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可爱的君莫离、吐血 (求

兔子不吃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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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一走,陆安荣给许氏请了安后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冷依云身上,双眼布满阴霾,带着三分狠厉盯着冷依云,冷依云见状吓得一哆嗦。( ~~她何时见过这般陆安荣这般模样,低低的唤了一声“老爷”。

    陆安荣又看了她一眼,声音带着几分薄怒道:“没一个省心的东西!”

    “老爷我...”

    冷依云面色一红,赶紧把头低下,不让陆安荣看见她眼里生出的恨意来。她心里的腾起怒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绞着帕子的手青筋尽显,指甲都嵌进了手心里。

    就因为二儿子的腿,陆安荣对她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无疑是将她打下了无边的地狱。她就因为多疼爱了小儿子一些,让他嚣张蛮横了一些,她这么多年来为陆家所做的一切全部被抹杀掉,只剩下一个“慈母败儿”的臭名声来,更成了陆安荣眼里的成了千古罪人。

    “爹爹,您就别斥责母亲了,因为二哥哥的腿,她吃不好,睡不香,人都瘦了整整一圈,容颜都憔悴了不少!”

    陆雪倾倒是真心心疼冷依云,最近为了陆俊凡的事,又因着那妖女,是吃不下睡不着,几天时间,竟然比过去十年还老的快。

    冷依云的变化陆安荣也是看在眼里的,最喜爱的女儿都为冷依云求了情,多少也得做一个开明的父亲,又瞪了冷依云一眼。

    贺太医替陆俊凡替陆俊凡绑好了骨头,又包扎好了伤口,背着药箱子出来正好无意听见了几人的话,虽不是有意,但还是略显尴尬。佯装咳嗽了几声,给许氏问了礼,对陆安荣道:“陆兄,贤侄的腿可得好生看着,疼痛难忍的时候千万别让他动,否则错了位就麻烦了。”

    “疼痛难忍?”陆雪倾不由得问出了声,疼痛难忍能比前几ri叫唤的还厉害?

    “嗯,药中含有血蝎子,有生肌活血的作用。再加上骨髓要重新长出来,那般滋味非常人能够忍受!”

    贺太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骨髓重生”的说法他也只是在一本古老的医学手札上见过,没想到安然年纪轻轻竟然有那般能力。

    冷依云向屋里看了一眼,陆俊凡正倚在榻上心情极好的傻笑,一点儿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不免对贺太医的话有了三分怀疑。

    贺太医见几人都是一副疑惑的模样,回头看了看陆俊凡道,“现在药还未浸透到骨子里,在肌肉上只是凉凉的感觉,再过两个时辰他便能感受到了。一定得看着他,老夫明日再来!”

    “贺兄辛苦了,老夫送你出去!请!”

    “请!”

    许氏本想去看看那不长进的陆俊凡,但被安然那么一气,气色更是差了许多,心情很是不好,唤了碧清送她回去歇着,门口便剩下陆雪倾和冷依云二人。

    陆雪倾见陆安荣和许氏都走远了,才走了两步扶住冷依云,有些心疼的劝慰道:“母亲,别难过,爹爹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说话才重了一些,你别放在心上。”

    陆雪倾懂得,在丞相府除了讨好许氏以外,最重要的便是讨得自己的丞相老爹欢心。在他面前得表现的温顺、讨喜,而自己这个母亲这些年性子傲了,不愿意向爹低头了,虽然没有顶嘴,但那股子恨意的劲儿充斥全身,任谁都看得出来。

    陆安荣身为一朝丞相,深得君鼎越器重,文武百官想巴结他的大有人在。听恭维的话多了,冷依云因陆俊凡的腿没少跟他对着干,让他左右吃不过瘾,再加上安然一味的挑唆,使得陆安荣对冷依云是失去了耐性。看见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都是安然那个妖女生的事端,若她离开月城,或是消失在这个世上,你说,你爹爹会不会翻过这一页,不再和娘计较啊?”

