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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季米修还有刘锦竹一起回了老家。
下了飞机,他们直接赶去了医院。萧季叔叔知道他们回来了,早早等在了医院外面。远远看见萧季,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可是当萧季他们走近,他却笑不出来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刘锦绣竹,当年他可是亲眼目睹了萧季对刘锦竹的厌恶的,他本以为两人该是再也不来往的了,却没想到刘锦竹竟会跟着一起来。
干干的张张嘴,萧季叔叔想问萧季,刘锦竹怎么来了。当年刘锦竹在他哥哥尸骨未寒的时候离开,丢下了年幼的萧季,多年来毫无音讯,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做妈妈的责任和义务,而且他哥哥的死和她有莫大的关系。可是仔细一想,他这个当叔叔的,当年也是没有好好照顾萧季,因为家庭的重担,他选择了对萧季不闻不问,如今他也没那个资格责怪刘锦竹子。况且小季都原谅了刘锦竹,他有什么立场说些什么。
“可把你们盼来了,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可是我又怕出个什么意外,以后你埋怨我,毕竟你奶奶年纪大了,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这才打电话给你的,没有耽误你们上学吧?”萧季叔叔一声叹息,无奈的说道。他妈妈最疼的就是萧季,如果这次手术中有个什么意外,没能见到萧季最后一面,他这个做儿子的就太不孝了。
“没有,过几天才开学呢,奶奶现在没事吧?”萧季快步往病房里走,焦急的问。
“没事,没事,现在状态挺好的,就等着做手术了。”
说着话,几人已经来到了病房门口。萧季推开门,看见奶奶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打着点滴,正和婶婶说着话。
过了年之后就没见过奶奶了,没想到再见是在医院里,要是叔叔不打电话给她,奶奶是不是不打算告诉她了。这样想着,萧季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往里面走了几步,呐呐的喊道:“奶奶……”
奶奶一愣,往门口看去,眯着眼睛似乎看不真切。直到萧季又走近了几步,方才看清楚,忙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慈祥的眉眼都是笑。
“小季回来了?来,过来让奶奶看看。”
“奶奶好。”跟在萧季身后的米修礼貌的打招呼。
奶奶闻声看过去,却又是一愣。刚才只顾着看她宝贝孙女了,没看到刘被米修挡在身后的刘锦竹,现在看见了她,奶奶着实吓了一跳。低头叹息一声,奶奶颤抖的向萧季伸手,哀伤的说道:“真是好孩子……”
萧季握着奶奶的手,附到她腿上,软软的,轻轻的唤了一声:“奶奶……”
抚摸着萧季的头发,奶奶看向站在一边,明显忐忑不安的刘锦竹,朝着她点点头,眼神颇有些复杂。萧季能原谅刘锦竹,她固然是欣慰的 ,可是想到萧季这几年受到的委屈,还有当年刘锦竹对她的丢弃,奶奶就心疼萧季。她年纪大了,再心疼萧季也是有心无力,虽然现在米修对她确实是好,但是以后没准就有个什么矛盾,她不能让萧季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啊。
唉,在心里叹息一声,奶奶对刘锦竹说道:“锦竹,你也过来。”再看看一边的米修,说:“阿修也过来,让奶奶看看。”
米修应声,慢慢走过去。刘锦竹心里实在是愧疚,这些年她把萧季丢给这个年迈的老人,自己去追求所谓的幸福,如今站在她面前,自己真是无地自容。
犹豫再三,刘锦竹还是过去了,站在病床前,眼眶含着泪,双手紧紧攥着。
“小季,奶奶今天真是高兴啊,看见你,看见米修,还看见了你妈妈,就算明天奶奶就走了,也会笑着离开的。”
“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萧季摇着奶奶的胳膊,撒娇的说。
“呵呵,奶奶从不期盼长命百岁,奶奶只希望你们都快乐,都幸福,都健康。今天……今天奶奶看见你肯放下心里的重担,真心的为你高兴,答应奶奶,一定要快乐的生活。”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好,好,那奶奶就可以放心的做手术了,奶奶还想着要四世同堂呢。”说着,似有所指的凝了米修一眼。
米修自然知道老人家的意思,上前几步,同样握住奶奶的手,郑重而严肃的说:“奶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季的,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说着,和萧季对视一眼,又说:“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好,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奶奶也相信你会对小季好。只是,我们小季……命苦啊……”奶奶禁不住老泪纵横。
“奶奶……”萧季和米修同时唤道。
“妈……”刘锦竹再也忍不住了,噗通跪到奶奶床前,瞬间泪流满面。
“妈,我知道错了,当年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我伤了您的心,我对不起炎山,更对不起小季,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要弥补,想要补偿,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您,好好照顾小季……”
奶奶颤抖着说不出话,只是握着刘锦竹的手,一个劲的说,好,好。
“在我有生之年,还可以看见你们母女和好如初,我就是马上死了,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奶奶把他们三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激动的说道。
“奶奶,我不准您这么说,您一定会活到一百岁,不,一百多岁!您刚才还说要四世同堂,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我毕业就会结婚的,您还得给我抱孩子呢!”
