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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沧澜想劝说,可是云峥这一刻表现出来的果决,坚强让他无法劝解。
“天河,以后大伯二伯我父母亲都需要你帮忙照顾了。”
云峥笑着看向云天河,后者眼里一片湿润,论年龄云天河年长,可是论身份地位却不如云峥,云峥是莫离的心头之宝,当下痛苦的点点头,好兄弟走上绝路,他帮不了只能尽点绵薄之力。
云峥的父母沉默的看着懂事的儿子,一直以来这个儿子都是个不省心的,今日变故能长大,可是心里却没有欢喜只剩苦楚。
“爹娘,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守在您们身前尽孝了。”
“好孩子,起来吧。”
嘭的跪地,含泪叩首,直到云峥的父亲亲自将他扶起,无言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云峥的母亲早已泪流满面。
祭坛上自动让出一条空旷的路,清歌站在生命神树前,双手结印,暂时的稳住了九黎的崩塌,云峥行至她身前,留恋的看着她的侧颜,就是这份独一无二让他频频侧目,以至于沦陷,却始终不悔。
“清歌,你会忘了我吗?”
云峥哀哀的望着清歌,这一次有可能真的相忘于江湖,所以他仍是不甘心的问。
会忘吗?她自问,回想云峥救她,护她,种种历历在目,今时今日她自然知道云峥对她好只是单纯的对她好,不掺杂算计,阴谋,这样的他让她喜欢,也让她心痛。
怎么忘?即使想,也舍不得。
“不会。”
心口憋着一股难受,除了独孤烈离开,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是失去了什么一般,硬生生的抽离了身体,晦涩难明,眼角有些许晶莹溢出。
云峥就笑了,那样的开心,似乎一切都得到了满足,他忽然上前一步,拥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贪婪,眷恋的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清歌的双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似安抚。脖子里忽然一阵冰凉,身躯一颤,抚摸的手顿住,感受到一滴两滴不断的滑进脖子里,心里的疼痛加剧,有些爱,只一眼便是情深似海,不是过程,而是感觉,像她和独孤烈;有些喜欢,轻轻浅浅,却深入骨髓无法忽视,只一瞬间便是永恒,像她和云峥。
衣襟一片湿润,沾着云峥的眼泪,灼伤了她的肌肤,还有她的心。
靠着她脖子,云峥轻轻抬起来,凑近她耳边像是呓语像是祈求的道:“若有来世,许我一个一生一世可好?”
今生来世,如何说得清,可是云峥的痛让她无法忽视,一贯冷酷无情的她,不忍看他落寞,轻轻弯唇,郑重道:“好。”
生命神树华光暗淡,清歌用自身的灵力将云峥封印进生命神树,坍塌碎裂的九黎神图这才稳定,但是四方的精气却也不再充足。
任由眼角的泪水滑落,凤清歌担忧的看着姐姐的背影,心想,姐夫是否也和云峥哥哥一般爱着姐姐,这样的情让他都是看的心酸不已。
清歌将身上唯一的发带给了云峥,替他绑在手腕,自封印之日起,便开始沉睡,直到他精力,玄力耗尽,烟消云散。
自九黎离开之前,她动手修复了九黎神图,重新祭炼,并将九黎神图悬于生命神树之上,这样可护着云峥的肉身不毁,让所有人知道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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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清扬回归算是对清歌最大的安慰。
黎叔原本是要离开的,可是清歌说,在心里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恶念已死,善念永生,等到孩子出世还希望黎叔帮忙教导。
凤宫上下一片欢腾,都在为了小殿下的回归高兴,宫殿外张灯结彩,宫殿内,凤清歌陪着姐姐,满室的华光璀璨也掩不去姐姐身上的落寞。
“姐姐——”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清歌,目露关切。
这些日子,好歹也听说了姐夫的事,对此他只能心疼姐姐,却不怨姐夫。
清歌笑着接过,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撸起她的衣袖,心疼的问:“还疼吗?”