    冷依云突然握住了陆雪倾的手,双眼露出一股算计的目光。她不相信安然能有那么好命,能接二连三的躲过一次又一次。老天总会有睁眼的时候,像她那样的妖女,心胸恶毒,恶贯满盈,就应该被雷劈死。

    陆雪倾显然也懂了冷依云的意思,她也恨安然如骨,昨日之仇一定要亲手还给她。

    “走吧,进去看看你二哥去!”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法子除去安然,冷依云便想着先去看看儿子。刚转身,二姨娘和三姨娘便带着丫鬟婆子进来了,尖声唤住了她。

    “还真是巧了,我和三姨娘听说二少爷的腿给治好了特意过来探望,竟然见着了姐姐。姐姐昨日可还好?晕倒的时候没有摔着吧?怎么不在屋里躺着?”

    胡氏一向嘴尖刻薄,字字诛心,冷依云面色一沉,猛地一转身,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二姨娘。

    “二姨娘倒是消息灵通,府里大小事都了如指掌,我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冷依云暗示胡氏在府里埋眼线,想乱后院安宁,这条罪可是要吃板子的。

    弦月建国初期,为了避免各位大臣后院起火,特意制订了一条律令:凡乱家宅后院、阴谋害人者,罚二十大板!

    胡氏也是个聪明的,领着三姨娘一同上前,给冷依云和陆雪倾见了礼,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我和三姨娘只是担心二公子的腿罢了,没别的意思。至于你晕倒在大门口,才会闹得满府皆知的!”

    想要打她板子?做梦!

    “哼!”冷依云冷斜睨了胡氏一眼,拒绝道:“俊凡需要休息,就不劳你探望了。哪儿来的回去哪儿歇着吧!”

    胡氏昨日就想来看看陆俊凡的惨样的,可惜听下人说那些虫子异常恶心,肉眼可见的个体,吞噬骨髓,还长着细长的脚,光是想想就恶心了半天,没敢过来。

    “三姨娘,别整天跟一些不识大体的乡野村妇走的太近,到时候怎么摔了一跤,自己还不知道!”

    冷依云明面上是在提醒何氏,可暗地里却是在挑拨二姨娘和她的关系,暗示二姨娘蠢钝如猪,她迟早会被连累。

    “多些夫人关心!”

    三姨娘莞尔一笑,轻声答道。她比二姨娘的城府要深的多,且天生拥有一副好皮囊,又比冷依云年轻不少,自然平日里没少受冷依云的气。

    她的娘亲是礼部尚书何源家的姨娘,曾是*的花魁,天生一股狐媚子劲儿。何氏遗传到母亲的所有优点,又深得母亲教导。无论是手段还是长相,都勾的男人神魂颠倒。何源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在讨好陆安荣时,才将她送给陆安荣为妾。陆安荣虽未沉迷于她的美色,但她十年来在相府的日子也算不错。

    “夫人说的实在是过了,来都来了,岂有不进去看望之礼?若是老爷知晓我们走到门口了都没进去,该是又得责罚一番了!”

    胡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非得要看看陆俊凡痛苦的惨样才心甘,急走了两步上了台阶,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陆俊凡正悠哉悠哉的吃着蜜饯和糕点,哪里有半分惨样?

    陆雪倾哪里看不出来这二姨娘就是专门来看热闹的,小脸薄怒,剪水的瞳子恶狠狠的盯着胡氏,娇俏的声音道:“二姨娘还真是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哥是你儿子呢?茗儿妹妹眼看这就要及笄了,母亲到时自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只是等她嫁了好人家以后啊,往后回府的次数可就少了。我看姨娘还是多回去陪陪妹妹吧,省的上了岁数万分惦念。”

    陆雪倾的话可是打蛇打七寸,既讽刺了二姨娘望子心切却又苦于无儿,又威胁了二姨娘陆雪茗的婚姻大事的决定权在冷依云手上。等陆雪茗嫁了人,又没有儿子可以依靠,在过些年她就成了孤老婆子,死了都没人送终。

    胡氏被陆雪倾刺激的面红耳赤,气喘难平,她这拐着弯儿骂她无儿送终的话怎么会听不出来?暗地里还用陆雪茗的婚事威胁她,真是可恶。早就知道这位这位大小姐装清纯,拌无辜,可没想到心肝儿都是黑的。

    这么多年来,陆安荣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是歇在她屋里的,可是她除了生下陆雪茗这个女儿以外,再也没怀上过。私下里也找了不少大夫,但是都说她身体好的很,没问题。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肚子硬是没有了动静。二姨娘每次被提到这个碴儿,都心声妒恨!

