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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一切还是原样,自己还是在魔易的屋里。
只是屋里已经空荡荡的,魔易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呆呆的坐在那里,屋里看起来有些乱七八糟的,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冷笑起来。
缓缓的走下床,一个东西也被顺势带了下去,她捡起来看,原来是一副画轴。
画上的女子一身红衣,长发垂地,那样的美丽与妖异。
不悔一愣。
“不如我先帮你画张画,也好作为凭证,免得到时你耍赖。”
不悔紧紧的咬着下唇,她像是想起什么。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魔易从那天消失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这期间,魔尊和其他人也来过几次,还说了一些有关神器的事。
不悔只是静静的不说话,她当然不会以为瞿晨会那么容易就拿到神器,她只知道一切都还是要靠自己。
壶中仙看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怪自己那天不帮忙,忙道:“那天的事老子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谁想那魔头那么厉害,竟然在门外下了结界!老子怎么都进不去。”
不悔没有答话,只是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壶中仙垮着一张脸,心道:她肯定还在怪自己,也难怪,碰到那样的事,有几个女子受得了的!可是这安慰人的事委实不是他的强项。
尤其是看着她经常一个人闷闷不乐,莫非那天真发生了什么事?
壶中仙气愤的在心里暗骂了魔易千百回!
那个该死的禽兽,就算是魔界中人也不能作出那样的事吧!他怎么下的了手!竟然对自己的侄女……
壶中仙恨的牙痒痒,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大好人,可看在吃过不悔几回烤肉的份上,怎能让他坐视不理!
哼!幸亏那大魔头禽兽也知道害怕了,竟然躲了半个月没回来,要不然他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哼!
不悔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所以当瞿晨真的拿着昆仑镜站在她面前时,她显然有些不敢自信。
白衣飘扬,晨光中,他的笑容温和自然。
他说:“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是不悔碰到第二个对她说这话的人,第一个是魔易,而第二个则是他。
明明是同样的话,从两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感觉明显不同。
不悔伸手将昆仑镜接过,确定是真的没错,不由笑道:“看来为了你师傅,你还真是卖力啊!私盗神器可是大罪,你就不害怕?”
问完她忽然又觉得可笑,他为了司命,同自己为了爹娘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瞿晨没有回答她,只是心疼的看着她似乎又瘦了的脸颊,“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瞿晨前辈莫不是不知道,我生来就是神魔之躯,吃不吃饭对于我来说没多大关系。”
瞿晨微顿。
不悔猜他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怎么?知道了事实是不是很后悔以前救过我?”
瞿晨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对我说这些话,你明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我不知道。”不悔道,“其实你也不必因为以前的戏言就耿耿于怀,况且,你是对那个愚蠢的白怜说的,我不是她,你犯不着这样。”
“我不许你这样说。”瞿晨皱眉。
“怎么?说到你的痛楚了?还是就连对她都是假的?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不管是真是假都不会再知道。”
“怜儿……”
“还是省省吧!”不悔打断他,“收起你的同情心,只有她才会相信你是无欲无求!当初你之所以对她特殊,不就是因为她和你妹妹有几分相似!可是即便再相似,她也不是瞿夕!”
瞿晨一愣,不敢自信的看着她,“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不悔的心里开始烦躁起来,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我放了你师傅。”不悔道,“不过很可惜,就算你用昆仑镜交换,我也不一定会答应。”
瞿晨摇头,“昆仑镜是我答应给你的,并没有要用它交换师傅的意思。”
什么意思?不悔看着他。
“你该不会又想说冒那么大的危险,只是为了讨好我吧?”
