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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皇宫虽大,还没有皇后到不了的去处。
在转背就把皇上给卖了个干干净净的美人的建议下,皇后从善如流的吩咐了下去,挖地三尺也要把皇上绑来上阳宫。
虽然说绑回凤仪宫方便一点,但皇后还是觉得,以帝后看望充媛的名义抓人,比皇后抓皇上回来背京试卷宗的批语比较给皇上留面子。
皇上最后是在宣德门被发现的,扮成一个太监,鬼鬼祟祟不知道偷了谁的腰牌想要出宫,轮值侍卫问奉了谁的旨意,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当场就给扣下了。
皇后懿旨要再到晚一步,皇上的下一站地就是天牢,罪名是偷内禁物品擅自出宫。
把皇上押去书房,皇后难得坐在下首,就守着皇上一篇一篇策论的背朱批,猛然之间不觉百感交集。
皇上偷溜出宫不是一两次了,怎么会不知道编什么幌子用什么腰牌去骗值守,分明是想借着偷宫中东西被守卫抓住的机会,把他自己弄进牢里去。
偷东西而已,最多也就是在牢里打上一顿板子住上几天,等殿试完了,他再亮明皇上的身份,闹不好天牢上下还得敲锣打鼓把他送回来,再恭恭敬敬的给尊贵的皇帝陛下磕头请罪。
自己搜宫找皇上,宫里若找不到,最多也就是去花街柳巷找上一个遍,丫居然还能想到去牢里躲灾这一招……
果真是长本事了。
“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等皇后感慨完,皇上猛的一拍桌子,两手捏着卷宗,就想一撕两半。
皇后回过神来,刚巧抬头,还没等说话,皇上的气势瞬间就给弱了下去,讪笑两声,又把卷宗给放了下来,还安抚的摸了两摸。
“没事,没事,皇后批得好,批得极好。”
皇后默默叹了口气。
第一次,她还会试图和皇上解释举子们的策论精妙之处所在。
第二次,她还会苦口婆心的劝皇上为天下计,不要寒了士子心。
慢慢时间久了,她对着皇上也就一个字,背。
不管她怎么劝,皇上总能想出一套一套的来回了她,末了总要大吵一次。
从前皇上还是太子之时,纵然对这些文辞古奥的策论多有不满,但但凡有用之论,倒也从来见解独特,所说之话,所用之语,无不新奇有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哪像现在这样,满脑袋只剩下风花雪月,从前那等最被先皇所看中的灵气,竟是一分都不剩下了。
“臣妾多谢皇上夸赞。”皇后勉强提了提嘴角,“既然皇上也觉得此篇甚妙,那便看吧。”
顿了顿,皇后抢在皇上苦着脸打算哭累之前迅速开口。
“殿试时,皇上必须亲自监考,以示郑重,待得春日宴,皇上也需出席,到时必得出言评点,方成体统,此时便看,皇上来日也有准备。”
春日宴上参加的不是殿试三甲,就是世家名流,外带年轻的朝臣,皇上要真的毫无准备就往席上一戳,张口就是谁家小姐看上了谁家公子,谁家公子又拔了哪家青楼的头筹……
那副场景,皇后连想都不敢想。
举子们一腔热血跑来为国尽忠,总不至于当头一棒就给他们看到真相。
总得慢慢来,等他们适应了朝上龙椅总是空的的时候,自然有前辈们和他们一点一点透露皇上的真实秉性。
皇上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皇后抢先堵了个一干二净,只能哭丧着脸继续背书。
皇后觉得,这会儿如果提醒殿试时皇上需要注意什么东西,只能引起反效果,说是要穿得正式,那日他就算是扔,也要扔得少东少西。说是要决不能迟,那日他必得睡到日上三竿。说是要对举子和颜悦色拉拢人心,那日他肯定会发起床气……
还不如这会儿省点力,到时候只需要提醒皇上到了殿上别乱七八糟说话就行。
最好能让施尉直接把丫点了穴,一步到位摆上龙椅,撑过一天万事大吉。
等到春日宴了,皇上就是再出错,举子们也不能退货了不是?
青扇掐着点儿给皇上换了杯茶,青萝也就顺理成章的去给皇后也添了些点心。
“娘娘,白大人领人去了趟上阳宫。”
青萝声音小,皇上也没敢往皇后这边看,只怕一个不对,又把皇后的家国理论招了来。
皇后抬头看了眼皇上,也把声音压了下来。
“上阳宫?”居然还是白行远亲自领人?
