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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结果,尽是由余安临的决定所变,若是他收下了灵晶,便没有这般失望后悔,但是,他拒绝了。
听到余安临那句送客之语,余启明就已经感觉到了明晃晃的灵晶与自己远离,想到此处,他心中怒意更深。
“如今没有了灵晶,也只能让余生去往上古秘境,若是能带回灵骨,方能保全他的性命,若是不能……”
语中带着一种狠意,他的眼眸不知望向何处,“那只有杀了他,教他在这世上的血脉,少去一根,也教他后悔今日的决定。”
凌玥心中一惊,伸出去想要安抚余启明的手也停在半空,眼前之人的改变,她也始料未及,有着那种老练与城府的同时,又有一种让她担忧的气息。
纵使她也想要余生滚出余府,可是如今到了余启明口中,却让她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特别是当他提起余安临的时候,已然不见了年幼时那种尊敬崇拜,以及害怕。
微微叹声,也许是儿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与父亲不同自是应该,反正眼前人乃是她心头肉,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偏袒他呢!
…………
梅香颤抖着,蜷缩着,被褥中她已经换了新衣,但是双眼中止不住的害怕,仿佛眼前的两道身影,给她无限的恐怖,一如从东院跑到此处的恐怖经历,让她不自觉将整个被子裹在头上,将自己完全包围起来,方能带来一丝丝安全的感觉。
余启轩心疼地看着被中颤抖的身子,长叹了一口气,“小生,如今梅香这副样子,是真的见不了外人,明日见了大娘,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余生此刻静静地坐在地下,丝毫不觉得地上冰凉,“大娘那里我去说吧,你也要看好梅香,莫要让她说漏了嘴!”
“那人是谁?”
看了一眼余启轩,他似乎问得十分从容,又好像是不经意间,“我也不知道,约莫是五六年前,他就一直跟着我,每当外出之时,便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只有在余府之中,才没有那种窥视之感!”
“嗯,只希望如此,能够将宁王糊弄过去,若是不能,那便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了。”
鱼死网破,余启轩说到这四字的时候,坚定无比,名头响彻江宁的八龙亲王,在他眼中的分量,不敌眼前这女子的万分之一。
就是他这样的富家公子,面对欺辱梅香的将士,所表现出来的狠戾与果决,都让余生钦佩。
但是在他的心里,又想到了二人的身份,只怕是如同这天上明月与星辰,终是遵循着某种轨迹,却永远都难以弥合其中的距离。
…………
这条白色的丝线很长,足有人的手臂那般长短,老五拿在手中,恍然起身,走到宁王身前,竟没有害怕。
“将军,木堤上发现了此物!”
将手中的白色丝线抬到宁王面前,宁王定睛一看,一声怒吼好似催动了罗沧江翻滚的大浪,“道士,我要杀了你!!!”
在余府之中,宁王与道士动手,对他手中一把出神入化的拂尘印象极为深刻,此刻老五发现的白色丝线,却正是与那拂尘之线一般无二。
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此处,四名将士死在此处,若说是与此人无关,宁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偏生有能力杀了这四人的凶手,道士正是其中之一,偏生宁王在余府与他起了冲突,如此想来便更有可能。
余安临缓缓走上前来,道,“那道士身份极为可疑,虽是自称与我认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今时在府中贸然拿出灵晶作为贺礼,当时我就认为十分可疑,故此没有收,如今看来,恐怕他的目的……”
“哼,凡事都是你余老爷看得最清,如今本王手下死在余府之中,说是与你无关,却是要如何也说不通!”
宁王直视着余安临,他心中对道士的怒气鼎沸,但是一个骨师境的强者,这仇怨,恐怕一辈子都难得报了,他只能从别处寻求一点安慰。
余安临十分聪明,脸上惊恐,“既然四位将军是因我余府而起,作为安抚,我余府愿再出二百万两银子作为补偿。”
宁王这才稍显平静,跃身上马,对着仅存的老五言道,“我们走!”
老五转身一看木堤上的四颗头颅,宁王脸上怒色一闪,让老五如临山崩,“踢到江中喂鱼,没用的东西!”
老五再不敢多说,将四人的头颅从地上拿起,抚平眼皮,心中一痛,一个个扔进了罗沧江,又拔起木堤上插着的剑,一柄柄扔了下去。
仿佛是在做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在宁王看来,除了没有颜面之外,或许这四人的性命,还比不上余安临所给的两百万两银子。
二人从此地离开,再没有回江宁城,赶着夜色,前往了江宁军营。
走后,余福凑上前来,此前的场景让他感到害怕,此刻问道,“老爷,这木堤上的血!”
“清扫干净,明日我不想见到任何血渍,能从府中一直流到这里!”
余安临的话让余福心中一凛,莫看眼前之人在宁王在钱晟面前的表现,若论起城府,若论起心境,恐怕都不差那二人什么。
余安临没有的,恐怕也只有一身的修为!
…………
广阔的罗沧江从极西之地贯穿了陆地,分隔了乾启与皇甫,一直流到了极东,汇入狭海之中去,绵延数万里的长度,不知如同今日这般,吞噬了多少生命,又埋藏了多少真相。
厚重的黑夜终究离去,被光明一点点驱散,江边的冷风吹进江宁城,喊醒了城中的早鸡,叫醒了早起做买卖的百姓。
船工也是这最早的一批人,每日都有余家的船队离开,又有余家的船队归来,皆是满载着货物,停靠在码头去,都需要他们装卸。
夜中那布满血液的木堤,此刻没有了一丝颜色,只不过在那裂缝之中,还残留着些许痕迹。
但是经过码头工人来往数万次的脚下,又有多少痕迹不会被磨灭呢!
江面上的风,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