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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元宗,玄言洞府废墟处。
“掌门师兄,方才这股惊人气息究竟如何一回事,我与其他几位宗主皆是百思不得其解。”乾老看着周遭废墟一片,向身旁白无流投予询问的目光。
白无流的神情也有些疑惑,先前老祖留下的秘境黑石块突然脱离其掌控,消失不见,而此时看着变成一片废墟的玄言洞府,并未见玄言身影,他有些猜测,只是不知正确与否。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他望向身旁的狂妍妍。
“师尊不在。”狂妍妍惜字如金,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三宗宗主曲诚目光在白无流,狂妍妍脸上缓缓扫过,神色有了一丝猜测,缓缓踱步至废墟处,而后转身看向白无流:“方才那气息,难道是……玄言?”
白无流沉吟半晌,想着狂妍妍的反应,轻轻点头:“应该是了。”
乾老,曲诚,臧青等诸多分宗宗主身体陡然一僵,场间一时陷入沉默,那股气息饶是他们也觉恐怖异常,最为想不到的是,爆发出这毁灭气息的竟是白天那少年。
“准备准备,稍后会有客人来临……”白无流目光投向远处天际,微蹙眉头,缓缓说道。
“哼,落霞岛与清风阁倒是不放过每一个机会,看来是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了!”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臧青,此时目中寒芒闪烁,冰冷说道。
此时此刻,凌元秘境。
无数的妖兽嘶吼声此起彼伏,可这嘶吼中带着浓浓的恐惧,虽说此间妖兽尚都灵智未完全开发,但它们都隐隐有一种直觉,若是这股气息有意涌向它们,恐怕顷刻间便会被毁灭为灰烬。
叶老与易道子盯着虚浮于半空身子剧烈颤抖的玄言,沉默不语。
“究竟是何事,竟能使得一向淡然平和的他这般发狂。”叶老抬头看着玄言身上的波动,双目露出奇异之光,半晌之后,他右手朝玄言轻轻一挥,一股温和的力量覆于玄言身体之上,终于是使得玄言略微平静了下来。
易道子叹了口气,此事他料想不到,摇头间虚空盘膝而坐,凝望着玄言。
不知过了多久,玄言身上的气息波动逐渐消散,他整个人逐渐苏醒过来,神色有些茫然,许久才恢复。
可方一恢复过来,玄言面色瞬间变得极为狰狞,双目赤红,披头散发,口中喃喃低语,若是听得仔细,便可听到话语内无尽的愤怒以及深深的自责,宛若疯子一般,同时其体内修为控制不住的肆泄而出,掀起一片狂风。
叶老瞧得这番,便欲再次出手,想让玄言冷静下来。
易道子缓缓摇了摇脑袋,伸手阻止了叶老的行为。
许久许久,玄言才逐渐冷静了下来,大口喘息着,慢慢回过神来。
原来……是一场噩梦!
可这噩梦却是如此的逼真,逼真的玄言有些害怕。
在刚才的梦中,一切的一切都让玄言发狂,而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扭过头,看向天际。
晨曦还未来临,天空灰暗阴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悲愤的气息,这气息,源自玄言。
易道子与叶老在等,只是其神色内的担忧之意,尽显无遗。
又过了好一会儿。
玄言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缓缓到易道子和叶老身前。
“叶老,我需要一张南笙地图,一张前往古乌国的地图!”玄言盯着叶老苍老的面孔,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是你师尊,易道子!”叶老偏了偏身子。
“师尊,我需要一张南笙地图,一张前往古乌国的地图!”玄言再次说道。
易道子没有说话,但其目中蕴含的光芒,玄言已然知晓,向着易道子深深一拜,玄言目中露出执着之芒,他要回古义城,他要杀了庄猛,杀了庄卫龙,灭了庄家!
“古乌国……你会回去的!”易道子目光凝望着玄言,缓缓说道。
听得易道子的话语,玄言低头望着大地,可一想到噩梦中发生的一切,想到这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如果已经发生,想到玛吉有可能受到的伤害,甚至……
想到这一切,玄言便如从头到脚被幽冷的寒水浇过一般,由内往外散发出刺骨的寒意,猛地抬头,喃喃道:“不行,不行,我要立刻回去!我要救玛吉!”
易道子和叶老静静的站在原地,将疑惑询问的目光投向玄言,他们想要知道玄言为何如此。
强行压抑住内心的躁乱,玄言神色露出自责,将放在心中许久的事情一一诉说了出来。
“我是玛吉从荒野捡回来的弃婴,玛吉待我如亲生,可是那天……”
“……不知如何,我便到了凌元宗,此后便是宗内生活,直至昨日深夜……”
说到此处,那股刺人的寒意再次从玄言身体中骤然散发而出。
“梦中,我听到玛吉声嘶力竭的呼喊,我看到庄猛拿着一根布满齿刃的荆棘,我看到荆棘狠狠的抽在玛吉身上!而我……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我,我要在玛吉身旁该多好,玛吉就不会受此折磨!所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杀了庄猛、庄卫龙!我要灭了庄家!”
说到最后,玄言已经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自责与愤怒,面容狰狞的吼叫道。
忽然,看到身旁的易道子,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玄言急切的说道:“师尊!我要地图,我要回去古义城!您有地图对吧,您有的,对吧!!”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玄言,易道子深深叹气一声,抬手将玄言额前乱发捋了捋,微笑说道:“有!师尊有地图,回到第九宗便交予你!”
便在此时,一旁静静听玄言诉说的叶老,沉吟少顷之后,忽然说道:“我在南笙洲游历之时,结交一擅卜卦修士,耳濡目染之下也算小有成就,不如你取出与你玛吉相关的物品,我卜上一卦,且看究竟如何一回事。”
闻言,玄言立刻将目光投向叶老,旋即二话不说慌忙翻找储物袋,片刻之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破烂不堪的衣袍,目光期待的望着叶老。
接过玄言递上打着补丁的破烂衣袍,叶老从中取出一根缂丝,神色认真地盘膝坐下,一挥衣袖,数根长短不一的蓍草出现在手中,心无杂念地开始卜卦。
时间在玄言期盼的目光中缓缓流逝。
忽然,叶老双目陡然睁开,面色有些苍白,将手中蓍草收起,望着玄言,犹豫片刻后说道:“古乌国,古义城,三年后有一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