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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君从宫`内御使专用的牛车上下来,瞥了一眼三天院外一辆奢华的马车:先前有客人来访么?
见藤壶女御身边的贴身侍女亲自来迎,他挥退了随行仆从,亲自道:“娘娘和小皇子在宫外私邸中坐月子,皇上甚是关心,特命在下前来探望。”
侍女面有难色,似有不便。但一想到面前的源氏公子时常名正言顺的来往,众人已经很是熟稔,拦阻在外似有失礼之处。
光君察言观色道:“想是娘娘不便,既然如此,只需烦劳引领在下到小皇子身边去看视即可。”
侍女带着光君绕过主殿向殿落深处而去,谨慎至此,还是阻止不了光君耳聪目明,捕捉到主殿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男子咆哮之声。
藤壶女御向来依附桐壶帝的隆宠,与他人私交甚少,能在三条院里肆无忌惮高声呵斥的男子……大概只有主人家的亲生兄长--兵部卿亲王一人而已。
光君低眉顺耳,目不斜视,面上淡淡丝毫不显。
自从把小紫秘密地接到家中,光君为他心中存着怨气,对于这位不称职的岳父,只作面上意思,不愿多加理会,故而也无多少交情。藤壶女御与兵部卿亲王两人空占了兄妹名分,感情并不深厚,眼下不知又是何种情形。
“我家夫人此时正在接待外客,小皇子也随乳`母一同带在身边,预计不久后便能赶来会见公子,请公子莫怪。”侍女得体的行了一礼,轻轻退出了会客室。
光君本就谢绝了下人服侍,且这宅院中除了主人也无人有资格越分来招待他。他偷觑到四下无人,轻手轻脚踱了出去,轻而易举潜入正殿左右。
--毕竟他上辈子……因为各种原因,对三条院的情形,几乎有如二条院和左大臣家一般熟悉。
只听见兵部卿亲王高声道:“不过请你将自己的亲生侄女推荐进宫去,你做这幅愁眉苦脸给谁看?”
藤壶女御诧异道:“茜姬与皇上的年岁,未免相差太大,似有不称……”
“怎么可能把我的宝贝女儿嫁给老头子!当然奔着太子朱雀而去!听闻东宫冷淡矜持、不近女色,身边空虚,太子妃一职岂不正是虚位以待、只欠我家茜姬?”
藤壶女御回想起先前兄长毫不顾惜亲妹、强迫她嫁给年龄不相称的桐壶帝,心中冷下来,只淡淡道:“太子身边事宜,恐怕都归弘徽殿女御一人管理,我是插不上话的。”
兵部卿亲王在室内绕了几步,发出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我就知道你这脾气不够柔顺,先前在家中时就与你嫂子相处不融洽,没想到去了宫里还是给我胡乱得罪人!弘徽殿女御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右大臣!虽说不知今后风云如何变幻,单就目前而言,也绝不能与人家闹僵了关系!真是糊涂……唉。”
他人看我不顺眼,我不过一味隐忍、战战兢兢、惶恐度日……也罢,这些势同水火,在此人面前都没必要提起。藤壶女御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兄长自可去寻右大臣商议儿女亲事。”
兵部卿亲王一时语塞,握着拳堵在口边咳了两声:“这种事还是你们女人出面比较方便……你就在宫中服务,恳求也好,哀求也罢,只要降下`身段与弘徽殿女御修缮关系。推荐茜姬入宫之后,多带着她去太子朱雀面前走动走动,岂不便宜。别拎着你那自命清高的臭架子!”
他顿了一顿,耐着性子道:“茜姬那孩子聪明伶俐,兼容色上佳,去到宫里也能成为你的一大助力。你新近生了皇子,正是万众瞩目的当口,千万不能恃宠而骄、自命不凡,而应当更加谨小慎微,毕竟太子之位已定……”
藤壶女御声音很低,听不真切。
兵部卿亲王叹息了一声:“近来我家中也是不知犯了哪路凶神,横祸不断。你须切记,一切富足通达,都莫忘了兄嫂才是!”
