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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灰色的天空中雪花飞舞,片片纯白的精灵随风飘落,房顶、屋檐、树枝上……到处一片雪白。此情此景,让药广白的脑海中很自然的浮现出了曾与心爱的姑娘在雪中快乐嬉戏的场面,一个个小雪球嗖嗖的向他砸来,他笑呵呵的躲闪,全然不还手,一团雪准准的砸到了他的脸上,那寒意让他睁不开眼,姑娘银铃般的笑声随之而传来,久久回荡在耳畔,回荡在雪花纷飞的银色世界里……
“是啊,这场初雪还真让我想起了璞玉呢!”药广白垂眸,嘴角挂着沉醉的笑意。
“璞玉?”恒蔷一愣好似被雷到,如此称呼那大色女真让她吃不消,她的小脸上挂起了局促的笑,接着轻抿双唇将自己的意见保留,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许有人就喜欢色女呢?
“瞧你那眼神和别扭的笑容?”药广白摇头,“她到底变成什么样了让你一听到她的名字就是这幅神情?”
“呃……嘿嘿……”恒蔷低头吐了吐舌头,“师傅,我都解释好多遍了,她没有变,就是像所有大梁女子一样娶了很多夫君,所以徒儿我总担心您在她心目中还有没有地位,也许她将您忘干净了呢,所以我才是这幅表情。”恒蔷敷衍着药广白。
“那你就错了,璞玉若知道我还活着,她一定会休了她那些所谓的夫君,只与我一人长相厮守。”药广白话语自信,眼神笃定。
“切……妙手岛上的神医都这么自信吗?”恒蔷见药广白那嘚瑟样子,很自然的想起了另一个比他还自信的鬼畜男,不禁撇嘴问道。
“鬼丫头!”药广白挑眉大喝一声。
恒蔷被吓得香肩一颤,无辜的眨眼望向了他。
“师傅绝对说的是真话!我和璞玉情比金坚!所以,你必须活的好好的。将来我还指望你赐婚呢!”药广白很是严肃的说道。
“情比金坚?扑哧……”恒蔷被药广白那种人到中年还极富感情的样子逗笑了,“哎……师傅,不是我打击你。我那皇姨身边美男如云,就你这幅长相吧勉强能给她提鞋。情比金坚也难敌美色撩人呀!啊——!”恒蔷话还没说完,一只黑棉鞋就朝她砸来,她惊呼一声,抱头逃跑。
“提鞋?先让你见识下师傅我的鞋!”小屋里传出轮椅快速转动的咕叽声,一顽皮女子死乞白赖的求饶声亦不断传出……
“笃!笃!笃!”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药广白和恒蔷停止了猫捉老鼠般的追赶,师徒俩都转头望向了房门。
“药师兄,李忍冬前来拜访!”清朗好听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来。
霎时,恒蔷嬉笑的小脸犹如结了冰。笑弯的眉眼变得横眉冷对,小嘴向上弯的弧度也变成了向下弯,周身散发出了戒备的气息。
“怎么了小柔?你听错了是吗?是忍冬回来了,不是外人,别怕!”药广白见恒蔷的举止有些反常,还以为她误认为追杀她的人来了,急忙宽慰她。
“哦,看来我真的听错了。”恒蔷敷衍着,神情有些不自然。她虽以玩笑的形式告诉过药广白她的真实身份,但却从未告诉他关于她与李忍冬之间的事。只是简单说她流落在白云谷时曾对李忍冬有恩,其实那耻辱的秘密要烂在肚子里。
“药师兄,开门啊!李忍冬前来拜访!”清朗的声音再次传来。
药广白看向恒蔷。“去开门吧,外面那么冷,别让忍冬冻着。”
“哦。”恒蔷牵强的答道,脚却是一步未动,“这还未及三月,怎么李大夫就回来了。”
药广白垂眸,略加思索,“这次忍冬是替我父亲出诊,他老人家上次已出诊近一月。忍冬再去两月合情合理啊,况且都快过年了。谁不想早点回家?此次他来,必是来看望我这个大师兄的。快去开门吧!”
