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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到底怎么才能不用鞭子就让它听我的话啊?”
“陈阿娇,其实这真是个蠢问题。。。用鞭子其实不能让任何生物听话啊,只能换来一时的畏惧罢了。如果你想让对方倾听你,首先你应该先学会倾听对方啊。”
“可它。。只是头豹子啊。”
“豹子怎么了?豹子怎么了?豹子也会开心和难过,也会感到孤独和害怕,跟人没有什么不同啊。”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陈阿娇,你为何不试着和小黑做朋友呢?相信我,只要你真心待她,她会懂的。但你千万不要去骗她哦,因为她是很单纯的,你若是骗她,她会当真的。”
“可是..她现在都不肯接近我…”
“都是你平日里对小黑太凶了啦,来,我教你一招,她听到了肯定会接近你的。”
。。。。。。
黎明前的黑暗,绯衣的少女独自一人走到院子里。
她撅起唇,学着那个人的样子将拇指和食指伸于唇齿间,深吸了一口气,悠长的口哨便响起。
一只全身漆黑的豹子从黑暗中一跃而出,来到了她的身旁,忐忑地望着她却不敢太靠近。
她蹲了下来,伸出手慢慢摸向黑豹的额头。
那黑豹望着她伸来的手先是下意识地将头一缩,她见了忙柔声道,“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那黑豹好像能听懂般,不动了。
她的手终于摸到了黑豹柔软而温暖的毛发,她笑了,“果真如她所说,你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啊。”
黑豹舒服地仰了仰脖子,眯起了眸子。
“可我还是觉得小黑这个名字好难听,一点都不淑女,你觉得呢?”
黑豹用毛发亲昵地蹭着少女同样柔软的掌心,像似表示无比赞同。
“我来帮你取个好听一点的名字罢。”她微微思索了下,便道,“就叫你如墨吧。”
黑豹翻了个白眼,似乎在吐槽自己总归是逃脱不了名字‘被黑’的命运。
“如墨,你瞧,天快亮了。”
黑豹抬起头,望着天际渐渐泛出很浅很浅的青白色,少女的声音却在不断变化的天色中慢慢低沉。
“如墨,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会舍不得的。。但是我谁都不能说。。只能跟你说。。因为只有你会帮我保守秘密。。”
少女的泪滑落在黑豹毛发上,它抬起头,伸出舌头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如墨,你真好。”
少女紧紧搂住了黑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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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透过榕树枝叶间的缝隙斑驳地映在地面上。
“这不再会是小打小闹的比试,而是真正的对决,我要你们二人都全力以赴。”陈阿娇面无表情地发着令。
她微微抬眸,没有去看还在打着哈欠的楚服,而是把目光投向紧握蝉玉宝剑的李阡,一字一字地道,“任何人都不得手下留情。”
“郡主。。”
李阡像似有些意外,持剑的手隐隐颤抖,她艰难地开口,像似在做最后的确认,“非要在今天吗?”
陈阿娇没有回答,而是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不容忤逆地冷冷道,“开始吧。”
李阡咬了咬牙,只好举起剑指向楚服,微微别过脸沉重地道,“拔剑罢。”
“好啊。”楚服轻松地道。
说话间她拔剑出鞘,一手摆了个剑式,一手揉着肚子,“打完咱们一起吃早饭罢,我有点饿了。”
李阡听了身子微微一颤,抬眸望向一旁站着的陈阿娇,可她还是无动于衷。
“看剑!”李阡只好硬着头皮纵剑喝道。
白光一闪,划破了空气。
好快地一剑!
楚服狼狈地向一旁避开,可在空气中飘拂着的几缕发丝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割断了。
“好险。。好险。。”楚服受惊般地拍着胸脯,叫道,“要不是咱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会以为你刚才是想杀了我。”
李阡闻言,脸上的神色又变了。
“闭嘴!”她只好黑着脸,再次挺剑向楚服身上刺去,“我是皇家的麒麟卫,岂会同你这种人做朋友!。”
“咣当”一声,两把剑撞在了一起,楚服迷茫地问道,“可我们还一起醉过,难道不是只有很好的朋友才会一起醉酒的吗?”
“天真!”李阡用力一挥,锋利的剑尖划过楚服脖子上的铁圈,擦出了星点火花。
楚服跌倒在地,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口,她望着李阡,又转过头望向一直默然不语的陈阿娇,这才终于意识到了这次她们或许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她撑着剑站了起来,注视着陈阿娇的目光有点像受了伤的小兽,声音中带着最深的困惑,“为什么?”
她不懂,明明一夜之前,大家都还在把酒言欢彻夜交心,为何突然就非要致她于死地了?
“陈阿娇,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陈阿娇终于抬眸对上了楚服的眼睛,那是不染世间一丝杂质的纯粹,就跟如墨的眼神一模一样。她忽然懂了那时她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陈阿娇,你为何不试着和小黑做朋友呢?相信我,只要你真心待她,她会懂的。但你千万不要去骗她哦,因为她是很单纯的,你若是骗她,她会当真的。
你若是骗她,她会当真的。
如此,甚好。
陈阿娇掐了掐掌心,忍住了心底泛起来的强烈泪灼之意,逼着自己眸光渐冷,“你只是个奴隶罢了,在长安,没有谁会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的。”
因为,整个长安的人都不配,包括她陈阿娇。
说完这句话,她慢慢转过身,慢慢离开了。
“动手罢。”
风吹散了她的眸底的晶莹,她轻轻地道。
李阡手中的蝉玉剑势如虹,直指楚服胸口。
急促的剑吟声响起,惊得榕树上的鸟扑翅飞起,血色的寒芒刺破了曦光。
陈阿娇一步一步走到庭院门口,驻足在两名华服女子面前,她先是望向刘胜的生母贾夫人。只见她微微昂着头,正快意地望着穿透楚服身体的剑被拔了出来,望着楚服重重倒在血泊之中。
“如何?娘娘和母亲还满意吗?如若觉得还不解恨,不如再学吕后将人弄成人彘?”