此时他终于想起了小皇子冷泉,强令乳`母抱过来给他看。
刚满月的肉团子稍稍褪去了胎红和黄疸,正是玲珑润泽、可爱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曾经情况凶险的早产模样。他本自睡得香甜,只被亲母舅的大嗓门惊扰,但有乳`母温柔的安抚,睡眠还算安稳。
冷泉被迫挪到陌生的人身旁,任凭观赏揉`捏,顿时很不乐意,瘪了瘪嘴,小声哭了起来。因为此前早已吃饱喝足,所以不过是抱怨一般的哼哼唧唧,自然影响不了兵部卿亲王的雅兴,只有藤壶女御和乳`母心疼万分。
光君贴身在殿外侧壁上,捕捉到了些微几声呜咽,心中顿生怜爱,很是疼惜不忍,不提防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立即竖起了耳朵。
兵部卿亲王有些不满道:“话说回来,你究竟有没有对光君提到我们家茜姬?”
藤壶女御沉默不语。
兵部卿亲王登时怒道:“果然就是没有!难怪那小子最近一段时日,见到我都一派淡淡,在去过我家后也并无任何表示!都是你不中用!
此番将茜姬推荐去做太子妃,你可不能黑了心肠、阻碍他人前程!只要跟东宫朱雀事成,我家的血脉就能再次掺入最顶级的皇室。我也能和当今右大臣一般,当上皇帝的岳父了。源氏公子也就不过是个降为臣籍的货色,终究脱不了臣下的身份……”
藤壶女御忍无可忍,提高了声音道:“不论身份如何,源氏公子温文知礼,进退有度,为人可靠,始终是皇上私心最爱的孩子!在我秘密出宫养胎期间,那位大人作为御使,一直对三条院照拂有加。小皇子出生时情况危急,最终有惊无险,也多亏他事先妥善的安排……”
她对亲生兄长背转过身去,不愿多做交谈:“我累了,兄长请回吧。王命妇,送大人出去。”
将所见所闻记得分明,光君趁着送客的时机,悄悄回到了待客室。等到侍女前来相请时,他已经一派正襟危坐。
倒是不知道藤壶女御对我评价如此之高。明明上辈子,因为两个人一同做下逆伦悖德的亏心事,她对我一直避如洪水猛兽,无论场合都无任何丝毫的接触。两个人怀揣着同一个天大的秘密,心中都有着沉重的枷锁……
终究都过去了。他规规矩矩低头看着,帘幕后的藤壶女御露在帘外的袭色袖口,暗赞了一声配色高雅得体,心如止水。
“此番在下前来,其实是因为宫中皇上思念成疾。娘娘还在休养身体,不便搬动,那能否将小皇子交托与在下,请入宫中与父皇相会,稍解急切的心情?”
……
桐壶帝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皇子冷泉,爱不释手。
大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稚龄孩童也不例外。小包子冷泉虽然很乖顺地待在父亲怀中,却不断向着俊美哥哥光君的方向伸着手臂,口中咿呀咿呀叫着。
乳`母急忙上前:“小皇子是不是饿了?”却被冷泉毫不留情地推开。
桐壶帝忍俊不禁,挥退左右,召光君到近前,将唯二两个挚爱的孩子一起搂进怀里。
冷泉如愿以偿跟光君挤在一起,做着零距离接触。他喜不自胜,手舞足蹈,咧着嘴咕噜噜笑着,随嘴里吐出的唾沫泡泡一起,贴在光君的俊脸上啵了一个,犹如幼兽画地盘一般。
桐壶帝欣慰地笑着道:“跟我先前猜测的一分不差,这孩子果然与你小时候一般无二。他与你如此相似,实在令人开怀!我一看见他,就想起养在身边、朝夕相处的你,恐怕对他也会像对你一样,无论如何都硬不下心肠来了!”