    三姨娘一听,立即垂眸不语,她也是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命好嫁给一个小户人家的嫡次子为妻,若是命不好,怕是也逃不过她的命运。难道真的要时代都下作的姨娘么?先如今大小姐掌权,她又不似表面那般纯良,若她执意跟她们为敌,指不定女儿往后的命运会如何,一想到这儿,三姨娘瞬间便通透了。

    “夫人,请向二少爷转达我希望他早日康复的祝愿,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何氏给冷依云行了礼,低着头匆匆退了下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外面有人专门找她们麻烦,她又何必为了看笑话而惹来麻烦,还不如想法子把那叫安然的女子再次引进来,自己坐山观虎斗,看最后的结局。陆大小姐的一席话,倒是让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二姨娘见三姨娘就这么走了,心中更是窝火。冷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追了上去。她可不能让何氏这么置身事外讨好冷依云,要不然往后她独成一派,哪里会是冷依云的对手。她还得靠着何氏和冷依云斗呢!

    “哼,自不量力!”

    陆雪倾朝着啐了一口后,才扶着冷依云跨进门去。

    陆俊凡一边吃着蜜饯一边出神,自从遇到了那妖女,他这些天都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时时刻刻受着剧痛的折磨,差一点就失去了活着的勇气。

    现在那妖女铁定是受了父亲的威胁,才肯替他治腿的,现在腿上清清凉凉的舒服的很,一点都不觉得痛了。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下*走路了,那时候,他就又可以歇在怡红楼了。这么多天没去找小美人,也不知道她惦着自己没有。

    一想到那小美人儿可能另结新欢了,陆俊凡脸上的笑意便散去了。这个该死的安然,打断了他的腿,又故意折磨他,害得他走不了路,更做不了那种事情,他的小美人儿耐不住寂寞了怎么办?

    “凡儿,怎么了?是不是腿又痛了?”冷依云见陆俊凡忽而变换的脸色,心疼的以为他的腿骨又开始痛了。贺太医的话可是说的很明白,生肌造髓的这些时日可是会痛的死去活来的。

    “二哥哥——”

    陆雪倾见陆俊凡没有任何反应,微微弯了腰用手帕在陆俊凡眼前晃,惊得陆俊凡回了神。

    “娘!大妹妹,你们来了!”陆俊凡见冷依云和陆雪倾来看他,心里开心的很,眉开眼笑的道。

    冷依云见他没事,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下了。这几日来,陆俊凡日夜都在叫喊,疼在他腿上,却痛在她心上。她是多么想为承受那些痛楚,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真是愁死她了。现在终于好了,以后的事等他养好了腿伤再说。

    “二哥哥,你的事连累娘被祖母和爹爹责罚了,被剥夺了主母的权利,还在祠堂跪了几个时辰,现在还整日抄写经文。这等你的腿好了,可别再给娘惹麻烦了,你惹得麻烦,总是娘替你善后!”

    陆雪倾见这个不争气的二哥,心里面是瞧不上他的。就他整日里胡作非为,不学无术,以后在仕途上是不会有出息的。等到父亲母亲百年后,大哥也和他分了家,整理日游手好闲的好逸恶劳,还不知道以后他该如何过活。

    想到那个英勇神武的大哥陆俊逸,陆雪倾打心眼里佩服。诸多闺阁中的小姐都羡慕她有那么高大帅气、文武双全的哥哥,每次谈及陆俊逸,在场的小姐鲜有不脸红的。

    陆俊逸十岁便名满月城,诗书礼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是文官之子,却在武艺上有惊人天赋,对天文地理也有研究。是以,为了磨练他的意志和为前程铺路,十四岁便被送进了军营锻炼。六年来,在军中多次立功,声望很高,很受各位大将军的器重。

    而陆家嫡次子陆俊凡跟陆俊逸比起来,那就是云泥之别,差了十万八千里。

    陆俊凡见自个妹妹数落他的不是,心里十分不爽。可刚一听冷依云因为他的事情受罚,心里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愧疚。然而一想到冷依云被剥夺了权利,他心里就恨得牙痒痒。冷依云不能再打理府里大小事务,那帐房的银子便不会由她继续掌管,他以后便不能随时且随意的支取银子,那可怎么办?

