的是秦曼青,却不知他今生只娶一个秦曼青,还真是个痴情种!
“那爷您勿要负了秦小姐。”说罢,她扭头就走。
他袖下拳握得又紧了几分,直至她身着那身不适合的衣袍一点点消失在他眼中。
*
年后,佳节又至。
元宵夜里,长安城张灯结彩,游人熙来攘往,热闹非常。
桥对面,在太平鼓的击奏中,舞龙灯、舞狮子,踩高跷节目引人注目。
“姑娘,到了!”轿子落地,轿夫替她拉开帘子。
她放下窗帘,从轿子中缓步而出。
“奴才们在这守着,您先上楼去吧,八爷吃完宫中宴席,便会过来,您且耐心等一会儿。”
这老奴对她相当恭敬,她朝她轻轻施礼,“流光难得能从靖王府中出来,想请老管家您给我一刻钟的时间,让我在外头独自逛上一逛。待我回来之时,八爷也正好到。”
因是这姑娘恳求,而上头又交代他要好生伺候,便只能答应。
月下灯山满,千树百树红枝头。
前面那处灯铺人生鼎沸,她凑热闹也是过去一瞧,抬头处,只见雕梁大栋上悬挂了一盏盏美丽的花灯,尤其那盏如意琉璃灯更是精巧别致、闪亮生辉,被摆在中间。
她指着那盏灯,问老板,“老板,那盏灯需多少银两?”
老板摸了摸络腮胡子,一笑,“姑娘好眼光!这是本店今年出的新式花灯,亦是镇店之宝,不过,这灯不卖。这里有三道灯谜,若你能解开,便得之。”
流光往身后一瞧,这黑压压的人群,原来都是冲这灯来的,只待这老板出灯谜。
她跃跃欲试,“好,店老板,若我能解下老板你的三道灯谜,那灯便归我。”
她不曾注意到,角落里一双炙热眸光正紧紧盯着她。
铜锣“哐当”一敲,那老板说:“大家切稍安勿躁,我这就出题。”
只是这三道灯谜题,第一道是打药名,第二道是打一字,第三道是打地名,无趣至极,流光三两下便猜对了那三道灯谜,获得这彩头。
街上人群熙攘,不知从哪个巷子里蹿出几个追逐嬉闹的孩童,撞在流光身上,流光拿着如意琉璃灯盏,脚步不稳。
手臂上猛地被一握,整个人被带进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
流光抬头, 正撞见他那双处变不惊的黑眸里,烟花乍绽,似流星雨般散落,顿时照亮天幕,将他那双黑眸映得越发熠熠生辉。
她心上重重一跳,断然将那人推开,扭头便要走,却又被那人调
戏般得搂住了腰,在她耳边气吐如兰,“小光子公公,别来无恙啊。”
谢流光一悚,一只手推拒在他胸前,亦是笑靥如花,淡定如怡,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他却是在她腰上加紧了力道,一张俊脸也稍稍压迫过来,他身上危险气息也越发逼仄,“流光,你二姐已将你的事通通告诉孤,只是不曾想到一个太监竟能摇摇一变,成美人?”
他说着,指尖划弄过她耳鬓的发触及她的肌肤,惊起一股战栗与薄凉,她整个身子又轻轻缩了一缩,只听得到他声音又冷邪了几分,“流光,你这张脸真叫人有种想划花的感觉。”他的手又缓缓落至她肩臂,“还有你的这双手,真是叫人想狠狠折断!”
这个人可以带着最无害的笑,说着最惊悚恶毒的话,这便是赫连修。
流光心底升腾起从未有过的害怕,同时又恨,恨得想将这人杀死。
她的眼神露出她的心思,教他统统看进眼里,他唇瓣勾出完美的弧度,“流光,你二姐让孤杀了你,绝了你这后患,只是你能帮赫连钰逃过一劫,又能从孤的水下密室偷去天山雪莲,足见你足智多谋,胆识过人,孤是个爱才之人,现下又见得你是个掐得出水的美人胚子,孤就更舍不得杀你了,你叫孤如何是好?”
“赫连修,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
“孤就喜欢你这般咬牙切齿地对孤说话,这辈子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孤,孤甚喜。”他修长的手指摸上她柔软红艳的唇,或轻或重,“都说爱一个人越深,才恨得越深。你如此想至孤于死地,你对孤的感情是有多深?谢流光,要么来孤怀里,要么让孤弄死,你要如何选?”
流光并不会认为这男子是对她上了心,他明知她想至他于死地,他还说出这番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有被利用的价值。
“太子爷,莫不是你想让我帮你对付靖王?”