他看着光君手忙脚乱抱着柔软的小孩子的笨拙模样,目光温柔:“直到现今,我最大的遗憾一直是不能把你册立为太子,只能辗转降为臣下,让你受了委屈。”他轻轻抚着光君的脸,制止他说出话来宽慰自己,“现在这个孩子终于可以稍微弥补我这缺憾。
我已私下与朱雀密约好,在他即位之后,就将冷泉立为东宫。作为补偿,我虽然会将藤壶女御册立为中宫皇后,以此增加小皇子母族的威势,但也会破例允许弘徽殿女御不经过皇后之位,而成为皇太后。
兵部卿亲王不足以成为有力的后援人,我只信得过你。此前右大臣一直阻碍你的正常晋升,今后应该不会了。
我从小让这小太子与你亲近,你们两个可以互相扶持。你可以代我抚养他教导他,他从小习惯依赖你信任你,以后登上帝位也不会产生猜忌。从此我再无遗憾了……”
光君将软乎乎的婴孩儿搂在臂弯中,紧张得几乎僵直了身体。他勉强凑近了父皇,低声道:“之前提到的那件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但是胆敢作怪诅咒皇族的,又饱含私怨之人,而且有资格从内殿获取唐土舶来的高级衣料的,只有右大臣家而已。”
桐壶帝道:“他这次倒做的缜密。”
思及超自然现象无法对常人讲清,光君犹豫着道:“当日出现了些许异状,恐有些邪秽奇异之物,请父皇务必格外小心。阴阳寮长官跟左大臣私交甚好,不如定个时间请那位大人进后宫来勘测风水,重新树立几重保护结界。”
桐壶帝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明确证据,暂时无法处置那人,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其余手段可有可无,我作为靶子吸引怨恨也无所谓,只要你们无事……这孩子终究得托付给你照料,我是看不到他长大了。唯一还可以期待的就是你亲生的孩子了!”
光君心虚的低下头,听从父皇训诫:“左大臣家的葵姬,看着是个好的,怎么这么多年来,你们始终未有结晶?虽说仅为未婚夫妻,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孩子生下来绝对名正言顺,不会有人胆敢歧视和非议。”
光君无奈道:“我们都还年轻,并不急于一时……”
桐壶帝不满道:“每次都是这番托词,我已听得厌了!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孩子生下来放在我身边和冷泉一起养育也不错。”
光君低头应是。
桐壶帝道:“还有一事,听说你的二条院内,新近迎接进来一个女子,格外缠人,搅得你分心乏术?听着就不像是稳重矜持的上流社会贵族女子,该不会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欺你年少青涩,使出下`流手段勾引走了你的魂儿去!”
光君道:“此人乃夙世因缘,前缘匪浅,亦是出身高贵,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他此时尚未长成,只需少许年岁……”
桐壶帝拍板道:“我不管你什么夙世因缘!不管是和谁一道,你都给我生出个孩子来!若是能和左大臣家合作,那自然再好不过!
自你年少不知事时起,左大臣就对你竭心尽力照顾有加,悉心关爱。现在你长大成`人,非复懵懂的孩童,更加不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总之不管你跟谁生了小孩,左大臣家的孩子都得稳居正夫人之位不动摇!”
光君愁得满头包,连声应道:“……是!是!”
“不许敷衍你父亲!”
“是!是!”
……
黑白相间的猫身形矫健,在庭中树伸向窗边的枝干上稍稍一蹬,就借力轻轻巧巧从窗口跃入,稳稳地落在里间的榻榻米上。
它姿态优雅地走到主人身边,轻轻蹭了蹭,将叼在口中的猎物吐出来,推到“身体孱弱、无法自行捕猎”的主人身边,换来下巴到腮边一阵温柔的顺毛,才心满意足地走到自己盘子里吃起侍女们精心准备的食物来。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主人偏爱尚未断气的生食……
朱雀轻柔地拿起翅膀受伤、犹自扑动的鸟雀,从左手递到右手。微微合拢的手掌再摊开时,温热的小身体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小堆色彩斑驳的羽毛。半开的窗口漏进风来,穿堂而过,倏忽之间吹散了最后的痕迹。
“你房间内的窗户又没有关紧么?侍女们都到哪里去了?”帘外端坐之人有所觉察,皱着鼻子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再多说一点,我喜欢听你说话……那孩子很可爱么?”