    “娘,你不管府里的事了,那谁管?莫不是祖母管不成?她那么大岁数了,怎么管得了?”

    陆俊凡带着些怒气问道,祖母一把岁数了还这么多事,母亲管的好好的又没出岔子。那主母的权利是不能交给那些个姨娘的,那么收回了冷依云的大权便由了许氏接手。半百岁数有余,竟然还惦记着主母的权利,这让陆俊凡开始讨厌起许氏来。

    冷依云淡淡的看了一眼陆雪倾,半天没有说话。而陆雪倾却是欲言又止,看了冷依云两眼也不能说什么。

    陆俊凡的视线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刚想问到底谁接了那权利,腿上便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接着越来越强烈的刺痛感充斥着他的神经,那股清清凉凉的感觉荡然无存,腿上除了疼痛还是疼痛,甚至比前些日子还要痛。

    “啊——”陆俊凡瞬间痛的脸都白了,双眼由于最近没睡好,眼眶凹陷,两颗眼球像是要爆裂出来一般,牙口咬的死紧。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手上的青筋尽显,皮肤下的血管看的清清楚楚!

    陆俊凡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腿还会再痛,而且是比之前还痛,还难以忍受,他受不了了,他现在就想用刀把这双腿给砍了,他受不了...受不了了...

    “帮我砍了,帮我砍了...好痛啊...求求你们了...帮我把这双腿给砍了吧...”

    陆俊凡像是发了疯一般怒吼嘶嚎,门外的丫鬟小厮也不知怎么回事,陆俊凡自要裂嘴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一般。见冷依云和陆雪倾守在榻前,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进去!

    “凡儿,你千万别动,要不然以后就真瘸了!”

    冷依云连忙抓住他的手,怕他去碰他的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更心痛在了心坎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陆俊凡的手忽然反手抓住了冷依云的手,死死的掐住,那指甲生生的掐进了冷依云的皮肉中,深深的指甲印下,是丝丝血迹。

    陆雪倾见陆俊凡忽然发疯喊疼,又死死的掐住冷依云的手,心里慌了神,不敢靠近。朝着门外喊了几声下人进来钳制住陆俊凡,自己以找大夫看看为由逃离了现场。陆俊凡一声声嘶喊般的嚎叫她听的心里发毛,她要赶紧离开才是...

    君莫离是辗转反侧,一宿未眠,一闭上眼睛,眼前飘过的都是安然狂妄、孤傲、淡漠、疏离的样子,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翌日一早便顶着两只熊猫眼便起了,命人泡了茶端进来。刚把茶杯喂到嘴边,突然想到安然那日说的话,又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唤了下人泡花茶。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揉着眉心,怎么对那丫头就怎么上心了?虽然昨日被她拒绝的厉害,让他弗了面子,但也不用总惦念着她吧?再说了,他何时心胸如此狭隘,耿耿于怀了!

    “骄阳!”

    君莫离唤了一声,立即有人推门进来,但却不是骄阳而是烈火。

    “骄阳呢?”君莫离抬头见推门的是烈火,有些奇怪的问道。

    烈火和骄阳作为他的贴身侍卫,他是很了解他们的习性的。烈火脾气火爆,不如骄阳沉稳,但骄阳的性子却是更内敛一些,武功却比烈火差了一丁点儿。但是,谁也没有无故在当差时随意离开的先例。所以,君莫离稍微在意了一些。

    “他...”烈火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了主子又会不会相信。一时之间,他万分为难。

    他也想不到骄阳这次竟然这么有勇气,竟然在当差的时候开溜,现在被抓了个正着,怕是惨了!

    烈火想到骄阳一脸严肃样子,吐出那句“我爱上了她了”的话,他就忍不住想笑。他实在想不到骄阳那个*的男人竟然还有人如此可爱的一面。

    “他怎么了?”

    君莫离其实喝了一口新泡的花茶,明明是按安然的泡法泡的,但就是没有那个味儿,总觉得缺了什么似的。

    君莫离命人充新泡,换成安然茶杯里的泡法,桔花两朵,决明子一撮,桂圆肉两粒,枸杞十粒,蜂蜜两滴,但最终的味道还是不对!

