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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花儿干完了必须干的活。现在在她看来,活儿是干不完的,但有的活是每天必须做的,比如采集。剩下的比如鸡的冬食,则是有闲的时间就可以多干点,总之活是干不完的,就像日子,总是过啊过啊过不完。
大水则是继续挖沟,对昨天晚饭的美味他是回忆起来就会吧嗒嘴。
吃过午饭,两个人来到荷花湾,开始插篱笆的活儿了。
前几天采篱笆枝时,大水尽量找的是带刺的枝条,按野兔子的身量,每隔大半个野兔的身量即两寸多插一枝,这样野兔子就钻不过去,要钻也要被刺扎到,大水想,野兔子就算是有理想,也不会为成为刺猬而奋斗。但关键是篱笆要结实,不然野兔子钻几下,篱笆枝一松动,空隙就出来了,那就一是沟要挖得深,根基就牢固,所以大水挖得是一尺深的沟,二是要捆得牢,但大水又没有那么多的麻,蛙儿岗上的**棵不算少,但也绝对不够把每根篱笆枝全捆到一起的数量,于是他就每隔十几个篱笆枝,就绑上一条横木,把横木捆在篱笆枝上,这样,就把篱笆枝连接起来,增加了篱笆的牢固程度。
由于是两个人干活,速度就大大加快了,而且这个活谈不到累人。插十几根篱笆枝,再把沟边挖出的土填回去,然后两个人站两边分别用力踩平,一尺深的地基就牢牢把篱笆枝变成了篱笆桩,捆横木的时候,花儿把横木扶着,大水一根一根地捆,必须要捆得结实,横木才不会在篱笆桩上晃荡,要不就是无用功了,这样在捆的时候,两个人就要在两边一齐用力踩住篱笆桩才行,两边踩得越用力,横木捆得越结实。
插着篱笆,花儿忽然看见苜蓿草边的兔子洞口有个脑袋探了一下头,又忽地缩回去。
“大水哥,兔子!”
大水哥郁闷:“昨儿个你说大水哥生蛋了,今儿个你骂大水哥是兔子!”
花儿哭笑不得:“我是说我看到了兔子,又不是说你是兔子。”
大水哈哈一笑:“哥当然知道有兔子,这两天我总看到兔子粪。”
“真的啊,太好了!”
一段时间下来,虽说不累人,但也需要歇口气。
大水对花儿说:“花儿,我给你讲个捆篱笆的笑话。”
花儿就瞪大眼睛听,按经验,这种时候,往往是大水哥使坏的时候。
“说啊,有个结巴,跟他哥哥拦篱笆,也是捆横木的时候,哥哥用力一踩,听结巴弟弟说了一声,‘啊——勒!’,哥以为劲小,就又用力捆着绳子。”
“啊,那就用力呗!”花儿说,刚才大水哥也总叫她用力踩啊。
“是啊,哥哥就更用了一下劲,那边结巴弟弟又说,‘啊——勒’,哥哥想,难道劲还不够大吗,就用吃奶的劲头死劲勒了一下子。”
“结果呢?”
“结果结巴弟弟嚎了一嗓子,‘啊——勒我手了!’”
花儿开始还没明白过味儿来,过了一会儿,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大大白了大水一眼:“坏大水哥!”就又接着笑起来。
大水纳闷:“我哪坏了,我不过是讲个笑话啊。”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歇了工,明天连带着鸡栏都可以做好了。
两个人带着点草籽碎蜗牛,另外拿着木桶和陶盆去了凤凰坡,先来到鸡窝边,果然,三个蛋啊,三个蛋。其中一只母鸡显然刚生完蛋,还在一个劲地显摆,咯——嗒,咯咯咯咯咯——嗒。
花儿笑出声来去拾蛋,拾出蛋来还在笑出声。“大水哥,这三只母鸡真争气啊!”
“这跟争气有关吗?”
“当然有关啊,要不怎么全下蛋了呢?”
大水想来想去,始终觉不出生蛋跟争气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可没敢说出来。
“哥,我们给三只鸡取个名字吧。”
大水落荒而逃,直奔菜地。接下来又是一个你提水来我浇园的故事,两人把菜地里的水灌得足足的,劲儿还没使完。
晚饭后,夕阳还红得如火,树上知了乱叫,时而还有鸟鸣一两声,听得人心如醉。
花儿摆弄着装鸡蛋的篮子,来回地数:“一,二,三,四。”
大水听得实在无奈,说:“你再数也数不出个五来。”
“用你管。”花儿根本不看他,接着数,“一,二,三,四。”
大水也就无言了的时候,才听到花儿说道:“这可是二十文钱啊。”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去接着拦篱笆,终于把荷花湾的篱笆围好了,留了个出口,做了个排子门,于是,荷花湾,一面是水,三面篱墙,终于围了起来,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今后,野兔子就要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
这是两个人搬上蛙儿岗以后最大的工程,两个人充满了成就感。尽管这项工程还没有见到成效,但大水相信,从他这几天挖沟时所见到的情况来看,这围在篱笆里的野兔子,不会让他失望的。
然后做早饭,吃完后,大水把杀青蛙特意留下的肠子煮了一大锅,跟花儿用盆子端了去了荷花湾的新篱笆处,用丛草蘸着向篱笆根子处掸,不用太细致,篱笆处有腥味就行,花儿觉得大水哥在耍人来疯。
大水笑着给她解释,野兔子爱咬木头,要不牙就不停地长,一面水三面篱围住的范围内有很多矮树供它们磨牙,可万一它来咬篱笆呢,咬断了就会跑出去,那不是白忙了吗。可是野兔子鼻子特别灵,它们就怕腥味,远远地闻到这里的腥味,它们也就不敢来篱笆附近了,这样也就圈住了野兔子。
然后去圈凤凰坡插鸡栅栏,还是先挖后拦,绑上横条,最后用排子门挡住出口,中午回去吃了饭,回来接着干,这里的工程量不大,到黄昏的时候,凤凰坡的鸡栏,也做好了。
在这里插篱笆的过程中,大水和花儿亲眼目睹了三只鸡生蛋的经过。第一只鸡先是咕咕咕地低叫着,有些焦躁地在花儿盖的草垫子上换来换去,最终选到一个满意的地方,卧了下去。第二只鸡又开始了对草垫子的选择,或许它也看中了已经被占据的草垫子,在第一只鸡前面停留了一下,结果被人家嘎嘎的叫声威胁走了。经过了好一会儿,第一只鸡突然站了起来,开始胜利地宣唱,咯咯咯——嗒,前前后后,三只鸡全生蛋了,咯咯咯——嗒的声音从独唱变成了合唱。从选窝到生蛋,整个过程花儿觉得有趣得很,打开排子门,把鸡蛋捡了出来,从花儿已经笑得不见眼睛的表现来推测,大水估计一会儿花儿回去后,又要不停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了。两人决定,鸡蛋每天下午去拾。花儿给三只鸡起了富有童趣的名字,大咕咕二咕咕,另一只叫咕小妹,也不知道为什么花儿为什么不把最后一只鸡叫三咕咕,但花儿这么决定了,他大水就顺从了吧,不顺从也得顺从。其实大水根本分不清楚几只鸡的区别,问了花儿:“你分得清吗?”花儿肯定地点头:“当然分得清。”在大水看来,管他几咕咕呢,三只鸡天天生蛋就行。
大水心里,还一件更大的工程,本想到深秋去做,只是阴雨的天气,让他决定提前实施,那就是脱土坯。