果是一语中的,她见得他黑如深海的眸子微微一动,便道:“不愧是孤欣赏的谢流光。”
赫连修又重重捏了下流光的唇,“做孤的细作,待在赫连钰身边,待孤继承大统,孤接你回来,赐你妃位,让你做这天下尊贵的人。”
“若我不愿呢?”她咬牙问他,却见他满眸戏谑挑
逗,“你不会不愿!要知道,即便要杀孤,也要近得了孤的身,你会珍惜孤给你的机会,是不?”
流光募得又是一惊,他不止让她做的细作,更给她机会去杀他。
赫连修看着她眼中的猜疑,漫不经心道,“孤是喜欢挑战的人。流光,孤知你对我有恨,听芳菲说,前一世是孤杀了你,只是今生不同,你不再是粗鄙的丑女,而是个与众不同的美人,孤爱美人。”他又牵着她手触上他心口,“孤的胸膛随时欢迎你,只有你有这能耐,扎上一刀也无妨。”
流光只觉,过了一世,这男人又哪里多了些变化。
只是,他又凭什么对她如此笃定,难不成他还以为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她终于明白他是哪里多了变化,那便是赫连修多了一种自恋,叫做盲目自大。
“太子爷,可否给我些时间考虑?”她只故作温柔顺从,轻声说道。
要知道,在这个人来人往,谁都不会去多注意她的地段里,他即便当场杀了她,也没人会知,当务之急,保命要紧。
“也好。也是人生转折大事,确是需要谨慎考虑。”
流光诧异,竟想到他如此好耐心。
“三日可好?三日后孤要知道你的答案。”
她只好点头,
他满意而笑,随即轻轻放开她,指尖仍带着她身上的滑腻,他弄不懂前世的他为何要杀了这样一个好玩有趣的人,但是,他却知,今生他不会轻易杀了她。
就在这繁光缀天下,火树银花中,袨服华妆里,惊鸿一瞥,他就看到了她,也认出了她便是那靖王府里的小太监,他下了马车跟着她独自一人至此,又见她不费吹灰之力解了那灯店老板三道灯谜,再忆起她可在刑部衙门咄咄逼人,又可在太子府扮演无辜小奴,她的精彩如这漫天的烟火华丽而闪烁,他身边从来没有这样的女子。
流光又见他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这是他的太子令,他将这令牌赛进她的手心,“三日后,到太子府找孤。孤会在靖王府后院为你安排好轿子。”
“好。”
总算将这杀千刀的太子送走,将他的令牌紧紧一捏,塞入怀中,匆匆回去见今日邀约的男子。
*
三问书斋。
门口锦衣华服的男子,正严厉责问着老管家,随着一声轻柔的“八爷”,他抬眼往那从人群中走来的女子一瞧,那女子步伐轻盈,粉黛娇容,身着他为她选的女子服饰,顿时心中一统怒气一消而散。
“八爷,教你久等了。”
流光朝他见礼,他却呆愣愣望着她,不曾眨眼。
“八爷,这是赠你的。”她将手中那盏如意琉璃灯盏抬起,在他眼前晃了晃。
赫连缘收回神智,接下她手中那盏花灯时,不觉脸上一红,那模样就像个毛头小伙手下心上人的礼物一般,惊喜而羞涩。
他仔细地打量手中花灯,却听得女子盈盈轻笑:“这是如意琉璃盏,如意,如意,称心如意,愿八爷新的一年事事都能称心如意。”
有很多人给他送过礼,无不是名贵的,稀有的,什么样的礼物没有收过,但这花灯虽不贵重,却是最暖心的。
他道:“流光,本王从小到大收过许多礼物,但这一件却是本王最爱的。”
忽然,她脸上也是陡然一红,似乎觉得这礼物太过寒碜,是啊,这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八爷什么样的礼物没见过,而她一盏花灯,他却说是最喜爱的,恐怕只是故意哄她高兴的。
赫连缘让管家替他那好灯,说是得回府供起来,只惹得流光轻笑开来。
在这繁光点点如星辰的长安街上,流光笑起来妩媚娇动,有些过往的才子佳人驻足朝她望去,只见是一张生面孔,好几个书生贵公子无不蠢蠢欲
动,但见那女子身边相伴的是八王爷,又都摇头止步心中哀叹好一朵美人花又教花心八王爷给折了。
从对面珠宝坊走出的几位贵客也都纷纷止步,又见八爷从怀中掏出一支澄白如清的玉簪子,那是一支木槿花白玉簪,古朴而雅致,只见八爷将它轻轻给女子戴上。
“是谁家的姑娘教如此荣幸,能教我们八弟如此贴心以待,我可是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温柔过?”