    他记得那天他尴尬的时候,数了数那杯里的桔花枸杞桂圆肉的个数啊,加上安然的说法蜂蜜两滴,怎么就不对味儿了?

    烈火看着君莫离奇奇怪怪的行为,好像瞬间把骄阳抛到了脑后,只惦记花茶了。

    无奈几次尝试后,君莫离算是对下人失去了信心,命人将茶具什么的都搬进了进来,自行研究。

    “烈火,本王问你骄阳去哪儿了?”君莫离倒腾了一阵后,又想起了骄阳这个碴儿,小心翼翼的滴了三滴蜂蜜后问道。

    烈火身体猛地一僵,用手挠了挠鼻子,小声道:“追梦蝶去了!”

    “嗯!”君莫离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品茶,然后猛地一抬头看向烈火,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那天晚上的那个姑娘?”

    烈火隐隐的替骄阳捏了一把汗,点点头。梦蝶虽然得了那一千两银子,也拿回了卖身契,但她失去了作为姑娘家最珍贵的东西。她打算拿着银子回老家,买个铺子做点小生意了却残生,昨晚特意来向骄阳辞别。

    骄阳当时见到梦蝶时,只是点了点头,嘱咐她路上小心。但到了半夜的时候,骄阳就沉不住气了,见君莫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敢敲门禀告,只得道明了原由托了烈火值通宵,自己快马加鞭的去追梦蝶。

    骄阳除了觉得对不起梦蝶以外,那一晚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怀念,让他忘记不了,也放不下,他只有一个想法便是留住她。然而不善于表达的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若不是梦蝶来辞行才让他明白自己的心,他估计这一辈子都不敢踏出第一步。

    “这小子倒是成熟了!”君莫离无奈的将茶水丢在一边,一个上午过去了,浪费了一堆花,却是一无所获,还越泡越难喝!

    “主子,你今日还未进宫给娘娘请安!”烈火看了看时辰,早过了进宫请安的时间,为了转移话题,出声提醒道。

    君莫离点点头,起身,唤了丫鬟进来更衣,简单的用了午膳进宫去。

    君一泓被他禁足在景王府不得出府半步,但兄弟二人每日都进宫给福贵妃请安,今日突然两兄弟都没到,福贵妃心里隐隐的担心起来。

    “月如,命人去看看厉王爷和景王爷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今天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人来!咳咳...”

    福贵妃穿着黄色绣着芍药花的碧霞罗,逶迤拖地淡色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只流苏金步摇,玉面略施粉黛,淡眉如秋水,肌肤白净无暇。只是长年累月的咳嗽,使得她血气不足,面色有些憔悴。

    “娘娘,你别急,也许两位王爷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一会儿就到了!”月霞走近,轻轻的替她捶着背,轻声安慰道。

    福贵妃总觉得不对,以往就算他们病了也会坚持天天进宫请安的,而且从不会忘了点,今日是怎么了?

    “肯定出了什么事...”

    “娘娘,厉王爷来了!”

    福贵妃的话还没说完,月如便小跑了进来禀告。她刚走到忘忧宫门口,便见厉王爷来了,只是不见景王爷一起,便匆匆跑了进来。

    “离儿来了?”福贵妃面色一喜,心里有些激动,又咳嗽起来,“咳咳...”

    “娘娘——”

    “母妃可还好?”君莫离刚进了花厅,便听见福贵妃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替福贵妃顺气。

    福贵妃拍了拍君莫离的手背,牵强的扯出一抹笑,中气不足的道:“母妃无碍,就是想你们了。”

    福贵妃抬头,只见君莫离一人,看了看门外皱眉问道:“泓儿怎么今日没随你一起进宫来?”

    君莫离见她气顺了,退后了两步,看了眼站在厅里候命的宫女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月霞和月如行了一礼,领着众宫女退下了,厅里便只剩下了君莫离和福贵妃二人。

    福贵妃见君莫离如此小心谨慎,便心知肯定出了什么事,双眼有些急切的看向君莫离,焦急的问道:“可是泓儿出了事?”

    “母妃你别激动,九弟只是被我禁足在景王府里了而已!”