“阿娇,休得胡言。”长公主出言斥道,“贾夫人素来以宽仁之名深受圣上喜爱,你怎可在她面前说出这等歹毒之言。”
贾夫人面带尴色地笑回道,“这贱奴打伤我胜儿在先,也算是死得其所,妾身多谢长公主和小郡主的深明大义。不知这贱奴的尸体可否让妾身带走,也让我那可怜受伤的胜儿瞧瞧。”
“人已经死在娘娘面前了,难道九殿下连死人都不肯放过吗?”陈阿娇攥紧拳,冷笑道。
“阿娇,你太放肆了!”长公主面色一沉,喝道,“还不快向贾夫人赔礼道歉!”
陈阿娇红着眼眶,几乎要将唇咬破。
半晌,她终是双膝跪了下来,低声道,“是阿娇说错话了。可是。。请娘娘到此为止罢。求你了。”
贾夫人看着这素来不服管教飞扬跋扈的陈阿娇正乖乖跪在自己面前,一时心中的快意比看见楚服被杀死之时更甚。一直以来,她唯一的儿子视这丫头为心肝宝贝。可这丫头呢,却总是拿她的胜儿不当回事,此时听到陈阿娇亲口对自己道歉,亲口向自己低头央求,登时出了她心中长久以来所受的闷气。但毕竟想到身旁还有个长公主在,她亦不能太显露出心中的得意。所以,她故意拖了片刻,才假意扶起阿娇,慢悠悠地道,“既然小郡主都开口了,妾身自然得卖一个面子不是。”
陈阿娇站起身后,用力甩开了贾夫人的手。
看到贾夫人面色一僵,长公主忙道,“阿娇顽劣,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这有前两日梁王从西域带回的一些精美玩意,如若不弃,你不如挑选几样带回宫去给胜儿玩玩。”
她又转眸对着陈阿娇斥道,“还不快回房面壁思过,没有我允许,哪里都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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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女儿是只凤,可惜当凤真正飞于九天之时。。。
堂邑侯望着白发苍苍的盲眼老者,耳旁再次响起十二年前他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十二年了,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前辈。”
陈午恭谦地垂下眸子,将双臂郑重地交叉于胸前,“谷神不死。”
老者将空洞的眸转向他,亦低声道了句,“吾心不灭。”
“你们先出去罢。”老者对他的徒弟们说。
“爷爷,可是青衣她。。。”藏月很着急,毕竟青衣被抓走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还是不紧不慢的。
“月儿,先出去,青衣的事很棘手,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救出她。”老者哑声道。
“哼,爷爷你肯不救,那我就自己去救!”藏月一跺脚,便跑了出去。
“小师妹!”其余四人叫道,忙急急地追了过去。
老者摇着头对着陈午道,“让你见笑了。”
“你叫她月儿,这女孩莫非是。。。”陈午望着藏月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是知道老者并没有子嗣留在人世了。
老者重重叹息了声,“没错,这孩子就是新的沐月圣女,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老朽也不愿让她知道。。。”
“听说逝月圣女一直在派人找这孩子。。若让她知道了。。。”
“所以老朽才带着徒弟独自漂泊了那么久,若非遇上了天大的事,老朽也不愿叨扰你。”
“前辈言重了,晚辈能再见到前辈,何其有幸,怎能说是叨扰呢。”陈午垂首,“敢问晚辈有何可以帮到前辈的?”
“老朽要进长公主府。”
陈午猛一抬眸。
“老朽要找一个孩子,一个最近才出现在你府上的孩子。”
“哦。。那个孩子啊。。”
陈午自然能联想到不过数日就和自己女儿混得十分熟络的楚服,“倒是有些不寻常。”他顿了顿,又道,“但若前辈只需找他,晚辈把她带过来就是了,又何必。。。”
“我还想知道,那扇门是不是真的在公主府内。”老者又道。
“可晚辈在那里住了十几年,却从未找到过那扇门。”
“或许是因为之前时辰未到。”
老者忽仰起头,面朝已经完全亮了的天空,喃喃道,“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啊。。咱们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地狱了。。应该是时候了。。”
“前辈?”陈午疑惑地问道,完全不懂老者之言。
“走吧。”
“等等。”陈午叫道。
“恩?”老者回眸。
“此番与前辈相见,实则晚辈也有一事相求,希望前辈可以解答晚辈心中之惑。”陈午踌躇再三,还是带着一丝颤音开口问道,“敢问十二年前,前辈为小女所卜之卦的下半句究竟是何?”
“其实。。你心中也是知道答案的不是吗。。无非是你不肯相信罢了。。”
当凤真正飞于九天之时。。无疑也是她摔得最重之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