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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言信话音刚落,薛老爷子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薛妙贞点点头,坐正了身子。
“你娘还是一口水都喝不下,老三,她可是你亲娘,就算你心里记恨你亲弟弟,你不想管他,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娘你不能也眼睁睁的看着她病倒在床上,管也不管吧?”薛老爷子说话的口气已经比昨天温和了很多。
看起来他是真着急了,不然也不会这样跟薛何为说话。
薛妙贞冲着薛言信使了使眼色,又点了点头。
他们兄妹早有默契,薛言信很快便心领神会,开口道:“祖父,给祖母请大夫看病自然是应该的,您不用交代我爹也会请的,可咱们有话说在前面,祖母的诊金我们付,至于旁人,可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薛老爷子指着薛言信想骂人,但还是硬憋着一口气,忍了回去。现在正是求人的时候,老三家肯去县里请大夫,总比不管的好吧,他还真怕他们俩手一拍,啥也不管。就跟老二家似的,一见着有事儿,立马躲回老二媳妇娘家去了。
“行,赶紧去请吧,已经一上午不吃不喝没动过了,黄大夫也看不出个啥来,现在就去县里,晚饭前把大夫请来!”薛老爷子交代完,只听里屋传来秦氏的一声低呼,薛老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是起身,向里屋走去。
“三弟,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县里吧!走,我和你一起去。”薛家老大起身,拍着薛何为的肩膀说道。
“不用,我去就行。”薛言信起身向外走去。
薛家老大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多和老三套套近乎,说不定两人的关系能缓和些,毕竟以前他和老三的矛盾并不多。
“你小孩子家的,哪里知道哪位大夫好,万一人家看你年纪小,不肯跟你来,不是耽误时间么,你就在家里呆着吧,还是我和你爹去。”薛家老大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个好机会。
薛言信却说道:“我爹一直在家里盖房子,对潘县还真没我熟,放心吧,我去请大夫,肯定耽误不了时间的。”
说完,薛言信就大步走出了薛家上房,没给薛家老大再留争执的机会。
薛家老大看了眼看稳稳当当的在地上跪坐着的老三,叹了口气,把手背在身后,“你让个孩子去请大夫,是不是不把咱娘的病放在眼里啊?”
薛何为连头都没抬,“言信不是胡说,对县里我不熟,他整日的跑,熟得很。”
薛家老大被噎了个没话说,在屋里转了两圈,掀帘子出去了。
薛家老爷子也从里屋走了出来,一直没往薛妙贞这里看的,像是现在才发现她,“妙贞丫头,正好你在,快快进去帮你大伯娘的忙。”
薛妙贞起身,走进里屋。
秦氏正拿着一身衣服,捂着鼻子,站在连氏的床榻边上。
“妙贞,你来了,过来,快过来。”秦氏一看见薛妙贞,立即笑了笑,想到自己婆婆此时正在床上躺着人事不省,自己笑好像不太合适,又收敛了笑意,挥着手让薛妙贞到她身边去。
看着情形,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连氏昏迷中**了。
薛妙贞摇了摇头,不肯往前站。她讨厌连氏还来不及,让她来伺候连氏?省省吧!
“好孩子,快过来,过来帮大伯娘一个忙!”秦氏急的上前来抓薛妙贞的胳膊。
却被薛妙贞一闪身躲过了。
“大伯娘,我年纪小,力气小,帮不上你什么忙的。”薛妙贞闪在一边说道。
“不用你干什么力气活儿,我把你祖母翻过身来,你把她身上的脏衣服脱掉,身上擦干净就行。”秦氏温声哄她道。
正巧这是薛扇儿走了进来,“娘,祖父说让我也进来帮忙,帮什么忙?”
“正好扇儿姐来了,大伯娘有什么事就让扇儿姐帮忙吧!”说完,薛妙贞就出了里屋,脚步不停的又出了正房,连薛老爷子叫她,她都没顿下脚步。
“这丫头,跑什么?”薛老爷子不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薛妙贞咧嘴笑了笑,反正也没人看见,她不跑,不跑等着给连氏擦屁股么?好事儿想不到他们家,一有事儿就让他们家上,凭什么呀!