    福贵妃猛地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泓儿若是能够有离儿一半稳重,她也不必担心成这样。那孩子脾气倔,不服输,爱意气用事,这样的性子最容易被人当枪使。可他这般真性情也不知随了谁了,唉!

    “长兄如父,你身为他兄长,要好好教育他才是!”福贵妃语重心长的道,“母妃命苦,咳嗽折磨了本宫十几年,自身难保,也没有那精力去教育泓儿,他才不知道这时间凶险。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去惹事。朝廷或许是要变天了,母妃不希望你们去争夺那遥不可及的宝座,母妃只求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福贵妃的爹柯锦烨曾是一品大学士,可惜柯锦烨在她嫁给君鼎越没多久便病逝了。大哥柯杰继承了父亲的意愿,向陛下请命允许一家人带着柯锦烨的遗体返回故乡,先皇便准了其请求。自此以后,月城之大,福贵妃也只剩下两个儿子陪伴身边。

    柯锦烨早就料到君鼎越能够登上皇位,所以死之前便命令柯杰退出朝堂,如此良苦用心,为的便是福贵妃将来能够在宫中安静的度过一生。没有了娘家作为靠山,福贵妃就是想为儿子谋取江山,那也比其他派别的皇子输了半截。而其他党派见他们势单力薄,也不会支持拥戴君莫离,他们因此也不会成为别人的箭靶子。

    而柯锦烨也知晓自己女儿的性子,不是个贪婪的权势的女人,所以只要柯杰带着家眷回了老家,一家人必能安然的度过一生。他心思缜密,未雨绸缪,在死之前便替儿女做好了打算!

    “母妃放心,儿臣必护他周全。他只是还未脱去小孩子心性罢了!”

    君莫离一想到君一泓那个任性倔强且意气用事的弟弟变深感头痛,他就不明白那陆雪倾哪里好了,竟然还对他讲“非她不娶”的誓言,差点活活气死他。

    福贵妃点点头,也不过问君一泓怎么惹了君莫离发怒,因为君莫离做事一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她整日咳喘,精神也越来越差,说不定哪一天便去了。对于死,她早就看开了,只是心里头最放不下的还是君一泓。

    “咳咳...”

    福贵妃突然又猛咳嗽起来,一阵急咳以后,竟然喷了一口血在帕子上,让她有些震惊和害怕。

    “母妃,”君莫离见那腥红的帕子,面色瞬变,高声道:“立即传太医!”

    月如听见君莫离的声音,立即折身去太医院请太医。月霞则带着宫女们推门进来!

    “别担心,本宫没事!”福贵妃对月霞摆了摆手,笑着安慰道,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一时半会儿也去不了。

    君莫离静静的坐在一旁,神情微敛,眉头深锁,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离儿,你身体也不好,你先回去吧,本宫无大碍的!”福贵妃心疼君莫离,总觉得她亏欠了他。若不是当年她执意让他去军中锻炼,他又怎会突显他惊人的才华?君鼎越又怎会派他屡次侵犯他人边境,最后战败还中了毒,至今无药可治。

    “母妃,你保重身子,儿臣明日再来给你请安!”君莫离给福贵妃行了一礼,便急匆匆的带着烈火出了宫,拍马离去。

    安然离开丞相府回到安然居时,晚霞已经完成任务在安然居等她了。除了晚霞,还有陆雪心和何嬷嬷。

    “小姐!”晚霞见安然回来,面露喜色,“心儿小姐已经平安带回来了,现在你有何打算?”

    安然放下竹箱子,双眼激动的看着陆雪心,眼里噙满了泪水。如今,心儿终于可以以别的身份活在阳光下了,除了陆安荣和冷依云等极少数人知道心儿以外,没人知道她的过去。而陆安荣和冷依云也绝对不会将这消息散播出去,除非他们是活腻味了才会蠢到去揭穿心儿的身世。

    但以陆安荣的斩草除根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任由心儿活在这世上了。若是心儿死了,这世上便没有人可以证明她的话的真实性了。他们便可真正的做到高枕无忧。所以,在陆安荣出尔反尔除掉心儿之前,她便派了晚霞提早将陆雪心救出来,防止陆安荣趁安然替陆俊凡治腿分不开身时派人去杀了陆雪心。

    “陆安荣很快会发现心儿不见了,立刻送心儿出城,你立即护送她到夜月边城,到了那边自然有人保护她的安全。只要把她平安送到夜月,她便安全了!”

