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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上午,刘永义来到县政府前,舒舒服服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打擂,灭掉两股土匪后,刘永义的人气提升了,百姓见了他就鞠躬,称他为“刘爷”,刘永义听了很舒服,不过嘴上却很谦虚,“不要叫爷,现在新社会了,人人平等,叫我刘兄弟。”
于霞出现了,一大群人前呼后拥,非常气派。
刘永义急忙起身,非常客气地把座位让给于霞,还请她喝茶。
于霞大大咧咧坐在刘永义的位子上,扭动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然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喂,跟你商量个事,莒县土匪猖獗,百姓牛马不如,我打算成立一支队伍打土匪,挑选武功高强的好汉参加,你看怎么样?”
“好,好,好,太好了。”
“我的队伍得有一个响亮名字,他们全部井底之蛙,起的名字太难听了,你见多识广,你来帮我起个名字吧。”
“好好,起名字。”刘永义拍拍脑袋,马上冒出一大串名字:好汉队、大侠队、田横队、岳飞队、杀匪队、山林队、金刚队、铁血队、猛虎队,等等,还一个一个介绍名字的意义。
“都不好,你也不咋样,不比井底之蛙好多少。”
“怎么这么说我呢?好,给你一个好名字,飞虎队!”
“飞虎队?听起来不错,有什么讲究没有?”
“讲究大了,飞,说明你们穿山越岭如履平地,土匪想跑跑不掉;虎,说明你们纵横山林所向无敌,土匪想打打不过,虎可是山林之王,山林里最厉害的。嘻嘻,这个名字打算留给自己人的,现在送给你们。”
“好,飞虎队好,说定了,我的队伍就叫飞虎队!喂,以后有好名字别揣着,要公平。”
“好好,公平。”
“我还需要武器:手枪、步枪、机枪。”
“给你,全部给你,我还派人训练你们,教授你们打土匪的办法,我可是打土匪的高手,高高手。”
“这个我信,听他们说了,你过去当过土匪,还是土匪的大官,军长,手下一万多人,当土匪当到这个程度,你当然很熟悉土匪,很知道怎么打土匪。”
“喂喂,别胡说,我没当过土匪,我当的是赤匪,赤匪跟土匪,区别大了去了,赤匪跟国军差不多,有主席、省长、县长、乡长,还有警察、法官,有理论有法律有规则,很正规的。”
一个卫兵来了,向刘永义报告:三个人要见团长,领头的叫吴计,“山东反王联军总司令”天老两的使者,来向刘永义下战书。
“山东反王联军?总司令?王爷上面不是应当皇帝吗,怎么是总司令?”
“土匪能有什么见识?被这个司令那个司令打得屁滚尿流,于是就以为司令最大。”于霞说道。
“应当是这样,让他们进来吧。”
三个人被带了进来,吴计呈上了战书。
刘永义站在于霞身边,拿过战书看着,看得直皱眉头,二百来个字错了五十多个,而且歪七扭八,难看至极。
“天老两?这个天写错了,哪有人姓天的,应当是田老……二,二字也不会写,写成了两,哼!你们山东土匪的绰号真差劲:馍馍刘、田老二。过去你们山东土匪的绰号挺威风的呀:及时雨、玉麒麟、豹子头。”
“现在的绰号更威风,这个天没写错,两也没写错,就叫天老两。天土匪说了:他比皇帝大,皇帝是老天的儿子,他是老天的兄弟,天老两。”于霞说道。
“老天的兄弟?这个绰号确实威风,不过……老天的兄弟应当叫天老二呀,干嘛叫天老两?”
“土匪忌二呀,所以叫天老两不叫天老二。”
“土匪忌二?为什么忌二?”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杀老大最多的是谁?老二呀,你以为是官军呀。”
“有道理,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于大侠见多识广,比我强很多。不过……”刘永义继续看着,“吴军师。这是你写的吧,太难看了,土匪体呀,我看不懂,吴先生,你念给我吧。”他把战书交给吴计。
吴计接过战书念了起来,这份战书是他写的,而且他又是说书出身,所以念得非常顺畅,还合拍子。
念完之后,刘永义叫人搬来椅子,自己一把吴计一把,还叫人端来茶水,他问吴计“山东反王联军”多少人?
“我们有十万人,十万好汉,猛将千员。”
“十万好汉,猛将千员?敢从山里出来跟我对决吗?我出一千人,你们出十万人,我们一千人输给你们十万人,我们把莒县让给你们。”
“这个……”吴计考虑起来,似乎对土匪有利,“我回去跟天司令商量,他才是头,他同意了,我们就开打。”
“好的,应当的。”刘永义叫人拿来纸和笔,写了一封回信,邀请天老两率军下山与自己决战。
吴计走后,于霞面色紧张地问刘永义:一千打十万是不是真的?
