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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小言你和海恩先生扮演的便是彼此扶持但是互相敌视的角色，而且……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杜前辈。”
收回视线，季言抬眼看向海恩，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侧着头和杜少泽商讨着事情。
“……”
装什么？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了。
瞳孔闪烁，季言托着下巴，嘴唇抿起。
除了主角的身份和他们不同之外，这部电影的剧情……怎么看，都和他们的过去有些相似。若说这其中没有海恩的手笔，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只是，这么做究竟对他有什么好处？
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所想不再去想。
然而季言没有注意到，在她眨眼的一瞬间，灰崎绽开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季言心里怎么想的，他认识了这人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这件事，当然也和他有关。不，可以说，这个剧本就是他托人给杜少泽的。
至于原因？
当然是因为，他不想一直处于被动。
身为丧尸，人类理应是他们的食物加敌人。曾经，他们一起屠掉了不知多少城市，怎么能容许这个人沉睡醒来和人类在一起呢？
他不接受，也决不允许。
这一切，一定是那个叫裘穆的人类导致的，只要没有他，他的季依旧是那个强大，没有感情的王。
是的，他称季为王。
这个世界上，只有季可以被称呼为王，其他自称为王的渣滓们，他会一个个撕裂。
而季，他的王，他甘愿匍匐在下。最终，她会成为自己最完美的猎物，被他亲口吞吃入腹。
这样，她便会永远属于自己。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在意的，他便要亲手夺取。如果不能属于自己，那么，便可以毁掉。
季之于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也是只属于他的艺术品。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为了能够达到这个目的，所以，他想要吃掉她。
融入自己的骨血，从此无法分离，只要这么想想，就让他兴奋地发抖。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他的王喜欢上了本该是食物的人类，并且自重生后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人类。
不接受，他绝对不能接受。
他仍然记得，初遇时这个人冰冷的视线。
注视着他，仿若他是将死之物。却轻易的，让他整个身体兴奋地不住颤抖，从此，他的生命便有了意义。
是这个人冲自己伸出了手，是她对自己说，要成为自己的同伴。
那么，他不允许对方率先反悔。
和杜少泽商量完了拍摄事项，海恩勾起唇角，冲祁连点了点头，便一把拉过季言向着门外走去。
没反应过来便被这人拉住，待反应过来时，季言用力挣脱，不解地看向这人。
“海恩，你拉我做什么？”
这人又是在发什么疯？
大概是因为最近越发接近人类，以前从未有过的痛觉，此刻却清楚地感受到了被大力捏过留下的疼痛。
眨了眨眼，季言低垂下头，没有让海恩发现自己的不自然。
“我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被拒绝了依旧面不改色，海恩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掏了掏耳朵，语气平淡。
“推掉。”
人类世界的工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季果然是和人类相处太久了，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丧尸了。
“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今天的所有事情都给我推掉。”
无视季言的怒视，和祁连他们说了声“再见”，便径直地拉着季言走向自己的车子。
见此，季言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依着这个人不再说什么。知道祁连一定会为自己处理好其他的事情，便不再多想，眼神示意海恩松手，长腿跨进他的车中。双腿交叠在一起，皱着眉头，她有些不满地说道。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不用如此，我亲爱的季，我可是你忠实的同伴。这般防备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少在这里给我说这些无营养的话题。”
丝毫没有理会这人的花言巧语，瞳孔眯起，季言继续开口。
“海恩，我的耐心有限。”
“……呵，真不愧是季……”
啊……就是这个眼神。宛若他是蝼蚁一般，丝毫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每次被这般注视，他都会兴奋地发抖。
真的好想，将这对瞳孔挖下来收藏。不，他还想要掏出她的心脏，尝一尝是否如想象中一般美味。
真是越想越兴奋了啊。
大概是因为海恩面上的表情太过于……狰狞，季言下意识地向一旁缩了缩。看着正笑得一脸恶心的对方，她的手指在腿侧动了动，最终，轻呼了口气看向窗外。
“之前太惊讶了，还没有告诉你。”
呼出的气体在玻璃上晕染成薄雾，看不清窗外的景色。脚尖抵在一起，她闭上眼，语气细微。
“好久不见，海恩。”