这句话隔了三年才问出来,即便是疼,也是疼在她心上。
“不疼。”
对上清歌的眸子,清扬裂唇一笑,尽量让姐姐安心。
那些疼痛早在青莲圣地的时候就经历过了,至今想起来内心还是一片颤栗,那个女人简直是恶魔一般的存在,他不愿说,不愿姐姐担心。
“你越发的单薄了,这段时间好好调理,等到你身体好了,我就将凤国交给你打理。”
打江山,原本就是不是为了自己,这个弟弟是除了独孤烈他唯一牵挂的亲人,他受了太多苦,都和自己有关,万里江山只当是给他的一份礼物。
哪知道凤清扬一听,顿时站起身,使劲摇头推辞道:“我做不来皇帝,我也不想做皇帝,江山浩淼,却不是我所钟爱的。”
他笑笑,温润如玉的目光看向清歌的肚子,“我只想做姐姐的弟弟,一辈子的弟弟。”
不是什么陛下,不是什么一国之君,他贪恋的只是一份亲情罢了。
“清扬——”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自然是知道他下了决心,故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只是将他拥在怀里,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胸膛贯穿全身,她轻轻蹙眉,这些天的丹药疗养,没有一丝效果吗?清扬的寒毒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天元二十二年八月下旬,凤清歌不顾有孕在身,下旨寻访天下名医只要可治好寒毒之症,什么条件都答应。
同年凤连城率军踏平金国,令金国臣服,烽烟再起,五国并存的局面如今只剩下孑然独立的秦国,危如累卵。
凤宫殿前的红鸾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不断传来的捷报,内心翻腾不已,那个女人,果然,说到做到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当初她去九黎还以为就此死在那,哪知道她不仅灭了九黎,甚至一举踏入仙人位列,神女转世?红鸾嗤笑,却有些苦涩,世间一切最美好的都已经在她手中,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大肆挥军北上。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凤国的军队踏足秦国平阳城,沦陷的城池或是归顺,或是反抗但都已经不再是秦国的版图。
城墙之上,六个月身孕的清歌挺着肚子,一身柔软的棉衣外罩雪狐披风目光绵长的看出去老远。
身后响起脚步声,不用回头仅凭气息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我灭了你的国家,你恨吗?”
秦天走到她身旁,看着秦国的方向,轻笑一声。
“恨,所以我想回去。”
清歌诧异的看向他冷峻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都不爱笑了,甚至不像以前一般粘着自己,每次和紫枫出现也只是默默的站着,不多言不笑语。
没等她回到,秦天转身朝着城楼走下去,步履坚定一身的决绝。
半个月之后,秦国投降,归顺凤国,至此五国分裂的局面得到统一,天元二十三年二月凤清歌成为天元大陆史无前例的第一位女皇帝,五湖四海争相朝拜,一改先前女子不得为帝的反驳声。登基大典上一身清俊的她庄重肃穆的拜祭天地,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明安。
天下统一,正是改国号为‘华夏’,她来自中国,这辈子已然是回不去了,国号华夏无人知道意思,却是她心里的念想,那个地方有爱又恨,如今只是一份缅怀。
女皇登基之后的第一天早朝便是封凤连城为摄政王,她自己则是退居幕后。
此举令文武大臣十分不解,纷纷上奏都被清歌压了下来,随后凤连城苦着脸赶鸭子上架,正是成为了华夏第一摄政王,代行君主事宜。
时间回到天元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一,和风殿,清歌寝宫。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殿外一片萧条,银装素裹,却站着一群衣衫单薄面带焦急的面孔,一个个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里间的一切,无奈厚重的布帘子落下,偶尔被进出的宫人掀起一角却看不正切。
一盆盆热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这是干什么?能干什么,自然是生孩子呗。
殿内明晃晃的烛光,一盆有一盆的炭火,不似外面的严寒,屋内几乎热得出汗,事实上清歌此时正是满脸汗水,脸色苍白。
“用力啊,陛下,孩子的头出来了。”
稳婆大声的催促,清歌憋着劲揪紧了被子,咬着牙用力,心里直骂:他么的,你又不生,用力用力,从进来到现在只会喊用力,有毛用!