瞿晨笑着看着她,不语。
不悔不喜欢他这样太过冷静的表情,撇开头。
瞿晨却不让她避开,柔声道:“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他说的那样轻,甚至带了些祈求。
“我想再看看你,好不好?”见她没有动,他又说了一遍。
不悔已经烦躁的不行。只觉得他的话有着某种深意,却倔强的不去看他。
“我没空陪你玩什么爱不爱的游戏!”她说完,转身就走。
瞿晨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一切映入眼里,再刻在心上。
不悔快步的离开,始终没有回头。
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步入结界,进入魔界的地界,瞿晨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逐渐流失,他一低头,地上的鲜红液体就像开出无数的花朵般刺眼。
不悔不知道魔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当她回去时,魔易已经等在门外。
从上次他消失开始,两人大概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再次见到他,他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悔从看见他的那刻起便站在那里不动,或者说她是不知道该有何动作。
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魔易收留她,她还真无处可去了。
“你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魔易上前,模样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不悔没有回他,只是紧紧咬着下唇看着他。
魔易大概也只是随便问问,并不期待她真的会回答。
“回来就好。”他松了口气。
经过上次的事,不悔虽然努力的让自己不去在意,可当他一靠近她就有些不自觉的身子一僵。
魔易表情自然,一点也没有尴尬,笑着拉着她往院子走,一边道:“我有东西给你。”
不悔僵直着身子任她把自己左拖右拽。
直到走到院中的庭院里,魔易终于放开她,示意她看桌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小小的瘦弱的鸟儿,干巴巴的像是刚孵出来不久,就连身上的羽毛都还没有长齐。
魔易道:“这是我在山下发现的,看着挺可怜的,就捡了回来,我记得你以前有过一只鸟吧。”
不悔看着那只小小的鸟不说话,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竟然只有一点点大。
它就那么被放在一个碗里,里面乱七八糟的塞着杂草,它像是很惊恐的在里面叽叽喳喳的乱叫。
不悔有些愣神。
魔易把那只碗端到不悔面前,笑道:“你看它才刚出生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多可怜,我们一起养着它好不好?”
说完已经把那碗硬塞到不悔手里。
不悔本来不想接的,可又担心不小心把它摔着,只好呆呆的用双手捧着。
而那鸟看着她靠近,叫的更厉害了,努力扑腾着翅膀,只可惜翅膀上皮包骨根本飞不起来。
不悔盯着它瞧了许久,看着它不停朝着自己张开嘴,一时有些傻眼。
而后终于求助般看向魔易。
魔易也有些奇怪,半响才像想到什么般的道:“我想它应该是饿了。”
“饿了?”不悔忽然想到,鸟儿是吃虫子,那她现在是不是该去帮它捉虫子吃?可是一想到虫子她就几乎同时皱起了眉。
魔易看在眼里,不由笑出了声。
不悔拧眉看着他。
魔界虽然称为魔界,可却和其他五界没有太大的区别。
魔界的夜晚总是显得异常寒冷,半夜的时候不悔忽然听见外面唦唦唦的声响,她有些奇怪,起来查看,才发现原来是下雨了。
她虽然在魔界住了有一阵,可这下雨还是第一次见,除了不断的雨声,还有猛烈的风声!
不悔瞟到窗户的一角似乎没有关好,还有一丝缝隙,正准备去关好,却瞟到外面壶中仙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他像这样被魔易关在门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不悔以为他是因为风雨太大睡不着,想让他进来。
壶中仙也看见了她,有些欲言又止。
她看了眼似乎已经睡着的魔易,轻道:“进来吧,他睡着了。”
壶中仙仍是有些奇怪。
不悔疑惑的看着他。
壶中仙似是在挣扎,看了一眼睡着的魔易,良久才道:“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不悔很少见他这样,皱眉。
“我说你早上见的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不悔只当他太八卦,不理他,转身想走。
“诶!”壶中仙叫住她,“刚刚老子似乎看见他还站在外面来着。你说现在这么大的风雨……”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悔已经不见了踪影。
的确如壶中仙所说,瓢泼大雨中,果然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如果不是那个身影太过熟悉,不悔根本很难看清是谁。
周围风雨交加,他就那么直直的站着,眼睛一直望着她的方向。
不悔心中一震,只觉有什么东西猛的窜上来。
以他的法力,使一个避雨的诀自然不在话下,可是那时,他却什么也没用,只是站在雨中,雨水顺着他的头顶往下滴,他的全身都湿透了。
那一刻,不悔忽然觉得有些愤怒!
尽管知道他是仙身,尽管知道那点雨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当亲眼看见他还在对自己笑时,她的怒气就更盛!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已经说过不会放司命,还是收起你的苦肉计!那些对我没用!”
瞿晨终于有了动作,抬眼看着她,他在笑,不知道是幸福还是苦涩,喃喃道:“没用嘛?”