出声的是四王爷赫连城,好奇地往赫连缘那里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四爷说话之时,赫连钰眉心紧了下。
他轻轻为流光调整簪子的位置,摆弄到他认为最好看方放下手,他轻笑着道:“你送本王如意花灯,本王赠你木槿玉簪,算是礼尚往来。”他又眯了眯眸,挑高了眉笑道,“我知你喜欢木槿花,才特地从对面珠宝坊为你挑的,可算满意?”
“你怎知我喜欢木槿花?”流光狐疑,因为她根本不喜欢木槿花。
他微微低头,贴近了她脸,你忘了在浴池那晚,你在我这里落了一方帕子,那帕子本是裹你受伤的手的,后来我偷偷拿走了,那娟帕上就绣着洁白无瑕的木槿花。
流光干干地笑,她本想说那帕子不是她的,那是赫连钰的,她猜这花赫连钰喜欢的花,她知道靖王府后院以及他的寝处都种满了木槿树。
待那几位贵客走进,见得那女子,无不或惊或疑。
只是有一人没将注意力放在那女子容貌上,却是放在了那女子头上发簪上,她大大咧咧地跳出来说:“七哥,我刚见到你也买了一支木槿白玉簪,与那位姑娘发上的一模一样。莫不是,你也要学八哥一样,是要送心上人的?”
旁边的秦曼青听到,脸上却是微微一热,害羞地往赫连钰身上匆匆瞥了一眼,随即垂下眼睑。
赫连钰却不曾出声,只往前面盯去,死死的。
流光闻声,暮然回首,只见灯火阑珊处,他一身蓝色云翔符蝠纹长袍,清风拂过,腰间环佩铿锵,他剪手负在身后,重瞳落在她身上,忽明忽暗。
流光不曾想会在这里碰上这一班人,她却也是装作波澜不惊,往对面每个人身上都瞧了一眼。
又是云阳公主过去,向八王爷身边女子仔细打量而去。
这女子上着新绿素锦衫,外罩一件白狐金丝绣小袄,下着珍珠白湖绉裙,无不显得贵气怡然,再往她脸上瞧去,一张鹅蛋脸不施粉黛,但却用胭脂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一如眉心那朵红梅,似要怒放,那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而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火树银花下更是流盼生光,清癯灵动,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美的女子。
云阳问道,“这位姐姐美得就跟仙子一样,八哥,你是从那处寻来的?何不给二哥、七哥也介绍些,让他们好早日脱单?”
仙子姐姐?她有那么美吗?这妆还是赫连缘找人替她画的,衣裳也是赫连缘挑的,说这衣裳与这梅花妆都是八爷最喜欢的。
昨日,八爷不知用什么法子,派人将纸条送到她手上,约元宵节一见,便当还他浴池救命之恩。
她想,她能力有限,想报恩于他实属困难,但若能让他高兴,她愿意按照他的吩咐化上这样的妆容,打扮成女儿家模样。
白岩松却颇为不满,“九儿,你为何不将本侯放在里面,本侯也需脱单。”
“你心里不是想着你那谢家表妹吗?”她愤恨往他鞋上用力一脚,“无情无义的白萝卜。”
岩松啊哟一声,这九儿真是越发泼辣调皮了。板着脸问道,“谁与你说的?”
“我八哥!”
白岩松看向赫连缘,“记着,阿缘,见你品位有所提升,我便将终身大事托付给你了,以后也给我寻个类似的妻子便好。”他心里虽是挂念表妹,可表妹总归是没了,他总不能孤独终老吧。
赫连缘耸耸肩,却无奈道:“类似的没有,只此一个,若岩松你不嫌弃,我还有个未出阁的妹妹,你可要?”
一众人将目光投到赫连九身上。
四王妃捂着嘴笑,“这倒是桩不错的因缘。”
四爷回以十分赞同的微笑。
云阳羞得要钻到洞
里去,这皇家未出阁的妹妹除了她还有谁?她狠狠瞪住赫连缘,“八哥,你怎如此拿我来玩笑?我才不要嫁给这根白萝卜。”
“那谁叫你出卖我?”八爷撇了撇嘴,满眼都是坏笑。
云阳重重用鼻孔哼了一声,又将视线放到那美人身上,决定移开大家的话题,“八哥,我觉得你身旁那仙子姐姐长得很眼熟,就像……”她眼睛一睁,豁然开口道:“就像七哥家的那个小太监!”