这又是作什么妖呢。
青萝面无表情的冲着皇后弯了弯腰。
“杏充媛最近身子有些不适,今天御医觉得怪异,按理说平常早该好了的,薛昭仪便命查了查杏充媛的膳食,哪知一查就出了问题,娘娘在忙,事关皇嗣,薛昭仪不敢妄动,便请了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一道,严审了上阳宫跟着杏充媛的宫人,最后才发现,竟然是皇上召来的那位江湖神医
心怀不轨,暗下毒手。”
皇后差点把一口茶直接喷去了青萝脸上。
岳齐川下毒手暗害杏充媛?
别的不说,他一个江湖郎中,毛还没长齐全呢,哪来的害人动机?
这种生搬硬套的理由,必须得是白行远命人栽的赃,摆明了是知道自己看重皇嗣,从这上面下手,自己宁可错抓一万不可放过一个,想抓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那位江湖神医呢。”不过白行远会有这种怀疑,皇后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原始的赃不仅是在她的默许下,甚至还是在她自己的推动下,活生生扣在岳齐川脑袋上的。若是她现在出言保下两人,自己和白行远就算是彻底生隙了。
施尉既然能够把两只的真实身份查出来,他若没说这俩和西厂有关联,那就必然不会有。
有皇上的锻炼,皇后的脸色还不至于一惊一乍,青萝也就只当白行远此举是皇后授意,特意还把事情描述得详实了一些。
“今天德妃娘娘一查出来谋害皇嗣与那位江湖神医有关,便下令拿人,因那位神医的药童武艺高强,然后白大人就亲自领人进来了,岳神医没武功,也没分辨,那位药童本还在和几位侍卫缠斗,后来岳神医说了句清者自清,也就罢手了,白大人把两人都押走了,连刑部都没去,直接押去了东厂。”
皇后:“……”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省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白大人呢?”能让青扇来回话,纵然白行远是先斩后奏,毕竟皇嗣事出紧急,自己也没办法治他个僭越之罪。
青萝瞄了一眼一边在书桌上咕咕哝哝表达自己强烈不满,一边又已经尖着耳朵往这边听墙角的散发着浓厚怨气的皇上,声音越发轻了。
“就在外间候旨,娘娘要宣么。”
皇后几乎是磨着牙说的宣。
玩嘛,要玩就玩大发的,左不过皇上也在这儿,人是曹大人弄来的不错,但进上阳宫是皇上亲口下的旨,难道白行远还能说皇上自己要害自己的儿子么?
青萝颇有难色的又看了一眼皇上。
皇后特意提了提声音,刚好能让皇上听清楚。
“事关皇嗣,兹事体大,难道皇上不能听?”
还在磨磨唧唧死活不肯翻卷宗的皇上,眼睛噌的一下就给亮了,目光灼灼的和皇后一道,盯住青萝。
“你说皇嗣什么?”
一贯淡定的青萝,差点也和青扇一样,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是擅长给各位大人传话,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皇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货色啊!
皇后笑眯眯的冲青扇点了点头,让她只管把白行远领进来,又站起来冲皇上行礼。
“回皇上,白大人有要事求见,事关皇嗣,兹事体大,臣妾不能做主,还请皇上定夺。”
只要皇上不看字,让他干什么都行,皇后话音还没落,皇上就甩了卷宗,大马金往椅子里一倒,冲着还杵在当地不动弹的青萝豪情万丈的挥了挥手。
“那就传啊。”
于是,当白大人一如往常进入书房时,除了皇后之外,居然还看到了除了偷考题就从来没有在书房出现过的皇上,顿时就给楞了。
“微臣给皇……上,皇后请安。”
从来都是说皇后,陡然之间要加个皇上,白行远自己都觉得,说得可别扭。
皇后不吭声,皇上便大喇喇的跷了个二郎腿,随手摸了手边上的砚台,拿起来就是一拍。
顿时被溅了一手的墨汁。
“说吧,皇嗣怎么了。”
皇后:“……”
如果她没猜错,皇上这个动作,十有*,在民间,叫做县太爷审偷鸡案之前,先拍一回惊堂木给自己壮胆。
白行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皇后,后者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皇上关心京试,今日特来书房批阅卷宗。”
白行远顿时就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条。
从来皇后都是押着皇上在凤仪宫里背朱批,怎么这一回就换到了书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