不悔咬着下唇,努力使自己不去看他。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瞿晨仍是没动,好似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站的太久,脚有些麻了。等缓和了,我就走。”
不悔才不信他的鬼话,顶多算是有些诧异,这话如果从赫术口里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可瞿晨不是那样的人。
“随便你!”她说了一句,已经大步跑回去。
瞿晨的声音从身后若有似无的传来,“好好照顾自己,别又饿瘦了。”
不悔没有停下,直到跑了很远,等她再次回头,果然看见他已经缓缓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松了口气。
回到屋里的时候魔易似乎还没有醒,她有些蹑手蹑脚的在隔他很远的地方躺下。
自从上次发生了那件事,不悔总是心有余悸,她想避开魔易,魔易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但只字不提,甚至再没半分越轨的行为。
不悔不知道两人这样不伦不类的相处方式算什么,有时候她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很恐惧孤单一人,另一方面又不想和任何人牵扯太近。
可是一躺下却有些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瞿晨说过的话,那样的说话方式,一点也不像他,反倒像是在告别似的。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取得神器的,只隐隐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
正在烦躁,忽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她身子不由一抖,又明白过来是魔易。
她下意识的咬紧下唇,他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帮她把被子盖好。
不悔想装睡,却听他道:“怎么身上这么凉。”
不悔忽然明白其实他根本就没睡着,不过是在装睡罢了,那么刚刚的一切他是知道了?
正想解释,魔易却已经挪开一段距离。
屋里很安静,甚至没有半点光线。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昨晚明明下了那么大的雨,可是等天一亮,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地上的水渍都已经干了。
魔易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忍不住去外面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才又松了一口气,看来瞿晨的确是已经回去了。
等她回到院子,魔易却又冒了出来,他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还嘀嘀咕咕了几句。
不悔缓步过去,魔易竟然也没发现她,直到她看清一切,差点傻眼。
在魔易面前的桌上,正有几条绿色的东西在不停蹭啊蹭。
而魔易低着头,一手托着一个鸟窝,一手提着一只绿色的东西,不悔忽然明白他是在干什么。
可是看着那些绿色的东西蹭啊蹭,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并且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魔易终于发现了她,一抬头就看见她脸色有些难看。
他本来想询问两句,却见她苍白着脸盯着自己手上的虫子,大概是想到什么,忽然朝着她露齿一笑。
不悔身子不由又抖了抖。
他手上窝里的那只鸟,分明是昨天他捡的那只,原来刚刚没看见他,感情他是捉虫子去了!
而由于魔易的手上一停,那只正张着大嘴巴等候喂食的鸟儿见此,喳喳的叫了起来。
魔易把那条拼命蠕动的虫子递到鸟儿嘴边,鸟儿已经本能的吞了下去!
不悔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别看那鸟儿小,胃口倒是不小,一连吃了好几条虫才心满意足的打起了瞌睡。
不悔嘴角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次,身子僵硬不已。
等魔易弄好一切,她却没有丝毫要靠近桌子的意思。甚至他每靠近一点,她就后退一分。
魔易叹了口气,摇头出去了。
等他再次回来时,不悔发现他身上的衣裳已经不是之前那件。
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最终还是把昆仑镜的事告诉了他,只是这其中略去了大多数,好在魔易也并没有多问。
十大神器,各有妙用,而据说昆仑镜则具有穿梭太虚之力,也就是说,只要有了它,进出天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商量着关于如何取得其他神器的事,昆仑镜落入她手,想必天界已经发现,想取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是不悔不想再等了,她恨不得马上就取得所有神器,恨不得爹娘马上就能醒过来!
只是天界戒备森严,凭借一两人之力似乎没那么容易办到,即便不想,她也必须依靠魔族的力量。
只要到时候靠着魔兵制造点混乱,想引开那些神仙还是很容易的,最让不悔担心的却是虞行和白升闲。
这两人如果正面碰上,显然没有一点把握。
所以如何引开这两人才是目前最大的难题。
不悔虽说不上有百分百的把握,可好歹和白升闲相处了那么些年,想引开他还算容易,最主要的还是虞行。
魔尊以前是因为有盘古斧在手才勉强能与他对抗,现在不能硬拼,更不能跟他正面对上。
一切都已计划妥当,就连时间都已确定。
接下来的日子,不悔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她多想时间能过的快点再快点!
一天、两天、三天……
眼看再过三天便是定好的日期,她却突然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这天,她正在院子里发呆,忽然听见外面极是吵闹。
她问壶中仙,壶中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着魔易不在,她只好自己出去查看。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束莲娇。
而那刻,她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个一向骄傲无比注重自己形象的她,竟然显得是那么的落魄。
不等不悔有任何反应,束莲娇已经在看见她时迅速的冲了上来,甚至狠狠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不悔淬不及防,只听一声脆想,脸上已是火辣辣的疼!