奶奶破涕为笑,点点萧季的额头,嗔怪的说: “你啊,真是不害臊,哪有姑娘家的说这个的!当着阿修的面,小心他不要你呦!”
“他才不会呢!”
因为萧季的话,几个人瞬间笑开了,奶奶把刘锦竹从地上拉起来,拽着她的手,直说,看我们小季,真是长大了。
第二天,在萧季和米修,刘锦竹和叔叔婶婶的陪同下,奶奶进了手术室。
三个小时之后,奶奶被推了出来,医生告诉他们,手术非常顺利。
萧季哭着扑到她家米修怀里,抽抽泣泣的说了句:“我就说了,奶奶一定会活到一百岁的,我还等着她教给我怎么给宝宝换尿片呢!”
米修失笑,点点她的额头,看来他得把计划提前才行啊,他也想让奶奶教给他怎么给宝宝换尿片。
两天之后,医生给奶奶做了检查,各方面都很好,如果修养的好的话,很快就能够出院了。
临回B市前,刘锦竹找来米修和萧季,告诉了他们一件事。她要留在这里,不回B市了。离开这么多年,现在回来,她一刻也不想离开了,奶奶年纪大了,又刚做了手术,身体不好,身边不能没有人,而叔叔家担子又重,怕照顾不好奶奶。她想留下,和奶奶一起住,她想要给萧季一个家,让她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知道该去哪里。
听到刘锦竹的这个决定,萧季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很突然的想叫一声妈妈。
看着近在眼前的刘锦竹,她还是没能叫出来。妈妈两个字,对她还是有些陌生的,她想再缓和一段时间,她想慢慢去接受刘锦竹。
回B市的前一天,米修和萧季去了一个地方。
萧季初中时上学必经的一个小公园。八年前,米修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疑似不良小太妹,穿着奇装异服,头发染得像调色盘,和一群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混在一起,一嘴的脏话,那双大眼睛麻木空洞。
而他,竟然和那个小太妹告白了。当时他是这么说的,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似乎想到同一件事情,萧季和米修同时看向对方,会心一笑。当年只有十三岁的两个少年少女,因为一个荒唐甚至是离谱的理由,私自定下终生,且纠缠不休,一生一世,心甘情愿。
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那时候你向我表白是因为梅姨的怂恿,不算数,我要你现在向我表白,发自真心的,声情并茂的,情真意切的,最好能流下几滴眼泪的 ,否则……人家就不跟你好了……”萧季撒开米修的手,向后跑了几步,和米修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扬头看着他。
米修温柔的笑,任萧季跑远,一步一步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凝着她。
黑眸悠远,深邃,仿佛天边的骄阳。
“小季,你愿意成为我一辈子的妻子,我孩子的妈妈,我孙子的奶奶吗?和我一起变老,在我们老到走路都打晃的时候,手牵着手一起过马路。我们可以在老眼昏花的时候,数对方脸上的皱纹,手指颤抖着帮彼此洗假牙。当我们耳聋,记忆衰退的时候,还可以一起躺在摇椅上,回忆着彼此相伴的一生。”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本来是打算写一个咩咩的番外的,可是今天也开了她的同系列文,所以大家还是去看正文吧,到时候也许会写几个联合番外吧。
大家有新浪微博的去关注小夭吧,这个月也许会在上面贴几个小鸡和她家米修的甜蜜婚后生活小片段,大家可以免费去看。另外关于米修和萧季高中时候的一些故事,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看,正在构思,看大家的反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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