薛妙贞看了一眼她们曾经住着的西厢房,房子还空着,没让薛家老大家的孩子住,看来薛老爷子是把这房子给老四留呢,虽然老四还没成家,可这偏心偏到咯吱窝的爹娘是看不见其他孩子的。
如果不是薛扇儿不操好心,其实她也不介意帮帮大伯一家。
薛妙贞看了一眼西厢,脚步也是没有停顿的就出了薛家上房的院子。
“哟,妙贞丫头,你祖母怎么样了?”大槐树下还坐着一群人呢,眼看快到吃饭的点儿了,他们还真是坐的住呀!
“祖母还在睡觉呢,我哥哥去县里请大夫了。”薛妙贞停下脚步,挠着头,回答道。一副呆傻的样子。
“这丫头!咋就让你哥一个人去请大夫了呢?”李家奶奶问道。
“我祖父说,让我家出钱,所以得我哥去请大夫。”薛妙贞说完就低了头,装作啃指头的样子,其实是在忍着偷笑呢。
“嘿,又让三房出钱啊,怎么他们家好事儿都轮不到三房,一有出钱出力的事儿,就是三房的啊?”花婶儿家的媳妇刘苏跟花婶儿一样是个大嗓门,还是个直肠子,一听这话就嚷了出来。
薛妙贞啃着手指头说,“我得回家帮我娘拾掇东西去了,家里乱。”
“去吧去吧,真是好孩子。”李家奶奶拜拜手让她走了。
走远了还听见大槐树下的人在议论薛家上房的不是。
还没走到家,就见一个蓝色的小影子,离弦的箭一般向自己窜来。薛妙贞赶紧顿住步伐,用精神力迅速将那蓝色的身影收进空间。左右瞧了瞧,没有人,自己也闪身进了空间。
“小鹦,你飞那么快做什么?其他鸟儿呢?”薛妙贞揪着小鹦的翅膀一边斥责它,一边问道。
“人家有好消息告诉你,主人你不放开我,我就不说哦!”小鹦拍着翅膀想挣脱,却又不敢太用力,怕伤了薛妙贞。
薛妙贞闻言放开了它,“什么好消息?”
“邻村的邻村的邻村,有个小民窑,他们有笔订单是二十只大陶缸,十五只中号的陶缸,谁知道做好了,买家不要了,只付了定金,买家也找不到了。他们正低价处理,却也没人肯要,我看做酒缸很不错呢!”小鹦抖抖自己被弄乱的翅膀说道。
“这倒真是个不错的小心,不过邻村的邻村的邻村……那是哪里?”薛妙贞笑问。
“唉,他们人类取得名字我怎么知道,我认识路就是了,到时候我在前面带路嘛。”小鹦趾高气昂的挥挥翅膀。
薛妙贞点点头,眼见衍生土里的木瓜树又有不少了,索性趁着这会儿功夫给移栽到山坡上去。
顺便又把山上已经结了的木瓜收到木屋里。小木屋的保鲜功能就是好,放多久也不怕坏,摘下来什么样,还什么样。
做完这些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薛妙贞出了空间,回了家。赵氏已经收拾好,准备开始做午饭了。
薛妙贞正好帮着烧火,坐在炉火前的她,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却不经意的想起了今天早上,在东山脚下的落叶堆里遇见的肖让。
她猛然间觉得,他一身黑衣上说不定就隐藏着暗红的血迹,他睁看眼看着自己的一瞬间,眼睛里好像跳动着火苗一样,不过看清自己的瞬间,就变得柔和了。
如果他身上真的有外伤,那一碗雪莲花合着温泉水说不定全都给治好了,他难道不会奇怪么,就不会怀疑自己么?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躺在那里?
自己是不是窥探到他秘密的一角了?他会不会有所忌惮?会不会给自己家里人带来什么危险?
“妙贞,烧火怎么走神儿了?累了就回屋歇会儿?”赵氏叫了薛妙贞两三声都不见她回应,这才拍了她一下。
“啊?哦,我没事,我在想我哥还没吃饭呢,不知道他忙着赶路请大夫,还来不来得及吃饭?”薛妙贞顺口说道。
“没事,他那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么!你还是去歇会儿吧。”赵氏关切的看着妙贞。
“我没事,娘。”薛妙贞低头烧火,不肯离开。
赵氏也就随她去了,没再说话。
妙贞却又跑神儿了,怀疑就怀疑吧,当初救人的时候不是已经想清楚了么,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能怎么样,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进不了空间的。
她把手伸向胸口,这里除了有一个图腾样的花纹以外,什么也看不出,空间是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