束莲娇大骂出口,“你这个魔女!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不悔深吸一口气,束莲娇的这一巴掌或者说并不是她没办法躲开,只是不想而已,因为这是她欠阿伊拉的。
可是能忍受第一巴掌,不代表能任她揉捏,于是当束莲娇第二巴掌挥过来时,她已经狠狠禁锢住对方的手。
一把将束莲娇甩开,语气中带着警告,“够了!”
束莲娇却不肯罢休,那张美丽的脸上此刻看起来是那样的狰狞可怖!
“如果想活命就滚回去,我现在不想杀你,不代表我能忍受你一次次的挑衅!”
“那你就干脆杀了我好了!”束莲娇不但不受危险,反而笑起来,“反正对于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来说,别人的生死在你眼里不过是蝼蚁罢了!”
不悔不想理她,转身想走。
束莲娇一下挡在她面前,“怎么?心虚了?”
“疯子。”不悔冷冷道。
“我是疯子!我是疯了!因为那全都是你害的!白怜,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这种话应该是自己说才对吧,不悔终于停下来看着她,她失忆的那段时间,不管如何的忍让,束莲娇总是故意挑衅,甚至有几次自己还差点没命。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任何人都让着你,总以为自己很脆弱!其实骨子里比谁都恶毒!”
不悔好笑的看着她,似乎觉得有些有趣。
束莲娇说着已经不由分说举剑朝她刺了过来!
不悔觉得好笑,就在束莲娇以为自己将要得逞时,她却突然手指轻轻一弹,束莲娇已经毫无预兆的飞了出去!
她被狠狠摔在地上,顿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你以为就凭你也想杀我?”不悔道。
束莲娇却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诡异。
不悔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忽然意识到束莲娇刚刚的那一剑,与其说是想杀了她,不如说是想寻死!若不是自己故意算好力道,怕是她此刻早已不能说话。
只是以她对束莲娇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轻易就寻死的人,或者比谁都珍稀生命。
不悔皱眉。
束莲娇却道:“你杀了我啊!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与你并没有生仇大恨,我为何要杀了你?”不悔反问。
束莲娇冷笑起来,“白怜,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了!别人吃你这套我可不吃!你竟然都忍心去害他,多我一个又何妨!你省省吧,反正现在没有别人,你犯不着装的如此!”
不悔皱眉,“你什么意思?”
“白怜,事到如今你还装模作样,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为你差点死了!”
不悔身形一震,“你在说谁?”
束莲娇不回答她,只是问道:“是你唆使他去盗神器的对不对?”
不悔心中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
忽然想到那日他奇怪的举动已经莫名其妙的话。
有着急切的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束莲娇死死盯着她,不顾嘴角流下的血迹,恨声道,“不是你叫他去盗的神器吗?你难道不知道私盗神器是什么罪?”
“我……”她当时本来也只是随口说说。况且,就算他真盗了神器,天界如果知道是她拿司命来威胁他,也算是情有可原,顶多关上个几百年。
哪知她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口,束莲娇却又笑了起来,“威胁?白怜,你可曾知道他为了你做了什么事?他为了你所受的伤?
如今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掩盖自己的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束莲娇忽然死死盯着她赤红的眸子,“你以为他会对天界说出真正的理由?你以为他会像你一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说到这里,束莲娇的脸上已经淌下无数的泪,她微微一闭眼,深吸一口气,“你可知他为了护你,不但对于你的事字只未提,还硬把私盗神器的罪扛了下来!你以为要盗神器是多么容易的事?如果不是我发现不对偷偷跟踪他,他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硬撑着将神器拿来给你。
你倒好,不但而言相向,还让他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雨!”
不悔忙问,“那他现在……”
“怎了?你就这么急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死了没?”
不悔心中五味成杂,也顾不得其他,只是急切的看着束莲娇。
束莲娇笑道:“你别急,就算他现在没死,估计也快了。”
不悔忍住想揍她的冲动,一字一顿问,“他到底怎么了?”
看束莲娇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挺严重,她只是没想到瞿晨会对她的事隐瞒天界,如果真是这样,私盗神器便是大罪!