“哦。”恒蔷弱弱的答道,皱着眉磨磨蹭蹭地向门口走去,那腿仿佛灌了铅。
来到门口,恒蔷打开门栓,面色不悦得推开门,一阵寒风卷着雪花吹进屋来。风雪中,身披厚厚黑色斗篷的李忍冬和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无尘一起矗立着,他的身材那样高大,气质那样清冷高贵,皮肤白皙无暇,五官又俊美立体,让人见之如临随风坠落凡间的仙人。恒蔷不是圣贤,对这样的极品男子,虽知他心如蛇蝎,但也难敌其好皮囊的魅力,不禁屏气凝神的多看了两眼,给人一种失态的错觉,而这种错觉让许久不见她的李忍冬非常满意。
“柔丫头别来无恙啊!一别两月,一定非常思念主人吧?”风雪中,李忍冬沾沾自喜的望着前来为她开门的可人儿,声如蚊讷,但却是字字清楚。
“嗖……”恒蔷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一只乌鸦带着汗飞过,眼前美男的形象瞬间破碎,还让她倍感恶寒,“呕……”终于,她单手卡住脖子做呕吐状,“伪君子,如果你不这么快死回来,我兴许是一直无恙,这下好了,本姑娘又要整天心烦了。”她嫌弃的瞥了李忍冬一眼,“我师傅有请,进来后别忘了把门带上。”说完转身就走。
“你……”李忍冬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满脸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望着恒蔷绝然的背影,直气得肩头明显起伏,皓齿咬的咯咯作响,低头看向站在他脚边的无尘,“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咱们是不会跟她记气的是吗?”
无尘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虔诚的望着他的主人,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不知是在附和他的主人还是在为恒蔷求情。
“进屋,我很想了解一下那个笨女人每天都学了些什么,被我知道她不学无术,她就死定了!”李忍冬蹙眉将堆积在肩头的雪花噗噗的掸落,一抬脚跨进了门槛,雪球似的无尘紧随其后。
走进屋中,药广白正拨动轮椅向他行来,一见他人,便亲切的招呼道:“忍冬来啦?外面天儿冷,快进屋喝口热茶。”
“是,李忍冬见过大师兄!”他双手抱拳向药广白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多礼,快请坐。”药广白点头道。
“谢师兄!”李忍冬依然很有礼貌的抱拳鞠了一躬,接着上前去推药广白的轮椅,把他推到堂屋里的圆桌旁,李忍冬才脱下斗篷,坐在了他的下手处。
这时,恒蔷低着头端上了热茶和点心,李忍冬忍不住又多瞅了她几眼,不想她却是目不斜视,上完茶后更是提出要回家,气的李忍冬将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捏的紧了又紧,还不好发作。
“阿柔,你别急着走,你李大哥一回岛就来我这,必是操心你学医的事,你去为我们烫壶酒来,再做两个拿手的下酒菜,我与忍冬好好聊聊。”药广白对恒蔷语气温和的说道。
闻言,恒蔷虽不情愿,但师命难违,只好应承一声,闷闷不乐的去厨房做下酒菜。
药广白对李忍冬曾经协助药铭治疗他多年的事很感激,与李忍冬寒暄时非常亲切,加之他二人在医术上的见地几乎相当,两人一起聊医术,聊养生,聊志向聊得相当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当聊到恒蔷每日所学时,李忍冬听的特别仔细,完全像恒蔷的亲人一般不时的感谢药广白,还希望他耐心的栽培的恒蔷,让不知其中就里的药广白真心的赞赏他,认为他是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当成了亲人,其人品值得信赖,是可交之人,便与他滔滔不绝的聊起来。
在厨房做菜的恒蔷一直撅着嘴,她真想把菜做的难吃无比,最好再下点泻药,可考虑到师傅要吃,只好用心做了一碟什锦豆干和一碟老醋木耳,烫了一壶花雕,用托盘端出。
“呵……忍冬啊,师兄真要感谢你带回阿柔这么个好姑娘来!冰雪聪明,活泼可爱,还做的一手好菜,师兄近来可是享福了!”药广白看着恒蔷端上来的小菜,不觉咽起口水。
李忍冬扬起嘴角,笑得与荣有焉,“师兄谬赞,秦姑娘虽能干,但也没有师兄说的那样好。”
“怎么不好?你是不知岛上有多少人想娶这样的好姑娘!可惜上天却眷顾了田玉郎那小子,让他抱得美人归啊!”药广白端起酒杯,笑对李忍冬,“来,师兄敬你一杯,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也感谢你给我送来这么好的徒儿!”
“什么?师兄说田玉郎怎么了?”李忍冬将酒杯悬在空中,沉下俊脸,神情变得紧张。
“不好!”手拿托盘刚离开了几步的恒蔷也被药广白的话惊住了。
“嗯?”药广白见李忍冬的神情不对,诧异的眨了眨眼,瞳仁转动间才恍然大悟,遂举起手轻拍脑门,“哦!我都忘了这是上个月的事,那时你不在岛上。”
“师傅,您就不要和李大夫开玩笑了好吗!饮酒吃菜!”恒蔷急忙转身,大声阻止药广白继续说下去。
“呃……”药广白望着恒蔷夸张眨动的杏眼,马上感觉到她在暗示着什么,遂转过头举起酒杯不甚自然的笑道:“瞧阿柔多敬重你,连句玩笑话都不让我跟你说。来,那我们就饮酒吃菜,师兄我先干为敬!”说完,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李忍冬并不是傻子,相反他反应还很快,饶是药广白迅速将口风遮掩,他还是听出名堂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