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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子君是一个内心强大、任劳任怨的好朋友。
就不说他接到邢东的电话之后,立马就在大雪天开车跑出来替他查手机查定位查监控找女人这件事情。就光是他这一路上不仅忍耐着车后面那两位交流感情,而且还在到地方的时候帮忙开车门、开家门这一系列天使男仆般的周到服务,已经足以证明他美好的品质了。
鉴于这两个人都在抓狂的边缘,郑子君可不想进去凑热闹。再说邢东这人,虽说是难得冲动一次,不过人还是个文明的好男人,不会动粗。于是等郑子君帮两人开了门之后,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立马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邢东虽然还在气头上,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女人,是个孕妇。他抱着陶朦走到沙发前,然后小心的将她放置在了沙发上。
陶朦的嘴唇还是肿的,嘴边沾着血,她落到沙发上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面无表情的指着门外,然后冷冷的开口道,“滚出去。”
邢东告诉自己了,陶朦现在是个孕妇,情绪起伏大,不能让她生气。于是他语气平静的说,“你先别生气,这对身体……”
然而,邢东话还没说完,陶朦直接就给他反驳了回去,“不关你的事情,我发现妇联的眼光真不错,能挑到你这么个事儿妈来当居委会大妈,你这么喜欢孩子,心疼孩子,自己去生一个啊。”说完,还抬起手,一脸嫌恶的擦了擦自己又是红肿又是带着血丝的嘴唇。
邢东本来都压住了火,结果被她这话一刺激,再看着她的动作,心里边的火又上来了,“怎么着,嫌弃我?那姓沈的啃你的时候你特高兴是吧?大晚上去学校和他约会,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长情呢?前面我那个心里有别人儿的哥哥,后边还有个劈腿的沈帆,你真多情啊你,没男人你就活不了是吧?还净是些名花有主的。”
事实上,人在生气的时候,说什么话都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尤其是怒火中烧和醋火满天飞的男人,那就更是脑袋里的弦都断了,什么话都从嘴里往外跑。
邢东赶到b大的时候,找到陶朦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陶朦和沈帆站在那棵破圣诞树底下,一个脸红的低着头,一个色眯眯的说着话。
陶朦当时脸红低着头,那是因为冻得外加她不想抬头;而色眯眯的说着话……人家那不叫色眯眯,叫深情款款……
陶朦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我离开男人活不了,我就是喜欢人家裤兜里的男人,怎么样?你还不是暗恋别人家的老婆,不仅如此,你还和她妹妹有一腿呢,你不要脸。”
邢东本来也是心里掖着火,结果一听她这话,反而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陶朦虽然嘴皮子厉害,但骂人的话不带脏字,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听多了反而让人觉得既无奈又想笑。
陶朦噎住了他,说的就更来劲了,“你不是能耐吗?滚出去,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满大街都是男人,哪个都比你强。”
邢东逮住了话里的关键词,“比我强?”
“对,比你强,上半身下半身都比你强!你就是根金针菇,牙签棒!”陶朦一口气说完这话,这才突然惊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乌七八糟的话。
邢东听完这句话,脸直接‘唰’地一下就黑了。
下——半——身——比——他——强?金针菇牙签棒?
这句话的歧义可就多了,而且首先,它最大的歧义就是——我看了看别人,又看了看你,啧啧,什么玩意儿啊,细的跟个什么似的。
对于任何男人来说,被女人质疑了那方面的能力,而且暂时还不能证明和反击,气闷于胸,这是一件最憋屈的事情。邢东气极反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大步的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还挺有志气的来了一句,“行,陶二妹,我邢东要是再回来敲你家的门,我就是你三孙子!”
陶朦走到门前,然后‘砰’地一声,用力的把门给关上了。
……
然后,十分钟过去了……
紧接着,二十分钟过去了……
最后,半个小时过去了——
“来来来,开门,陶奶奶,咱们谈谈。”
陶朦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盒还没有拆封的泡面,也不搭理正在外面喊魂的人。她手里拿着个遥控器,一直在不停地换着台。
门外那人又在叫了,“你吃泡面呢吧?那玩意没营养,我告诉你……”
陶朦刚才的确是随手拿了一盒泡面,但她想了想自己的肚子,所以最后也没打算泡。但邢东现在在外边一阵嚷嚷,絮絮叨叨的,就好像多了解她似的是怎么回事?