“当然真的,军中无戏言。”
“那可是一比一百呀,你们真的能以一当百?”
“一个不能当百,一千肯定能当十万,土匪都是一盘散沙,十万人打起来,也就一千人的战斗力。”
曾经有土匪闯进于家,刘永义问是不是天老两?于家可是龙潭虎穴,一般土匪进不了于家。
“没错,就是天老两,派人说亲要娶我,被拒绝了恼羞成怒,带人下山来抢我。”
“什么,想娶你?”刘永义勃然大怒,“臭土匪还想娶你?太岂有此理了,我生气了!我要杀上马耆山!把天老两抓来,剁巴剁巴喂狗!”
“好,好,有骨气,像个好汉。”于霞很满意刘永义的表现,“你的枪法怎样?敢不敢跟天老两单挑?敢的话我给天老两写信,把天老两约下山来,不过提醒你:天老两可是神枪手,双手打枪,百发百中。”
“我的枪法不如天老两,可是我的炮法远超天老两,我的大炮打得可准了,十里开外想打谁就打谁,当然敢跟天老两单挑了,不过要用大炮,他开一炮我开一炮。”
“咦,没用,没胆,还不敢承认,说什么用大炮单挑,有用大炮单挑的吗?”
于霞希望参加这次战斗,刘永义很爽快地答应,但是要求于霞马上学习本事。
“打土匪应当用枪、用炮,用刀砍不了几个,跟我学习本事吧,学习用手枪、冲锋枪、机枪、大炮。”
回到马耆山后,吴计给天老两念了刘永义的信。
“什么,一千打十万?这个王八蛋好狂呀,太狂了。”天老两拍起了桌子。
“不能让他这么狂下去,咱们下山,揍他!”开会的土匪代表很多还没离开,听到后怒不可遏,也拍起了桌子。
拍桌子的人虽然很多,敢打的人没有几个:山东反王联军并没有十万人,只有一万多一点,用一万打刘永义的一千,大家都觉得很悬,刘永义可不是好惹的,周全馍馍刘多厉害呀,全被刘永义打死了。
吴计提出一个建议:减小规模,刘永义出一百,山东反王联军出一万,如此一来,山东反王联军既出得起人,优势又不会减小。
天老两觉得这个建议不错,立即同意,并要吴计再次下山,跟刘永义谈判。
15日上午,吴计再次来到县政府,跟刘永义谈判。
“这个建议很好,我基本同意,不过吴先生只是军师,没有决定权,这么跑上跑下谈,一个月也谈不完,这样吧,我派人上山架设电话,我直接跟天司令谈,你看如何?”
吴计觉得这个建议很好,马上同意。
刘永义派了三个手下,带着一部电话,一大捆电线出发了,下午,一条直通马耆山的电话接通了。
刘永义抄起电话与天老两谈话,很快,他们达成协议:刘永义出一百人,天老两出一万人,决战地点定在马耆山北面不远的两山谷,这是一条南北向的狭长山谷,底部平坦,两边则是高山,这个地点是刘永义选的,刘永义告诉天老两,在这个地点决战有两大好处:第一,便于逃跑,官军输了可以退向莒县,好汉输了可以退向马耆;第二,便于观看,两侧高山正好成为百姓的看台,百姓可以爬上高山,一睹官军与好汉的战斗。官军输了,收编“山东反王联军”为保安团,从此对保安团的“出县抢劫”睁一眼闭一眼;官军嬴了,“山东反王联军”退出莒县。决战时间定在20日。
16日上午,吴计又来了,代表“山东反王联军”在协议上签字,协议签好后,刘永义请吴计喝酒,为了助兴,双方派出选手上去打擂台,这个擂台打得比过去好看多了,因为双方都下死手,一顿拳脚下来,刘永义伤了五个,吴计伤了七个。
协议签完后,刘永义去了龙山,向刘致中报告了协议的事,要求选拔一百老兵,马上训练。
刘致中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正好调兵遣将把土匪一网打尽,刘永义表示反对。
“土匪鼻子灵得很,调动大军肯定惊动他们。还是公平决战吧,打败他们吓走他们。放心,我有把握打嬴他们:两山谷是一条狭长山谷,土匪只能从一面进攻,再多兵力也展不开,我在正面摆下机枪、迫击炮,打嬴他们易如反掌。”
“也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我跟你去挑,挑最好的兵,最好的官。”
一百官兵很快挑选好了,配备了极其强大的火力:两门迫击炮、两挺马克沁、六挺捷克式,每名士兵除长枪外还配一支盒子枪,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刘致中和刘永义对着官兵讲话,勉励官兵奋勇战斗,为独立旅争光,为老百姓除害;还向官兵许了重赏:打胜仗,一人一百块,立功的另算。
精良的武器让官兵信心倍增,重赏吊起了官兵的胃口,官兵个个摩拳擦掌,发誓要与土匪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