朱雀熟练地使用着逆来顺受的口吻,目光穿过帘幕,紧紧盯着隔帘而坐对谈着的光君,舍不得少看一眼,但又得保持着必要的距离。他从光君脸上细细的筛查出对自己的怜惜和关切,非常满意。
这帘幕有些古怪,外间到里间的目光可以遮得严实,里间看向外面,却是通通透透,一览无遗。
“是我们的弟弟啦!当然很可爱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婴儿~”本来就没见过多少婴儿的光君理直气壮道。
朱雀情不自禁微笑起来:“可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孩,只有光君而已。他长得和你相像么?”
是与你血缘相连的弟弟呢,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如果他与你相像的话……是我们两人的孩子就好了。
光君有点羞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咳了一声作为掩饰:“父皇也说跟我小时候挺像的,才知道原来那时候我长成那样呢!”
朱雀淡淡道:“父亲相同,母亲容颜相似,子代长相相近,也属常理。在我心中,他终究比不上光的,即使以后会成为小太子……”
光君浑身一竦,抬头望向帘幕。
他看不真切,所以不知道他看着朱雀的同时,朱雀也在看着他。
他想起父皇叮嘱自己的那些话,据说已经跟朱雀好似交易般密谈过:小太子+皇后=顺利让位+皇太后。他此时却辨不分明帘内人的语气。
朱雀续道,仍旧满不在乎:“右大臣那边也有来找我,希望以后能册立八亲王宇治为东宫。”
两边的提议他都毫不在意,也无所谓,只是听到桐壶帝不经意提及,冷泉以太子上`位,可以保证光君一世手握权柄、富贵无忧,才应承下来。即使母族也来向他施加过压力。
在涉及光君的问题上,他还是可以信任那个男人的。
虽然他很不愿意把光君托付给别人,但是总会有无可奈何的情形,和力所不逮的时刻。他自己已经有今日、无明天,总得把唯一惦念之人的未来安排向更加优裕的那一边。
前两年,宫里有个刚入宫的大臣之女,尚未获得封号,就得蒙盛宠,身怀有孕,可惜时运不济,难产而死。桐壶帝反应异乎寻常,对此只是淡淡,随意封了亲王,转头将这只有封号没有品级的孩子抛向脑后。
弘徽殿女御也是一反常态,将那孩子接进宫来,收在名下,养于身侧,几乎如当年的朱雀一般。从此宫里多了个地位尴尬的八亲王宇治,虽然父亲不喜,母亲早逝,却似继承了生`母的好运气一般,引得人议论纷纷。
光君干笑两声,试图岔开话题:“听说兵部卿亲王相中了你这佳婿,打算将掌上明珠嫁给你。你这么多年来,身边也没有人照应,实在空虚寂寞……”
朱雀安静道:“他是个心思活络的,早已经腆着脸到右大臣府上自荐过。右大臣一心想着尽量多的将自己的血液掺入皇族,怎么可能容许他。更何况弘徽殿女御与他妹妹藤壶女御不和,一听见这消息,就在寝宫里斥骂过不自量力了。”
他突然冷笑一声:“想当皇太子妃的女人,胆子够大的话,尽管可以来。反正从前并不是没有过。”
喵的一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垂落的帘幕相交之处。
黑白相间的猫咪横跨在里外间的隔断处,撑起了帘幕,使内外交通。见到两个人类都关注着自己,它更加得意的瞄了一声,声音柔软丝滑。
光君难以克制地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着可爱的小家伙,让它翻着身把肚皮露在外面,舒服得咕噜咕噜直叫唤。
朱雀道:“这是唐土舶来的小猫,刚到我手上几个月,精于狩猎,是天生的捕食者。从前有些野性难驯,训练了一段时间,终于好些了,才敢放它出来。”
光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你有心事。”
光君毫不设防,赞同地点点头。等他反应过来时,从被猫撩起的帘幕缺口,看见朱雀盯着自己不放。
那个人慢悠悠道:“对我的话,你应该可以毫无保留。”
光君终于皱起了脸。
我想着揪你外祖父得小辫子呢!这种话可以直说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正版的真爱小天使(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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