    “除此之外,她不能再叫陆雪心了,陆雪心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她从此以后便随我姓安,名宁!大家记住了吗?”

    “是,小姐!”晚霞轻声应道。

    何嬷嬷激动的连忙给安然跪了下去,足足磕了三个响头,才感激

    的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何嬷嬷不知道安然为何对陆雪心那么好,又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她心里明白的是自从安然出现以后,她和陆雪心没受过半点委屈。无论吃的穿的用的,每一样都是最好的。然而想想陆雪心的父亲陆安荣与安然比起来,什么也没为心儿做过,可以说是猪狗都不如!

    “快快起来,是我要感谢你才是!”安然连忙扶起她,心存感激。但是,这份情却永远也不能开口讲出真话。

    “小姐,你的脸怎么煞白,是不是生病了?”晚霞见安然进来时脸上便有些发白,但是此刻脸颊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安然莞尔一笑,上前几步握住陆雪心的手,温柔的道:“宁儿,你一定要听晚霞的话,听何嬷嬷的话,到了夜月你就自由了,懂了吗?你在那里好好的调养身子,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就回来与你团聚,好不好?”

    陆雪心安静的看着安然,眼睛里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她抿了抿小嘴,澄亮的眸子里滚下一滴泪,猛地抱住安然,在安然耳畔轻声道:“谢谢你!我会在你说的地方等你来的!”

    整整十五年,除了何嬷嬷以外,没有一个人对她如此好过。她没有母亲,有个不配为人父的父亲,凶恶的下人,过着惨淡无光,猪狗不如的日子。

    而遇到安然后,虽然她觉得安然行为和奇怪,但是她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关心她的,爱护她的。无论今天她要送她去哪儿,她以后叫什么名字,她都百分之百的相信她。

    安然没想过陆雪心能够这么轻易就相信她,完全没有她想过的那么困难。她曾试想过多种救出陆雪心后的情况,但从来没想过会如此顺利。

    她好想好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让她和她的女儿永远在一起。可是,她知道,她的大仇还没报,她的儿子的血海深仇还没有讨回来,那些践人们还好好的活着,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们,她要好好让他们尝尽众叛亲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好了,赶紧出城,等陆安荣追来了就麻烦了!”

    安然尽管很舍不得陆雪心离开,但是为了她的安全,却又不得不将她送走。

    “晚霞,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放心吧小姐,她们一定会安全到达夜月边城!”

    晚霞再三向安然保证过后,拉着依依不舍的陆雪心从安然居的后门离开。安然早就为她们准备好了马车、衣服、干粮和盘缠。

    安然站在高处看着马车渐渐使远,直到消失在拐角处,她才从房顶上下来,准备去药室!

    “小姐,厉王爷来了,说有事求见!”喜儿见安然落地,上前几步说道。

    “不见!”

    安然没好气的一口回绝,转身便朝着药室方向而去。

    “安姑娘,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本王?”

    不知何时,君莫离已经出现在后院之内。温润俊逸的面容除了憔悴,更多的是落寞。

    安然被君莫离的话惊得一怔,缓缓转身,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厉王爷私闯民宅,可知这是犯法的?请回吧,今儿我不见客!”

    “安然!本王需要你救命!”

    君莫离见安然转身欲走,在她身后大喝了一声。

    喜儿觉得两人间的对话有些奇怪,不敢出声,悄悄的退到了院子外守着,阻止别的丫鬟小厮进来。若是见厉王爷进了小姐的后院,不知会把那话说的多难听去!

    安然的脸颊越来越泛白,眉心越来越黑,全身冷汗直流,眼前的景物还是模糊,回头看向君莫离的时候,他挺拔修长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不救!”

    安然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铆足了最后一口劲儿对君莫离道,说完转身就迈着虚浮的脚步往里走。

    “安然!”君莫离快走了几步,一把将她拽住。

    “噗——”

    安然转身,恍惚模糊的双眼看着君莫离,猛地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溅了君莫离一身。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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