虽然理念不合，但是，在那个终日被人类谩骂，难以安生的时间段里……海恩，曾是她唯一可以交谈的存在。
神情柔和些许，身子也不再如刚才那般僵硬，季言看向海恩，绽开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我沉睡的这些年，你怎么样？”
岂料，听到这句话，海恩整个人愣住。
像是听到了不敢置信的话，他呆呆地看向季言，许久，唇角上扬，眉眼弯起。
“该怎么说，一言难尽。”
原来，这个人还是会惦记自己的吗？他本来以为，和人类在一起后，季便不会记起他。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感觉，瞳孔闪烁着，终究化为一声轻叹。
“你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啊，季。”
总是在他快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说出这种话，该说……不愧是她吗？
“狡猾？这两个字形容你更恰当一些吧。”
“哈哈哈，是这样吗？”
“给我有点自觉性啊，混蛋。”
“哈哈哈……”
笑完，海恩便继续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你沉睡之后，我便也睡了过去，所以很多事情……怎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也沉睡？”
难道那个人也对海恩做了什么？
脑内闪过些什么，但是，却又怎么也无法触及。
“你怎么会沉睡的？难道说……是那个长得像道士的人类？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道士？不，我不是。”
敏锐地捕捉到“道士”这两个字，瞳孔内闪过一道暗光。然而，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将这些事放在心底，海恩继续说着。
“我不过是，吞噬了一千颗高阶晶核，自愿沉睡罢了。”
“自愿……”
季言的瞳孔骤然缩起，她呆滞地看着海恩，嘴唇微张。
“海恩你……”
被这般注视着，海恩反而轻描淡写地点头。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
得到预期中的答案，季言内心的震撼更深了。
自愿沉睡，这是只有高阶丧尸才知道的事情。吞噬掉一千个高阶丧尸，且必须是同系丧尸的晶核，之后，便会降落宛若古时升仙之人的雷劫。
成功的，便可以成为王一般的存在。而失败的，便会灰飞烟灭。
不过，还有一个说法。若是自愿沉睡，便可以免去雷劫，待醒来之后实力方可以大涨，只是，不如前者那般逆天就是了。
没想到，海恩竟然选择了自愿沉睡。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
不不不，季言用力晃了晃，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怎么可能呢？自己和海恩不过是关系尚可，对方会为了自己自愿沉睡，甚至苏醒的时间还不一定相同，怎么想都觉得过于诡异。
但是，若不是这个解释，那么，海恩又是为什么沉睡呢？
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迟疑着开口。
“海恩……你自愿沉睡，究竟是为什么？”
若是，这人当真是为了自己，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
她在犹豫。
没办法，认识了这么久，只要这个人稍微皱一皱眉头，他就可以猜出她到底想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让她为难？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知道这个人沉睡之后，便开始疯狂的吞噬着同类，待头顶响起雷声轰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吞噬了一千颗晶核。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过于无趣，难得找到了同伴，他实在不愿失去吧？
因此，自愿沉睡，只为了，醒来可以寻到她。
这么想着，便沉沉睡去。
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季言，海恩轻笑，看着前方，声音缥缈。
“你就当我，无聊了吧？”
话说，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想也不是太重要，想不起来，也就罢了吧。
“不知今晚，季可以陪我共用晚餐吗？”
“你都把我带来了还问我是做什么？海恩你还真是越发虚伪了。”
“呵……”
车子向着远方行驶，远远的一座高楼的顶层，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类似道袍的服装，看着车子变为一个小点，消失不见，瞳孔深处蓄积着风暴。
“师傅，师傅。”
身旁，一名少女叽叽喳喳地说着。
“师傅你都盯了这辆车好多天了，到底发现了什么？告诉我嘛。”
“南音。”
男人伸出手捏了捏名为南音的少女的面颊，见她气鼓鼓地嘟嘴，愉悦地勾起唇角。
“我只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师傅，你告诉我啊。”
“这个嘛……要等你的境界再升一层才可以。”
“师傅是个混蛋！”
“哈哈哈——”
笑着躲开南音的攻击，男人眯起瞳孔，手指在口袋中缩紧。
……
“终有一日，变世者会出现，他们并非人类，其一可以拯救世界，而后者则会带来覆灭。”
……
变世者吗？
管它什么拯救还是覆灭，他会一个一个消灭掉。
“还真是期待啊。”
“都说了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啊！师傅！”
一场新的风暴，将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