束莲娇的神情逐渐冷静下来,甚至有些可怕,“还能怎么样?身为仙族,私盗神器,犯了天规。
不过你也无需着急,只需再等三天,他便会被剔除仙籍,忍受百世的人间之苦,再不能登仙界。”
她说的很是平静,完全没了之前的愤怒。
不悔脚步有些酿怆。不去看束莲娇,她现在只想回去,哪怕是魔界。
忽听束莲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恨你!我恨你!白怜,我恨不得你马上就去死!”
她再没回头,只是当她意识过来时,魔尊等一干人已经站在那里不知道多久。
魔易的脸上带着笑,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魔尊目光深邃,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而魔邴则是一脸阴沉,眼睛半睁半眯。
魔文哲和魔承在说着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不知道束莲娇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接下来两天不悔只是一言不发。
这期间魔邴曾很多次向她提起神器的事,并借此说如果瞿晨真的被剔除仙籍,那么势必会被押往诛仙台,他们只需趁着那个时候进入天界,到时反而能增加不少胜算。
不悔只是说让她想想。
宽广的白玉石地面上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周围议论声一片接着一片。
诛仙台上,两尊巨大的镇魂石威武庄严!
而在不远处,一根奇粗的柱子高耸入云,让人看不到头。
凤十四焦急的在场边上走来走去,心里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如果不是她的爹娘此刻正警告的盯着她,她怕是早就忍不住冲了上去!
白衣已不如往常,上面甚至泛着点点污渍,瞿晨身子虚弱的被绑在诛仙柱上,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无比!
凤十四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情况,只是依稀晓得三师伯是因为私盗神器,犯了天规。
可是任她绞尽脑计也不相信他口中所说出的话,白怜的事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哪怕天界极力隐瞒,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关于白怜抓了司命的事她大概能猜出几分,可是却不知道她要神器做什么,虽然天界猜测颇多,可是打死她也不能相信白怜会用神器做什么危害六界的事。
哪怕她们相处的期间她是失了忆,可是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变,心里的善良也是不会变的!
她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她不知道此刻白怜是什么感受,因为哪怕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来看,她都有些不敢想象,只要一想到白怜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了她已经死去,她就心疼的想哭出来!
她真恨自己不能待在她身边安慰她,可是同时也怪她不相信自己,明明说好是朋友,结果出了事情却对她避而不见!
等她以后见着了她,非狠狠骂她一顿不可!
可是现下最重要的却是三师伯的事,私盗神器可不是小事,师尊又是那种铁面无私的人,是断不会护短。
她知道以三师伯的性子,是万不会无缘无故做那样的事,思前想后,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为了白怜。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三师伯听说白怜消失后的神情,三年里,他是怎样的满世界的找。
很多次她都看不下去了,只暗骂白怜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消失不见!
可是当后来知道一切,她便再也怪不下去。
作为朋友她帮不了她,作为妹妹她更帮不了她。
而除了十四,周围还有其他干骆弟子。
姬炎不停的在那里替瞿晨求情,就连一向冷漠的狄苏青也忍不住跪了下去。
左行阔,赫术也在不停的向虞行求情,说瞿晨本不是那样的人,想必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可是无论谁说什么做什么,虞行始终面不改色,就像那个即将被剔除仙籍的人不是自己的弟子,而只是一个外人。
仙界虽然一向注重刑法,可众仙神也忍不住咋舌,所有人都知道虞行的性子,自然也知道他是断不会因为弟子的求情就对谁护短的。
眼看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二郎真君也不由得摇头叹息,他是最像虞行的弟子,自然比谁都了解师傅,师傅虽然淡漠,可也是讲理的人,如果三师弟真有什么苦衷,自然可以从轻发落,问题是他就像打定主意般,什么都不肯说,饶是他也不知该如何求情!
周围议论声哭喊声求情声不断,就连众仙也一点不怀疑虞行是不是会真的动手。
终于,虞行缓缓的行至诛仙台旁,他眸色淡漠,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天帝天后微微叹了口气,世人都说做神仙好,可殊不知神仙也有神仙的难处,都以为神仙无所不能,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才更要为六界着想,不能徇私枉法,哪怕是自己最亲的人!
或者说,碰到自己最亲的人反而更甚!
天界天规天条素来严谨,能修得仙身不易,所有众仙难免觉得可惜。况且,瞿晨犯的错乃是大罪,除了要被剔除仙籍,忍受百世人间疾苦,更是永世不得再登仙界!