于是,陶朦走到窗前,气呼呼的拉开窗帘,然后打开窗户,直接把泡面盒扔了出去。紧接着又‘啪’地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邢东还以为她开窗户是有软化的意思,结果还没等他高兴起来,一盒泡面就从里面飞了出来,正砸在他旁边。
邢东站在外头缩了缩脖子,又搓了搓手,然后又悻悻地去捡起地上的那个泡面盒,他低头瞅了一会儿,突然嘿嘿嘿的乐了。
刚才那半个来小时,他站在外面吹着冷风,脑袋里也冷静了不少。所以,他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好好地想了一遍,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邢东抱着泡面盒走到门前,然后接着敲门磨叽着,“哎,你是怕我饿了,还给我扔出个泡面是不是?那你得借我点热水啊,我没热水怎么吃啊?祖宗……老祖宗……”
陶朦扔下遥控器,然后躺在沙发上,把靠垫往脑袋上一蒙,不搭理正在门外嬉皮笑脸敲门喊话的人。
“外面特冷,你开开门,老祖宗……”
陶朦,“……”
邢东在外面喊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他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然后抱着泡面盒,转身走到了门口的第一阶台阶前坐了下去。他哆哆嗦嗦的搓着手,不停地来回跺着脚,口里也不断的呼出着冷气。外面可真冷啊,这零下三十度的大冬天,可不是闹笑话的。
邢东一边挨着冻,一边想,陶朦是那种你越有火她也越来火的脾气,所以他不能顶着汽油往上冲,得换一种方式。
……
客厅里面地热、壁炉、暖气样样不缺,热乎的很。而且还有暖手炉和小毛被,地上也铺着羊毛毯子。这些都是邢东前几天置备的,一怕她摔,二怕她冷。
陶朦躺在沙发,本来是一肚子莫名的火。但因为屋子里挺暖和的原因,再加上邢东也不在外面叫了,所以她气着气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这一觉,也就二十来分钟。
“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电视机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悲愤大喊的女声,陶朦是被吓醒的。她立刻坐起身来,满头大汗的看了看电视。电视里面在放着一部电视剧,那里边的女主角正指着高高在上的男主角,满脸是泪的哭诉着,“我对你这么好,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凶我吼我,还让我在外面挨着风吹雨打,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啊——”
陶朦听着这段话,越听越浑身不自在。这哪个编剧写的剧本,真恶俗。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小钟表,九点二十分了。
陶朦拿起身边的靠枕抱在怀里,低头沉思了几秒钟。然后,她突然用力的将怀里的靠枕扔到了地上。
陶朦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悄悄地走到了窗前,偷偷地拉开了窗帘的一条缝。她小心的往外看去,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而邢东则低着头坐在门口,上身还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一动不动。他的身上全是雪,跟个雕塑似的僵在那里。
奇怪,邢东手里是揣着他家里的钥匙的,外面下着大雪,他不回到对面,在这里赖着干什么?
陶朦拉上窗帘,撇了撇嘴。她走到沙发前去拿起小毛被,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刚一打开门,一阵寒风卷着雪花就吹了过来。
好冷!
陶朦缩了缩身体,然后连忙走了出去。她先是走到邢东身后,然后站在那里咳嗽了几声,见他没反应,这才又绕到了他面前。
邢东闭着眼睛,脸上冻得又红又紫,看着怪吓人的。然后他还一动也不动,连陶朦和他主动说话,他都没有任何反应。陶朦小心的托着肚子,然后俯身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冰凉冰凉的,好像连一点人的温度都没有。
陶朦连忙将手里的小毛被抖搂开,严严实实的披在了他身上。然后,她又伸出双臂抱住邢东的上身,准备将他拖到屋子里去。结果还没等她将人弄起来,邢东本来紧闭着的双眼却突然睁开了。而且又是那种大晚上会发光的眼神,跟两个大灯泡似的,闪闪发亮的看着她。
“!!!”
陶朦被他吓了一跳,脚底下没踩准,一下子就滑了。就在她差点要滑倒的时候,邢东眼疾手快的伸出手,趁势将人往怀里一搂,轻轻松松的接住了她。陶朦被他这么一拉,整个人直接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邢东抱住她之后,便将自己身上的小毛被展开,然后把她也包裹住了。陶朦只穿了一件毛衣裙和打底裤就跑出来了,的确是有点冷的。
他笑着说,“你小心点。”
陶朦见他还装模作样的笑,鼻子里特别不痛快的哼了一声。她伸手将邢东笑嘻嘻的脸推到一边,然后扒拉开裹着她的小毛被,起身就要往外走。邢东连忙拉着她,然后把她往被子里一塞,赔着笑哄着,“行了行了,祖宗,我错了行不?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嘴欠,来来你打我,左脸右脸打哪边?”
邢东说着,还真抓起她的小手,然后使劲的往自己脸上招呼。陶朦皱了皱眉,然后说,“把你的脸拿走。”
邢东可不会放过这个哄她的机会,“那咱不打脸,打屁股?”
陶朦既鄙夷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邢东见她脸色缓和了一些,于是又特别真诚的说,“宝贝儿,我向老主席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说混账话了,我王八蛋,臭鸡蛋。别生气了啊,你这样对孩子不好。你说说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你看看这外边……”
陶朦皱了皱眉,忽略了他叫的那一声‘宝贝儿’,她伸出一只手推着他,“你烦死了。”
邢东一把攥住她的手,然后将它拉到了自己的唇边,不停地呼着热气,“冷吗?”说完,他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里全都是认真和温柔的色彩。
陶朦突然想到刚才沈帆拉住自己的手时,那种感觉似乎莫名的让她有点……有点不能接受,感觉很不舒服,有点反胃。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试图把手抽回去,“不……不冷……”
邢东还是盯着她,“别结巴,你脸怎么红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挑衅似的,陶朦瞪着眼睛,就要怒了,“关你什么——”话没说完,邢东的脸突然放大在她面前。然后,他的嘴唇也跟着贴到了她的嘴唇上。
陶朦被他这突然一吻给弄得身体有些僵硬,不过她却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在他脸上甩巴掌。而是就那么僵着,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动。
邢东闭着眼睛,很温柔很耐心的在她的唇上舔.弄着,一下子煽.情的舔,一下子又小力的轻咬着。两个人都是裹在被子里的,陶朦本来是挺着背坐在他腿上的,结果亲着亲着,她的背腰就软了,邢东趁着这个机会,慢慢的把她放倒在了自己怀里。
这个姿势比较适合接吻,而且还方便一些。
陶朦有些惊慌无措的眨着眼睛,脸上还带着点呆呆的温顺感,邢东透过眼睛的眯缝看着她,心里不自觉的涌起了一股怜爱的感觉。他在心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又默默地用自己的舌头把她咬得死紧的牙关也给顶开了,开始真正的在里面翻来搅去的了。
外面的雪很大,风也是‘嗖嗖’地刮着。而在风雪的双重作用下,陶朦家的门慢慢的向里面的方向移动着。
终于,在房子的主人和对面房子的主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大门‘咔嗒’一声,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