云阳这娃什么都好,最大的缺点就是存在感太强,流光恨不得用布堵住她的嘴。
一下子,果然大家注意力都回到流光身上,确实如云阳所说,这美丽似仙的人儿与靖王府的那个小光子公公十分相像。
秦曼青一蹙眉,微微咬牙,这根本不是像,根本就是!刚才就怀疑这女子是那女太监,经云阳这么一说,她便证实了。她有些害怕,她不确定赫连钰是否已经知道谢流光就是女子,她更不确定赫连钰能否认出这人就是谢流光。
秦曼青偷偷朝赫连钰瞟去,只见这人面上平如明镜,教人看不出一丝表情来。
她知这谢流光深藏不露,聪黠美丽,她也知赫连钰心中只有她一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担心。
流光见大家纷纷而来的目光,除了干笑还是干笑。
“九儿,莫要乱说,她不是我府中那个小太监!”
说话之人是靖王,这靖王依旧温润如怡,眸光淡淡,唇边那笑意温尔无暇,风仪如神邸,翩翩若惊鸿。
“九儿,你若再这般调皮,将我这美人比作七哥那个小太监,以后八哥这里有什么好玩新奇的玩子,便不给你送进宫里去了。”说着,八王爷便揽住了流光的腰,将她用力揽入资金怀里。
募得,秦曼青察觉到赫连钰眼里一闪而过的怒戾,秦曼青双手微微握紧。
“七哥,八哥,小九儿说错话了,还不行吗?以后不拿这位仙子姐姐开玩笑了,还不行吗?”云阳这回感觉自己真说错话了,一下子得罪了两位兄长,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九儿,你七哥,八哥跟你闹着玩呢,莫放在心上。”四王妃轻轻过去,拉过云阳的小手,轻轻安抚。
云阳嘟哝着小嘴,不安地向她七哥、八哥看去,只见两人都微微一笑,她才放心,随之也笑开。
赫连缘眸光扫过赫连钰,又从管家那里拿过那盏如意琉璃盏,他微微挑了下眉,道:“七哥,你看这盏花灯可好看,它叫做如意琉璃盏。佳人曰,如意,如意,方可称心如意。”
流光只觉从赫连钰眼里射出什么无比炎酷来,要将她烤熟。
她只低头在八爷耳边轻道,“八爷,我们上楼去吧,我有些渴了。”
“好。”某八扬高了眉,搂着流光转身,又将灯提着花灯炫耀着,还故意提高声音道:“这里暗,当心着走。”
八哥那话,云阳则是听得咋咋忽忽的,这里哪里暗了,满街的都是灯火,明明是透亮通明的。
赫连城看出了一些其中猫腻,往这书斋牌匾上瞥了下,说:“那小太监便是在这所书斋中找到的香纸,才证实你那篡国的书信是假,让你被父皇解了门禁。”
云阳好奇地看向这所书斋,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听说是八哥找到的香纸让七哥在那桩行刺案中脱了嫌吗,怎么又变成了事小光子了?
她正想去问七哥,垂眸看去,只见七哥一脸铁青,他从没看到一向谦如玉的七哥,会变得这般可怕。
只见七哥对着前面一对如胶似漆的人,冷冷开口,“八弟,你可知,若不是你迟迟不将那香纸呈给父皇,她就不会中了寒毒。”
谁都没想到靖王会冒出这么一句!
大家皆微微一怔,云阳好奇赫连钰口中的“她”是谁,岩松亦是微微拧眉。
赫连缘扶在流光腰间的手忽的一紧,重睨了眼流光微微转白的侧脸,回过头去,勾了下唇,倒是笑得坦荡,“七哥,你是说我没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伤么?可别忘了,那个对她下了狠手的,始终是你。”
说着,他邪魅慑人的眸光淡淡落向秦曼青,教秦曼青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又听得他笑意盎然,“莫非,七哥你要与我说,你会不顾你的心头好,便饶了她么?”
自是不会!流光心里清楚得很。
自始至终,她没有回头再顾那人一眼,她只怕,一回头,便痛了自己。她知自己回头也无用,也不会在那人眼中看到半丝悔痛,毕竟他心爱的姑娘就在这里,她敢有什么奢望?
即便是八爷及时那香纸呈给皇帝,他也一早被解了门禁,知道是她暗中助他,他也不会饶了她吧,要知道她不止惹怒了他的心头好,还知道了这位老佛爷身边的大红人是女儿身。
这下,八爷刻意的点破,恐怕届时回府后,那人又将降罪于她吧。因为又教八爷也知道了秦曼青的身份。
而她此刻只想尽快从那些人的眼前消失,莫教他们一次一次瞧见了她的狼狈。
赫连钰没有再言,只默默看着前面女子的手反握住赫连缘的手,拉着他快步离去,而他本是一双冷窒的眸一下子又暗下去几寸,如飓风卷狂浪,如狂沙掩黄天,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
Ps:一万大更来了,有钱的娃子,乃们敢不敢任性点丢个大红包来?另,不知哪位不知名的亲投了月票给大左,十分感谢。只是已至月底,投给大左也是浪费了,不如投给其他作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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