虞行例行公事的问了瞿晨几句,瞿晨没有为自己多做解释,只是谢过虞行这么多年来的照顾。
诛仙柱上,他的身子本来就虚弱的不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了去,可是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惧色,反而异常的安静祥和。
缓缓的闭上眼,好似在做什么美好的梦。
虞行点点头,诛仙典在他手中闪着金色的光芒,那些无数的文字就像有意识般,不断从书中飞出。
眼看一切已经无力回天,姬炎和狄苏青却还跪在那里不肯起来,姬炎更是连额头都磕破了!
赫术有些不忍的劝他起来,他却仍是听不见般无动于衷!
左形阔撇过头,脸上也是难掩的哀伤。
所有人都转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忽然,就在诛仙典的文字就要飞入瞿晨身体里时,台中一道光芒顿时闪耀!
红色耀眼,那凭空出现的女子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美丽妖娆的让所有人一震!
最先喊出来的是十四,她甚至有些不敢自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白,白怜……”不知道怎的,明明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可是凤十四已经本能的呼喊出声!
而就在她呼喊的同时,那些看清楚一切的众仙神忽然脸色一变!
不悔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觉得异常的好笑。
这是她第三次来这里,也是她最不愿来的地方。
“……是你!”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句。
“各位别来无恙。”不悔轻笑道。
那样的红色长袍,那样的妖娆长发,那样的赤红眸子,就好似一切都回到了五百年前!回到了那个杀戮时候。
周围安静的可怕!
不悔缓缓走了几步,终于在靠近诛仙柱不远处停了下来,她的视线扫过瞿晨,有些微微的一动,却只是一瞬。
最后,终于落到了虞行身上,她莞尔一笑,语气略微讽刺的道:“师傅,别来无恙。”她说的极轻,轻的好像一切都只是幻觉。
可是所有人却是听的真切!
众人一震!目光全是诧异与不敢自信!
二郎真君皱眉道:“休得胡言!”
不悔淡淡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其实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当初虞行虽说收她为徒,她却从来不曾承认过,更不曾叫过他,就算是五百年前那次。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师傅。
“有没有胡说我想有个人应该更清楚。”不悔视线扫过众人,再次落在虞行身上。
“你这个魔女,休得在这里乱说!司法上神怎么会收你做徒弟!”有人道。
不悔没有理他,只是紧紧看着虞行,她的眸色赤红,眨眼间都有着魅惑一切的能力!
众人的视线也不由都望向虞行。
虞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中没有半丝情感,本来还有些疑惑,而后终于开口道:“我只有四个弟子。”
他的话一出口,众仙似乎都像松了口气!有些明白过来,这应该是那魔女的计策,妄想陷害司法上神,借此分化众人!
不由都对刚刚的怀疑表示可笑,同时也在心里暗责。
可是所有人都没看清当虞行说出那话时,不悔那陡然间煞白的脸色!仿佛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脑袋嗡鸣作响!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很可笑!
对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族,而她不过是一个魔女,当初收她为徒也只不过是在利用她,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他又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什么呢?
她忽然笑起来,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愚蠢,还是笑众人的怀疑!
就在那时,瞿晨终于幽幽的转醒,他在看见她的刹那,不知道是幸喜还是担忧,只觉得百感交集!
他想轻声唤她,话已到唇边还是忍不住硬生生吞了回去,只是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被这接二连三的冷漠对待,不悔只觉得越发的心寒起来。
看来真是她多想了,每个人都在口口声声的说为她好,帮她,可是在所有人面前却连承认她的勇气都没有!
也对,如果承认了与她的关系,势必会招来天界的怀疑。
她稳定情绪,平静道:“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是想来陈述一些事实。”
瞿晨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
不悔哼了一声,不再看他。转眼看着虞行,“看来的确是我太小看你了,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本来还想着分化你们来着,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她无奈的摊了摊手,似乎真是被拆穿的无可奈何。
虞行淡淡的看着她,眉心微微的一皱。
瞿晨心中五味成杂,只是说着不想再看见她。
不悔淡淡一笑,似有不解,道:“怎么?才只不过几日不见,你们就都想着和我撇清关系了?这前一刻才说着怎么怎么喜欢我,愿意为我去死,这下一刻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看来,神仙的话也不尽然。”
众人诧异,纷纷看向瞿晨!
瞿晨微微闭上眼睛,脸上有着极尽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