“快快快——拿剪刀来。”
卡擦一声,脐带减掉的声音,清歌松了口气,还未说话,稳婆咋咋呼呼的叫着:“哎呀,恭喜陛下,是个皇子!”
“抱来我看看——”
她虚弱的招招手,稳婆包好小家伙送到清歌面前。
红红的皮肤,紧闭的眼睛,粉嫩的小嘴,娇嫩不已,只是看着就融化了,费力的坐起身,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稳婆等人见着清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轻声退下。
阿烈,我们的宝宝都出生了,你在哪里?
看着小家伙的脸,眼眶忽然就红了,一丝酸涩涌现,咚咚咚的拍门声,紧接着鱼贯而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凤清扬和凤连城,没办法这宫里就他俩身份最尊贵,黎叔也在,只是不好意思和他俩挤。
一伙人奔到清歌的窗前,好奇的看着襁褓中的小家伙,小家伙似乎有感应一般掀了掀眼皮,再次睡觉,从头至尾没吭一声。
“我是舅舅,快给我抱抱!”
凤连城一把抢过来,凑着小家伙的脸磨蹭。
小家伙再次睁眼,漆黑的瞳仁闪了闪,那模样完全就是鄙视,凤连城当场愣在原地,他他他,竟然被个刚落地的奶娃娃鄙视了!
如遭雷击的凤连城呆立一旁,凤清扬和所有人哄然大笑,小家伙回到清歌怀里,突然睁眼看向凤清扬。
“咦——”
“清扬要不要抱抱?”
“可以吗?”
按耐不住的兴奋和激动,这可是第一次当舅舅,当一团柔软的身躯落入怀中,凤清扬激动的几乎落泪,泪光盈盈的看着小家伙的脸,从此他又多了一个亲人。
一只小手忽然攀上他的脸颊,凤清扬一愣,旋即大喜,仔细一看,小家伙不知道何时冲他咧嘴一笑。这一笑恍如阳春三月,群花绽放。
“不公平,为什么小不点都不对我笑,我也是舅舅!”
凤连城不满的大吼,对着个奶娃娃也于事无补,直觉的郁闷不已。
一群人争先逗弄着小家伙,看的清歌心里一暖,她的宝宝有这么多人喜欢,其实也不错。
“额——嘶——”
肚子忽然一阵疼痛,她轻呼出声,额角冒着冷汗,黎叔几步上前,关切的道:“怎么了?”
一手搭上她的手腕,稍稍一探,脸色一变,其他人见他俩这幅表情都有些疑惑。
“快来人叫稳婆回来,还有一个!”
众人绝倒,清歌也是无语凝噎,一胎两个,竟然隔了半个时辰。
乖乖的躺会床上,凤清扬抱着小不点,一群人火速出去,一番折腾直到子时孩子才出生,所有人站在寒风中等待,心急如焚,这一胎似乎不太顺利,好在一阵响彻天际的啼哭声让所有人安心。
稚嫩的哭声仿佛有多大的委屈,斗大的泪珠扑簌簌的落下,众人走进去一看,傻眼,两个一模一样的襁褓一左一右放在床边,竟然是三胞胎!
清歌早已累的睡着,生完双生女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便睡了。
第二日醒来,手下意识的摸向腹部,平的?她一惊,赤脚下地,刚刚走到门口,凤清扬和小白还有黎叔一人抱着一个走进来,含笑看着她。
呆滞的看着三个粉嫩的娃娃,不知道接哪一个。
“谢天谢地——”
她以为没有生下来,万幸。
三个小家伙似乎感受到母亲就在身边,双圣女挥舞着小手吚吚呜呜,儿子闭眼睡觉,不闻窗外事。
“还没起名字呢。”
黎叔笑着看向双圣女和闷冬瓜,有些不解这孩子怎么不哭不闹只知道睡觉。
爱怜的看着三个孩子,儿子明显的像独孤烈的性子,不多言也不爱笑,女儿像自己,率性而为,名字原本是等着独孤烈回来起的,想到此她摸摸几个孩子的头,“再等等吧。”
这一等便是三年,三个娃娃都能吟诗作赋,戏弄群臣,大女儿才跑来问:“娘亲,为什么我们只能叫大宝二宝三宝!”
小家伙鼓着腮帮子,一脸不爽的瞪着自己的母亲。
清歌放下茶杯,将她牵到身前,思绪一下子回到那日:名字要等阿烈取。视线落在女儿和自己已经明显相似的脸上,心里一抽,恰巧儿子和小女儿也进来,一样看着她。
“娘想给你们父亲一个机会,没有见证你们出世,至少可以参与起名字。”
她幽幽的叹息,七年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就跟消失了一般,让她的心也是沉甸甸的,终日只有抑郁和担心。
几个娃娃对视一眼,娘亲从来不主动说起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整个皇宫没有一人敢随便提起,他们几个从小调皮却也不会刺激母亲,今日只是因为大舅的儿子凤雨卿嘲笑他们为何没名字,大宝二宝,俗气才会带着怒气回来质问母亲,何曾想勾起母亲的哀思。
“娘亲,二宝错了,其实二宝也很好听啊,二宝喜欢!”
“三宝也喜欢!”
两个女儿贴心的扑进她怀里,撒娇,只有大儿子背着手站立一旁,面无表情,良久才动了动唇:“我也喜欢。”
清歌搂着几个孩子,“娘亲知道委屈你们了,可是无论你们叫什么,都是娘亲的宝贝。”
“嗯!”
“娘亲也是我们的宝贝!”
几个人小鬼大的娃娃笑嘻嘻的回应。
一时间屋内其乐融融,到叫驻足门口的凤连城有些踟蹰,他也是才知道凤雨卿胆大妄为,正要来请罪呢,忘了说两年前他已经成亲,摄政王妃正是韩雨千,也不枉当初她一句笑言,来日说不定会是姻亲呢。
“参见摄政王,摄政王是来见陛下的吗,怎的不进去?”
凤连城想的太出神,以至于清歌的大宫女锦秋走到身边都没发觉,被她一问,他有些狼狈,点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正好清歌和几个孩子也听见了,见他走来,几个小鬼头立马站好:“大舅好。”
“好,你们出去玩吧,我和你母亲有话说。”
几个孩子看向清歌,清歌点头,这才陆续出去。
“今日怎么来了?”
清歌给他倒杯水,笑着问。
凤连城闭了闭眼,忽然站起身跪下,沉声道:“雨卿还小,不懂事——”
“表哥也说了都是小孩子,我又怎么会当真,今日你这番难道是想要绝了你我兄妹之情?”
凤连城惊讶的看着清歌姣好的容颜,七年时间她已经二十二,时光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却是让她的心更加细腻,国家统一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她的重心由天下转移到了亲情朋友身上,难能可贵。
随着她的手站起身,他摇摇头:“是我拘谨了。”
“清歌,他——有消息吗?”
想了想,这么多年亲眼看着她的隐忍,落寞,三个孩子都长大,那个人却始终不出现,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牵绊住所爱。
闻言,她脸皮一抖,复又笑笑,“没有。”
是的,没有,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有。
低低的叹息,充满了失落和思念,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各自饮茶。
半晌,清歌忽然正色,秀眉蹙起,凤眸微眯,流光闪过,“清扬的寒毒至今未见起色,当初青莲圣地掳走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刑,如今国泰明安,本来不宜兴兵,可是我却不想放。”
凤连城看着这样的清歌,忽然感觉当年那个狂傲天下的女子又回来了,他道:“青莲圣地现在正在大肆的收新弟子,不知道有何动作。”
“哼,管他什么动作,我让他从此不复存在。”
寒芒闪过,一缕嗜血的光芒,昭示着青莲圣地的命运,怪只怪,惹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